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顯然想不到陳峰會如此痛快的把錢收了下去,居然連客氣一番也沒有。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退了回去。拿眼不住的看陳峰,陳峰卻毫不在意,反而跟鼴鼠有說有笑的。
鼴鼠見陳峰如此便打發了那人,心裡鬆了一下,卻立刻雙緊張起來:要知道,自己那酒,卻不是海地的!剛才陳峰故意不假思索的便把酒丟了過去,而且毫不客氣的收下金票,這樣的行為,在明珠大陸,是很難有人做得到的,只有海地人才會這樣。鼴鼠自然知道陳峰在海地呆過很久,做起那樣的事來,自然是得心應聲,完全跟真的一樣,只是自己的那瓶酒,卻不是真的。
陳峰卻從目光流露出十分堅定的信心來,鼴鼠看了,便索性不管不問,學著陳峰的樣子,毫不在意吃喝起來,完全不管別人的眼光-
「海地的酒果然不同。」那人喝過之後,居然說道。
「是的。」其中一人,卻似喝過海地酒一般,只見他細細的品了一番,突然拿眼直往陳峰。陳峰吃了一驚,不知什麼地方出了問題,然而,他仍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出來。
卻見那人在另外一人耳邊低語了幾聲,那人掃了一眼陳峰,立刻不聲不響的起身走了。另外的三人看了,也立刻起身離開。當然了,沒忘記把酒帶走。
「發生什麼事了?」鼴鼠大為吃驚,看著陳峰,陳峰微微一笑,說道,「幸虧遇到識貨的,不然的話,這套把戲白玩了。」
「什麼識貨的不識貨的?」鼴鼠完全不明白陳峰的話。
「出去我再告訴你!」陳峰壓低聲音說道。
「嗯。」兩人付過錢,也迅速走了出去。
「哈哈哈,」出了門,陳峰這才笑了起來。
「快說。」鼴鼠早已迫不及待了。
「我要看過大哥的兒子再肯說。」陳峰故意逗弄鼴鼠說道。
「你!」鼴鼠給他弄得心癢癢,陳峰卻堅持不肯說出來,只是說,「我真想知道,有什麼樣的大嫂肯跟我大哥呢。」說著,眼睛掃了一眼鼴鼠。
鼴鼠瞪了陳峰一眼,見前面便是一片沙灘,立刻有了一計,走了過去,伸手在沙上塗畫了一陣。陳峰見了,吃了一驚,望著鼴鼠,卻見鼴鼠的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來。
陳峰立刻捧起海水來,往鼴鼠頭上潑了下去,鼴鼠也毫不客氣,向他頭上潑了過去。兩人來來回回之間,已經把沙灘上的那副曼妙無比的美人像沖得沒有一點痕跡了。
而在這之中,陳峰卻趁機把一粒藥丹合著海水的丟進了鼴鼠的嘴裡。
當那粒藥丹在鼴鼠的肚子裡化開的時候,鼴鼠便完全明白了,為什麼那酒在一瞬間,便成了海地的酒了,原來,陳峰用海之鷹的主人給自己的藥丹,把鼴鼠的酒化成了海地的酒,那種海地獨有的味道,已然令他們信服,而那位長者的地位尊貴,自然那個懂行情的人明白,便不敢再招惹陳峰,只好匆匆忙忙的離去了。
「回老大。」四人其中之一折身回來的時候,向那為首的報告道,「他們正在海邊玩耍,似乎並無意跟隨我們。」
「看起來,他們果然是海地的人。」為首那人說道,「不但說話做事極像,這酒也的確是,對了,你剛才急急忙忙的離開,說的什麼話,我也沒聽清楚,你說這酒怎麼了?」
「這酒是海地一位極尊貴的客人的酒。」其中一人回道,「我上次和我兄弟曾經喝過一次,那次也是一位海地的高人,碰巧來明珠大陸做事,當時聞到這種酒香,真的令人無法忍受,所以我兩兄弟的表現就差強人意,當時那人也是這般,隨手便丟給我兩兄弟,可惜上次我們帶的錢不多,摸遍了全身,也只有五個金幣,當時只好一人倒了一杯,打算用這五個金幣換一口便好,那人便瞪了我們一眼,伸手接過五個金幣,把酒丟在我們面前便走了。那時候,我們便看到外面有許多人在等著他,那態度恭敬的不行,似乎便是海地之王一般的架勢。」
「你真好命。」為首那人聽了,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便趕緊去追那兩個該死的傢伙,倘若這次再讓他們走失,我們八個也難逃其咎。」
「是的。」另一個說著,便匆匆忙忙的向前趕路去了。
「他們已經走了。」陳峰突然住了手,對鼴鼠說道。
「嗯。」鼴鼠點了點頭,說,「既然他們已經趕了上來,我們且慢慢的走,等到可以替我那兩個師父收屍便好了。」
「他們果真是雙生門的人?」陳峰這才問道。
