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仙子之所以給小胖子命名為長弓,就是因為他隨手提著一張和他人一樣高的弓,這是老獵戶留下的唯一東西了,他想做個念想,所以將弓提在身邊,沒想到如今成為了他名字的由來,這也是因緣吧,自此小胖子就叫長弓了,不過那些年紀小的弟子確忍不住嘲笑著長弓的身材。
「長弓?還不如叫肉包子呢。」
弟子們小聲議論著,他們都是四代弟子,年紀也不過十五六歲,雖然多為從民間選拔的資質高超弟子,但來路很複雜,雖然經過調教,但是品性確難改變,所以每年都有品性不良的弟子被送下山。
長弓運氣不錯,被雲仙子收為弟子,不過他同輩的師兄弟們個個都是五十以上的人了。長弓畢竟年紀小,就和雲仙子住在山腰的木屋之內。
「長弓,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了,每天六點起床,到山下的月牙河內取水,看到這缸了嗎?每天早上都要將水裝滿,下午教你學字練武。」雲仙子安排好了長弓住處,順手取來了一條扁擔和兩個桶。
「是,師傅。」
長弓本來也是如此,他和獵戶住在山腰,每天早上都會和獵戶去山下挑水,別看長弓胖,但是天生神力,那百來斤的東西對他來說輕如無物,但是臃腫的身材實在妨礙他的行動,甚至他看路都看的比人家遠,因為近的地方都被肉擋住了。
雲仙子居所位於山腰,而另外三大弟子也是如此,清風大劍住於山頂,弟子輩分越低住的就越低。
自此長弓開始了修煉的生活,其實那挑水就是修煉的第一步,山麓崎嶇難行,每天往返二十里,對腿上的功夫很有鍛煉,而且在這種艱難的訓練中提升人的意志。
「長弓師叔。」
四代弟子中有人身份不凡,本地國主齊國的王子,這是清風派和齊國的約定,每十五年幫助齊國訓練一名將軍,而這基本就是太子了,而齊國的交換就是清風山八百里盡歸清風派,而且由國家提供物資。
這王子齊囂雖然尊重師傅,但是他很不服這個剛剛入門的胖子竟然是雲仙子的弟子,而自己確是四代弟子,還要喊這死胖子聲師叔,所以存心要戲弄下他:「長弓師叔是去月牙河挑水嗎?那裡離山足有二十里,往來就是四十里,不如就在山腰挑點吧。」
「師傅說讓去月牙河。」長弓為人瀟灑,頗有大山的味道,像山一樣強壯。
「何必那麼死板呢?雲師爺又不知道。」齊王子指點著:「來回可就少四十里呢,師叔何必呢?」
長弓為人樸實,師傅說讓去月牙河,他就會去月牙河,不過山路難行,而且此山道路並不開闢,根本無路可走,所以更是難行,長弓一路跑下山倒是輕鬆,不過摔了幾個觔斗,如大西瓜一樣滾了半天,摔的鼻青臉腫。
肉多就是好,站起來接續走,不過他可不敢在跑了,從高跑下低,速度上很難控制,但是上山之路也很難,連續七回都是挑到半路上水就灑光了,長弓就繼續回河去挑,眼看著碧落黃泉,皎兔東昇,長弓依然往返在路上,他已經挑了十幾回了,但根本走不到山上。
「這孩子不錯吧?」清風大劍與雲仙子踏劍立於天上。
「體質不錯,耐性也極佳,最主要的是心思單純並無狡猾。」雲仙子點頭到:「不過我用內氣試探過他的經脈了,資質很差,即使修煉也難成大道。」
「他很可憐,我倒也不期望他能成什麼大道,讓他能活下去就行了。」清風大劍也檢查過長弓的身體了:「武功還是要教的,此子天生神力,即使內氣修為低也是一員猛將。」
長弓拋棄了扁擔,他身子太胖了,只能用手代替扁擔,平伸著雙臂將水順利運回了山腰,此時已經是黎明時分。
「吃東西吧。」雲仙子一臉不滿:「挑點水竟然挑了一天。」
「一會我吃完繼續挑。」
嚴師出高徒,長弓在清風山就此安定了下來,上午提水回山,下午和四代弟子一起聽課認字,不過他畢竟來的晚,根本跟不上,雲仙子看他經常挑登夜讀,心裡很是感動,可是雲仙子發現這個孩子笨,而且是笨到了家,別人孩子那天也能至少學上幾十個字,可是長弓學了一年,也才認識不到兩百字,而且武功上也是毫無進展,憑他那胖身材使什麼招都彆扭。
雲仙子倒也不苦惱,她本來也沒覬覦什麼希望,不過長弓有一點出色,那就是做飯,一個人能操持全山百人的飯,並且很輕鬆,而且他做的飯菜讓這些人眼界大開,彷彿什麼東西到了他手裡都是珍饈。
「哎,也只能如此了。」雲仙子苦笑道:「像他這麼笨的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他可不笨,學字慢是因為尚不開竅,學武慢是因為身材,不過他在山上一年了,那麼大強度的運動,他怎麼不瘦反胖了呢?」清風大劍苦笑著搖頭。
「師傅您不知道,他一人一頓能吃我們十人一天的量,簡直就是頭豬,豬也不如他吃的多。」雲仙子無奈的說:「他這樣的人如果放到紅塵中早晚都會餓死的,不論他幹什麼都不可能養活的了他那大胃口。」
「呵呵,沒關係,就當我們清風山請了個廚師吧。」
長弓八歲了,他是在四代弟子的嘲笑中度過的這一年,他感覺很不快樂,但是他也實在無地方可去,即使想回山中也無所依靠。
欺負人是種病,四代弟子以那齊王子為核心,總是想辦法調戲著球一樣的師叔,開始只是齊王子,可是後來確是四代弟子全部了,連那些儒雅如仙女的女弟子也對長弓很是鄙視,但並不表現出來。
終於有一天矛盾爆發了,長弓每天都會到不起眼的角落裡祭拜死去的老獵戶,可是今天一來,確發現幾個四代弟子竟然在墳上烤起了野味。
「你們不要在這裡烤,下面埋的是我爺爺。」長弓跟他們商量著。
「師叔,人死就是無,何必太在意呢?」齊王子幾人滿不在乎。
「那我要是去你家先人墳上烤東西吃呢?」長弓脾氣並不好。
「放肆,你敢侮辱王族嗎?」齊王子大怒:「上,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