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過掌力的手,當然瞞不過徐伯.
握過刀劍的手,也瞞不過徐伯。
甚至連學過暗器的手徐伯都一眼就能看出.
但風風練的是鴛鴦腿。
所以她瞞過了徐伯。
徐伯現在才明白她的腿為什麼能夾得那麼緊。
這也許是只因為他已有很久沒有接近過女人,沒有接近過女人的腿。
一剎那間,她已踢出了五腿。她踢得很快。很準確,而且很有
這點徐伯看得出。她停下來的時候,並沒有臉紅,也沒有喘
徐伯目光閃動道「這是誰教給你的?」
鳳風道「范大姐她始終認為女人也應該會點武功免得被人欺負。」
她抿著嘴一笑,又道「但她認為女人就算練武也不能將雙手練粗因為男人都不喜歡手粗的而且她還說……」說到這裡,她的臉忽然紅了。
徐伯道「她還說什麼?」
風風……女人的腿越結實,越有力就越能讓男人快樂……
徐伯看著她的腿想到那天晚上她腿的動作。
他心裡忽然升起一種**。
他已有很多年不再有這種**。
鳳鳳眼波流動,已發現他在想著什麼,突然輕巧地躲開紅著臉道「現在不行,你的傷……」
她拒絕,並不是因為她真的要拒絕只不過因為她關心他。
對男人來說,沒有什麼能夠比這種話更誘惑的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萬個男人中最多也只有一個能控制住自己的**」
幸好徐伯就是那唯一的例外。
所以徐伯只歎了門氣道「看來你那范大姐不但狠聰明而且很可怕。」
風風道「她的確是的,但她卻說越可怕的女人男人反而越覺得可愛。」
徐伯微笑道「這句話我『定會永遠記得。」
風風眨了眨眼道「現在,你總該相信我了吧」
徐伯道「我相信。」
風風歡喜地嚷道「你肯讓我去了?」
徐伯道「不肯。」
鳳風幾乎叫了起來,道「為什麼……為什麼?」
徐伯道「你就算能離開這裡,也無法到達申盟。」
他沉著臉又道「這條路上現在必定已到處都有他們的人,你不認得他們他們一定認得你。」
風風道「我不怕。」
徐伯道「你一定要怕。」
風風道
徐伯道「據我所知,獨孤川的手下至少有五十個人能活捉你,一百個人能殺了你」
他當然知道。
獨孤川的手下以前就是他的手下。什麼不讓我去.因為你還是不信任我,還以為我會出賣你,你…。你……你難道還看不出我的心?」
徐伯長長歎息了一聲柔聲道「我知道你要走是為了我,但你知不知道,我不讓你去也是為了你?」
風鳳用力搖著頭,大聲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懂。」
徐伯柔聲道「現在你也許已有了我的孩子,我怎麼能讓你去冒險?」
對這件事他比以前更有信心因為他已發覺自已並沒有那麼
他既然還能有**就應該還能有孩子。
風風終於勉強忍住了哭聲道「就因為我已可能有了你的孩子,所以才更不能不去。」
徐伯道「為什麼?」
風風抽泣著,一字字道「因為我不該讓孩子一生出來就沒有父親」
這句話就像條鞭子捲住了徐伯的心。
鳳風淒然道「你自己也該知道這已是你最後的希望你絕不能再失去這一組人你的仇敵不止獨孤川,還有申祖,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無論如問也鬥不過他們你就算還能活著出去也只有死。」
這些話她剛才已說過不過現在已全沒有惡意。
她每個宇都說得那麼沉痛,那麼懇切。
徐伯無法回答更無法爭辯因為他也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
他對
風風凝視著他,忽然在他面前跪下,流著淚道「求求你為了我為了孩子,為了你,你都應該讓我去,否則我寧可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徐伯又沉默了很久終於字字緩緩道距離申盟不遠的小城鎮有個鏢局,以前的主人叫武老刀武老刀死了後鏢局已封閉。」
風風眼睛完了失聲道你……你肯了?」
徐伯沒有回答只是接著道:「你只要一走進那鏢局,就會看到一個又矮又髒的跛老人.他一定會問你是誰,你千萬不能回答連一個字都不能回答,要等他問你七次之後,你才能說潛龍升天』,只說這四個宇,他就明白是我要你去的了。」
風風突又優倒在他腿上,失聲哭泣。
連她自己也分不清達時應該悲哀?還是值得歡喜。
無論如何他們現在總算有一線希望。
但又有誰知道那是種什麼樣的希望呢
這密室的確建造得非常巧抄。
風風潛入池水找著了水池邊的柄把手輕輕地扳,就覺得水在流動。
她順著流動的水滑出動去往上一升,就發覺人已在井裡。
抬起頭,星光滿天。
好燦爛的星光她好像是第一次發覺星光竟是如此輝煌美麗。
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她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忍不住笑了連牌子裡都充滿了笑意。
無法不笑,無法不得意。
「沒有人能欺騙徐伯,沒有人能出賣徐伯」
想到這句話,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但現在她當然還不能笑得太開心,等等徐伯已絕對聽不到她笑聲的時候。到了那時她便要怎麼笑都行星光滿天。
個美麗的少女慢慢地從井裡升起,她穿的雖然是件男人的衣裳但濕透了之後就已完全緊貼在她身上。
星光下,濕透了衣袋看起來就像是透明的。
淡淡的星光照著成熟的胸,纖細的腰,結實的腿……照著她臉上甜密美麗的微笑照著她比星光還亮的眸子。
她看來就像是天上的仙子,水中的女神。
夜很靜,沒有聲音沒有人。
她忽然銀鈴般笑了起來,笑得彎下了腰。無論她笑得多開心,都是她座得的。
因為她不但比別人美麗也比別人聰明甚至比徐伯都聰明。
為什麼少女們總能欺騙老人?甚至能欺騙比她精明十倍的老
是不是因為老人都太寂寞?所以對愛情的渴望反而比少年更強烈?
