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性圓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諸佛法身入我性,我性同共如來合。」站在那禪房之中,沈翼輕輕念道:「『一性圓通一切性』這一性,乃是佛性;一切性,是眾生性。佛性即是眾生性,兩者沒有分別。所謂二而不二,一而非一;亦一亦二,非一非二,便是如此。而圓通,也就是圓融無礙,圓滿菩提。在佛一性也不增;在凡一性也不減,所以圓通一切性。」
沈翼微微一笑道:「『一法遍含一切法』,佛說的法門有八萬四千種,每一個法門都和其他八萬三千九百九十九法門相通,互相含融,沒有離開。說是八萬四千種,歸根究底就是一個法,連一個法本來也沒有,所以一法遍含一切法。」
「而『一月普現一切水』,就宛若『千潭有水千潭月,萬里無雲萬里天』,一池而有一月,這也就是一性圓通一切性。覺悟了就是佛,迷了就是眾生。人生而貪嗔,便生妄語,沉迷即是眾生,覺悟便成佛,這是一種大無上的智慧。捨與不捨,僅在一念之間。」
說到這裡,沈翼心中便是一歎,他來到嚴華寺已經足足三個月了,但是卻始終做不到心間空靈,拋開貪嗔癡慢疑這五種覆蓋眾生心識,使不能明瞭正道的煩惱。
輕歎了一聲,沈翼旋即輕解道:「『一切水月一月攝』,說的是無論你有多少水,多少池子,多少江河湖海,都是一輪月在那兒照著,攝持著。所謂自在清心功德水,明月真心如來身,教化運心轉陰陽,兩極自運明明心。心觀一切法,心修一切法,心行一切法,都是一顆心的修行,心若明,則一切皆明。」
「諸佛法身入我性,我性同共如來合。」沈翼喃喃的念道,那這兩句又是什麼意思呢?
就在他苦苦思索之時,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花開智慧生明鏡,明月心中蓮花行,處處是行處處明,入在原心見真心,真心珍藏一切佛,一切眾生一切法,法法運身清靜心,行中現出光明佛,才知我心是佛心,才明真佛在心中,一切眾生都是佛,佛在人間處處行。」
「一心兩面一樣行,兩面一心同樣行,你看我來我看你,你是我來我是你,不份彼此心中情,不份彼此當下真,同心合心一理傳,共體共生心心明,真明理性連連真,入化心中太和生。」說到這裡,那股蒼老的聲音乍然而止。
陡然聽到這話,沈翼一瞬直是感覺腦海猛地一震:「處處是行處處明,入在原心見真心……人生難得,不知修行多少輩才有今生一世,身體金貴。所以要保持真吾的自定性為中心,真假合一,真假相融,使心入港。從而達到每一個真知、真緣的圓與緣……」
「原來如此。」沈翼這一刻心中豁然開明,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花開智慧生明鏡,明月心中蓮花行……」
隨著他的輕念,一股淡淡的光芒緩緩的開始縈繞在他身周,將得整個房間充斥得異常明亮。
「一切眾生都是佛,佛在人間處處行……」這一刻,沈翼毫無所覺,彷彿沉迷進了一個滿是佛法的世界,面上掛著淡然的微笑,而他整個人卻是在這一刻緩緩的往上漂浮了起來,身周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帶著一股刺眼的金色,顯得莊嚴而神聖。
此時此刻,那走在外面的幾名小沙彌都是駭然的看到沈翼這間禪房之中驀地暴閃出一陣陣精光,一個個都是驚呆在了原地,瞪大著眼睛一動不動。
而對於這一切,沈翼卻渾然不知,嘴裡依舊念叨著:「你看我來我看你,你是我來我是你,不份彼此心中情,不份彼此當下真……」
外圍的金光越來越強烈,這個時候,無數遠處之人都是看到了這異常奇異的一幕,一時之間,無數人朝著沈翼的禪房趕了過來,皆是震驚的看著那暴閃而出的金光。
「師祖,您也來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見得輩分極高的長老圓覺大師竟也趕到了,許多人都上前見禮道。
「老衲也是不知,不過,這金光純粹,帶著無上的佛性,興許是寺內哪位長老在此閉關頓悟。」圓覺大師想了想道。
幾名小沙彌心頭暗想,這明明是沈施主的禪房,怎麼可能是長老在這裡閉關呢,他們一時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探眼聚精會神的觀看起前面的奇景來。
沒過片刻,一眾人猛然聽到『轟』的一聲,下一刻,那禪房的房頂竟是悍然的直接被掀飛了起來,與此同時,一人金光閃爍,陡然從那上方就這麼緩緩的直立漂浮了出來。他全身金光縈繞,面色安詳,看起來就彷彿一座亙古久遠的佛尊一般,令人心間震懾。
呆呆的看著上空閉目微笑的沈翼,所有人在震撼之餘,耳畔悠然聽到從他口中喃喃念出:「真明理性連連真,入化心中太和生。」聲音聽起來不大,但是一傳到心中就猛然如洪鐘般撞響,令人心湧澎湃,永生難忘,似要震破瓊霄一般。
無盡的『生』字震盪在外,宛若自九天傾瀉而下的佛音,帶著無盡的聖潔、空靈氣息。而就在這一刻,眾人都是訝異的發現,直立在虛空之中的沈翼,身間的金光幕然的緩緩收斂了起來,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在這金光消失的同時,他一雙眼眸攸然睜開,竟是迸發出了兩道淡淡的金光,就如那佛主眼中的攝人光芒一般無二,帶著一股令人無法逼視的強大威壓。
「嘶~」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人到底感悟到了什麼強大的佛法,竟然擁有著如此之大的佛性,這種幾欲令人膜拜的佛性,他們只從方丈住持無苦大師身上見到過,難道,這個青年竟是可以在佛法上與無苦大師媲美?
想到這裡,這些人一個個心頭震撼的無以復加,無苦大師坐禪數千年,有過數次的頓悟,才擁有今時今日的無邊佛法,而這個人單看其穿著,應該是一個俗家弟子,且年歲不大,這樣一個人居然領悟了如此高深的佛法,當真是不可思議!
這些人正是想著,忽然聽到遠方傳來了一道無比悠遠的聲音:「阿彌陀佛,沈施主今朝一朝頓悟,佛根深種,得無上造化,真乃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