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六天晚上,陳總管回來了。
不過他是讓人拖回來,而且還是全身鼻青臉腫的回來。
林仲看著他那只比豬鼻還腫的鼻子,就知道這五天陳總管在金形門被人整慘了。他被人拖著無法站立,肯定是四肢被人打斷,才會如此。
陳總管像死豬一樣,被人丟在地上,動手的正是金形門的三十幾個劍修。
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金長逆派人來修理自己了。
站在門前的金形門劍修個個彪悍,帶頭的人全身更是散發著一種死亡的氣息,這是要經常處於死亡戰鬥的人,才會有的氣息。
他的名字叫泰戴賽,金形門的五大高手之一,人稱「賽天劍」。
他們今天接到一個任務,要「接」五探堂的新任堂主,到金形門去做客。任務上註明,死活都要帶過去。
「那一個是林仲,出來講話!」泰戴賽向著五探堂微微一喊,卻震得銅門嗡嗡作響,顯得賽天劍功力的高深。
此時林仲早已把五探堂的銅門給關起來,要進去除非是翻牆,否則一定要喊人來開門。
若是沒有經由正門而入,翻牆進五探堂,則五探堂有權處置任何的入侵者。這是總門給各堂的權力。
「天晚了,五探堂已關門,要辦公事明天請早!」林仲的聲音由內堂傳出來。
林仲當然不會犯傻,主動給對方開門,找了個借口就叫對方回去,但是對方要是強行進入,那林仲可就佔得住腳,有權處理他們。
泰戴賽雙眼寒芒一閃,喝道:「我們不是要來辦公的,叫林仲敢快出來!」
這一喝聲有如音爆,整個五探堂都嗡嗡作響,好雄厚的功力。
聽到外面的喊聲如雷,林仲只是打著哈欠道:「不是辦公的更不能開門,有什麼事明天請早,而且五探堂堂主也不是阿貓阿狗能見的,不要來亂攀關係。」
哈氣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出去,完全不把泰戴賽放在眼裡。
泰戴賽「哼」一聲道:「快叫林仲敢快滾出來,要不然我就自到裡面去抓人!」
面對連劍修都不是的林仲,泰戴賽已經不耐煩了。這種蝦米居然敢不乖乖聽令,等一下就讓他和陳守紀一樣,把斷他的四肢再帶回去。
林仲哈哈大笑,不屑道:「抓人,你們是誰,憑什麼到五探堂來抓人,五探堂晚上封門白天辦公,識趣的趕快走,要不然就在這裡等到天亮也沒關係。」
林仲說什麼也不開門,你能奈我何,真的撞門就看誰倒霉。
泰戴賽抽出飛劍,冷喝道:「笑話,誰跟你等到天亮,你不進來,我就進走拿人,打廢了算你倒霉!」
泰戴賽看林仲不出來,大手一揮,三十幾個劍修一起發出劍罡,把東門的銅門給轟得粉碎。
三十三名劍修,整齊劃一的射出劍上的劍罡,威力高達快五千丹,銅門再堅固也沒辦法抵擋。
東門的大門被轟得破爛,連二旁的圍牆都破了七、八米,三十三人魚貫而入。沿途毫無抵抗,有如入無人之境。
穿過簽廳,他們看到站在內堂入口的林仲。
泰戴賽看著內堂入口,以一夫當關的姿態,擋住眾人的去路,他道:「你就是林仲,我們長老有請,讓你到金形門去做客!」
泰戴賽嘴巴雖說請,人卻不斷的靠近林仲,其意不言可知。
林仲指著破爛不堪的大門,道:「作客?你們轟破五探堂大門,就為了請我去做客?」
金形門的劍修,場面話說的實在太糟糕了,一下子就讓林仲抓到露洞,讓他啞口無言。
泰戴賽裝不下去,只得翻臉道:「臭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就憑你這點功力,說請你是看得起你。你要麼死在這裡,要麼死在金形門,沒有別的選擇,快點任選一條。」