所以連一個目不識丁的少女,有時也會令一個經驗豐富的容智飽學的老人沉迷在她的謊言裡。
是她真的騙過了他?
還是他為了要捕捉那久已逃出的青春所以在自己騙自己。
無論如何,青春總是美麗的。」
自由更美麗。
風鳳只覺得自己現在自由得就像是這星光下的風全身都充滿了青春的歡樂,青春的活力。
她還年輕現在她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想到哪裡去就能到哪裡去。
「沒有人比徐伯聰明沒有人能令徐伯上當」
她忍不住現在她隨便想怎麼笑都行。想笑多久,就笑多久想笑得大聲,就得大聲。
可是她笑得好像還太早些。
突然間,她笑聲停頓,她看到了條人影.
這人就像是幽靈般動也不動地站在黑暗中站得筆直。
鳳風看不清他的臉更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眼睛
一雙野獸般閻閃發著光的眼睛。
她突然覺得很冷不囪自主用雙手掩住了胸膛,低聲喝道「你是什麼入?」
人影沒有動,也沒有出聲。他究竟是不是人?
鳳鳳冷冷地笑道「我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你也應該認得我」
留守在這裡的人當然應該是獨孤川的屬下。獨孤川當然已將她的模樣和容貌詳細的告訴了他們,甚至己繪出了她和徐伯的畫像交給他們帶在身邊。
獨孤川做事之仔細周密,近年來在江湖中已博得極大的名聲。
風風昂起頭,大聲道「快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就說我…。」
她突然警覺。這人若真是獨孤川的屬下此刻早已該撲過來,怎麼還靜靜地站在那裡。
她畢竟還沒有得意忘形想到這裡,身子忽然搖了搖像是要跌倒。有風在吹她身上的衣裳已貼得沒有那麼緊。她故意將衣襟散開露出衣裡雪白晶瑩**的**。
星光燦爛。
她知道自己的**在星光下是多麼誘人,也知道在哪種角度才能讓對方隱隱約約看到最誘人的地方.這本是她的武器。
她的確是懂得自己的武器發揮出最大的效力。
衣襟飛揚星光恰巧照在她身上最易誘人犯罪的地方。
只要不是瞎子就絕不會錯過只要是男人,就一定會心動。
男人只要心動她就有法子對付。
這人不是瞎子是個眼睛很亮的男人。
風風呻吟著彎下腰抱緊了自己。
她知道對方已看到,就及時將自己掩蓋。
她不想讓這人看得太多。
若要再看多些就得付出代價。
她呻吟道,道「快來……來扶我一把,我的肚子……」
這人果然忍不住走了過來。
她看到這人的腳,正饅慢地向她面前移動。
一雙很穩健的腳但穿著的卻是雙布鞋而且已經十分破舊。
穿破鞋的男人絕不會是個了不起的人,他這一生也許還沒有見過像風風這麼美麗的女子。
風風嘴角又不禁露出-絲狡黠的微笑,呻吟的聲音更可憐這也是她的武器。
她知道男人喜歡聽女人的呻吟,越可憐的呻吟越能令人**。
就只這呻吟聲,己足以喚起男人的這種**。
她非但不怕而且也很懂得如何利用男人的這種**。
這人的腳步果然彷彿加快了些。
風風伸出手顫聲道「快——炔來,我已經受不了」……」
這是句很有趣的雙關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趣。
這人只要是個活人就必定已難免被她引誘得神魂不定。她算準了這點
她的腿突然飛起。
剎那間她已連環踢出五腿,每著踢的都是要害無論這人是誰先踢死他再說。
她還沒有親手殺死人,想到立刻就要有個活生生的人死在她腳上,她的心也不禁開始跳起來。
就在這一剎那她雖然覺得足踝上一陣刺痛頭腦陣暈眩。
然後她就發覺她整個人已經被人倒吊著提在手裡,就像是提著一隻雞。
她想掙扎,但是踝上那種痛徹心脾的痛楚已使她完全喪失了反抗的力量和勇氣。
這人用一隻手提著她,還是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他的手伸得很直那雙明亮的眼睛,正在看她的臉。
她臉帶著可憐的表情,淚已流下來,顫聲道「你捏痛了我,快放我下來。」
這人還是不聲不響,冷冷地盯著她。
鳳風流著淚道「我的腳已經快被你捏碎了,你究竟想什麼?難道想——想……」
她沒有說出那兩個字。
