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光第一次要進永安城,居然被拒於城外,真是新鮮事。尤其是對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敢不開門,還真的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皇家權威在國都永安,是至高無上。今天會變得如此,必然事出有因。吳承光暗暗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想了一遍,猜想,永安城可能要出大事了。
三皇兄擁有城內三分之二的兵力,若永安城許進不許出,父皇又昏迷不醒,那麼大皇兄的處境可想而知。
在眾人要求下,那名護門郎將還是堅持不肯放人進城,他喊道:「奉三皇子令,國都即日起開始城禁令,任何人許出不許進,不管你是誰,沒有三皇子手諭,誰也不能進來!」
三皇子武承功的手諭,就貼在城門口的告示欄上面。
那個護門郎將不屑的指著城門口的公告,要劍魁他們去看清楚,別來吵他,趁早趕快走。
刀魁的脾氣向來暴躁,被那個護門郎將趾高氣揚的的態度,氣得吼道:「你瞎了眼,沒看到要進城的是七皇子嗎?竟敢拿他哥哥的命令來壓人?」
刀魁的功力已經晉陞先天,他這麼一吼,整個定方門的將士都聽到了,許多士兵都三三兩兩的在竊竊私語,讓那個護門郎將不得不做出解釋。
到底武陵帝國是皇權至上的國家,七皇子再怎麼說,也是皇家子弟,他要進城,護門郎將如果沒有正當理由拒絕,怎麼也說不過去,還會犯上冒犯皇家的大罪。
冒犯皇家的罪名,一向是可大可小,可是就算再小,也不是一個護門郎將能夠擔當得起。
那個護門郎將腦筋一轉,就有了主意,嘲笑道:「哼!七皇子又如何,聽說他早就失蹤,要冒充他的人可多了,這十天來就有好幾個,你們晚到了。平方門是三皇子的管轄,他說不能進,誰就不能進,廢話少說,快滾吧!」
護門郎將打定主意,只要認準了城下那個是冒牌貨,那就什麼事也沒有了,難道他還能跳上城門咬人。
三皇子提拔自己當上這個護門郎將,他的命令就是聖旨,說什麼也要貫徹執行,絕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進城,管他是七皇子還是十皇子,通通給我滾蛋。
劍魁本是師兄弟中脾氣最好的一個,聽到護門郎將的話,卻也忍不住責斥道:「你是什麼人,說話的口氣這麼大,冒犯三皇子是死罪,冒犯七皇子也是死罪,難道你不知道嗎?」
劍魁雙眼放光,二道金光直逼著牆頭上的護門郎將,讓那個護門郎將為之一震,不敢與之對視。
劍魁把話挑明,要讓這個護門郎將搞清楚,他現在面對的可是武陵帝國的七皇子。明知而冒犯,就算他是九命怪貓也非死不可。
護門郎將聽了劍魁的話,蠻不在乎道:「笑話!七皇子那個廢物怎能跟三皇子相提並論,誰都知道三皇子文武全才,功高至偉,是未來的皇帝。到於七皇子在武陵帝國根本就是個廢人,手無縛雞之力,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敖東海用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解決他。」
敖東海這話一出口,武承光的臉色瞬間鐵青,這些話真的得罪了武承光。
武承光身患「微脈症」,練武不成這在永安城是眾所皆知的事。不過由於他待人和善,對於弱勢的平民百性更是常施援手,所以沒有人會在他的面前提這件事。
就算有好事多嘴之徒,也只是在背後說說罷了。
練武不成,是他心中的痛,廢人之稱,更是他深惡痛絕的,敖東海這麼嘲笑他,可真的碰到了武承光的逆鱗了。
武承光鐵青著臉,抬頭沉聲道:「敖東海是吧!你要記得你說的話才好,我等著你的那根手指頭!」
武承光的聲音雖小,卻字字傳進敖東海的耳裡。
敖東海聞言捧腹大笑,指著城下的武承光,道:「哈…哈,你們說好不好笑,下面那一個人誰不冒充,居然冒充一個廢物,還要我等著他,太好笑了!」
他的親衛聽了也哈哈大笑,全沒把武承光的話當成一回事。
副將董干更是哈腰拍馬屁道:「是啊!是啊!誰不知敖郎將是紇海派的先天高手,收拾那個廢物根本就不用動手,放個屁把他震倒了!」
董干說完,眾親衛又大笑起來。
紇海派本是名不經傳的小門派,出了敖東海這個先天高手,又投靠了三皇子,變得水漲船高,聲名直逼十大門派。
三皇子推薦敖東海出任定方門的護門郎將,手掌萬名士兵,他更加不可一世,除了三皇子以外,也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敖東海指著那名副將,得意的笑道:「哈…哈,說的好,你這傢伙有前途!哈…哈。」