金長老是下了死令,以泰戴賽的身份,他不需要跟林仲廢話那麼多,直接打殺是了。
林仲冷冷的道:「你們金形門好大的威風,再怎麼說我也是總門任命的五探堂堂主,怎麼到了你們嘴裡,說要抓就抓,要殺就殺,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執法堂』,有沒有五行宗的律法。」
林仲把執法堂搬出來,要是他們再不理會,那麼有爭執以後說起來,林仲在道理上也站得住腳。
林仲始終沒有先動手的意思,因為他知道誰先動手,誰就先理虧。
泰戴賽「哼」一聲道:「執法堂算什麼!你羞辱了我們長老,就算被殺死也是死有餘辜,我們長老要我抓你回去,是讓你多活一會兒,要你說個『不』字,那麼我們三十三人就送你回家!」
三十三劍修已經形成合圍之勢,林仲插翅難飛,泰戴賽決定動手了。
林仲毫不在意的看著他們靠過來,道:「我的家就在這裡,不用你們送,倒是你們若要回去,那可得問我願不願意!」
林仲的氣勢不像是一個獵物,反而像一個獵人,這讓泰戴賽聽了十分不舒服。
泰戴賽面露猙獰,道:「死到臨頭還在那裡胡言亂語,兄弟們,上!」
泰戴賽劍罡一揮,一招「真金烈火」狂飆而出,瞬時間滿天都是烈火劍罡,要把林仲活活燒死。
泰戴賽是金形門奉兵堂的五大高手之一,一出手就是動真格的。
從他的「天焚劍法」看來,他是常常執行死亡任務的高手,所以出手絕不容情,也不是跟你在開玩笑。
金形門派他帶隊前來,看來是真的要林仲的命。在金長逆的想法,就算林仲狡猾如蛇,也逃不出泰戴賽的手掌心。
派出三十三名劍修,金長逆對林仲的命是勢在必得。
就在滿天烈火劍罡要打中林仲時,林仲的一隻五米大的火眼金猊,擋在林仲前面,把那些烈火劍罡都吞到體內。
接著有上百隻火眼金猊從地底爬出,圍著這三十三名劍修,展開攻擊。
「這是什麼元獸,竟然能吞噬烈火劍罡!」
泰戴賽臉上露出極度的驚駭,眼前的這只元獸竟然能吞噬烈火劍罡!
林仲會施展「五行元獸陣」,泰戴賽當然知道,他也有辦法對付這種小型的五行元獸。
不過突然出現這種從來沒有看過的金獅元獸,讓他感到措手不及。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不怕烈火劍罡。
泰戴賽是應變能力很強的劍修,連發了十招「天焚劍法」的強招,試圖找出這種元獸的弱點。
可是不管是「真金烈火」、「火回萬丈」、「火龍黼黻」、、「招風覽火」、「石火電光」、「十萬火劍」、「烈火轟雷」、「皎陽似火」、「火海刀山」、「急如星火」,都奈何不了眼前這只發光的金獅子。
火眼金猊在黑暗中,就像地獄來的使者,要是平常的妖獸,吃了這麼多記「天焚劍法」的強招,早就燒成焦黑。
敵人太過詭異,泰戴賽想要施展「七竅鋒火」,把「火脈七竅」全數開竅,來應付眼前的難關。
「火脈七竅」,每開一竅,元力就瞬間增加一倍,以他一百五十六丹的元力,若是七竅全開,足足可以增加到一千零九十二的元力。
有了一千零九十二的元力,何愁敵人不滅。
雖然事後至少要修養半年,元力才會恢復,不過那也是值得到。
就當要打開「火脈七竅」第一竅時,旁邊傳來一陣陣的哀號聲。原來其它的劍修在二三隻火眼金猊的圍攻下,通通被制服。
泰戴賽一個人對付一隻火眼金猊就非常吃力,更何況他劍修被二三隻火眼金猊圍攻,幾乎在一照面的狀況下,就傷痕纍纍。
火眼金猊的利爪,讓其它的劍修叫苦連天。
