一陣風吹過,捲起一片灰塵,伴隨著風的律動,而襲捲上天,就這樣,靜靜地遠去遠去,不帶走一絲痕跡。
遠方,街道的盡頭,一個孤獨的身影緩緩浮現,自地平線下來,彷彿來自地獄,而那身上不斷散發出的凜冽寒意,更為之裝點配綴。
一把普通的沉重闊劍,一身淡紫的勁裝,洪凌就這樣簡單地出現在了大街上,而在其週身三尺內,沒有一絲生機!
「誰?站住!」不遠處,一隊士兵扛槍跑過,看到洪凌的異常,頓時大喝出聲。
洪凌的頭抬了起來,死寂的黑眸盯著那開口說話的士兵,頓時那士兵的背脊發涼,一股死亡的陰霾籠罩著這個小小士兵的心靈,士兵目光透露著驚駭,一屁股倒坐在了地上,而一股異味自其襠部傳出。
「跑啊!」看到洪凌那駭人的目光和同伴的驚嚇,其他士兵大喊了一聲後四散而逃,此時的他們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他們的腦海中只有跑快點,再快點!
「死!」
宛如審判般地吐出一個字,洪凌頓時衝了出去,身化虛影,一條白色的綵帶浮現,自腰間竄上手中的凌劍,並迅速地將之包裹,原本黑色的凌劍變成了白色,一股恐怖的能量壓抑其中。
「啊!」「啊!」
慘叫聲不絕如縷,洪凌那鬼魅的身影追上一個,便會有一聲慘叫響起,隨之伴的還有一抹滾熱的鮮血和鮮活的生命,此時的洪凌宛如一個地獄中出來的惡魔,每個生命只要被他沾染上,便會在閻王的生死簿上被硃砂紅筆劃去。
先前開口喝斥的士兵呆坐在地上,木然地看著洪凌追上一個又一個,然後那和自己一起的士兵便一個接一個地倒下,洪凌在士兵的眼中就是死神,那白色的凌劍便是那死神廉刀,如同割麥子般收割著人的生命。這個士兵是農民出生,以前割過麥子,而現在看到洪凌的手段,心中有著莫明的體會!
半盞茶的時間不到,剛才逃跑的士兵們全部被洪凌割於劍下,周圍空蕩的街道上,到處橫滿著屍體,鮮血染紅了地面,染紅了洪凌的眼睛。
「唰!」
洪凌的身影出現在先前的士兵身邊,滿身的鮮血,為他的紫衣增添了幾分血韻。
「說,天霸女在哪?」洪凌的聲音漠然如冰,不帶一絲感情,那滴血的凌劍橫在士兵的身前,壓迫著。
「在…在北…北…方的烏…府!」士兵早已被嚇得魂驚魄顫,但那死神的廉刀卻橫在自己身前,為了保命,士兵顫抖地說出了洪凌想要的答案。
「噗!」
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信息,洪凌木然地將凌劍放在士兵的胸膛,鮮血四濺,士兵瞪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中,為滿地的屍體再添一色。
握著凌劍,沒有逃避,洪凌朝著城北行去,一步一步都踏在血泊中,散發的濃鬱血腥,染紅了天地。
……
城主府中,芎狄城的城主霍一天端坐在大廳之中,而在下堂,三霸女中的人霸女霍珊正焦急地坐在椅子上不斷扭動。
「父親,城裡發生如此事情,為何還不阻止,還要女兒在這干坐聽消息?」霍珊實在坐不住了,她本就不同意烏琳和穆蘭椒的計策,本想出手幫助洪凌,但沒想到今天父親竟然讓自己坐在這裡,而父親只是讓底下的人不斷回報消息,這讓生性善良的霍珊心急如焚!
「珊兒,今天發生的事和將要發生的事我們都不能參與,否則會給家裡帶來滅族的傷害,父親知道你心善,但這件事情我們確實無能為力,還是陪父親等消息吧!」霍一天是個儒雅的中年人,鶴髮束冠,頗有幾分嚴厲,他開口向霍珊解釋。
「珊兒,你怎會知道為父的苦處,若是今天真的插手了,我們霍家也就算完了!」霍一天心中也有著苦澀。那個人,他惹不起!
「報告城主,城西北方向有一小隊被殺,是否追查?」一個將領自門外跑進,單膝跪在霍一天面前,將最新的消息傳達。
「不用追查,傳我的命令,全軍回營,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出動,等我的命令!」霍一天在將領進屋時便換了氣勢,那種淡淡儒雅的文人氣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股軍人所特有的肅殺之氣,顯然霍一天並不是一個軟蛋。
「是,屬下告退!」將領應了一聲,隨後退了出去,傳達著霍一天的命令。
「珊兒,他出現了!」待將領離去,霍一天的氣勢又發生變換,他低歎了口氣,對一旁的霍珊開口。
「真的不能幫忙嗎?」善良的霍珊目光含淚,氤氳著霧氣。
「我們真的無能為力,現在只有祈禱了!」臉上露出苦澀的神情,霍一天的目光望向北方。那裡,是烏府的所在地,也是最終決定勝負的場所。
……
一步跨生死,一劍斬生機!洪凌的步伐不算迅速,但卻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他朝著芎狄城的北部,帶著死神所特有的地獄腐朽一路而行,目標:天霸女所在的烏府!
