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鼴鼠便不再客氣,立刻迅速的向下接著講解起來,一直講到天亮,這才停了下來。其間,陳峰也不停的跟著手動嘴動,有一些比較難一點的問題,也會立刻向鼴鼠問清楚。
「今天晚上就先到這裡吧。」陳峰說道,「我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爭取把破的方法弄一下。」
「好。」鼴鼠此時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他幾乎已經完全把陳峰當成自己的那個孿生兄弟了。
兩個人回到內府,陳洪早已準備好了飯菜,見兩人回來,立刻吩咐開飯。
「趙前輩呢?」陳峰沒見著趙老頭,立刻追問。
「剛才已經派人去請他了,他吩咐直接把飯菜送到他房間裡就好了。」陳洪說道。
「嗯。」陳峰自然知道趙老頭此時的心情,恐怕是相當不同的,萬一這次的營救失敗,將意味著趙氏從此在明珠大陸上完全消失。從此不再有人知道趙氏了。
「峰兒,」陳洪見陳峰有些憔悴,關心地問道,「你還行吧?」
陳峰點了點頭,說道:「父親不必擔心我,我還能撐得住,只是比較費些心。」
「那是當然,」鼴鼠長歎一聲,說道,「我用三十年學到的東西,你在一夜之間要學會,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什麼?」陳洪聽了,異常的吃驚,望著陳峰,說道,「剛才鼴前輩說的可是真的?」
「前輩是抬舉我了,」陳峰淡淡的說道,「前輩是用盡心血學到了,是根植在自己身心的,而我不同,只不過是粗略的通開一些事理,只要在開機關的時候,能跟前輩配合好便可,至於真正的設計,並不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
「嗯,恩。」陳洪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峰兒如此說,我也才安心下來,要知道,趙前輩在這裡,苦苦守著,便是為了趙氏一門興旺發達下去。不然的話,依他的性情,寧可死了,也必不受華家的凌辱。」
「父親說的極是。」陳峰點點頭道,「趙前輩果然是那種人。」
「只是這樣一來,我們更要小心行事了。」鼴鼠說道。
「嗯。」陳峰看了鼴鼠一眼,點了點頭,說,「前輩吃過之後,我們便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去。」
「好。」
兩人休息了一天,到了晚上,又去了山洞。
這次,鼴鼠直奔主題,開始講解破的陣法。細分起來,是要分很多的種類的,但鼴鼠並沒有把全部講得十分明白,而只是針對這次的玲瓏八卦陣法詳細的講述了一下。
「開關的主要點就在這根枝條這裡。」鼴鼠指著一根枝條說道,「就在這個點上。」
「哦。」陳峰點了點頭。
「但要到達這個點,必須按照方陰的方法走過去,雖然這個陣法叫做玲瓏八卦陣,其實它的重點不是在八卦上,而是在玲瓏這兩個字上。這兩個字,講究的就是輕巧,多變。你看這裡,」鼴鼠指著一個突出的部位說道,「這裡,是因為我們用得是樹枝,所以沒有辦法看得十分清楚,但你入陣之後,就會發現,這個位置上,有一面像鏡子一樣發光的東西。」
「你所要的機關,就在這面鏡子的焦點所在的位置。」
「是這樣啊。」陳峰不禁為這個陣法的精巧構思所震驚,想不到,佈陣竟然需要如此精密的思維。
「是的,」鼴鼠說道,「我們重新來一遍,你只要能看清楚這裡,這便是一個進入點,從這個點開始,按照正正方陰,反正方陰,正反方陰,反反方陰的方法,一直走到這裡。」
「好,師父,我明白了。」陳峰點了點頭,開始用手指作腳,從切入點開始,一步步的小心往裡走著。
「小心!」鼴鼠叫了起來,他已經完全把這些樹枝當成陣法了,陳峰聽到叫聲,吃了一驚,手指立刻一提,迅速的向前一躍,跳到另一處去。
「這裡雖然是樹枝,可以假裝閃了過去,一旦入了機關,卻只有死路一條了。」鼴鼠重重的說道。
「是,師父,我再來一遍。」陳峰重新走了一遍。
這樣反反覆覆的,直到天明,鼴鼠才說道:「好吧,今天便到這裡,明晚我們再來。」
「嗯。」
這樣,兩人連續在洞裡練習了十個晚上,鼴鼠才有點放心,對陳峰說:「基本上,應該沒有問題了。我們明天可以動手了。」
陳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仍然是晚上動手。」
「為什麼?」