「肯定是。」鼴鼠說道,「另外的四個,恐怕走另外的路包抄過去。如果他們這樣堂而皇之的在路上走,只怕非但會驚擾到前面那兩個,也會驚擾了其他的人,所以只好分兩拔走。」
「這樣的話,」陳峰點了點頭,說道,「沒有仇人倒好,萬一有仇人,非被人家殺了不可。」
「的確是這樣,」鼴鼠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他們不會離得很遠。」
「嗯。」陳峰完全贊同鼴鼠的話,這樣一來,他們反而落在雙生門之後,慢慢的跟了上去,好在雙生門的人多,留下的氣息,足夠鼴鼠慢慢的找到,跟了上去。
「我們應該換個裝束才好。」鼴鼠說到,「既然已經遇到一次,再遇到一次,便不太好了。」
「也是。」陳峰說著,立刻取出藥丹來,化開來,自己隨意的塗抹起來。
鼴鼠見了,也照著陳峰的樣子,在自己臉上塗了起來。
「你搞得也太帥了。」陳峰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弄起這樣,必然會引人注意的,而是安分一點的好。」
「嗯?」鼴鼠吃了一驚,站在銅鏡前仔細照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胡亂塗抹的,竟然不男不女,不倫不類的,果然會特別的引人注意。
「原來這也是個技術活兒。」鼴鼠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以為呢?」陳峰微微一笑,替鼴鼠重新弄了一下,果然便換了個人似的,只是原來看起來十分精神的一老頭,現在給弄得灰氣塵塵的。
「我這模樣一看,」鼴鼠照了一下鏡子,抱怨道,「便似要躺進棺材裡一般了。」
「行了,這樣挺好。」陳峰嘻嘻一笑,說道,「人家一看你這副樣子,便懶得招惹你,生得你懶上人家。」
「這倒是。」鼴鼠看了看陳峰,說道,「你把自己弄得倒挺帥氣,只是長了二十歲似的。」
「四十歲的男人招女人愛。」陳峰忽然說道,「萬一有什麼風險,女人會提前暴露出來。」
「你小子。」鼴鼠被陳峰說的哭笑不得,卻也覺得陳峰十分有趣,兩人便一前一後,慢慢的向前趕去。
「父親,」陳峰看到前面有家客棧,說道,「我們休息一下吧。」
「你居然長了輩了。」鼴鼠低聲在陳峰耳邊說道,「回頭你再弄一下,換我叫你大哥了。」
「哈哈——」陳峰輕笑一聲,「裝人家兒子我已經習慣了,裝人家孫子還沒習慣。」
一老一小說笑間便走進客棧。
「兩位是想吃飯還是休息?」店小二見有客人進來,立刻向前一步,滿臉是笑。
「吃住兩包。」陳峰說著,便道,「來一間上好的房間。」
「是,客官,這邊請。」店小二見陳峰出手大方,立刻領著陳峰向樓上走去。
「煉藥門的人居然也在。」陳峰路過一間房間,看到門口懸掛著一塊白布,白條上便如牛占山隨身所帶的那一塊一般,偌大的白布上,有七個黑點,便如北斗七星一般。
看到這幾個星點不小,陳峰知道此人來頭不小,只在自己心裡嘀咕一聲,卻也不敢說出來。
「飯菜便送到房間裡來。」陳峰吩咐道,「有什麼上好的酒菜只管送上來。」
「是,客官。」店小二立刻喜氣洋洋的下樓吩咐去了。
「這客棧裡有殺氣。」鼴鼠忽然說道。
「嗯,殺氣不小呢。」陳峰淡淡的點了點頭,忽然見鼴鼠住嘴,側耳細聽,立刻不敢吱聲了。
「他們也來了。」鼴鼠低聲說道。
「誰?」陳峰話剛一出口,便明白了:剛才分明有四個人走過的聲音,見鼴鼠如此表情,分明便是雙生門那四個人到了。
「這裡挺熱鬧的。」陳峰說道,「我看我們今天晚上要小心些才是,不然的話,明天就要上西天拜佛去了。」
「你害怕了?」鼴鼠雖然強作歡笑,陳峰卻分明感覺到他身上一顫。
「有點。」陳峰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既然已經遇到了,就看天的造化了。」
正說著,門忽然開了,鼴鼠吃了一驚,卻見是店小二走了進來,後面果然緊跟著一大桌子好酒好菜。
「客官看看不夠的話,還請吩咐,小的隨後立刻送上來。」店小二熱情地說道。
正在此時,忽然一陣女人的體香遠遠和向陳峰送了過來,陳峰吃了一驚,抬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開著的門前走過,見這邊的門開來,眉頭皺了一眼,掃了陳峰一眼,卻幾乎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