她要這男人自己去想那兩個字,自己去想那件事。
「求求你,不要那麼樣做,我怕……我還是個女孩子。」這不是哀求而是提醒提醒他可以在她身上找到什麼樣的樂趣。
她不怕那件事。
那本是她最後的一樣武器,無疑也是最有效的種。
「你看看我的腳,求求你,我真的已受不了。」
這已不是提醒,而是邀請。
她沒有穿鞋子。
她的腳纖秀柔美,顯得直都保護得很小心,因為她知道女人的腳在男人
但假如世上只有個男人能拒絕這種邀請也許就是她現在遇著的這個人。
他的確在看著但卻好像征看著個死人似的,目光反而更冷.更銳利。
鳳風終於明白自己遇的是個怎麼樣的人了
這人也許沒有徐伯的威嚴氣勢,沒有獨孤川的陰沉狠毒,但卻比他們更可怕。
因為她忽然發現這人眼睛裡有種奇特的殺氣。
很多人眼睛都有殺氣,但那種殺氣總帶著瘋狂和殘酷。
這人卻不同。
他是完全冷靜的,冷靜得出奇,這種冷靜遠比瘋狂更令人恐懼。
鳳鳳的心也冷了下來,不再說話。
這人又等了很久,才一字字道「你還有沒有話說?」
風風歎了口氣,道「沒有了。」
她已發覺無論用什麼法子來對付這人,都完全沒有用。
這人冷冷道「很好,但現在我問你一句,你就要答一句。」
風風咬著唇,道:「我者答不出呢?」
這人道「你一句話答不出.我就先捏碎你這隻腳」
他說話的態度還是冷靜但卻沒有人會懷疑他說的是假話。
他字字接著道「你只要有二句話答不出,我就把你的手腳全都捏碎。」
風鳳全身都已冰冷,顫聲說道「我……我明白了,你問吧。」
這人道:「你是什麼人?」
風風道/我姓華,叫風鳳。」
這人道「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了?來於什麼?」
風風猶豫了。她猶豫,並不是因為她要為徐伯保守秘密,而是因為她無法判斷說出來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達人若是徐伯的朋友在他面前說出徐伯的秘密,豈非也是不智之舉。但若不說呢?是不是能用假話騙過他?
她一向很會說謊,說謊本是她職業的一部份,但是在這人面前,她卻實在全無把握。
這人冷冷地道「我巳不能再等,你……」
他瞳孔忽然收縮,忽然將風風重重往地上一摔,人已飛掠而
鳳鳳被摔得全身骨節都似已將鬆散幾乎已暈了過去。
只見他人影飛鷹般沒人黑暗,黑暗中突也掠出兩個人來。
這兩人動作也很快.手裡刀光閃動,一句話沒有說刀光巳刺向他的咽喉和小腹。
兩柄刀一上一下,不但快,而且配合得很好。
這兩人顯然也是以殺人為職業的人。
只可惜他們遇見的是這一行的專家。
他們的刀剛砍出,就飛起。
然後他們的人也飛起,躍下。
鳳風甚至連這人將他們擊倒的動作都沒有看清,也沒有聽見他們的慘呼。
她只聽見一種奇異的,令人毛骨驚然的聲音。
她從未聽過如此可怕的聲音很少有人能聽到這種聲音,那是骨頭碎烈聲。
星光本足溫柔的,夜本來也是溫柔的但這種聲音卻使得天地間立刻充滿著種殘酷詭秘之意。
風風忍不住打一個寒噤似己將嘔吐。
她看著這人把屍體提起.拖入屋子裡又將兩把刀沉入井底。
他不將屍體掩埋,因為那也會留下痕跡。
他將屍體塞人了馬家廚房的灶裡
風風雖然沒有看見但卻已發覺他每一個動作極準極實際,絕沒有浪費分力氣也沒有浪費刻時間。
不但殺人時如此殺人後也一樣。
然後她又看著這人走回來。
他腳步還是那麼鎮定,態度還是那麼冷靜。
她忽然想起他是什麼人了
「王成龍!你就是王成龍」
風鳳並沒有見過王成龍。
王成龍從不喜歡到逍遙谷找女人,幾乎從沒有在逍遙谷出現
他就算出現,也是深夜,確信沒有人會看到他的時候。
兒乎很少人知道世上還有他這麼個人存在,他這一生,本就是活在陰影中的直到遇到小蝶時,才看見光明。
風鳳沒有見過他卻知道他
她已在逍遙谷中生活了很久在她們那些女孩子之中。有種很神秘的傳說,逍遙谷有個看不見的幽靈,名字叫王成龍
最近她又聽徐伯提起了這名字。
是她先問徐伯「你在世上已沒有親人?」
「有,還有個女兒。」
「她出嫁了」
徐伯勉強點點頭。
因為他自己也不能確定,王成龍能不能真正做他的女婿。
「女婿」這兩個字,本包含了種很親密的感情,他沒有這種感
「你的女婿是什麼人」
「王成龍。」
他不經意就說出了這名字,因為他想不到這名字會令風風多麼震驚。
