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那老瘋子已經走掉,這才急急的奔到陳峰面前,問陳峰:「國王,這裡我們來打掃好了。」
「嗯,」陳峰皺了皺眉頭,望了望裡面的雕龍玉刻,珠玉寶座,金碧輝煌,突然說道,-「燒了吧。」
「啊?」眾人一驚,一齊望著陳峰。
「燒了吧。」陳峰淡淡的說道,「為了得到這些,多少人幾乎要搭上全家的身家性命。」
眾人望著地上的一層厚厚的血跡,又望了望陳峰,似乎是明白了陳峰的意思:他肯定是嫌棄這裡,想把這裡燒掉,然後重新另建一座宮殿。因此,眾人立刻像是明白了峰的意思,把整座軒轅大殿團團的圍了起來,鋪上乾草,灑上油,點起一個火把,遞給陳峰手中。
「去吧。」陳峰緩緩地把火把往裡一丟,只聽得騰地一聲,整座大殿立刻被熊熊大火燃燒起來。只聽得劈里啪啦的響聲,接著轟然倒塌的聲音,一座大殿,便被毀於一旦。
等到火光漸小的時候,那老者也走了出來,望了望陳峰,用一種十分複雜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此時,廿世臣早已得到迅息,立刻出現在陳峰面前。
「這裡不能再做大殿了,」陳峰望著廿世臣,淡淡的說道,「我不在此地,一應事情,一定要處理妥當,萬一有什麼冤假錯案,我定拿你廿家問罪!」
「是。」廿世臣立刻應了一聲,卻向陳峰低聲說道,「倘若我們廿家因此而興旺發達——」
「只要歸陽國也同樣興旺發達,沒有餓死之人,凍死之人,家有餘糧,人有衣穿,夜不閉戶,民無怨言,其餘諸事,我一概不問。」
「是,」廿世臣立刻正色道,「小的明白。」
陳峰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不准再興建宮殿!便在偏殿做事就可。」
「知道了。」廿世臣望了陳峰一眼,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理解陳峰的意圖:既然他不在此地安安穩穩的坐國王,那麼空個大殿在此,倒不如直接燒掉完事,那座大殿裡,已經充滿了殺氣和死氣,正應該燒掉。而正因為他不在此地久坐,因此,也完全沒有必要再興建新的宮殿,卻正好得了民心。
廿世臣想通了這一節,知道自己接下來辦事,要更加小心謹慎,不能小看了這個年輕人。
「前輩,我的事情已經好了,我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我們可以走了。」陳峰望著老者,說道。
「你不在這裡做國王?」老者掃了廿世臣一眼,廿世臣只覺得一陣冷氣從自己的骨頭裡呼呼的冒了出來,想不到,那老者就這麼隨便看他一眼,便帶有如此之大的殺氣。
「有人願意替我坐這個位置,我何不四處遊玩,樂得逍遙快活?」陳峰微微笑道。
那老者聽了,不再回話,轉身向外走去。
陳峰緊隨其後,走出了王宮。
一路之上,無數人聞風而來,看到陳峰,無不欣喜若狂,高叫「國王千歲!」
「煩的很。」老者見陳峰一臉平靜地向眾人揮手示意,十分暴躁地說道,「我先去了,便在城門外等你。」
「是,我很快便到。」陳峰一面向一路之上的平民揮手,一面簡捷的回答了他們的話。
「原來這就是我們的新國王!」
「是啊,多麼年輕英俊的國王!」
「如果沒有他,恐怕我們現在早就死了!那場雪災,就要了我們的命了!」
「是啊,我們家就只剩下五口人了。」
「我們家也只剩下八口人。」
「多虧了國王啊。」
「這麼年輕的國王。」
一路之上,讚譽之聲,不絕於口。陳峰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是的,不管怎麼樣,歸陽國終於是保全了下來,不必全遷到別人的國土中,寄人籬下了。對於這個,有多少人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啊!雖然要重新建造起來,是一件極難的事情,然而,終歸還是在自己的國土上。
「他們需要錢。」陳峰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我得想辦法去取到黑金。」
這樣想著,陳峰已經走出了城外,見那老者果然等在那裡,已經睡了。
「前輩。」陳峰叫了一聲,那老者卻睡得十分香甜,竟然沒有聲音。
陳峰吃了一驚,伸手在他鼻孔摸了一下,那老者立刻跳了起來:「誰?」
「是我,前輩。」陳峰也吃了一驚,趕緊說道。
「原來是你小子。」那老者這才鬆了口氣,望了望天色,說道,「居然就快天黑了。」
「是啊,要趕到天香省的話,恐怕還得一陣子呢。」
「來吧,我背你。」老者不由分說的,拖過陳峰就把他丟在自己背上。
「那怎麼好意思?」陳峰不安的說道。
「抓緊了吧,你。」老者一面說著,一面立刻啟用步法,陳峰只聽得耳邊一陣陣的風響,風景不停的變化著,那老者竟然如風一般的背著他前行,彷彿自己完全沒有一點力量。
「那麼重的鐵鏈在我身上鎖了這麼多年,一下子被解下來,還覺得不很適應呢。」老者說道。
「這倒也是。」陳峰這才想起,這老者所負的鐵鏈,比自己的重量來說,自己這點重量,簡單是輕若羽毛了。
「前輩是被華蓋抓住的嗎?」
「呸!」老者啐道,「憑他也有那本事?」
「哦。」陳峰這才有點明白,當只說老者被華府上的人抓住,卻始終無法明白,就算華蓋再怎麼用計,又如何能夠抓得住他?
