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使用魔天雲劍殺死她們,又能如何?」陳峰知道,倘若自己真的動了手,那寶姑娘更加不會原諒自己。但清風望月陣的劍芒,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反而越來越密實的把自己完全籠罩了下來。幸而陳峰的啟用了魂器,也可以勉強支撐一陣子。
這次真的要做柳下鬼了。陳峰暗歎道。必須破開陣法,卻不能傷到一人,雖然這樣做,極為艱難,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可他此時,除了這樣做,別無他法。
更何況,就算自己殺死這六位姑娘,那聖女們的人,也絕不會放過自己,到時候必然會窮追不捨,搞不好,還要連累自己的家人。
「唉——」陳峰長歎了一聲,心想,恐怕只有自己一死,才能讓寶姑娘洩了怒氣。
想到這裡,陳峰不斷的催動著自己體內的真氣,令它們團團抵擋住那六位姑娘的從不同方向刺過來銀月劍。這清風望月陣,非但含義如此:殺死負心的男人,剩下的那可憐的姑娘,便只好夜夜獨對空月了。其劍卻也是六柄銀月劍!看起來冰冷無比,加上彎鉤,更多了幾份寒氣。
必須找到她們的破綻!陳峰心想,此陣必須要速戰速決,要是這樣跟她們糾纏下去,不用她們出手,自己累也累死在這裡了。
想到這裡,陳峰渾身一陣激靈。雖然想要速戰速決,但陳峰知道,她們此時正在全力封鎖自己的出路,而且,她們的口訣,只是一個纏字,全部的力道,都在這個纏字上,並沒有對陳峰發動全部力氣攻擊,只有引起她們的攻擊,自己才更有可能逃開!
想到這裡,陳峰突然明白了這個道理:聖女們的女人們,往往對背叛的男人,非但要置於死地,更多的是要將這個男人活活的累死,讓他償盡背叛之苦,所以才會發明這清風望月陣,目的便不止是僅僅殺死一個男人,而是要讓他償盡苦頭!
所以,只有逼她們出手,全身心的投入戰鬥,對自己全力進攻,以自己的勢力,才能將她們各個擊破!
很好!陳峰大喜,既然想通了這個道理,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容易的多了。那清風望月陣法,是隨著對手勢力越強而更強的,那麼,一旦對手的勢力減弱,她們的勢力,也應該減弱!
想到這裡,陳峰突然之間,在瞬間鬆懈了全部內息!
六位姑娘完全沒有任何防備,果然大驚失色,然而,就在她們眨眼之間,陳峰突然提起全部內息,望空就是狠狠的一劈!瞪時,雷電交加,令六位姑娘驚詫不已。
他們此望的驚異,卻成了陳峰出手的絕好機會!
便在這一刻,陳峰不再猶豫,大叫一聲:「去!」說時遲,那時快,陳峰厲呼數聲,渾身的真氣,立刻化成濃濃不色的黃色光芒,向六位姑娘分擊過去。六位姑娘慌亂之間,突然各自的劍氣頓發出十丈之高的光芒!去力瞬間變得銳利無比!
「好!」陳峰大喜,知道她們在匆忙之間,各自之間的完美無暇的結界,已經被自己打破。立刻不由分說,便勢如破竹般的向六位姑娘連連發動攻擊。
六位姑娘匆忙之間,已經不能各個相顧,她們斷然沒有想到,陳峰居然可以在一秒之間鬆去全身內息,卻也可以在一秒之間,再驟然提起!而且令她們沒有任何機會,再結成陣法!
「無恥男人!」姑娘們大叫起來,六張臉上,深刻著十二道憤怒的目光,倘若目光也可以殺人的話,陳峰已然死去十二回了。
姑娘們只好各憑真力,由於被陳峰激支怒發中燒,六道長劍,齊齊斬向陳峰頭頸!
「天!」陳峰暗叫一聲,這六個姑娘這一招拚命三郎的劍法,倒也令自己忙不自暇,左手擊中一個姑娘劍柄,右手擋住一個姑娘光陣,上面卻又是不劍,剛一蹲身,想要閃過,後面長劍又到,立刻向前一仆,閃了過去,腳下一陣寒氣襲來!
「真是想要了我的命!」陳峰大驚失色,想不到,這六位姑娘,雖然失了清風望月陣,自己本來的勢力,卻不令人不可小看!
陳峰勉強看準間隙,向左上一側,稍稍提了幾步,這才脫開襲擊,只見地上塵土飛揚,五道銀白色的光芒,將地面整整的裂為十塊!氣勢之大,令陳峰心中寒氣頓升!原來她們並非只是以清風望月陣法殺人!
