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恢復正常,宴會繼續在略帶詭異的氣氛中進行,林菊人繼續說他的成就,卻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得意,誇誇其談需要烘托,雖然有林肯這樣面對爛番茄仍然滔滔不絕的逆天人物存在,但是對於一般人來說,被打斷了一次之後,氣勢就少了一半。
「總之,這個case之後,我會到清華大學mbo班學些manager,加強自己的積蓄。」
「很精彩的經歷,李先生,你的經歷能講一下嗎?」王曼雲看著李斌,微笑問道。
李斌放下筷子,遺憾的看了看大碗裡面切成四方塊的牛肉,如果不是早上吃了太多的拌面扁肉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碗裡面還有這麼多牛肉存在的:「半年前我下派到懷化鄉的時候,只是一個掛名的鄉長助理,我到的那個村子叫做佳洋村,一個窮山惡水的小山村。」
李斌的聲音並不高,卻帶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穿透力,哪怕是站在門口的侍者也能隱約聽到,在李斌的話語中,一個正在從貧窮中掙脫出來的小山村的形象,一點點的豐滿起來。
「現在我作為懷化鄉的鄉長,正在準備擠出一點錢,給上小學的孩子加點營養,懷化鄉很窮,很多父母捨不得吃,拼了命省出來一點好東西給小孩吃,但是就是這樣,有些孩子還是一周下來吃不到肉,只有吃到幾頓白米飯,我的壓力也很大,有時候睡不好覺,總想把這件事做好了。」李斌長出一口氣,結束了自己的話題。
「那裡的孩子真可憐,這是我的卡,上面還有三千塊錢,你都拿去給小孩子買吃的吧,我沒有多少錢,只能幫你這麼多了。」劉月欣拿出厚厚的一疊鈔票,眼睛看向了林菊人。
林菊人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李鄉長,你需要多少錢,我想我也可以出一份力的。」
「這怎麼好意思呢,要不就十萬吧,剛好可以解決半年的伙食問題。」李斌獅子大開口,對於這個窺伺自己老婆的人,是絕對不能心軟的。
林菊人臉色一白,正像含糊過去的時候,劉月欣搶先說道:「媽,菊人哥哥認捐十萬,您可不能落後了啊。」這句話一說,林菊人臉色頓時一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要是他含糊過去的話,駁的可不是李斌的面子,而是劉月欣母女的面子。
王曼雲一手指點在劉月欣腦門上:「你這個丫頭,變法子掏你媽腰包,這樣吧,我捐二十萬,把你爸的那份也捐了。不過現在真正做善事的少,到時候我要派人監督的,小李你不會介意的吧。」
「不介意,我們會把所有的花銷列出來,讓所有的捐助人有個明白賬,到時候還會在各個小學門口的石碑上刻字,把捐助人的姓名捐助金額都刻在上面的。」李斌的做法是效仿信天謹游的做法,把所有的開支列清楚,把程序正義做到位。
「那就好,我聽說紅十字會有百分之十的管理費,不知道你們這裡管理費收多少,可不能比紅十字會高啊!」王曼雲繼續不動聲色的敲打李斌。
李斌笑道:「我們沒有管理費這東西,所有的捐款都是捐款人的心血,每一分都來之不易,我們政府人員都有工資,做這些事情是理所當然,怎麼能要管理費呢,那樣的話不是借慈善之名,行斂財之實嗎。」
王曼雲略微詫異,停住口不再問,劉月欣興高采烈的收錢:「媽,要不下週末咱們再聚一次好不好,一周能收三十萬,一年下來我就成千萬富翁了啊。」
聽到劉月欣這句話,王曼雲手指輕點女兒額頭,李斌含笑不語,而損失了十萬塊錢的林菊人,臉上那張看不見的面具崩裂出幾道裂痕。意識到不利的男子失去了冷靜,半跪在劉月欣腳下,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打開了遞給劉月欣。
燈光全滅,窗簾迅速拉上,一道光打在了盒子裡,折射出無數五彩斑斕的光芒,形成了一個夢幻般的五彩世界。劉月欣偏頭躲開一道五彩霓虹,嘴角微微上翹:「這顆鑽石很值錢吧。」
「卡迪爾之心,一千八百萬,在國內排名第七。」在鑽石的光芒下,林菊人的優雅重新出現在他的身上「請嫁給我吧,我會給你幸福的。」配合著他的話,餐廳內重放光明,幾十名侍者一起鼓掌,大聲鼓勵道:「嫁給他!」
