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林曉楓在房門前敲了敲門。
「來了。」門打後,林心狂出現在他的眼前,「進來吧,先做好心理準備。」
林曉楓皺了皺眉,問道:「什麼心理準備?」他抬眼看去,發現白芸和莉莉都躺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似乎都睡著了,「她們怎麼睡在這兒呢?」
林心狂忽然平淡的說道:「她們死了。」
「什麼?不可能,昨天還好好的。」林曉楓趕緊走出去查看,發現白芸和莉莉真的沒有了氣息,在這一刻,林曉楓的心理幾乎崩潰,大腦天旋地轉,各種悲傷的情緒瞬間在心頭彙集而來,他完全愣住了,瞳孔緊縮,胸口彷彿被壓上了一塊大石,好半天都無法喘過氣來。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對莉莉還好些,他正準備對白芸付出感情,可是現在看到的卻是一具死屍,不可能,他真的無法相信這個事實,無力地詭倒在地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的鬥志,眼睛漸漸泛紅和濕潤,他不想哭,已經很久沒哭了,可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力。
他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希望這是夢境,能夠轉眼消失,可惜並不是,一開始是低聲啜泣,半晌後忽然接近瘋狂地咆哮道:「不,不,不是真的,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他的心很痛,彷彿被無數的尖針扎過,他快瘋了,幾乎快要昏厥,說好了要保護身邊的人,可是他沒有做到,已經違背了自己的誓言,她們都是無辜的,不應該這樣早死,林曉楓的眼睛佈滿了眼絲,如同發瘋的野獸似欲吃人一般。
林心狂走過來,手輕輕地搭在兒子的肩膀上,意味深長的道:「恨嗎?」
恨嗎?當然恨,看林曉楓現在的表情就知道,咆哮道:「爸,告訴我,告訴我是誰幹的,你一定能查到對不對,快告訴我啊……爸……」
林心狂歎聲道:「我知道,其實是我殺了她們。」
「什麼?」林曉楓怔怔地看著爸爸,眼眸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爸爸會殺白芸和莉莉,這怎麼可能呢。
林心狂認真的道:「是真的,至少她們死的時候沒有過痛苦。」
林曉楓站起來,雙手抓著爸爸的肩膀,哽咽的道:「爸,這不是真的,爸,你不會殺她們的,你不會……」
林心狂反問:「為什麼不會?」
林曉楓怔住了,眼淚越來越多,猛然咆哮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爸,你告訴我啊,她們都是好女人,不會得罪你的,即使不小心得罪了,你也不應該殺她們,爸……為什麼……」
林心狂淡然道:「因為你需要成長。」
「狗屁。」這是林曉楓第一次對爸爸用這種口氣說話,他控制不住,根本就想不通這個道理。
林心狂甩開他的手,冷聲道:「現在體會到恨的滋味了嗎,你要走的是黑暗之路,不應該過份地心存憐憫,這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你不吃人,別人就會吃你,凡事要果斷,要狠,才能成就大事,身在惡盟更是要如此,我太瞭解你的性格了,只有當你失去心目中在意的人時,你才能體會到恨意,真正的恨意,既然陷進來,就要貫徹到底,只要是敵人,就要消滅,絕不能心慈手軟。」
「我會慢慢去學的,可你也不應該這麼做?」林曉楓無力地坐在地上,他終於理解了爸爸的用意,恨嗎,當然恨,可卻是爸爸動的手,林曉楓心裡充滿了矛盾,真的彷彿天都快塌了下來。
他想過,他想過要對敵要狠,絕對是那樣想的,可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又不一樣,就像昨晚,他本可以殺了鐵網,但他沒有那麼做,而是選用和平談判的方式,他總是過不了自己這關,他明白今後的道路會充滿了危險,想要學的久,就必須要冷酷,就是因為沒有經歷過太大的挫折,他一直心存僥倖,不敢將自己的想法實施出來,而林心狂的行為,無疑是種最好的催化劑。
「我不是叫你別珍惜身邊的人,我不是讓你徹底無情,如果你還不能明白這個世界的生存規則,以後很難再走下去,我的手段是極端了一點,所以才選擇了與你相處時間並不是很長的她們,她們的死能夠刺激你重獲新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言盡於此,林心狂走了,「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一會兒會派人來處理屍體。」