「寶姑娘!」牛夫人突然尖叫起來,想必她已經知道了什麼。牛占山聽到她的尖叫,立刻望了她一眼,說道,「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寶,寶姑娘。」牛夫人突然之間,說話有些不大利索,她或許是因為驚嚇過度,立刻倒在牛占山的懷裡。
「夫人!」牛占山趕緊扶住她,十分關切地望著她。
「相,相公,我有些不舒服,扶,扶我回去。」牛夫人果然氣息減弱。牛占山吃了一驚,望了陳峰一眼,又望了牛夫人一眼,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知道寶靈芝的脾氣,只怕陳峰此番難逃大劫,縱然他是自己的徒弟,自己身為煉藥門之人,卻也不能公開與寶靈芝為敵,否則,自己就會引起大敵。
「夫人,」牛占山見牛夫人神色漸漸蒼白,只好看了陳峰一眼,抱起牛夫人,先行回屋。
寶靈芝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卻一語不發,仍然凝神觀戰。
「夫人,你沒事吧?」牛占山把夫人扶了進來,放到床上,剛想讓她躺下來好好休息一下,牛夫人一把抓住牛占山,說道,「相公,倘若峰兒跟寶姑娘兩人必死一人,你情願誰死?」
「啊?」牛占山吃了一驚,說道,「夫人怎麼說出這種話來?」
「相公!」牛夫人長歎一聲,說道,「我原以為寶姑娘跟別人不同,而她言詞之間,也對陳峰大為讚賞,我以為,我以為,她說不定會放過峰兒。可是——」
「你是說,她那六位姑娘?」牛占山突然醒悟過來。
「是的,」牛夫人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六位姑娘,雖然失了清風望月陣,但卻在瞬間,發動了強大的攻力!」
「這不是很正常嗎?」牛占山不明白這有什麼奇怪,說道,「聖女門的人,本來勢力就不弱。」
「不。」牛夫人搖了搖頭,說道,「真正練成清風望月陣法,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想要把清風望月陣法修煉成功,同時要對付得了那些背叛的男人,非但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努力,而且,此陣以柔克剛。既然是殺男人,而聖女門的人,要找的男人,也幾乎不是一般的男人,都是勢力非弱的男人。」
「正因為如此,所以,聖女門的先輩們想出了以柔克剛的陣法,所以,想要練習清風望陣,必然是以柔為基,很難再修煉剛性劍法。」
「那六位姑娘——」牛占山聽到牛夫人這樣說,大大的吃了一驚,「那六位姑娘既會清風望月陣,又會剛性劍法,你是說——」
「她們是掌門人的護法!」牛夫人重重的說道。
「護法?」牛占山吃了一驚,說道,「難道寶姑娘竟然出動護法來殺峰兒?這樣一來,峰兒是必死無疑了!」
「正是!」牛夫人擔心的說道,「所以我才剛剛假裝不適,讓你扶我進來——在外面,當著寶姑娘的面,我又怎麼敢說這些事?」
「就算你告訴我,又有什麼用?」牛占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又不可以正大光明去幫助峰兒,倘若這樣,便是明瞭我們的師徒關係,到時候,非但聖女門,就是煉藥門的人,也不會放過他。豈不是又多給了樹了仇敵?」
「可是,相公,你只有這一個徒弟。」牛夫人顯然是嫁夫從夫,已經完全為牛占山考慮了。
「就算只有這一個徒弟,眼下也沒有任何辦法,能解決這事。」牛占山無可奈何地說道,「能有什麼辦法,讓寶姑娘鬆了這口氣呢?」
牛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忽然說道:「孩子。」
「孩子?」牛占山愣了一下,說道,「什麼孩子?」
「峰兒的孩子,」牛夫人說道,「峰兒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他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死,也至少應該看自己的孩子一眼才行。」
牛占山聽了,愣愣的望著夫人,半天才說道:「可是,那孩子在哪裡呢?」
牛夫人聽了,也是半天沒說什麼,想了許久,再次掃視著窗外的寶靈芝,見她依然是一副神情落寞的樣子,而六位姑娘,已經把整個天空罩得銀光閃閃,光芒四射,只聽得轟轟之聲,不絕於耳,與陳峰的虎焰劍發出激烈的砰撞之聲,令他們的周圍,頓時被一層層銀白色的光茫籠罩!
六位姑娘的臉上,陰暗無比。一陣陣的寒氣,直向陳峰撲了過來。
陳峰身上,頓時浮現出一層層銀白色的光罩,向他狠狠的壓了下來!
陳峰大急,雙手頓然托住,兩股黃色的真氣頓時向天飛捲來去,勉強撐住了向他罩下來的銀白色光罩。
「風月星陣!」突然,一聲冷冷的,低沉的聲音,從不遠處毫無感情地喊了出來!聲音令人心寒!
陳峰順著聲音,扭頭望了一眼,只見寶靈芝的神色中,流露出極為可怕的表情來!
「相公!」牛夫人緊緊的抓住了牛占山。
牛占山見她神色突變,立刻向外看了一眼,大吃一驚,只聽到滾滾雷聲,向陳峰接二連三的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