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條樹枝鞭打在巨石上,發出一股與空氣摩擦的爆裂聲,下一刻,那巨石沉靜了幾秒,猛地從中爆裂開來,亂石撒了滿地。
「嘿嘿……這《寒尺千丈》果然威力不俗。」望著被自己摧殘的一片狼藉的現場,沈翼欣喜的笑了一聲,只是不久後又露出一副遺憾之色。
「沒有真正寒尺的配合,《寒尺千丈》的威力始終不能幹暢凌厲的發揮出來。」
微微歎了口氣,沈翼一瞬想起了那枚被自己擱置在獨尊門的極寒冰果,只要服食了那枚果子,就能抵禦寒尺的冷意,真正的使用它……
心中微微遲疑了起來,經過這兩個月時間,他的功力雖然已經達到了恆星境的頂峰,但是相比起星雲境後期還有著一段距離,而且,他最不想回門派的原因是他不敢面對那個女孩,那個曾經給了自己最美麗記憶的女孩。
「她現在跟莫名師弟在一起,應該很開心吧。」
心間微微一痛,沈翼從來都沒有怪過她,即便她狠心的離開了自己。莫名師弟長得帥氣,為人風趣,門派中許多女弟子都對他情有獨鍾;而自己呢,為人沉默寡言,又不會關心人,既不懂浪漫,也不懂風月,哪個女孩受得了自己?
微微搖頭苦笑了一聲,沈翼心裡充滿了苦澀。
從小師妹寧采心,到慕容婉凝,到胡青蓮,再到徐靜怡,這些女孩似乎沒有一個看自己順眼的,難道,自己真是個天煞孤星的命?這輩子注定得不到女人喜歡?
想到這裡,沈翼不禁自嘲一笑,大丈夫何患無妻,自己的目標在武道上,女人嗎有則有沒有則罷,又何必如此多愁善感。
輕輕將手裡的樹枝丟到了一邊,沈翼便是回到山洞中,一個猛子扎進了寒泉之中。這段時間,沈翼發現這個寒泉極不尋常,每天練功即便再累,只要在這寒泉之中泡一泡,全身就變得生機勃勃,彷彿吃了靈丹妙藥一般。
而且在這寒泉之中練武,進展也特別快,足是在外界的數倍之多。得知了這寒泉的神妙作用之後,沈翼才後知後覺的對之前一個月就從彗星境強勢突破到行星境釋然起來。
這段時間,沈翼每天配合著靈藥在這溫泉之中修煉,功力進展更是快得嚇人,一個月時間便是再次從行星境衝到了恆星境頂峰。
不僅僅如此,這寒泉之水還有著洗滌筋脈的效用,更是能夠改善人的體質。
一個人的體質一般生來就定型的,除非在後天經過真氣的緩慢洗禮,或者是服食專門改善體質的靈丹妙藥。
真氣的洗禮對於體質的改善效用微乎其微,而能夠改善人體質的靈丹妙藥更是鳳毛麟角,魔醫門的百轉續命丹就有改善體質的無上妙用,但僅是為了這一顆丹藥,沈翼就付出了全身功力的慘重代價,足見這種丹藥的貴重。
然而,這滿滿一潭的寒泉水就能改善人的體質,而且效用甚是強大,沈翼甚至感覺通過這兩個月的洗滌,自己的體質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端。
後面的這些日子,寒泉水改善體質的效果正在慢慢減弱,幾乎已經微乎其微了。
但是,沈翼已經很滿意了。
舒服的洗了個澡後,沈翼精神颯爽的輕呼了一口氣,望著這些泉水,猶豫了一下,而後從山洞的石室內找出十幾個瓷瓶,將每個瓶子都灌滿了溫泉水。
這些溫泉水效果驚人,他打算屆時參加古武盛會時,用這些寒泉水換取一些東西。
將瓷瓶揣進懷中,沈翼大步走出了山洞。
……
晚間,獨尊門的後花園內。
寧采心悶悶不樂的獨自一人坐在鞦韆上微微蕩漾,這次卻沒有莫名在後面推著她。呆呆望著前面的凋謝的花叢,寧采心眼淚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這些花兒,是當初她纏著沈翼種下的,花開花落,已經七八個年頭了,如今這些花兒又到了凋謝的時光。
正如此刻她的心,在慢慢凋零。
當初那個天真爛漫,不韻世事的年輕少女已經長大,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誰對自己是真的好。
可惜,失去的似乎已經不能挽回了,那個始終深藏在自己內心的他,如今不知道在何方。
……
在外面磨磨蹭蹭了一會,沈翼直到晚上才敢從後門溜進獨尊門之中,他現在還不想讓師父知道自己回來了,免得又被他抓去教訓一頓。
徐靜怡的事他肯定是已經知道了,現在指不定氣成什麼樣了。