「你不想去找他們?」
「因為我不想讓他們被牽連,」為什麼?」
徐伯沒有回答,他不願讓任何人知道他心裡的歉疚和悔恨[
他無疑已毀了他女兒的一生。
現在他只希望他們能好好地活下去,安安定定地過一生。
只希望他們永遠不再沾上了絲血腥。
除此之外,現在他還能做什麼?
王成龍已很久沒有殺人
他本已不願再殺人。
現在他雖然看來還是同樣冷靜,但他的胃卻已收縮,痙攣,似將嘔吐。
因為他自覺滿手血腥。
王成龍你就是王成龍」
聽到這句話他也不禁吃驚,厲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風鳳笑廠忽然道「我不但知道你是王成龍還知道你就是徐伯的女婿。」
她這句話剛說完,就看到王成龍竄了過來快如閃電一擊她眼睛剛看到他的動作,人已被一把揪起,王成龍用力揪住她的衣襟,厲聲道「你認得徐伯?」
風風冷笑道「難道只有你能認得他』
王成龍道「你怎能認得他的?」
鳳風抿了抿嘴,冷冷道「那是我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態度突然變了,因為她已有持無恐。
王成龍也感覺到她態度的變化,立刻問道「你跟他又是樹麼關係?」
風風眼珠一轉,悠然說道「我跟他的關係,總比你密切得多,你最好也不必問得太清楚,否則……」
王成龍道「否則怎麼樣?」
風風用眼角瞟著他,道「否則你就得叫我一聲好聽的,因為將來生出的孩子,就是你的小舅子,你怎麼能對我這樣不客氣」
王成龍吃驚地看著她,不但驚奇,而且懷疑。
他當然看得出她是個非常美麗,非常動人的女孩子,但他也已看出了她天性的卑賤。
「個人竟連自己都能出賣,還有什麼人是她不能出賣的」
他永遠想不到徐伯竟會和這麼樣一個女人,發生如此密切的關係。
鳳風看著他的眼色,冷冷道:「我說的話你不情?你看不起我?」
王成龍絕不否認。
風風冷笑道「我知道你己看出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才看不起我,但你又能比我高明多少呢你還是跟我一樣一樣是賣的」
她又據了抿嘴,道「但是我還比你強些,因為我還能使別人快樂,你卻只懂得殺人。」
王成龍的心在刺痛.咬著牙,慢慢放開手。
鳳風的衣襟又散開她的晶瑩的胸膛又露出來,她並沒有掩蓋住的意思,眼波流動忽然展顏一笑嫣然道「其實我也不該對你太凶的,因為我們畢竟總算是一家人。」
王成龍道「你……體也是從范大姐那裡出來的?」
風風點點頭,微笑道「所以我才說我們本是一樣的人,你若對我客氣些,我也會對你客氣些,你若肯幫我的忙我也會幫著你。」
她突然又沉下臉,道「但你若想在什麼人面前說我的壞話,我也一樣有法子對付你。
王成龍看若她,看著她那得意表情,幾乎忍不住又想嘔吐。
他面上卻仍然絲毫無表情,沉聲道「隴然如此你當然一定知道徐伯在哪裡。」
風風昂起頭悠然道「那也得看情形。」
王成龍道「看什麼?」
風風道「看你是不是已明白我的意思。」
王成龍沉默了很久終於慢慢地點點頭說道「我明白。」
他的確明白她伯他在徐伯面前說的話太多。
風風嫣然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明白的,你看來並不像是個多嘴的人。」
她又變得很甜輕輕道「我們以前是一家人以後也許還是一家人,我們兩個人若能一條心,以後的好處還多著哩。」
王成龍捏緊手掌因為他己幾乎忍不住要一個耳光摑過去。
他實在不懂徐伯怎麼會要一個這樣的女人,怎麼能忍受一個這樣的女人。
徐伯本該一眼能將她看透的。
王成龍當然不懂因為他不是徐伯,也許因為他還年輕。
年輕人和老年人之間,本就有著一段很大的距離,無論對什麼容的看法都很少會完全相同的
所以老人總覺得年輕人幼稚愚蠢,就正如年輕人對他的看法
年輕人雖然應該尊敬老人的思想和智慧。
但尊敬並不是贊成
服從也不是
繁星滿天星星,不是流星。
流星的光芒雖燦爛,但在一瞬間就會消失。
只有星才是永恆的,光芒越黯淡的星,往往也越安定。
雖然它並不能引起人們的讚美和注意,但卻永遠不變,永遠存
做人的道理,是不是也樣
王成龍抬起頭,凝視著滿天繁星心情終於漸漸平靜。
這年來他剛漸漸學會忍受些以前所不能忍受的事.
