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自然不是八個人的對手,本身他們的勢力,便遠在這八人之下,他們所擅長的佈陣,此時卻無法使展出來,只能以自己本身的技能相拼,這樣一來,便立刻落入了下風。
「很好。」陳峰暗暗叫道,「這次看你們兩個還不死?」
那兩人正在死拼之時,眼看著便不能活命了,突然,聽到一聲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正睡得香,是什麼人來打攪老子睡覺的?」
「是你爺爺!」四師兄之一說道。
「哦——」那人聽了,立刻從樹下跳了下來,眼睛立刻掃了一眼,這一掃之下,不但那十個人渾身冷顫,就連陳峰,也是感覺到一陣寒氣向自己襲了過來。
「我們走!」陳峰低沉地說道。
「走不了了。」寶靈芝壓低聲音說道,「雖然那十個沒有看到我們,但我們要是稍有動作,此人必定會先發現我們,到那時候,他肯定在出手殺掉他們之前,先殺了我們!」
「說得極是。」陳峰立刻醒悟過來,不再言語,靜觀其遍,他掃了一眼,見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便是一片湖泊,湖面極寬極亮,心中暗喜,早已有了計劃在肚子裡,卻不說話,立刻注意到那幾個人,心想,正好一個足球隊。
「前輩。」那兩人突然見樹下落下一個人來,吃了一驚,立刻向那人道歉道,「前輩,非常抱歉!只因我兩兄弟做得不好,引得一眾師兄弟來追,驚擾了前輩,我兄弟們該死!」
「做錯多大點事,值當得如此窮追猛殺?」那人卻冷冷的說道,「有本事的,便憑真本事來鬥,拿著人多來欺人,能算什麼事?」
陳峰聽了,忍不住看了寶靈芝一眼,兩人雖然沒說出來,心裡卻十分明白:很顯然的,這個人並不是在這樹上睡覺被驚醒了,而是特意在這裡等這幾位來了,雖然跟那兩人之間有什麼事情不談,這八位,卻是死定了的。
那兩個人顯然也從剛才的話裡已經聽出來玄音,立刻恭恭敬敬的對那個說道:「是的,我們兩兄弟本身的靈法,比他們幾位高,然而,我們兩兄弟的地位低下,因此,眾位師兄便心生不瞞,一直故意在師父面前說我們的壞話,師父偏聽偏信,居然令他們來追殺我們兩兄弟,倘若我們有機會設置機關,縱然他們是八個人,八十個人,我們也不在話下!」
「果然這樣?」那人忽然轉過臉去,望著那兩人說道。那臉色正對著陳峰,陳峰看清楚那張臉,吃了一驚,見那個臉上極其難看,陰陰的,似乎竟然刻了一條青蛇在臉上,不知道是因為那是傷疤,還是故意刻在上面嚇人的。黑漆漆的夜裡,人乍一看見,不用動手,也嚇得了六條魂了。
那十個人此時藉著月光,果然也看清楚了那人的臉,無一戰戰兢兢,心生寒意,加上那人說話,本來就帶著一種陰冷之氣,令這剛來的春天,竟然瞬間結成冰點。
寶靈芝的身體忍不住發抖起來,陳峰立刻抱緊了她。
「你幹什麼?」寶靈芝怒道,低聲叫了起來。原來陳峰一緊張,怕她有動靜,居然就抱住了她的胸前。因此寶靈芝才生氣。
「對不起。」陳峰趕緊鬆開了手,低聲道,「太緊張了。」
「哼。」寶靈芝哼了一聲,擰過頭去,不再看他。
「放蛇人!」大師兄卻叫了起來。
「哈哈,」那人聽到大師兄如此大叫,立刻縱聲狂笑起來,說道,「想不到我放蛇人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
「什麼是放蛇人?」陳峰有些意外。
「此人是蛇魔。」寶靈芝只說了這麼一句,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她自然知道蛇魔的厲害。放蛇人一向從小便是玩蛇長大的,他們每天吃的也是蛇,因此,臉上總是帶有一種寒氣,冷人不寒而顫。尤其是兩隻眼睛裡,放射出來的東西,更是十分恐怖,據說與人對陣的時候,那吐出來的唾沫也能殺死人!
