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我們先出去,跟他們稟告一聲再來找人吧。」鼴鼠說著,向陳峰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立刻站起來,準備返回去。
「哼哼,」趙老頭冷哼兩聲,說道,「你們兩個唱的好雙簧,是吧?」
「我們說的是實話而已。」陳峰微微一笑,向趙老頭說道,「你沒有這種親情的感覺,自然是不知道的。」
「哼!」趙老頭怒氣沖沖的瞪了陳峰一眼,說道,「有什麼話,直管說出來,別跟我拐彎抹角的!這樣令我很不爽!」
「我們也沒什麼要求。」鼴鼠突然接了過去,說道,「你現在必須立下重誓,無論這次營救是否成功,一定要放過二公子!」
「不,要放過鼴前輩!」陳峰瞪了鼴鼠一眼,那話就不好說出來了:自己總算還有另外的兩兄弟,他可是只剩下唯一的一個人了。
「兩個人,只能放過一個,」趙老頭冷冷地說道,「倘若他們兩母子死了,你們兩個,必須有一個人為他們償命。」
「既然這樣,」陳峰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反正早晚是死,不如爽性現在就死好了。」
「也是。」鼴鼠說著,從自己懷裡的一掏,居然掏出一瓶酒來,對陳峰說道,「這瓶酒,在我懷裡已經揣了五六十年了,真是捨不得,既然要死了,不如我們倆痛痛快快的喝一頓,怎麼樣?」
「好。」陳峰立刻重新坐了下來,兩人你來我往,喝一口酒,吃一口雁肉,倒也十分爽心。完全把趙老頭置於身外了。
那酒果然濃香無比。趙老頭不住的拿眼去看,鼴鼠和陳峰竟然完全沒有想要跟他客氣的意思。趙老頭又捨不下臉去要,只好恨恨的瞪著兩人,說道:「只管由你們吃夠喝夠!回頭看我怎麼弄死你們!」
「好啊,現在弄死我們不是更爽,反正我們也不打算去救那母子兩人了。」陳峰說道,「反正救也是死,不救也是死,爽性不去了!」
「對,對。」鼴鼠說道,「我反正這麼一把年紀了,死了也無所謂,二公子,你家兄弟眾多,差你一個也不差,我聽說大公子已經結婚生子了,這件事,大公子跟任何人沒有張揚,就是二公子你也是不知道的。這是家主跟大公子秘密商量的結果,因為大公子生下的孩子,已經送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所以,就算他連大公子殺死,趙氏仍然有後了。」
「哈哈,既然這樣,我們就喝個痛快方好!」陳峰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鼴鼠,立刻知道他在蒙騙趙老頭。趙老頭果然上當,望著兩人,恨恨的說道,「你們究竟有什麼打算?」
「想要活得趙武,」鼴鼠正色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
「你是什麼意思?」趙老頭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瞪著鼴鼠,狠狠的說道。
「意思就是,如果你想自己去救的話,那麼,就你自己去好了。如果你同意我們兩人去,你就不要跟著我們。」鼴鼠態度嚴肅的說道。
「你們想溜?」趙老頭狐疑地掃了兩人一眼,說道。
「你這樣誣陷我沒有關係。」鼴鼠冷冷的說道,「我是一個無名無姓的人,本來雙生門的聲名,也算不是什麼好。但如果你這樣說二公子,可要好好想想!二公子現在也是堂堂正正的歸陽國國王!」
「哼。」趙老頭掃了一眼陳峰,說道,「國王又能如何?歸根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下品貴族出身的小子,我們趙氏可是堂堂正正的世襲貴族。」
「既然前輩這樣說,」陳峰聽到趙老頭如此說話,立刻說道,「那麼,我們這樣下等的人,也沒有必要去管人家那麼高貴的人的事了。我們走!」說著,陳峰臉色大變,起身便要走。
「小子,」趙老頭權衡了一下利弊,惡狠狠的說道,「算你狠!不過,那趙武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也吃不了兜著走!」趙老頭說完,擰身向來的山口上起了上去,陳峰站在那裡,望了一會兒,見他已經走遠了,這才回頭來看鼴鼠,卻發現他已經不知何時發出了信號,信號在半空中呈現出一樣特別的字樣,陳峰見鼴鼠在望天上看著,自己看了一會兒,卻無法分辨出那是什麼字樣來。等到他想看清楚的時候,信號已經消失了。
「前輩,」陳峰問道,「那是什麼?」
「是一種信號。」鼴鼠說道,「這種信號彈,可以打出字體來,你雖然不能看清這是什麼字,是因為你所處的位置不同,我打在家主他們的位置上,從他們的位置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個走字。希望他們能夠明白。」