直等他心情完全平靜後,他才敢看她。
因為他本已動了殺機,己準備為徐伯殺了這女人。
但他並不是徐伯,怎麼能為徐伯作主。
沒有人能替別人作主-沒有人能將自已當主宰,當做神。
王成龍在心裡歎息了聲,緩緩道,「你的意思我已完全懂得,現在你能幫我去見徐伯?」
風風眼波流動說道「你是不是一定要去見他?」
王成龍道「是。」
風風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不見他反而好些。」
王成龍道「為什麼?」
風風悠悠地說道:也許你還不知道他現在已沒有什麼東西能給你的了,除了麻煩外,什麼都沒有。」她咬著嘴唇輕輕「但是我卻給你……」
王成龍不再聽她說下去,他生怕自己無法再控制自己,所以很快地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我去找他,並不想要他給我什麼。」-
風風眨眨眼,道「難道你還能給他什麼?」
王成龍一字字說道只要是我有的,我全都能給他……
風風道「我實在沒有想到你是個這樣的人。」
王成龍道:「你以為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風風道「一個聰明人。」
王成龍道「我不聰明。』
風鳳盯著他,突又笑了,哈哈地笑著道:「我剛才不過在試你,看你是不是很可靠,否則戰又怎敢帶你去呢?」
王成龍冷冷道「現在你已試過了。」
風風笑道「所以現在我也放心了,你跟我來吧。」
她轉過身,面上雖仍帶著笑容,但目中卻已露出了怨毒之
她本已如飛鳥般自由想不到現在又要被人逼回籠子裡去。
為了換取這自由她已付出了代價。
現在她發誓,要讓王成龍付出更大代價來還給她。
這密室的確就像最個籠子。
徐伯盤膝坐在那裡,他本想睡一下的卻睡不著。
只有失眠的人,才知道和躺在床上陋不著,是件多麼痛苦的
所以他索性坐起來看著面前的水池。
水池很平靜。
風鳳走時所激起的漣漪,現在已完全平靜。
可是她在徐伯心裡激起的漣漪,卻未平靜-徐伯心裡忽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空虛寂寞,就彷彿失去了精神的寄托。報道我己將全已全意都寄托在她身上?」徐伯實在不願相信,就算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因為他深知這是件多麼危險的事。
但他又不能不承認。
因為他現在一心只想著,希望她能快點回來.
除了這件事外,他已幾乎完全不能思索。
他忽然發現他並沒有別人想像中那麼聰明也沒有他自已想像中聰明。
多年前他就己判斷錯誤過次。
那次他要對付的人是漢陽大豪周大鬍子不但好酒好色而且貪財。
一個人只要有弱點,就容易對付。
所以他先送了個很美的女人給周大鬍子而且還在這美人身上技滿了珍貴的寶石和珠翠。
他以為周大鬍子定已將他當做朋友對他絕不會再有防備。
所以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漢陽,卻不知周大鬍子早巳準備好埋伏在等著他。
他帶著十二個人衝入周大鬍子的埋伏,回來時只剩下兩個。
那砍的錯誤給了他個極慘痛的教訓,他本已發誓絕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誰知他又錯了,而且錯得更慘了。
「就算神也有錯誤的時候,何況人?」
徐伯一生所作的判斷的決定,不下千百次,只錯了兩次並不算多。
但除這兩次外,也是不是每件事都做得很對?