真的很極端,可是也真的很有效果,林曉楓的眼神裡沒有了半絲生機,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他幾乎快要絕望,可林心狂的話讓他想到了很多,黑暗的道路只有冷酷的人才適合去走,他早已沒有選擇的餘地,冷酷並不等於冷血,做事只計較結果,不計較過程,為達目的就要不擇手段,殺戮之心因為這次選擇而完全覺醒。
他不知道這一上午是怎麼過來的,一直坐在地上發呆,等再走出去的時候,眼眸中偶爾迸發的寒光讓人心寒,感覺這個世界都忽然變了一個顏色。
那是爸爸做的,但是他對爸爸恨不起來,他會把所有的恨意都轉移給自己的敵人,重新開始自己新的人生,並沒有馬上打電話給爸爸,他需要一個思想的過度。
他撥打了錢雅雯的手機號碼,爸爸不是說讓自己接近她嗎,這也是為以後的事情做準備。
「嘻嘻,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會打電話給我。」
「在家嗎?」
「是啊,都快悶死了,我想出去玩。」
「那就出來吧,我等你。」
「不行啊,我爸過幾天找到了新的保鏢後再讓我出去。」
「我難道不是你的保鏢嗎,有我在,誰敢欺負你。」
「咯咯,你這話有點怪怪的感覺,想追我嗎?」
「是。」林曉楓直接給出了答覆,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有任何拐彎抹角,對陌生人他會選擇隱藏內心。
那邊的錢雅雯沉默了片刻,調皮地笑道:「可我不一定會答應哦。」
「我過去找你。」說完不等錢雅雯回話便掛斷了。
林曉楓乘出租車直接趕到了她家,門口的保鏢雖然認識林曉楓,可是也不會輕易放行,沒辦法,林曉楓只好給錢雅雯發了一條自己已到的消息。
沒過一會兒,錢雅雯便來到了院牆的大門處,看著林曉楓驚訝的道:「你還真來了啊,我還以為你說著玩的。」說完立刻讓守門的保鏢放行。
林曉楓走進來,看著她嬌美的臉頰,心裡竟生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以往見了美女總會多看兩眼,但現在不會了,他也不敢再愛,以前也是這樣想的,可當白芸喜歡上他時,他還是心軟接受了,可現在如果重演一次,肯定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走吧,我帶你出去玩。」林曉楓淡淡地說道。
錢雅雯嗔白了他一眼,怪他有點直接,低著螓首似在猶豫。
有一名保鏢在心中暗暗嘀咕,昨天還在裝什麼清純,現在趁老闆不在就露形了,跟那些公子哥一樣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錢雅雯為難的道:「不行啊,真的不行,我不想讓我爸媽擔心。」
林曉楓撇了撇嘴,道:「有我在你還擔心什麼危險呢。」
鐵網還有另外幾名保鏢走了過來,其中一名戴著耳釘的保鏢冷笑道:「不要以為有異能就天下無敵,你還是走吧。」
林曉楓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他並不是在意那名保鏢的譏諷,只是聽不慣他的傲慢語氣,心裡已經動了殺念,但不會在錢雅雯面前真的殺他,因為白芸的死,林曉楓的性格是變了,但不會影響到他正常的思維能力,「要不要切磋一下。」
「好啊,我正有此意。」戴耳釘的保鏢何北露出興奮的笑容,捏著拳頭發出炒豆子般的響聲,正躍躍欲試。
錢雅雯出言阻止道:「別傷害他,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何北笑了笑,道:「小姐,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只是隨意切磋一下,以前我不也是經常與其他人切磋嗎,見我傷過誰嗎?」
錢雅雯聽到此言沉默了,她看到林曉楓堅定的眼神,只能默許,在林曉楓身旁小聲道:「他真的很厲害,你小心點。」
林曉楓淡然一笑,沒說什麼,慢悠悠地從身後抽出長刀,當他拉開刀鞘,刀刃上所泛起的寒光讓眾保鏢很是羨慕,大家一看就知道那把刀不是凡品。
何北晃了晃脖子,獰笑道:「在這裡除了那個刀疤臉的女人,我是最強的,別把我當成普通的保鏢,我是獨行佣兵。」
林曉楓微微一怔,獨行佣兵也叫城市獵人,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接受各種任務,由於只有一個人,所以危險性也很大,實力自然也很不錯。
何北見他不說話,冷笑一聲,試探性的踢出了兩腿,不過都只是虛招,並未擊實,突然一個加速,迅速來到林曉楓側面,雙手擺出一個怪異地姿態纏上了林曉楓的左臂。
林曉楓馬上就發現自己的左手不能動了,而且骨骼似欲斷裂一般疼痛無比,好快的速度,好奇妙的技巧,像是某種擒拿術。
「怎麼樣,滋味不好受吧。」何北才剛笑出聲音,便感覺到了有點不對勁。
只見林曉楓眼神暗凝,右手長刀緊握,刀尖斜向輕輕一挑,一股氣勁脖然而發,在草坪上留下淡淡的痕跡,直飛何北的雙腿,這便是林曉楓的第四個刀類技能「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