在三隻火眼金猊壓制住,四肢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火眼金猊的利爪刺破他們的劍罡護體,讓他們的骨頭都快斷了。
全場就只剩下泰戴賽還站著。
「現在你還要抓我回金形門嗎?」林仲的話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來。
當泰戴賽分心時,聽到林仲的話,突然感到一股巨力穿過身上的劍罡護體,直擊他的心窩。
他的心臟好像被萬針刺透,瞬間整個人就昏厥過去。
林仲的元力化身可以達到一百三十丹的元力,用來對付泰戴賽也差不了多少。用「隔山打牛」的手法,趁他分神之際,把他打昏。
林仲的「隨機而動」的身法境界,可是比一般的破玄劍修還快,再加上最近融合了「烈焰乘風」、「御風飄動」、「踏水御空」、「破土凌空」,身法又快了幾分。
因此林仲才能一招,就打中一個劍修高手。
林仲手中的飛劍並沒有刺破泰戴賽的劍罡護體,不過「隔山打牛」的暗勁,卻瞬間把他打昏了。
林仲收回手中的「五變劍」,另外揮出三十三掌的「焰破千軍掌」,打在這些人的身上,讓他們失去元力。
讓王雀、孟苓、鍾小樓、鵲飛押解這些人到五探堂的地牢內暫時關著,等到以後再來處理。
王雀四人看到堂主大發神威,把三十三名劍修給輕易打敗,驚訝得不得了。
對於林仲的命令,打從心裡服從。他們覺得林仲這個堂主,比陳總管厲害太多了,竟然一個人解決了三十幾個劍修。
關閉「十六金猊陣」後,命令事奉童子把堂外的陳總管扶進簽廳,林仲要問問他,在金形門發生了什麼事。
四個事奉童子把全身是傷的陳總管扶進簽廳。
雖然陳總管全身不能動彈,但是每一個事奉童子都有五丹的元力,四人要把搬起肥胖的陳總管,還不成問題。
把陳總管放下後,才發現他被人打得真得很慘,四肢全被折斷,胸骨斷了七根。還好斷骨沒有插到內臟,否則他就死定了。
林仲看著躺在床上哀哼的陳總管,道:「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詳細的說清楚!」
要接著處理那些劍修,林仲要瞭解陳總管在金形門發生了什麼事。
陳總管臃腫嘴唇,哼了半天,才道:「是金碧煌…叫奉兵堂的劍修『泰戴賽』做的。他今天要把你帶回去,怎麼?你沒遇到他嗎?」
陳總管說了半天,把他在金形門的遭遇說了大概。跟林仲猜得不錯,金碧煌挾怨報復,把氣出在陳總管的身上。
命令泰戴賽折磨他,慢慢的打斷他的骨頭,整整折磨他一天,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後才把他拖回五探堂要抓林仲。
林仲笑笑道:「那個帶頭叫『泰戴賽』,我已經把他拿下了,等到你的身體好了,我把他交給你處理。」
原來那個泰戴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來以後可以交給陳總管,讓他好好的處理一下。
林仲正要用泰戴賽,重新建立五探堂的威信。
陳總管驚訝道:「什麼?你把『泰戴賽』拿下了!他可是金形門奉兵堂的五大高手之一,難道其它劍修眼睜睜看你把他拿下?」
隨同而來的劍修,可是一個個如狼似虎,他們可從來沒有單打獨鬥的觀念。林仲是不可以單獨抓到泰戴賽,他們一定會群起圍攻。
林仲笑著指著五探堂地牢的方向,道:「那三十三名劍修也一併拿下了,都關到五探堂的地牢裡了。」
陳總管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彷彿從來沒有認識林仲似的,驚訝道:「什麼!你把同來的三十三名劍修也一併拿下,那怎麼可能,他們可是金形門奉兵堂的精英!」