卻聽到那老者哈哈一聲狂笑,說道:「華蓋一死,華家便是斷子絕孫,從此明珠帝國便沒有華家一族了。趙弧雖然死了,卻也留下了後人,他們畏懼我,終是不敢殺光我趙家合族,哈哈哈,那些老東西們,萬萬是想不到的!」
「難道華家再無旁人嗎?」陳峰充滿了疑問。
「當然沒有了!」那老者哈哈大笑,說道,「五十年前,便被我全部殺光了!只留下華蓋一個小太監!」
「啊?」陳峰吃了一驚,差點兒從老者身上掉了下來,說道,「華蓋是個太監?」
「你以為呢?」老者冷冷的說道,「難道你以為他有美色當前,真的做得了柳下惠嗎?上次他們設下苦肉計,把我誘騙至華府,華家動用全部人馬,來跟我決一死戰,雖然我終於落入他們手中,他們卻也被我殺得個乾乾淨淨!只有華蓋,那時尚在襁褓之中,被他母親抱著,留在家中,我那時已經被捆住,自然聽得到那小子的哭聲,卻也拿他沒有辦法了。」
「那他怎麼會變成太監了呢?」
「那小子長大之後,便果然隨了華家的種子!一樣的下流無恥!他知道我已經被鎖住了,因此便常常在遠處罵我,甚至向我丟石頭,扔我頭上,雖然他只是個孩子,力道不大,但經常這樣,卻也令我十分惱火。」
「於是有一次,我便想盡辦法,誘惑他向我靠近,但這小子雖然小,心想卻是極多,我用盡了辦法,也終究沒有誘他上當。」
「後來,我極為生氣,便獨自一人,煉成了一門絕技,可以凌空點指。」
「凌空點指?」陳峰吃了一驚。
「是的。」老者說道,「我本身的內力,極為深厚,因此,我便想明白了這一節,終於練成了這門絕技,可以在身邊沒有任何東西的情況下,憑借自己的指力,彈出五丈之遠。」
「啊?」陳峰完全吃驚了,倘若說,是憑藉著掌力彈出五丈之遠,他倒沒有什麼感覺奇怪的,若是只憑借指力,便可彈出五丈之遠,卻是令他十分吃驚了。
「你想錯了。」老者便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我的掌力,已經在那次大戰之後,不能再次長進了,因此,便只用在自己周圍四丈遠的位置,才能夠達到。但僥倖的是,我的右手掌的食指部位,在這次大戰之後,沒有任何的損傷,因此,我便下定決心,苦練指力。」
「這樣,等到華蓋那小子長到十五六歲的時候,他母親已經準備替他娶親了。為了延嗣後代著想,他母親便想早早替他娶親。」
「倘若他心中不記掛著仇恨,一心一意,想到要娶親,便不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他在娶親的前夜,還是忍不住,居然來到我面前,仍然站在五丈遠的地方,指著我大罵道,『我明日便要娶親生子!早晚將你趙家一門殺盡!』」
「我暴怒之下,忍不住自己的衝動,便立刻出手,一指點了過去,直向他額頭上點去,本想一下子取他性命。」
「哪知這個傢伙身手到底靈活,居然立刻發現了其中的問題,立刻向上一躍,打算躲開。」
「畢竟過於年輕,力道不夠,便給我點中了曲骨。但那小子還是逃走了。」
「我當時有些遺憾,以為自己失手了,便暗暗後悔,不及過早出手,倘若再修煉下去,等到完全可以將他一指擊斃的時候,再出手也不遲。」
「哪知,我雖然沒殺了他,便似殺了他一般。」
「他第二天便娶親了。後來一直沒有再到我這裡來罵我。」
「我起初以為,他是娶了女人,留戀於女人的**,只忙於跟女人鬼混了,所以倒沒往心裡放。」
「哪知,不久之後,我便發現,華府裡常常有女人失蹤。華蓋的母親,為了能夠讓華蓋生下來更多的子孫,替華蓋娶了不少的女人進門,也有的,並沒有正式過門,只是隨便給了點錢,便把女人帶了進來,以供華蓋使喚。」
「然而,華府上卻始終沒有生下一個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