他的屬下對他的命令雖然絕對尊敬服從,但他們究竟是不是真正同意他所做的事呢?抑或只不過因為對他有所畏懼?
想到這裡他忽然覺得全身都是冷汗。
在這一刻之後,他這一生中的胡作非為突然全都又在他眼前出現,就好像一幅幅可以活動的圖畫,雖已褪色.卻未消失。
他忽然發現這些事做得並非完全正確,有些事假如他還能重新去做遍,就絕中會像以前那麼樣做了。
他只記得那兩次錯誤,因為只有那兩次錯誤是對他不利的。
還有些錯誤對他自己雖沒有損害,卻損害了別人,而且損害得很嚴重。
這些錯誤他不但久已忘懷,而且忘得很快。
「為什麼個人總要等到了窮途末路時才會想到自己的錯呢?」
林秀,武老刀.還有他的女兒,還有其他很多很多豈非都已作了他錯誤判斷的犧牲品?
他為什麼一直要等到現在才想到這些人,一直到現在才覺得歉疚悔恨?
為什麼別人對不起他,他就一直記根在心,他對不起別人的,卻很快就會忘記?
徐伯捏緊雙手,掌心也滿是冷汗。
他幾乎已不敢想下去不敢想得太深。
幸好這裡有酒,他掙扎著下床,找到了一罈酒正想拍碎泥封,哭然聽到水聲「嘩啦啦」響。
他轉身,就看到了王成龍
王成龍是個很妙的人。
他無論在什麼地方出現看來都是那個樣子-就好像你一個人走到廁所裡去的樣子樣。
平常他看來並不顯得十分冷靜,因為太冷靜的人也會引人注意。
只不過他無論心裡有多激動臉上也不會露出來更不會大哭大笑大喊大叫但他也絕不是麻木。
他的感情也許經任何人都豐富,只不過他一向隱藏得很好而
他看著徐伯時,徐伯也正在看著池。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既沒有驚喜的表情,也沒有熱烈的招呼。
誰也看不出他們心裡多麼激動但他們自已卻已感覺得到,甚至於已感覺到連血都比平時流得快些。
這種感情絕不是「激動」兩個字所能形容。
他們本沒有這種感情。
嚴格說來,他們只不過還很陌生,彼此都還沒有瞭解對方,連見面的時候都很少。
但在這一剎那間他們卻突然有了這種感情。
「因為他是我女兒的丈夫」
「因為池是我妻子的父親」
這句話他們並沒有說出來,甚至連想都沒有真正的想到過,他們只隱約覺得自己和對方,已有了種奇異和神秘的關係分也分不開,切也切不斷。
因為他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都已只剩下一個。
那就是他的妻子他的女兒。
除了他們自已外沒有人能瞭解這件事的意義有多麼重要,多麼深切。
徐伯突然道「你來了?」
王成龍點點頭道「我來了。」
這句話並沒有什麼意義他們要說這一句話。只不過因為生怕自己若再不說話,熱淚就將奪眶而出。
徐伯道「你坐下。」
王成龍就坐下。
徐伯凝視著他又過了很久很久,忽然笑了笑道:「我也曾想到過世上假如還有一個人能找到這裡來這人就一定是你。」
王成龍也笑了笑道「除了你之外也沒有別人選出這麼樣一個地方。」
徐伯道「這地方還不夠好。」
王成龍道「還不夠?」
徐伯道:「不夠,因為你還是找來了。,
王成龍沉默了半晌緩緩道「我本來未必能找得到的!」
他雖然並沒有提起風風,也沒有去看她一眼,但他的意思徐伯當然懂得。
風風就在旁邊,他們誰都沒有去看她一眼。
徐伯只笑了笑,道:「你怎麼會等在這裡的呢,難道沒有去追那輛馬車?」
王成龍道/我去追過。」
徐伯道「你追得並不遠?」王成龍道不遠。」
徐伯道「什麼事會讓你回頭的?」
王成龍道「兩件事。」
徐伯道「有兩件事?」
王成龍點點頭,緩緩道:「有人看見那輛馬車往馬路上走的。」
徐伯道「有幾個人?」
王成龍道「我見過其中一個。」
徐伯道/哦。」
王成龍道「他並不是個守口如瓶的人,所以………」
徐伯道;「所以怎麼樣?」
王成龍又笑了笑談淡道「我若是你,在這種情況下,就一定會叫那個人的嘴永遠閉上。」
徐伯微笑道「你我都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叫人閉嘴的方法只有一種。」
王成龍道「不錯,我本不該見到那個人的,卻見到了他,這其中當然有原因。」
徐伯道「你想的什麼原因?」
王成龍道「我想到兩種可能。」
徐伯道「哪兩種?」
王成龍道:「若非你走的根本不是那條路,就是你根本不在那輛馬車上」
徐伯淚光閃動,說道「難道就沒有第三種可能」
王成龍道「沒有」
徐伯道「你難道沒有想到過,也許那只不過是我的疏忽?」
王成龍道「在那種情況下,你絕不可能有這種疏忽。」