一路上風蕭雨條,原本不斷走動的小隊士兵也不知為何消失不見,更別說是市民了,其實這也是霍一天的傑作,雖然他不能阻止也無法幫忙,但無辜的市民他還是可以避免的,在洪凌回城之前霍一天就已經將市民們全部遣散,這也是為何洪凌進城後極少見到人影的緣故,而城門的事件同樣也是出自霍一天的手筆!
街道上的蕭條已經無法引起洪凌的注意,人員越少越好,這樣洪凌就可以免殺無辜了。
轉過十幾條的街道,洪凌來到了芎狄城的北部,這裡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院落,坐北朝南,永遠是最好的地理,所以富貴之人都將府院建造在這,芎狄城的絕大多數富人都聚集在這裡,烏府和穆蘭府自然也不例外,當然,城主府本來也在這裡,但霍一天他們早就離開了,兩方相戰,他並不想受無妄之災!
遠遠的,便看到一座巨大的院落,而在那龐大的大門之上,一塊巨匾上用硃砂紅筆龍飛鳳舞地畫著「烏府」兩個刺目大字。
烏府的大門緊閉,也沒有人看門,一陣風吹來,將掛著的兩個大紅燈籠吹得嘩嘩作響。
抬起頭,洪凌那深邃的黑眸無情地凝視著,腳尖輕點地面,洪凌身化旋風,雙手緊握凌劍,一股劈天裂地的氣勢自他身上湧動。
「喝!」
大喝了一聲,洪凌握劍劈斬,帶血的凌劍從上劈下,卡嚓∼!一聲清脆的響聲,那塊巨匾被一劍斬斷,「烏府」兩字被攔腰截斷,凌劍上的血灑在匾上,更為之沾染了幾分妖異。
「轟∼!」
餘勢不減,洪凌從天而下,握劍直劈那朱漆大門,實木的朱漆大門應聲而破,從中空出一個巨大的空洞。
沒有人出現,整個烏府安靜無比,洪凌冷目以對,大步跨了進去。
「殺!」剛一進門,四周就衝出了幾十個手持兵器的侍衛,這些侍衛衝向洪凌,手起刀落,狠厲冷漠,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死!」
死神再次開口,刺鼻的血腥味宣示著死亡的開始。白芒閃過,月柔匕首出現在洪凌的左手上,左匕右劍,洪凌衝入了人群之中,如同一頭兇猛的雄獅衝入了一群軟弱的綿羊,而且這頭雄獅還充滿了無邊殺意,綿羊的結局可想而知了!
臨死前那悲憤的慘叫構成一曲勾魂曲,譜寫著屬於死神的音律,大片的鮮血噴灑,炫染上一幅絕美的畫卷。
伏屍滿地,血流成河!整個烏府內一片地獄慘景,生命在此刻是如此的貧賤,幾十年的成長一個瞬間便消失殆盡!
慘叫連天,洪凌卻充耳不聞,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殺殺殺,瘦猴的悲慘徹底激怒了洪凌,心中只有殺念,從某個方面來說,天霸女和地霸女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一抹淡淡的幽光不斷閃現,卻是那月牙吊墜,月牙吊墜在不斷地釋放著清心明腦的光芒能量,也正是因為有了月牙吊墜的力量,洪凌才沒有喪失自我,那一直蠢蠢欲動的心魔被月牙吊墜的能量所壓制,洪凌雖然滿心殺意,但卻仍保持了一份清明,這使他沒有變成一個只知道殺虐的惡魔,但饒是如此,洪凌心的殺意也是濤天駭浪。那可以焚滅天地的憤怒之火,熊熊的燃燒而起,誓殺天霸女!
劍過,血濺,人倒,屍增。循環往復,幾十個亡命之徒的侍衛在洪凌的怒火下被焚得屍滅魂散,如同切菜割麥一般,洪凌斬滅了所有的人員,整個院落又重新恢復平靜,只是滿地多了屍體和血泊。
「天霸女,給我出來!」寒芒目星,洪凌持劍傲立,如同一個血夜修羅,聲音如冰,彷彿來自萬朽的地淵。
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洪凌說話的回音在空中迴盪著。
「來穆蘭府吧!奴家在這呢!」突兀地一個嬌艷酥骨的聲音在憑空出現。
唰地一聲,洪凌化為一道血影消失在原地,衝出了烏府,直指穆蘭!
「喵!」
在洪凌消失之後,一隻全身漆黑的黑貓出現在血泊中,它那琉璃的眼珠,人性化地閃過一抹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