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書記,我聽說我這塊地,你已經包給別人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驚又怒的程國振出現在金開來的辦公室,由於沒有敲門,他看到了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一個身材火爆的女子正坐在金開來懷裡上下聳動,害的程國振馬上退了出去。
在門外等了半個小時,程國振才敢敲門,門內沒有聲音,程國振又敲了一次,門內才傳出聲音「進來吧!」聲音很低,又很漂,有點像似舊社會官老爺對奴才的語氣,程國振心中不快,推門走了進去。
此時那個身材火爆的女子已經不見了,金開來的衣服也穿的很好,只是黑色的眼圈看著有些憔悴,程國振心中又是一陣不快,李斌也有黑眼圈,但是人家是為工作累的,眼前這位金書記是為什麼累的!
「程老闆,有什麼好事找我啊?」金開來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在樂侯鄉他就是土霸王,一般人沒有重要的事情是不會來找他的,就算是找他也要事先打電話,然後敲門才能進,為的就是避免剛才那樣的事情發生。
人都有衝動的時候,金開來也不例外,剛才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他的責任,而是亂闖進來的程國振的責任,只有大量的錢才能免掉這個老傢伙的責任。
「金書記,我的那塊地怎麼回事?我聽說已經包給別人了?」
金開來有些不安的扭動身子:「沒有的事,我這人做事一向講信用,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呢,那個人一定是忽悠你。最近總有一些人,羨慕嫉妒恨唄,覺得我工作做的太好了,總想找機會中傷我,這也是沒辦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看著自我膨脹到這個地步的金開來,程國振只覺得悲哀,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不想在樂侯鄉投資,而是轉回到懷化縣投資了,但是四百萬土地款已經調撥了一半,他是手插磨眼,想拔也拔不出來了「金書記,我看到了合同,上面有你們的蓋章。」
金開來又扭了一下身子:「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只不過那些人騙了我,再受騙的情況下簽訂了協議。由於這些人詐騙,所以這些協議無效了,你就不用擔心這些事情了,放心的把廠子遷過來吧!」
程國振如同被澆了一盆冰水一般,從頭到腳都冰涼起來,他不止驚訝於金開來的法盲,也吃驚於金開來的膽大妄為,但是這些最後坑害了他,這是毋庸置疑的:「真的有這份協議?你可知道蓋了公章合同就生效了,放到那裡都能說得通的。」
「不…嗯…哦…啊!」金開來的身子陡然間挺直了,然後聲音驟然模糊起來,吐出幾個毫無意義的呻吟之後,他的身子癱在座位上,一個女子從桌子下冒頭出來,手指擦了擦嘴邊,輕聲笑道:「看你還能憋多久。」
原來金開來一邊跟自己講話,一邊跟下面的女人**,饒是程國振到了知天命之年,也起得七竅生煙,指著金開來說道:「金書記,你這樣做可就太不地道了,既然跟別人簽了協議,就不能一女兩嫁,你不把合同問題解決了,我絕不在樂侯鄉設廠。」
金開來拍了拍妖艷女子的屁股,嬉皮笑臉的說道:「老程,怎麼不能一女兩嫁了,小青過去服侍程老爺子一下,讓他長長見識。」說到這裡臉色一變「老程,如果你不想投資,我也不想反對,生意不成仁義在,只是那筆定金,我是絕對不會返還給你的。」
一想到兩百萬的定金,程國振的怒氣就小了許多,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錢的份上,程國振還是忍耐下來,語氣也變得平和許多,一擺手制止住了過來的艷女:「金書記,那你看這件事要怎麼解決呢,百事佳是大公司,不可能捲入九分之中的。」
金開來哈哈大笑:「這還不容易,我把公章換一下,然後通報原公章作廢,這樣不就可以了嗎,那些人再過來騷擾你,你就把我叫過來,由我來收拾他們,你就不用擔心了。不過這樣做風險不小,你看…。」
程國振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現在悔恨的就是,為什麼要相信這麼一個人,一個不尊重契約的人。今天他可能因為八萬塊的地價,把八千塊地價的合同撕毀,明天就有可能為了八十萬的地價,把八萬塊的合同撕毀,這些人的貪婪是無極限的。
「金書記,這事情好說…。」雖然對金開來已經徹底失去信心,但是程國振仍然不敢撕破臉皮。一旦撕破臉皮,他不但要損失先期投資的兩百多萬,還要承受整個海西省內官場的憤怒,只要一句話或者一個短信,就能讓他在海西省寸步難行。
在付出了十萬塊之後,程國振結束了這場談話,也許是最後一次談話,他的內心充滿了憤怒,行賄和受賄都是要受到懲罰的,但是面對主動索賄的官員的時候,像他這樣的商人,有能力拒絕嗎,為什麼也要遭受一樣的懲罰呢!