徐伯道「為什麼?」
王成龍道「因為你若是這樣的人,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徐伯凝視著他,目中帶著笑意,緩緩道:「想不到你居然很瞭解
王成龍道「我應該瞭解。」
徐伯道「我們見面的時候並不多。」
王成龍道「你是否能瞭解個人,並不在見面的時候多少,有時就算己追隨你生的人,你也未必能瞭解他。」
徐伯沉思著,忽然長長歎息了聲,道「你的意思我懂。」
他不但懂而且同意。
因為這兩天來他對很多事的觀念,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若是在三天前,他一定會覺得王成龍這句話很荒謬。
那時他絕不承認自己居然會看重獨孤川現在才知道他非便沒有完全瞭解獨孤川連他自己的女兒,他瞭解得都不多。
王成龍也在沉思著,慢慢地接著道「但有些人你只要見過一次,就會覺得你已瞭解他就好像你們本就是多年的朋友。」
徐伯種人?」
王成龍目光似在遠方,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如此,我只知道人與人之間往往會有種很奇妙的情感,無論誰都無法解釋」
徐伯的目光也變得很逼遠,緩緩道「譬如說你和小蝶」
王成龍笑笑,笑聲中帶著種說不出的味道,因為他只要想起小蝶,心裡就充滿甜蜜的幸福但卻有種纏綿入骨的相思和掛念。
「這幾天來,她日子過得好麼?吃不吃得下,睡不睡得著?」
他知道小蝶一定也在思念著他,也許比他思念得更深,更多。
因為他還有許多別的事要去做要去思索。
她卻只有思念他,尤其是在晚上,星光照在床前,浪濤聲傳人窗戶的時候。
這幾天來她一定又瘦了很多」
徐伯直在看著他的眼睛,也看出了他眼睛裡的思念。
知道有人對自已的女兒如此關懷摯愛,做父親的自然也同樣感動。
徐伯心裡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激動,幾乎忍不住要將這少年擁在懷裡。
但徐伯並不是善於表露自己情感的人,所以他只淡淡的問了
「她知不知道你這次出來,是為了找我的?」
王成龍道/她不但知道而且就是她要我來的,因為她一直都在記掛著你」
徐伯笑得很淒涼,又忍不住問道「她沒有埋怨過我?」
王成龍道「沒有,因為她不但瞭解你而且崇拜你,她從小就崇拜你,現在還是和小時候同樣崇拜你以後絕不會改變。」
徐伯心裡又陣激動,熱淚幾乎已忍不佳要奪眶而出,啞聲道「但我卻一直錯怪了她」
王成龍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也用不著為這件事難受,因為現在她己活得很好無論如何,以前的事都己過去,最好誰也不要再提起。」
提起這件事他心裡也同樣難受。
他知道現在已不是自艾自怨的時候,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樣創造將來絕不能再悲悼往事。
所以他立刻改變話題,道:「我知道你絕不可能會有那樣的疏忽,所以立刻回頭,但這還不是讓我回頭的唯一的原因。」
徐伯胸膛起伏長長吐出口氣,道「是什麼原因?」
王成龍道「馬方中一家人的死因很令我懷疑。」
徐伯黯然道「你看見了他們的屍體?」
王成龍點點頭道「他們本是自己服毒而死的,但卻故意要使人認為他們是死在別人的刀下,這其中當然也有原因。」
徐伯神情更慘黯,道:「你已想到他們是為我而死的?」
王成龍道「因為他們當然也知道,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地保守秘密。」
徐伯長歎道「但他們的秘密,還是被你發現了」
王成龍道「我並沒有發現什麼,只不過在懷疑而已。」
徐伯道「所以你才到這裡來?」
王成龍道「我本已準備任另一條路去追了,因為我也看不出這裡還有可藏得住人的地方。」
徐伯沉吟著,道「你真的準備往另一條路去追了?」
王成龍點點頭。
徐伯道:「若是追不出什麼來呢,你是不是還會回到這裡來等?」、
王成龍道「也許會。」
徐伯道「你為什麼不再到原來那條路上去追呢?」
王成龍道:「最主要的原因是那輛馬車到了八百里外,就忽然變得毫無消息」
徐伯失聲道「為什麼?」
王成龍道:「那輛馬車本來很刺眼趕車的人也很引入注意,所以一路上都有人看到我一路打聽都有人記得那輛馬車經過。」
徐伯道「後來呢?」