「確保萬無一失。」陳峰直視著鼴鼠,說道,「一旦失敗,我們兩人死則列矣,必須保全我的父親。」
「明白了,二公子。」鼴鼠看了陳峰一眼,說道,「只是累了二公子了。」
「哈哈,」陳峰微微一笑,心說:我已經是死過的人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父親,」當陳峰回到內府的時候,便詳細的跟陳洪講述了自己在整個學習過程中的問題,然後,看著陳洪說道,「我們決定在三天後的晚上動手。」
「有把握嗎?」陳洪十分擔心,他雖然擔心趙氏母子,但更擔心自己的二兒子,萬一出現什麼意外,非但趙氏母子會遇險,只怕峰兒也難以生還。但眼下的局面很是明顯,斷斷不可能再回頭,倘若此時放手不管,那趙老頭也未必會放過陳氏。
「父親不必擔心。」陳峰寬慰他道,「我們三天後三更動手,父親——」陳峰頓了一下,突然說道,「父親,孩兒不孝,想問一件事。」
「什麼事,你只管問。」陳洪見陳峰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的深沉,十分的鄭重,吃了一驚,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眼見鼴鼠已經回自己房間裡睡去了,本來想讓陳峰也好好的休息一下,他卻堅持說,有話要跟自己說。
「父親,我和大哥、三弟,三兄弟之間,父親最愛的人是誰?」陳峰慢慢的說道。
「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陳洪有些意外,望著陳峰,他知道,陳峰從出生到現在,就從來不介意這些,小的時候,自己雖然有些偏心,因為陳劍陳辰的進展很快,所以常常額外對他們要求嚴格,希望他們有很快的速度。但那時候,陳峰的身體不好,在靈法靈技上的智力也很有問題,常常無法突破自己的局限,所以,那時候,對他倒沒有十分的在意,反而為了讓他活得更長久一些,盡量讓他吃最好的東西。
所以,這樣說來,自己也有些不是很清楚,內心裡倒底是偏愛誰更多一些。記得小時候,陳劍和陳辰常常說自己偏心陳峰更多一些,有一次,一位親戚送來了一棵上好的山參,當然陳夫人親自熬了湯,說要爺四個一起來喝。但結果,陳洪幾乎全留給陳峰喝了。其實,那人參湯陳峰喝了之後,並沒見到太大的效果,此事之後,非但陳氏兩兄弟略有微詞,就算是陳夫人也有話說:「相公,雖然峰兒的身體不好,但你也知道,他喝的再多,也沒有太大的效果,但其他的兩兄弟,反而會因此提高很多。我並不是不心疼峰兒,只是大家都是親兄弟,自然應該人人有份。就算你偏愛峰兒多一些,也不該讓他一人喝掉,總要分一些出來,給另外的兩兄弟。」
「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一樣愛你們。」陳洪想到這裡,說道,「無論你從前是那樣的軟弱無用,還是像現在這樣進展的非常迅速,在我的心中,都是一樣的兒子。」
「如果,如果我不是你的兒子呢?」陳峰突然問了一句。
「你在說什麼?」陳洪聽了,吃了一驚,摸了摸陳峰的頭說,「峰兒,你中邪了嗎?你怎麼會不是我的兒子呢?你從小就出生在陳府,一直在陳府長大,生來就沒有離開過陳府,怎麼能胡說出這種話來?」
「沒有,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陳峰想不到陳洪的反應這麼強烈,立刻說道,「父親,沒什麼。」
「你看。」陳洪突然不由分說的脫掉了陳峰的褲子,拍了拍他的光滑滑的屁股,說道,「這後面始終有青色,別的孩子,都是剛出生的時候,才有,慢慢的長大之後,便會消失不見了,而你,卻始終沒有消失,保持著這樣的一個奇怪的形狀,說龍不是龍,說麒麟不是麒麟,一直是青色的,這中間,還有一顆痣,很是明顯。」
陳峰聽了,不好意思的把褲子提了上來。
「還有這裡,」陳洪又脫掉陳峰的上衣,指著後背說道,「這是你被孫寒打得,留下的痕跡,這裡一共有七道,現在一道也沒有消失。這七道,是打得最狠的,我用盡了方法,也沒有把它們消除掉,所以一直留在這裡。你看,它們現在仍然在這裡。」
「是,父親,我錯了,我剛才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陳峰見陳洪臉色難看,十分衝動,恨不得要打他幾個耳光似的,只好自己穿好了衣服,對陳洪說道,「我剛才是隨便問問而已。我只是有些擔心,雖然這幾天,跟著鼴前輩學得已經差不多了,但我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