李斌臉色發黑,心中已經是狂怒『感情這小子是來搶我老婆的,媽的老子就知道,說鳥語的假洋鬼子不是好人。』
劉月欣抬頭捻起卡迪爾之心,鑽石散發的光彩璀璨奪目,看了一會之後,劉月欣把鑽石放了下來:「排名第七嗎,我還以為我是第一呢。」卡迪爾之心在盒子裡滾動了一下,滾到了黑暗之中,所有的光彩都在一瞬間消失,林菊人的臉也在這一刻變得蒼白起來。
「這種沒有自身光彩的東西,我並不喜歡,把它收好,送給喜歡它的女人吧。」劉月欣站起身來,委婉的拒絕了林菊人。
來自意料之外的拒絕讓林菊人臉上的面具徹底崩壞了,他似乎想證明什麼,又不知道如何做起。這時候王曼雲說話了,再次把林菊人從窘困中救了出來:「我想單獨跟李先生談一談,可以嗎?」
林菊人求之不得,如果能夠借助王曼雲的手去掉這個強大的情敵的話,那就太完美了。劉月欣也站了起來,給李斌一個加油的眼神,與林菊人走到另外一個包廂。
餐廳緩緩旋轉,現在正是背對陽光的時候,再過十分鐘,太陽將會從餐廳的陰影裡面跳躍出來。只要能堅持過這十分鐘就行了,李斌安慰自己,同時發現他開始緊張,事關終生幸福,由不得他不緊張,那種永不緊張的人,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沒有碰到過足夠讓他們緊張的目標而已。
王曼雲打量了李斌一會,終於開口:「你是一個優秀的男孩子,跟小欣是多年的同學,我從她嘴裡聽到你的名字,是其他人的許多倍,從小時候起,你和她就緊緊聯繫在一起,如今能走到一起,我們當父母的只有開心。」
李斌露出微笑,但是心中仍然保持警惕,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會有一場相親見面會出現,而且期間出現的刁難有時為了什麼,難道這是丈母娘對女婿的考驗:「我會好好待她的。」
王曼雲眼中慈愛的說道:「嗯,我相信你能做到,不過我作為月欣的媽媽,還有一點私心,總想讓女兒更幸福一些,你不會笑話我吧。」
來了,正題來了,李斌凝神靜氣,準備用最大的努力爭取未來丈母娘的好感,用外孫贏得原諒成本太高,風險也太大,不到萬不得已李斌是不會採用的:「那裡,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你這麼想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我女兒有沒有說過,南方重工的事情?」王曼雲問道,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她的笑容帶了一點傲氣:「小欣的爸爸是南工的老總,而且手握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按照現在的市值,大約是三百五十億左右,我想這個小欣沒有跟你說吧。」
說到這裡,王曼雲停了下來,一方面是想施加壓力,另外一方面,她想看到李斌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過她很快失望了,在知道劉月欣家擁有的財富之後,李斌心中確實短暫的吃驚了片刻,但是片刻之後,李斌就恢復過來了:「阿姨,你的意思是說,月欣的嫁妝會很豐厚,我們不用擔心日後的生活,是這個意思吧。」
「不是這個意思,怎麼會是這個意思呢,我的意思是,作為男子漢,你要做到能夠匹配小欣才行,總之不能差太多的了。」被意外的答案打擊之後,一向雍容華貴的王曼雲也亂了方寸,氣息急促的說道。
「這個恐怕不行,我在這幾年很難能達到月欣爸爸的程度,如果時間拖得太長,對月欣太不公平了,我不會讓我的女朋友等那麼久的。」李斌平靜的回答道。
按捺下激動地心情,王曼雲拿出了殺手鑭:「年輕人,我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既然你覺得你很愛小欣,那麼先分開兩年,你專心發展事業,等到兩年之後,你事業有成,對小欣還是一片癡心,那時候我絕對不反對你,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