王成龍道「但一過了黃石鎮後,就再也沒有人看到過那樣的輛馬車。」
徐伯道:「趕車的人呢?」
王成龍道:「也沒有人再見到過,車馬和人都好像已突然憑空消失。」
徐伯的瞳孔在收縮。
這件事是他多年前就已計劃好的,他一直都認為絕不會再有差錯。
現在他才發現,無論計劃得多麼好的事,實際行動時往往也會有令人完全出乎意外因變化發生。
就因為這種變化是誰也無法事先預料的得到的,所以誰也無法預先防止。
因為人畢竟不是神,並不能主宰切。
就連神也不能
神的旨意,也不是人人都遭守的。
一個人若能想到這點,他對一件事的得失,就看得不太嚴重
一個人的得失之心若談些,活得也就會愉快得多。
過了很久徐伯才緩緩道:「你若會回到這裡來等,獨孤川當然也一樣。」
王成龍道「他絕不會自己來」
徐伯道「為什麼?」
王成龍道「第一,因為他還有很多別的事要做,他現在很得意。」
「得意」這兩個字很妙。
有時那是種恭維,有時是種諷刺,有時還包含著另外些意思。
得意的人往往就會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
因為一個人若是太得意,頭腦就會變得不太清楚了。
這點徐伯當然也懂得。王成龍道「何況他最多也只不過覺得懷疑而已,絕不會想到井下還有秘密,就算派人守候在這裡,也絕不捨派出主力。
徐伯道,「這一點我也想到。』
王成龍道「還有第二點。』
徐伯道「哦?」
王成龍道「我敢斷定他絕不會自己來找你,因為他己不必自已來。」
徐伯道「為什麼?」
王成龍笑了笑,說道「因為他相信有個人會替他找到你……
徐伯動容道「誰?那個人是誰?」
王成龍道:「我」
他說出這個宇,的確使一個人吃了一驚,但吃驚的人並不是徐伯,而是風風。
徐伯眼睛裡神色還最很平靜,非但沒有露出驚訝壞疑之色甚至還彷彿有了一絲笑意。
風鳳忽然發現了這兩個之間有一種很奇妙的感饋,所以他們不但能互相瞭解也能互相信任。
她本來很不甘心就這樣安安份份地坐在旁邊的,可是她忽然覺得很疲倦,彷彿有種神秘的睡意正慢饅在往脊椎裡往上腰,已漸漸爬上她的頭。
徐伯和王成龍的人影似已漸漸模糊,聲音也似已漸漸遙遠
她拚命地想睜大眼睛,但眼皮卻重得像鉛鐵…。『
徐伯道「你到花園去過?」
王成龍道:「我去的時候,那裡一個人也沒有。」
徐伯道;「所以你很快找到了那條地道。」
王成龍道「地道下還早巳準備好了一條船」
徐伯道,「所以你就認為是他們故意讓你來追蹤我的。」
王成龍邀「不錯。」
徐伯道他們沒有暗中追蹤你?」
王成龍道「沒有人能在暗中追蹤我」
徐伯道「有沒有人能令你說實話」
王成龍道/有……」
這就是風風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個宇。
然後她就忽然睡著。
徐伯這才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喃喃道「她睡得真像是個孩
王成龍道「她已不是孩子。」
徐伯沉吟著,直「是你想要她睡著的?」
王墾魂點點頭。
在水井中他用最輕的手法點了她背椎下「睡穴」
徐伯日中帶著沉思的表情深深道「看來你並不信任她」
王成龍道「你認為我應該信任她?」
徐伯沉思著,忽然長長歎息了聲.道「等你到了我這樣的年紀找這樣的處境你也合信任她的。」他慢慢地,一字字接著道「因為你配沒有第二個可以信任的人。」
王成龍道「可是你-」
徐伯打斷了他的話道「等你到了沒有人信任時,才會知道那種感覺有多可怕。」
王成龍道:所以你一定要找個人來信任」
徐伯道:「不錯。」
王成龍道/為甚?」
徐伯道「那就像個人忽然落入無邊無際的大海中.只要有一根浮本漂過來,你就立刻會去緊緊抓任。就算你明知這根浮木並不能救你,你也會去緊緊抓住它。」
王成龍道:「但是抓得再緊也沒有用。,
徐伯道:「雖然沒有用,卻至少可以使你覺得有種依靠。」
他笑了笑笑得很苦澀慢饅地接著道「我知道你一定會認為我這種想法很可笑那也許只不過因為我已是個老人,老人的想法,年輕人通常會覺得很可笑。」
王成龍凝視著他,過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可笑過?」
徐伯絕不可笑。
他可恨,可怕,有時甚至可憐。
但絕不可笑。只有覺得他想法可笑的人,才真正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