說完就回到藏兵角樓休息,再也不理會城門下的眾人。無論劍魁他們他們怎麼叫喊,就是不出來回應。
氣得盾魁想拿盾牌,把城牆給敲破。他現在功至先天,要破壞城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劍魁是不可能讓他那麼做,只要自己這一方有什麼異動,那麼下場很可能是萬箭穿心,城門士兵可不是擺在那裡好看的。
眾人走出退兵橋,林仲向胖劍老者問道:「所有的城門都是三皇子控制的嗎?」
胖劍老者搖搖頭道:「三皇子控制「定方門」,四皇子則是管理西邊的「定瘤門」,南邊的「定摩門」則歸五皇子所管轄,北邊是「定日門」本來是二皇子所統領,但是由於他生病,則由宰相蔡元裕暫管。」
林仲接著問道:「四皇子和五皇子所控制的城門,會讓我們過去嗎?」
武承光搖搖頭道:「四皇兄和五皇兄都跟三皇兄交好,恐怕不會放我們進城。他們三人平時連成一黨,和大皇兄作對,本來有二皇兄幫著大皇兄,雙方實力不會差太多,現在二皇兄生病了,永安城的情況才變得一面倒,大皇兄變得孤掌難鳴,處於劣勢。」武承光雖然年紀小,可是常年看人臉色,對於時局居然掌握的分毫不差。
林仲哈哈笑道:「那我們現在應該往那裡走,不是非常清楚了。往北邊的「定日門」走吧!相信那個宰相應該不會不讓你進城。」
武承光點點頭道:「嗯!宰相蔡元裕對父皇忠心耿耿,又是二朝元老,對於皇子之爭一直是保持中立,就算是三皇兄也不敢對他不敬。」
「那走吧!北邊的「定日門」應該不太遠,就在旁邊而已。」林仲領著眾人往北門的方向走去。
雖然一個城門到另一個城門距離長達十里,可是對於林仲這些先天高手來說,幾乎是轉眼就到了。
只過一路上武承光悶悶不樂,一直臭著臉。
林仲猜得到武承光為什麼在生悶氣,他心裡的疙瘩要去除,非得自己明白一些道理。要不然只要有人撥弄,情緒就會像火山一樣暴發出來,那時就真的危險了。
林仲拍拍武承光的肩膀,道:「臉那麼臭,是在生氣剛才那個敖東海所說的話,是吧!」
「嗯!」武承光低著頭,不想多講什麼。
從小被當成廢人嘲笑的一幕幕,剛才彷彿又出現在眼前。這種感覺,沒有親身體會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林仲卻像似明白武承光的感覺似的,看著即將到達的定日門,意有所指,道:「承光,你知道嗎,人生在世想活得快樂,有一件事一定要學會,否則就會被世事困擾所苦,常常陷入泥沼之中,不能自拔。」
林仲的話,引起了武承光的好奇,他抬頭看著林仲,問道:「是什麼事?」
「那就是,絕對「不要用別人所犯的錯,來處罰自己」。」林仲一個字一個字,肯定地說道。
這句話是以前小時候,父親林浩天告訴自己。
那時因為被鄰居的小孩們欺負,大哥又不願幫自己去打他們,所以自己賭氣七天七夜不吃東西。
那一次把自己餓得快死了,最後父親才告訴自己這個道理。
用別人所犯的錯,來處罰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事,因為那會讓恨你的人快樂,愛你的人心痛。
從那天起,林仲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在往後遇到任何不公平的事,也不會用別人所犯的錯,來處罰自己。
林仲希望武承光能明白這個道理。
武承光聽了林仲的話,覺得太不可思異了。他道:「上界師父,你說的太好玩了,誰會為了別人所犯的錯,去處罰自己,這太不可能了!」
林仲頗有深意的看著武承光,道:「真的不可能嗎?你再仔細想想看!」
武承光仔細思想林仲話中的意思,再想想剛才發生的事,突然恍然大悟道:「上界師父,你是說我因著那個敖東海的話,所以正在處罰我自己…。」
林仲點點頭,道:「你想通了!非常好!」沒有再說什麼,這時候讓武承光自己理出頭緒,會更有幫助。
林仲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不只是武承光在深思,連胖劍和劍魁師兄弟聽到林仲的這番話,也在反覆的思想,剎那間每個人都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中。
等到了走過了定日門的退兵橋,眾人才從回憶中醒了過來,人人臉上露出了有所感悟的表情。
林仲知道他們當中,有很多人可以從往日的捆綁中脫困而出,對於以後武功的境界會大有幫助。
畢竟心境和意境二者是分不開的。
林仲揮手向著定日門道:「現在我們來看看,宰相蔡元裕會不會讓我們進城。」
刀魁和盾魁應諾,首先衝過去敲打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