回到住所之後,程國振終於重新開始審視起懷化縣來,他見過懷化縣的書記李斌,也見過懷化縣那一批勤勤懇懇的工作人員,沒有人向他索賄,甚至連一點暗示都沒有,這些工作人員的臉上,顯露出來的是一個積極向上的面貌,也許這樣的集體才是他所需要的。
至於地價什麼的,也不算是特別的苛刻,五十畝就是一千五百萬,其中兩成可以通過貸款馬上轉回來,實際的付出就是一千兩百萬,如果能夠根據投資和發放工資給予一定額度的貸款,對企業的好處也是巨大的,至少一年兩千萬的利息可以減少三分之二,這些錢足以抵消高地價帶來的影響了。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帶著苛刻的眼光去看的時候,一個東西可能到處都是缺點;但是如果換成寬厚的眼光去看時,一個東西就變成了非常不錯的好東西。在權衡了兩個地方之後,程國振覺得,懷化縣更讓他感到放心,於是他主動聯繫李斌,表示了希望在懷化落戶的想法。
「那好啊,我非常高興,程老闆咱們是一回生二回熟,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帶你去開發區,你想選擇那一塊土地,我就撥給你那一塊土地。」李斌沒有詢問程國振的經濟情況,不過透過氣運觀察,程國振那是相當的有錢,所以李斌也大方一點,不主動提錢,反正到了簽約的那一天,肯定是要把錢解到銀行的,他又何必擔心呢。
在同一塊天空下,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常密和趙秉志又聚在一處,趙秉志臉色蒼白了許多,但是眼睛裡面隱約有危險的光芒閃動,而常密看起來還是書獃子一個,只有趙秉志才知道,隱藏在眼鏡背後的,是多麼陰險的一雙眼睛。
丟了一個資料袋出來,趙秉志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精氣神,有氣無力的說道:「資料都在這裡,我答應你的事情,全部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不著急,呵呵,著什麼急呢,我先看看……」看到事情進入自己的掌握,常密慢條斯理的打開檔案袋,慢慢地翻看起來,反正東西到手,就算趙秉志翻臉,他也沒有什麼損失,而趙秉志則是死定了。
很多人都跟常密做過交易,但是現在他們中的大多數已經無法翻身,他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常密狠狠的痛打一頓,然後永遠的斷絕跟他的關係。
「不錯嘛,沒想到李振竟然膽子這麼大,國家救濟款也敢截留,還有公務員的工資,呵呵。不過,他做夢也不會想到,背後捅了他刀子的人,是他親愛的女婿吧!」常密看著趙秉志,嘴裡吐出誅心的言語。
趙秉志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常密笑道:「常密,李振雖然是我的岳父,可是這麼多年來,提拔我的是黨組織,可不是我岳父,所以他做了這樣欺騙黨組織的事情,我也不得不大義滅親,黨和家不能兼顧的時候,我就要全心為黨,拋棄小家成就大家了。」
常密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趙秉志,臉上笑容更濃:「說的好,趙秘書長有這樣的覺悟,日後陞官發財不難,老大最喜歡的就是你這樣能幹事的人。」
趙秉志也笑了,他低下頭,以免露出憤怒的神情:「那裡,一切都是常密的安排,哪位大人能夠擁有你這樣的手下,真是幸運的事情,只要常密出手,沒有您擺不平的麻煩。」
趙秉志知道常密的外號,鐵索橫江聽起來很是雄壯,但是實際意思卻沒有那麼雄壯,鐵索橫江,船隻上行固然不能,下行也不能,當真讓人進退兩難,在海西省也是凶名卓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