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大人教訓的是。」陳峰聽了,只好連連點頭,卻不敢說,那姑娘的性情雖好,卻是極為剛烈,就算自己不打算要她,也是萬難的。長相他倒不是很在乎,只要兩個人好好相處,再難看的人看久了,也會覺得好看,更何況,小媛姑娘長得其實本來也還是有幾分姿色的。
既然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更改,陳峰只好接受再說,當下跟陳夫人請了安,告辭出去:「母親大人好好休息,峰兒先出去了。」
「嗯,你去跟父親他們辦事去吧。」陳夫人臉上顯露出慈祥的神情來,男人們一向只管忙碌,從來不大過問家裡的事情。這些事情,只好自己操心,要是小媛能生個一兒半女的,會更好了。
想到這裡,陳夫人不由地微微的笑了:兒子們都已經長成大人了。
「去給母親請安了?」陳洪見陳峰的神情,笑呵呵的問道。
「是。」陳峰答道。
「前天晚上,你母親已經告訴我了。」陳洪笑道,「這樣的安排,雖然不盡如意,不過,也是你母親的一番苦心。你也知道,你大哥本來也不是你母親所生,乃是你大媽所生,辰兒也是你三媽所生的。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本不是問題。只要他們和睦相處便好。」
「父親大人是幸運的。」陳峰微微一笑,由衷地說道。這一點一點兒沒有說錯,陳洪娶了三個好妻子,從來不會為這些事情爭風吃醋,陳劍的母親早死,陳劍便由陳峰的母親撫養長大,對陳峰和陳劍向來一視同仁。
陳辰的母親年紀雖幼,卻一直體弱多病,因此,家裡裡裡外外,便全靠陳峰的母親打理,兩姐妹也一直相敬如賓,相處的十分得好。
所以,陳洪一直以此引為自豪,十分得意。
陳峰倒一時沒有適應過來三妻四妾的習慣,不過,想了一會兒,也就釋然了:不就多一光明正大的二奶嗎?沒什麼了不起的。
這件事,便就這樣結束了。小媛一直跟在陳峰身邊伺候著。
陳峰終是年輕血性,頭幾天還堅持的住。天長日久這樣過下去,終是抵抗不住,與小媛同了房。這樣一來,可是高興懷了陳夫人,每天笑吟吟的喚小媛過去,一天到晚的不知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
陳峰既然做了便是做了,因此,也正式給家裡僕人們發佈了正式的命令:小媛姑娘暫時就以姨夫人相稱,明確了她的身份地位,以後就不必再做那些丫頭奴婢的工作了,正式照顧陳峰的起居。
「謝公子。」一天晚上,小媛伺候陳峰舒服了之後,情意切切地說道。
「既是夫妻,說什麼謝與不謝的。」陳峰伸手摟她過來。
「我願沒指望可以做姨夫人,只是想能伺候公子一輩子就可以了。」小媛一臉的幸福,望著陳峰。
陳峰搖了搖頭,說道:「我本來只想娶韓姑娘一個人,不過,你這般性烈——咳,總之,只要你能跟韓姑娘好好相處便好。韓姑娘也不是特別爭執的人。我相信她會理解我的。」
「公子放心,韓姐姐回來之後,我多聽她的便好了。」
「咳——」陳峰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便說道,「不必公子長公子短的了,既然我已經命人稱你姨夫人,你便該稱我相公。」
「是,相公。」小媛臉紅紅的,把頭偎在陳峰懷裡。
「明天你回娘家一趟吧。」陳峰說道。
「啊?」小媛吃了一驚,望著陳峰,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是說你大哥大嫂是個苛薄尖酸之人嗎?你明天回娘家一趟,把你母親接了過來同住,免得再跟著受苦挨罵——回去的時候,穿得越華麗越好!」
「為什麼?」小媛望著陳峰。
「好氣氣大哥大嫂啊。」陳峰笑道。
小媛便吃吃地笑了,望著陳峰,問:「我母親真的可以過來住嗎?」
「當然了,」陳峰斬釘截鐵地說道,「既然岳父大人已經不在世,大哥大嫂又如此尖酸苛薄,你既是我的女人,怎可讓岳母大人受那般痛苦?」
「謝相公。」小媛的眼圈兒都紅了。
「什麼人!」忽然,陳峰叫了一起,鬆開小媛,飛身奔了出去。小媛傻傻的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緊緊的抱著被子,蜷成一團。
那人影跑的極快,陳峰縱然召喚出雲卻步法,卻仍然不能追上,直追到一座山腳下,那人才回頭看了他一眼,卻往山上跑去。
陳峰抬頭望了一眼,山上高聳入雲,寒氣刺骨,自己因為窮追不捨,身上穿得單薄,想了一下,轉身就欲回去。
「這就走了嗎?」那人突然回身,望了陳峰一眼。陳峰愣了一下,吃了一驚,聽那聲音很熟,這才仔細看了過去。那人影依稀是個女人。
「你,你——」陳峰突然記起這個人來,吃了一驚,轉身就往後跑。
「她已經死了。你不必回去了。」一股寒氣冷冷的從陳峰的後面傳了過來。
「你說什麼?」陳峰驟然回頭,狠狠地盯著那個女人。
「我說她已經死了。」女人淡淡的說著——正是寶靈芝。
「如果她死了——」陳峰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也不必再來了!」
「你果然這樣決絕!」寶靈芝冰冷地說道,「我只是來告訴你,你兒子已經一歲了,會叫爸爸了,你什麼時候去看看他。」
「你——」陳峰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望著寶靈芝,「怎麼可能?」
「哼!」寶靈芝不再說話,立刻轉身就走。
「你等等我!」陳峰心中突然有無數的話想問,然而,這次,寶靈芝卻不再等他,立刻飛一般的速度走遠了。
「她的勢力,似乎永遠在我之上。」陳峰放棄了想要追她的感覺,立刻扭頭向府中奔了過去,他記得寶靈芝的話,那就是:陳峰只能是她一個人的男人,倘若再有第二個女人,必死無疑!
