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綠瓦,府邸四周樹木蔭蔭,可在那府邸的大門前卻場地開闊,石雕麒麟栩栩如生,震懾的行人平農都不敢靠近。
雖然時值初秋,天色頗涼!可這座大府邸執崗的血衫護衛,卻**著上半身,寬刀橫跨在寬碩的背部,目光清冷如電注視著眼前一舉一動。
朱紅赤門,銅釘銅環,三四米高麒麟鎮攝行人,威嚴之極,氣勢凜然。
這座磅礡的府邸,正是巨象城守備舒遠嶸所有。
聚議廳,守備府邸的一處議事大廳內!
檀香裊裊,透過香爐縷空香煙飄渺緩緩而出,將整個聚議廳都渲染的檀香撲鼻,體內器皿、座椅都極為貴重,大廳當中有侍女八人,各自操忙著。
「老爺,您可要替我兒做主啊!經兒受了侯府的氣,被鞭撻的遍體鱗傷,我們妄同武侯門是同宗世親之親,那舒世福卻對經兒下如此的毒手。還說什要不是看在同宗世親的份上,就會要了咱們經兒的性命?老爺,你可不能對此忍氣吞聲,你要為經兒做主啊!」
守備夫人哭哭泣泣道。
「女人家頭髮長,就見識短!我舒遠嶸能有今日的地位和身份,還不是沾了武侯的血緣關係。舒世福那小子對我們來說就是主子,不要說是鞭撻,就算殺了經兒我們也無話可說!」居中上首,一名體型肥胖的中年男子說道:「何況我也派人調查過,這件事情的起因是經兒調戲侯府侍女,當眾羞辱舒世福,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發話的人正是巨象城守備,擁有「男爵」爵位的舒遠嶸,也就是舒岳經的父親。不但身體肥胖,兩隻眼睛更是細小而狹長,被臉上肥肉遮掩住了,端坐如歡樂佛轉世。
見夫君訓責,守備夫人不依了,當下又淒楚哭啼道:「什麼攀了侯府血緣宗世關係,夫君你當他侯府世宗,他侯府又哪裡把我們當世親了?經兒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你這當父親的,卻畏懼侯府權威,不敢為經兒出頭!」
「混帳!」
舒遠嶸猛然一掌拍下,他面前的黑色伏案頓時四分五裂,守備夫人頓時被嚇了一大跳,哭聲停了下來。
在武威侯坐鎮的時代,他舒遠嶸的確就是武威侯「武茂弒」腳下的一條狗,正是靠著厚臉皮,阿諛奉承才有了他舒守備,才有了他舒遠嶸今時今日的地位。
享盡榮華富貴,卻舒夫人戳穿了他內心深處的傷疤。
舒遠嶸如何不怒!
樂佛呵呵笑,怒則血屍伏!
體態圓坨坨的巨象城守備「舒遠嶸」平日裡頭笑口常開,像極了歡樂佛,可一發怒起來,威嚴之極,將上位者的殺伐果斷體現的淋漓盡致。對此守備府的上上下下都十分的瞭解,因此不但在場的八名奴婢侍女都噤若寒蟬,不敢喘息。就連守備夫人,也只是淚眼婆娑卻不敢再哭出聲來。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男子走了進來,附耳在舒遠嶸耳畔,嘀嘀咕咕的輕聲細語了一番。
「嗯!」舒遠嶸一擺手,那黑衣男當即躬身退下。
「哈哈哈,幸事幸事,當真天助我也!」舒遠嶸擠著滿臉肥肉,仰頭狂笑,笑聲如雷,直震的那些奴僕侍女們面色慘淡。
「夫君,經兒受了侯府天大委屈,虧你還笑得出來!」守備夫人嗔怒的道。
「為夫發笑,當然有發笑的緣由。方才密探來報,舒世福那小子竟然要同城主羅天仇之子於巨戮台生死一戰!」
舒遠嶸的笑容停了下來,從鼻孔冷冰冰的哼出一聲:「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羅天仇之子?可是那羅多孫?」守備夫人擦去眼角淚痕,疑惑問道。
「沒錯,除了巨象城城主羅天仇,否則以武侯府的聲勢威望,不說區區巨象城,哪怕是整個大趙帝國,敢同武侯府作對叫囂的,又能找出幾人?」