怪不得週身都是綠色。陳峰這才看清楚,那人的身體,從臉到手,都是一色的青綠色,就連眼睛裡,也是放射出綠色的光來。
「你是投到了絕龍門下的放蛇人,還是放蛇門的放蛇人?」大師兄知道今日勢危,卻仍然抱著一線希望,想要問個清楚,倘若只是放蛇門中之人,此事還容易說,畢竟以雙生門在明珠大陸上的勢力,雖然不算什麼強勢,卻也是有名有姓的,如果不是犯著利害關係,也是沒什麼人想要去招惹上門的。
「跟一些已經死掉的人去說這些話。分明就是多餘的。」放蛇人冷冷一笑,卻沒見他有什麼動作,四師兄其中之一已經尖叫起來。
「真是奇怪。」放蛇人突然說道,「既然是雙生門,我聽說兩兄弟是同生同死,同難同喜,為什麼卻只聽到一個尖叫,另一個卻無動於衷呢?」
「啊——」正說著,另外一個四師兄果然也尖叫起來。
「哦,原來雙生門不過是吹吹牛皮,也是有先有後的,只是差別這麼大,跟別人的兄弟也沒什麼不同,為什麼還要叫雙生門呢?哈哈,乾脆叫孤單門還不錯。」
「是。」那兩人見放蛇人出手便傷了兩位師兄,雖然心中叫好,卻也感到萬分淒涼:只見那兩位四師兄只不過這樣一前一後的尖叫了兩聲,便立刻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不到一柱煙的功夫,兩個人的身體居然變得週身綠色,而且慢慢的,竟然立刻腐爛起來,發出陣陣惡臭。
「出手這樣毒!」陳峰心中叫道,想不到,放蛇門人的,出手如此歹毒!正說著,卻見寶靈芝的臉色在變,忽青忽紅的,胸口不住的起伏著。陳峰吃了一驚,知道她是見到那樣的慘狀,開始噁心起來。因此,立刻抱住了她,輕輕的撫摸著,令她慢慢的情緒穩定下來。
果然,寶靈芝雖然仍在難受,被陳峰抱住,卻是好多了。
「既然這樣,我們六兄弟便只好陪著人家玩玩了。」大師兄見四師兄如此慘狀,自然知道,此次無論出手與否,定是死的了。因此,故意提高音量說道,「想不到老五投靠了這樣的人門下,真是了不起,但願師父有命能見到兩位!」
「你不必高聲說話了。」那放蛇人向陳峰兩人隱身的地主掃了一眼,冷冷的說道,「不要說這深更半夜的無人在此偷聽,就算有人偷聽,也沒會有活人離開這裡的。」
原來,在剛才四師兄死的時候,寶靈芝發出急促的呼吸聲,已經讓大師兄注意到了暗處有人,因此立刻提高了聲音,想要通知那隱在暗處的人,可以讓他們回去通報自己的師父,來替他們報仇。
想不到放蛇人立刻說出這樣的話來,大師兄聽了,自然明白。那兩人既然不肯顯現,要麼不是想惹麻煩上身,要麼是勢力不如放蛇人。當然,必定是後者居多,倘若是前者,早已起身離開來,何必被嚇得直呼粗氣,卻不敢離開?
「真是的。」大師兄此時臉色慘白,望著放蛇人,說道,「我們雙生門跟前輩無緣無仇,雖然有驚擾前輩之罪,如今也死了兩位兄弟,就算折過如何?」
「好。」那放蛇人卻是說的極為痛快。
此話一出,不禁令陳峰十分意外,那八個人更是意外之極。大師兄本來是抱著隨便說說的態度,其實在暗中卻使了眼色,準備六兄弟一起出手,無論如何,也要保一人離開,前去報知師父前來尋仇。
另外兩個卻深怕放蛇人放了那六位師兄,要知道,一旦放他們離開,此後必然會回到雙生山上,雙生山上,必然會派出更多的人來尋他們兩人,到時候,未必便會有今天這樣的好命,會遇到一位如此高手在此。
一群人正各懷心事,卻聽那放蛇人淡淡的說道:「既然你們想走,那便走罷,我也懶得理會了,我要休息了。」
說到這裡,竟然不顧不問,逕直躍到樹上,休息去了。
「快走。」大師兄見狀,立刻斷喝一聲,六兄弟立刻分出三個方向,疾速而行。然而,只不過邁出兩步遠,便立刻無人敢再往前一步了。
陳峰凝目細看,原來,他們已經被群蛇團團圍住了!
「前輩!」大師兄怒道,「既然不肯放我們師兄弟們走,那便殺了便罷,何必要說出那種話來?」
「我說過我要休息了!」樹人傳來一聲暴怒聲,「難道你們不知道,放蛇人要休息睡覺的時候,會有蛇群看護嗎?我已經叫你們走,你們卻驚動了它們,難道能怪我嗎?」
這分明是圈套。誰都明白這件事。然而,大師兄此時卻無話好說了——明明他們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並沒有蛇,現在他們要出去,卻立刻被蛇包圍,很顯然是落入了人家早已設計好的圈套。
「想不到我們一生以設置機關為要,最終卻死於別人的機關。」大師兄慘然的說了一聲,「既然如此,我們幾兄弟便各安天命吧。」
「大師兄!」另外四個叫了起來,顯然他們還不死心,仍然想保大師兄離開這裡,卻聽大師兄長歎一聲,望著東方,跪了下來,叩了九叩,說道,「師父在上,弟子無能,今日難逃此地,師命如今已經辦不到,自己性命也保不全了,但願師父耳清目明,知道弟子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