他竟然把這個女人給忘記了!
「小媛!」陳峰推開房門,衝了進去,一面叫著,看到小媛還在,這才放下心來。走近一看,似乎睡了。
「她居然放過她了。」陳峰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走到桌子前面,伸手去取茶水,想要喝一杯,卻吃驚地發現桌子上有一把匕首,匕首下面,壓著一封信!
「那個女人已經被我服了失魂丹,沒有我的解藥,必死無疑。聽我的話,拿著旁邊的地圖,立刻去那個地方找我。不然,那個女人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便是死的!」
信上既無稱謂,也無留言。
但陳峰知道,這必是寶靈芝所留,想不到她去而復返,居然讓小媛吞下失魂丹,還留下了信!
旁邊果然有一張地圖。
「二公子!」外面響起了叫聲,原來剛才已經驚動了護衛,他們四處查看刺客,卻一直沒有發現。因此正在到處搜尋,本來一直認為了陳峰房中是最安全的,所以才最後趕到這邊來。
「我這邊沒事。」陳峰沒有開門,直接沖外面喊道,「人已經走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是,二公子。」外面的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既然二公子已經說可以休息了,他們便仍然安排好巡邏的人,其他的回房休息去了。
「峰兒。」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陳洪眼望著陳峰,見他有些失神,說道,「小媛姑娘今天早晨沒陪你一起來吃早飯?」
「嗯。」陳峰應了一聲,望了陳洪一眼。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聽說昨天夜裡有刺客來?」
「不是,」陳峰歎了一口氣,陳洪知道肯定有什麼難堪的事情發生,立刻屏退左右,讓他們全部退了下去,「沒有我的命令,暫時都不准進來!」
「是!」左右立刻退了下去,把門帶了上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陳洪問道,「難道是跟她爭吵了?」
「不是這樣的,父親大人,」陳峰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所有的事情跟陳洪講了明白,便把認識寶靈芝的全部過程,跟陳洪一一講了一遍。陳洪一面聽著,一面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望著陳峰,「原來你在外面已經有女人了?還有孩子了?」
「父親大人。」陳峰辯解道,「這件事情,我很難講得清。那個女人,來無影去無蹤,勢力遠遠在我之上。我連她的身份地位都不清楚,最多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寶靈芝,除此之外,對她一無所知。更何況,她那要命的對男人的律規,我怎麼受得了?一個女人,我能受得了,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第一,那個女人不是我想要的女人,第二,我是否跟一個女人過一輩子,應該,由我說了算,而不是由一個女人說了算。」
「她的來歷,應該不小。」陳洪憂慮的望著陳峰,說道,「既然敢定下這樣的律規又敢惹上你,恐怕也非善善之人。」
「所以我必須得去一趟。」陳峰說道,「小媛的解藥還在他手上。」
「好,既然這樣,就算你不去,她總會再找上來的——只是,你——」陳洪望著陳峰。
「父親大人請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陳峰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立刻說道,「只是要請母親幫忙照顧好小媛,她既然嫁入我們陳家,我不能對不起她。」每每想到小媛那決絕的目光,陳峰心中便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時代的女人就是如此,還是自己的心特別的柔軟。
「好,那你就諸事小心。」陳洪叮囑道。
「是,父親大人,峰兒告辭!」
陳峰說著,便走出客廳,舉步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