舒遠嶸心情大好,滿是被肥肉遮掩的狹小眼睛,瀰散著皎潔的精光。
「老爺,現在被舒世福那小子教訓的,可是咱們的經兒!」守備夫人李氏語氣恨恨道:「夫君不為經兒出頭,反倒是在這發笑。舒世福那小子跟羅多孫雖說是在巨戮台約戰,但羅家還真敢讓羅多孫幹掉舒世福那小子不成?」
「所以說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舒遠嶸守備眼珠子轉動,懶得再理會他夫人,命令下人道:「去將公子抬來這聚議閣!」
幾名守備府奴僕,躬身退出大廳後。
「老爺,經兒可是傷的不輕啊?老爺你要經兒來這聚議廳,能夠起什麼作用?難不成要叫這些下人們,看經兒的笑話?」
守備夫人李氏更顯委屈的追問。
舒遠嶸沒有回答,只是用狹小而幽長的雙眼,好像細小的刀子直勾勾的盯著「聚議廳」大門口。
不多時,四名奴僕抬著擔架,將滿是紗布纏裹的舒岳經帶到了聚議廳。
紗布瀰散著濃濃的藥香,被白色紗布渾身包裹,活脫脫像是木乃伊的舒岳經,只露出了一對眼睛,進得廳來,忙不迭慘叫連天。
母子連心,守備夫人李氏聞聲當下心疼得又掉了眼淚:「我的經兒,我可憐的兒。都怪為娘沒用,讓經兒受了這麼大委屈,你父親卻不敢伸張,為我兒主持公道!」
母子倆頓時哭成了一團。
「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都給老子閉嘴!」舒遠嶸一發怒,母子倆立馬止住了哭啼,只是隱隱嗚嗚的抽噎著。
舒遠嶸不耐煩的一揮手,對下人們叱吒道:「爾等都給我退下!」
見夫君舒遠嶸又是叫奴僕抬來了兒子,又斥退了下人。李氏不由眼珠子一轉,問道:「老爺,你可是有話有說?」
「當然!」舒遠嶸面露笑意,肥肉擠成一團:「要是我對夫人說,假以時日,咱們的經兒能夠繼承侯府一切,夫人會作何感想?」
「侯府?哪個侯府?」
「哈哈哈,我大趙帝國又有多少開國功臣列土封疆?在這巨象城,又有幾個侯府?」
「夫君的意思是,武威侯府?」守備夫人李氏臉色先一喜又一驚:「這不可能,我苦命的經兒被那該千刀萬剮的小猴子,筋脈盡毀,這輩子算是斷去了武道耀祖的機會。咱們大趙帝國,以武立國、馬上得天下。經兒又怎麼能夠取締了舒世福那小子的嫡傳世子位置!」
「夫人多慮了!」
舒遠嶸笑瞇瞇著,臉色猙獰:「別人沒辦法,不代表為夫沒了法子。下人來報,舒世福那小子不過才武徒八品,就算是有天材地寶,靈丹妙藥,想要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突破到武士級別是不可能。三天後他同武士二品境界的羅多孫於巨戮台上一戰,必死無疑!」
「這又如何?」守備夫人李氏歎息道:「羅府和武侯舒府雖然同樣是凌霄閣供奉二十七畫像開國功臣之一,然而武候府可是受到大乾寶帝欽賜——鎮府石碑!論起地位身份,武侯府還要微微勝過羅府一籌。羅府的世子,還真敢傷了舒世福那小子的性命不成?」
「夫人一語中地,可羅家不敢,我敢!」
舒遠嶸臉色鐵青,狠色道:「為夫這輩子,居人籬下,阿諛奉承!受夠了武威侯的囂張氣焰,這次正是打擊侯府的絕世良機。只要那侯府嫡傳舒世福一死。武侯旁系世親當中,又有幾個人能夠和咱們守備府論資排輩?相提並論?」
李氏不是笨人,聽她夫君這麼一說,她就知道她夫君要在舒世福和羅多孫的約戰中動手腳,致舒世福死地。心喜之下,當即笑了起來:「夫君聖明!」
舒岳經也是目露喜色,嗡聲嗡氣的道:「父親英明神武,孩子佩服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