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可以說說,不過我要是說了,多半回不來了,你…。」張玉咬住了嘴唇,開始踩水,踏板嘩啦嘩啦的將水排到後面。
李斌沒說話,也開始踩水,把事情往上捅,只是解決三聚氰胺的一個辦法。之所以找張玉,就是為了讓這個傻丫頭趕快離開懷化。騙低保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張玉也是該回家了。
見李斌不說話,張玉氣的用力踩腳踏板,船在湖心轉起了圈圈。
李斌這才說道:「其實我也捨不得你走…。」說到這裡正想說下去的時候,陡然間嗆了一口,頓時劇烈咳嗽起來,後面的話全都咽到肚子裡面了。
張玉的頭低了下去,踩水的勁頭也小了不少:「我聽你的。」不知道為什麼,往日的大嗓門一下子小了很多。
李斌心中叫苦,他本來是想說雖然…但是,把這個傻妞送走的,但是這麼一咳嗽,意思就全反過來了。不過剛才把話說的滿了,現在轉圈的話,只怕小妞一怒之下,直接把船掀翻了也說不定。
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拖一下再說:「這件事很重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也要看看那麼多父母面子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救的是一代人,他們會感激你一輩子。」
張玉尋思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抹紅暈,恍然大悟道:「這麼一件天大的功勞,你就這麼送給我了,你不後悔?」
李斌心裡一陣泛酸,這件事有那麼難以理解嗎?這些日子明示暗示那麼多次,怎麼到現在才理解。至於那個什麼功勞的,也要看放到誰身上,放到張玉身上,那就是實打實的功勞;放到李斌身上,那就是無窮無盡的敵人。
不過不管怎麼樣,最後的結果皆大歡喜,李斌為張玉走人感到高興,而張玉覺得李斌為她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對她肯定是真心的了。
帶著這種歡喜的心情回到四九城,張玉腳下生風來到老爸的辦公室,看見中年男子正在跟人說事,就不聲不響的坐了下來,等著兩人事情談完。
在張玉一進屋的時候,中年男子就看到了女兒,卻假裝沒有看到。如果沒有料錯的話,這個直爽的女兒會走到兩人之間,把談事的人擠走。但是這次,女兒竟然沒有擠過來,而是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等待兩人談話結束。
老天爺啊,這是怎麼了,中年人一時之間,鼻子竟然有些酸楚的感覺,連對面的人說什麼都沒有注意。那人也是一個聰明的,見中年人有些神情不屬,當即告辭而出,中年人將他送走。
「小玉,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懷化哪裡好不好?怎麼看著瘦了許多?」中年人有些心疼的說道。
「幹工作累的,不過我很高興,以前的日子都白過了。」張玉大咧咧的坐到沙發上,看著老子說道:「我這次來,是有事情找你的。」
中年男子頓時有些惱怒:「沒事就不回來看老爸了!」
張玉正想說是,突然想起李斌的話,臉上笑出一朵花:「老爸,這不是快過年了,我特意抽空回來看你的嘛。」
雖然知道女兒說的話不盡不實,但是中年男子的嘴角還是翹起來老高:「呵呵,知道說好話了,看在你的份上,有什麼事情我也答應了。不過太破格的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
張玉撅嘴道:「切,李長江現在也是省長,有什麼事情他不能做到的,這次我來不是來求你的,也不是為了某人而求你的。你知道不知道,現在奶粉企業都在做什麼?他們往奶粉裡面添加三聚氰胺,已經導致好多嬰兒得病了。「
中年男子身子陡然一震,眼神頓時凌厲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凡事都有底線,比如說造假的東西不治病可以,但是不能吃死人。大力丸說白了就是山楂糕,從清朝流行到現在,也沒見效過,也沒有人說什麼,就是這個道理。大家聽個樂呵,高價買點山楂糕也算是調劑心情了。
不過要是摻假變成了摻加毒藥,那就是另外一個性質的問題了,投毒的危害性遠遠大於造假。試想想前些年出現在市面上的工業酒精,毒死了多少人,讓人談酒色變,國家花費了多大力氣多少金錢,硬是把這東西消除了。
如今三聚氰胺的事情又冒出來了,性質比工業酒精更嚴重,工業酒精毒害的是成年人,禁遭!可是三聚氰胺奶粉毒害的是剛出生的嬰兒,抵抗力是成人的一點點,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摧殘。
繞是他宰相城府,聽到這些話也有些震驚,深深吸了口氣之後,中年人平靜問道:「消息確實嗎?」
「確實,我敢保證。」
「保證沒有什麼用處,明天我會讓人抽檢三鹿奶粉,如果有問題的話,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中年男子心裡尋思了一下,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李斌能通過女兒告訴他這件事,說明對女兒還是很看重的,李長江這次順利當選海西省省長,說不定會有進四九城的可能…。
一秒鐘之後,中年男子就把這個想法拋到一邊,且不說李斌已經名草有主,劉月欣雖然不是名門之後,也沒有從政。但是劉家的實力仍然不容小覷,劉家和李家的聯姻,也是維繫派系穩定的基礎,在這種情況下,很難說動雙方家長退婚。
再說就算一切搞定,也要看李長江能不能順利突圍,進入中央圈子。李長江確實有本事,但是沿海各省又有哪個是庸才,誰能打包票一定脫穎而出。
想到這裡,中年男子不由得嫉妒起李斌來『老子費盡心力,竟然為你小子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