「多謝前輩費心了。」陳峰感激的說道。
「這是唯一的一隻信號了。」鼴鼠說著,歎了一口氣,說道,「這種信號彈的設計中,也是十分有技巧的。而且所需要的藥力和火力,也是相當講究的,要不停的反覆的試驗才能成功。這是我和我弟弟設計出來的。只可惜他已經死了,後來,這只信號彈,我便一直保留著,來紀念他,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前輩為什麼堅持要讓他離開呢?」陳峰問道。
「那兩個人,」鼴鼠歎了一口氣,望著陳峰,說道,「只怕已經殺了趙武他們了。」
「你說什麼?」陳峰大吃一驚,望著鼴鼠。
「以姓趙的勢力來說,」鼴鼠說道,「那兩人早早晚晚上死的,倘若姓趙的一直這樣窮追下去,他們死的可能性很大,你想想,他們一面要忙著佈置機關,一面還要躲避他的追殺,怎麼還有可能去管趙武的死活呢?」
「他們,他們不是可以以趙武的生命想要脅的嗎?」陳峰感到十分的意外。
「就算他們以趙武的性命相要脅,又能怎麼樣的呢?」鼴鼠歎了一口氣,說道,「雙生門一向是出手狠毒的,做事絕不留情。我這些年來,倘若不是因為足不出戶,話不一句,也早已被他們追查到了。哪裡還有命活到現在?」
「那姓趙的,也斷非可要脅之人,就算他們果真以趙武之性命要脅成功,最後還是必然要遭到姓趙的追殺的。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死趙武,讓姓趙的永遠找不到,這樣的一來,姓趙的反而不敢對他們下毒手。」
「原來如此。」陳峰這才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你一直想辦法要把他趕走。」
「我們走吧。」鼴鼠說著,往下看了一眼,說道,「他們已經走得遠了,我們要加速才是。」
「我們還要去追他們嗎?」陳峰疑惑的說,「那趙武已死,我們還去做什麼?」
「難道等著他們來殺我們?」鼴鼠說著,「我們如果不趕緊殺掉他們,回頭你容易逃,陳氏一門可就難逃一死了。既然他們知道是陳氏一門收容了我這麼多年,難道會輕易罷手嗎?」
「這倒也是。」陳峰說完,立刻緊緊的跟隨著鼴鼠,一路前行。這次走的,幾乎便是陡劈山峭,也不知走了多少天多少夜,反正兩人曉行夜宿,一路上,遇到水吃魚,遇到山吃肉,居然走過了秋天,又是冬天,春天過來,又是夏天,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我們總也追不上他們。」陳峰有些疑惑,終於決定說出來。
「你不必疑惑,」鼴鼠說道,「我知道你在心裡很奇怪,為什麼眼看著追上了,我就要救停下來等一等。」
「是,前輩,我心裡的確是這樣想的。」陳峰見鼴鼠自己說了,也不否認,問,「前輩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倘若他們真的想要逃命,必然要去雙生山,那裡是雙生門的總部,只要他們進了山,我們便十分的難找了而且那裡處處都是機關,一般人,很難進入的。但他們兩人並沒有去雙生山,而是向另外的方向走,所以,我想知道,他們究竟是有什麼打算?」
「難道他們已經叛變了?」陳峰問道。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鼴鼠說道,突然望了陳峰一眼,說道,「如今明珠大陸上暗傳,有一個叫絕龍門的門派突然在江湖上誕生出來,而且到處招兵買馬,只要你有一技之長,而且是本門派先行到達投靠的,必定重重有賞。」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陳峰歎道,「難道這兩個人,冒死前去,也是為了加入絕龍門?」
「那也說不定。」鼴鼠說道,「這兩個人,在雙生門中,地位也並不算高,相反的,倒是十分的低下,我和弟弟逃出來之後,更令他們身份大跌,上面必定會對他們嚴懲。所以,我看到他們時的神色,便不是十分的好,估計這些少,沒少受罪。此時正有可能投向絕龍門。」
「絕龍門?」陳峰自言自語的念了一遍,說道,「這個名字十分難聽,要叫什麼霸王門,龍虎門倒還差不多,偏偏要叫什麼絕龍門,這不是殺氣嗎?」
「不錯。」鼴鼠微微一笑,向陳峰說道,「在明珠大陸上,以龍為大,所以,只有明珠皇帝才可以穿龍袍,一般的人,就算再怎麼尊貴,也是不可以的,但據傳,絕龍門中,只有那些地位低下的家僕們,才會穿繡著龍的袍子,而且常常被鞭打,所以那龍袍上的龍,便常常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