這次來的劍修,是金形門的同一小隊的劍修,全部修煉「天焚劍法」,是劍修中的精英,曾經執行多少死亡任務而存活下來。
他們整體的力量,直追總兵堂的劍修隊伍。
林仲搖搖頭,道:「是不是精英我不知道,不過他們都在地牢這是事實,等你身體好後,再到地牢去看就知道了。」
林仲布下的「十六金猊陣」,本來是殘腳杖刀用來對付無常十刀的陣法。現在用來對付元力次一等的金形門劍修,當然是沒問題。
因為他們的元力可全部沒有超過一百五十丹,跟無常十刀平均超過一百八十的元力,還是差多了。
陳總管聞言驚喜,不過隨後又歎口氣,道:「等我身體…好,可是要等到那…時候,我全身的骨架全碎了,要復原談何容易。金家老小真是可惡,明明是你得罪他,卻把氣出在我身上,我…怎麼就躲不過這一劫呀!」
陳總管平時心機沉重,平常他就小心不要觸怒金長逆,卻沒想到林仲一當上五探堂堂主,他就倒了大楣,被金長逆當長了出氣包。
「如果你能忠心輔助我,好好的管理五探堂,那麼你的復原包在我身上,要是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也可以找別人。只是你的傷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林仲拋出了一個條件,要陳總管做出決定。他的傷在旁人看是很難醫治,不過林仲卻有辦法讓他在短時間內恢復正常。
陳總管驚訝的確認問道:「你能醫好我的傷,只要我聽你的命令?」
本來林仲當五探堂主,陳總管就要聽會於他,這個條件實在太容易了,讓他有點不敢相信。
林仲點點頭,道:「沒錯,只是你若答應就不可陰奉陽違,否則我執行堂規可不會容情。」
林仲把醜話說在前面,讓陳總管心裡明白,他再也不是以前他認識的外門探組探子林仲。若是違背他的命令,五探堂的堂規可絕不會放過他。
陳總管艱難的點著頭,道:「我答應!只要你能醫好我的傷,再把泰戴賽那傢伙交給我,我就唯命是從。」
他被泰戴賽整得實在太慘了,那時他就發誓,如果讓他可以報仇,什麼代價他都願意付。
本來以為報仇無望了,現在突然出現機會,林仲當然願意。
林仲看他答應,從千機戒拿出一顆參耳果,道:「好,你先吃下這顆參耳果,我再先把你的骨頭接回去,你應該二三天就會好了。」
對於這種只有傷到四肢的外傷,林仲還有把握,要是傷到骨髓,那參耳果就不一定能治好。
現在只要用元力把斷骨歸位,再用金元力暫時固定,等到參耳果的藥效發作,就差不多好了。
林仲曾經在武承光身上做過同樣的事,所以他非常有把握。
陳總管看到參耳果,眼睛頓時發光,道:「參耳果!這不是總門管制的療傷聖果嗎?你怎麼會有?這下子我真的有救了!」
沒想到林仲真的有辦法救他,陳總管才相信他真的有救了。
林仲把手上的參耳果化了汁液,往陳總管的嘴裡灌進去,道:「你忘了,我組長三測的地點是『朝陽村』,這是村長送我的禮物,所剩不多,你快吞下去,我好替你接骨。」
吞了參耳果,不只骨頭,連外傷都好得快,林仲要趁藥效還沒有發作,趕快把骨頭接回去。
陳總管一口吞下參耳果的汁液,道:「好,你動手吧!我一定要讓泰戴賽那傢伙,嘗嘗我受的痛苦。」
只要他好了,他一定泰戴賽那傢伙體會五探堂的手段,絕不會比他們金形門的差。
陳總管這次從心裡感謝林仲把他醫好,讓他可以報一箭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