對於獨尊門的地形,沈翼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三兩下就翻過圍牆鑽進了後花園,那顆極寒冰果被他裝在一個小盒子裡埋在一叢月季花之下,就藏在這後花園之中。
溜進後花園之中,這個時候肯定沒人在,挖了盒子就走,方便的很,也不會有人看到。沈翼微微一笑。
可當他前腳剛踏出幾步時,眼睛餘光猛地看到了一個窈窕的影子落寞的坐在鞦韆上微微蕩漾著。
「是她?」心間微微一顫,她似乎很傷心,滿臉的鬱結……
「哼!」肯定是莫師弟欺負她了,沈翼冷哼了一聲,這個小子當初不是囑咐過他,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的麼,敢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找個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
望著那孤寂、無助的身影,沈翼感覺自己的心疼得厲害,心裡不自禁產生一抹苦澀,原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沒能忘了她。
「翼……」一聲輕輕的呢喃便是傳了過來,沈翼渾身一震,她……她是在叫自己嗎,好多年……好多年沒有聽到這個簡潔而又深情款款的稱呼了。
自那日分手之後,小師妹每次遇到自己就是點點頭,擦身而過,連聲師兄也不肯叫,每次看到那個嬌弱得讓人憐惜的背影漸漸遠去,沈翼的心就很痛很痛,彷彿被刀割了一般。
感覺得到她在漸漸的疏遠自己,此後,沈翼就更加拚命的練功,以此來麻醉自己,而後,更是主動向師門索求任務,以逃避這個傷心之地。
「這麼多年來,自己已經飽經滄桑,歷經艱險,而她,似乎沒怎麼變。」輕歎了一聲,沈翼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消瘦、菱角分明,已經不再是八年前那個稚氣未脫的小男孩了。
靜靜看著那個已經烙印在自己心底的女孩兒,她微微蕩著鞦韆,像是一個遺落在人間的小天使。
沈翼就這麼站在遠處凝望著她,臉上充滿了難得一見的笑意,過了良久之後,寧采心似乎感覺疲乏了,起身,漸漸走出了後花園。
等她走了之後,過了一瞬,沈翼才微微歎息著從一棵大樹後面鑽出來,快步走到了那還在微微蕩漾的鞦韆旁邊。
望著那尚自留有餘溫的鞦韆,沈翼薄薄的嘴唇漸漸抿了起來,她還是這麼喜歡蕩鞦韆,當初是自己推著她,現在自己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自嘲的歎息一聲,沈翼將視線投像了鞦韆前方的那從蔫耷耷的月季花之中,眼前依稀出現十六歲的那段時光……
「翼,咱們將四周都種滿花吧,到了百花開放的時候,這裡一定會很美……」
「你喜歡就好,想種什麼花?」
「月季,我最喜歡月季花了……」
……
「此花為你而種,八年了,它歷經風霜還在默默生長,可惜,我們的感情卻已經不再。」沈翼無奈歎息道。
伸出手掌,輕輕的在一叢月季花下一刨,一個古樸的小盒子頓時破土而出。沈翼臉上一喜,急忙將那盒子拿了出來,輕輕打開,一股寒氣從盒子撲面而出,沈翼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真冷啊!
輕輕的將盒中的極寒冰果捻了出來,一仰頭毫不猶豫的一下吞了下去。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立即躥升在五臟之中,沈翼心下一驚,急忙盤膝坐在原地,強行用真氣壓下了這股寒意,足足五分鐘過後,這股寒意才慢慢消散。
「呼!」重重吐了口氣,沈翼面上出現一抹油然的笑意,服食了這枚極寒冰果,再回去拿寒尺,應該沒問題了吧。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黏住的灰塵,沈翼轉身欲走,忽然,一道嬌嬌弱弱的聲音微顫的傳了過來:「是……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