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人狂笑起來,掃了在場的人一眼,除了在陳峰面前稍有停頓之外,並無半點停留,目空一切,放眼千里,縱聲而笑,說道,「此地千餘人,不過我彈指之間,你居然膽敢說我的八位徒弟,便在死於此地人之手!想必真的是活膩了!」
雷公嘴聽了,怒道,指著陳峰道:「這位便是殺死你的八位高徒的人!你只管問他便是!」
那人愣了一下,轉頭去看陳峰,望了又望,不相信的說:「小子,只怕你被人誣陷,雖然看起來,你的確有些勢力,不過只怕這人便是你的對手,想借我之手殺掉你而已,所以,小子,你不必害怕,只怕誠實的否認,我便立刻替你除掉這個對頭。」
陳峰聽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多謝前輩——」
「陳峰,有種的你不要耍賴!」雷公嘴深怕陳峰此時變了主意,果然說自己是誣陷他,便一把揪過一個人來,手掌落在他腦門上,狠狠的說道,「你來說,陳峰是不是你們的新國王?」
「老五!」突然有人叫了起來,說道,「人家這樣恐嚇你,你說了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倒不如做條漢子!死有所值!就跟老前輩誠實招認!便是死了,這位老前輩肯定便會替你報仇的!」
「是,大哥。」那人本來已經害怕,剛想承認,聽到老大如此說話,立刻脖子一挺,望著那人道,「前輩!此人並非殺死你徒弟的兇手!那位殺死你徒弟的兇手,早已聽到前輩的威名,逃之夭夭!」
「你——」雷公嘴大怒,起手就向那人頭上拍去,那人便一聲慘叫,死於地上。
陳峰見狀大怒,說道:「有什麼便衝我來,何必跟他們過不去?」
「哼!」雷公嘴怒道,「他們這些賤人,居然膽敢如此!寧死也要包庇你!老實告訴你,老子並不怕死,只怕死的不明不白!倘若你今日承認你自己所做所為,我便是立刻橫刀自盡!」
「我便——」陳峰剛要承認,那人卻望著雷公嘴道,「你不必這樣,你難道認為我不能查看出來嗎?是當我傻子,還是白癡?這個小子,」那人說到這裡,一伸手,把陳峰拎到自己面前,手往他脖頸上比劃了一下,說道,「就憑這個小子,再硬的骨頭,也不消我這麼一下,你先把你的事情擔當了,他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
「好!」雷公嘴見那人並不肯追究陳峰的事情,反而死死咬住自己,非要自己自行了斷,望天長歎一聲,跪了下來,悲慘的叫了一聲,「師父,徒弟去了!」
說罷,立刻左掌一起,額頭上便立刻破開一個大洞,白花花的腦漿流了一地。
「你們幾個,有什麼打算?」那人見雷公嘴已死,立刻轉頭望著剩下的那幾位,說,「你們打算先跟這位作個了斷,還是此地有我來作個了斷?」
「前輩自便。」那幾個人見橫空一世的雷公嘴,見到此人,居然一招不發,自行了斷,哪裡還敢在此多留?因此立刻一揮手,帶領人馬速度撤離開去,不消片刻功夫,便走了個乾乾淨淨,無影無蹤。
「哈哈哈,」那人縱聲長笑一聲,立刻轉過頭來,望著陳峰,惡狠狠的說道,「陳峰,你我的賬怎麼了斷?」
「前輩?」陳峰剛才明明已經聽到他根本沒有相信自己殺了他八位高手,眼下卻突然跟自己尋仇,一時不明白他什麼意圖:剛才為何要逼死雷公嘴,嚇退那幾位高手,才找自己麻煩呢?
此時陳峰再看那人,卻見那黑洞裡,似乎有一陣亮光,那人鬼一般的面孔上,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少女清香。
「寶——」如此高超的易容之術,除了寶靈芝,還會有誰?陳峰聞到那股清香,似曾相識,細聞之下,便知道面前之人是誰了!剛要驚呼出來,卻見那人面色一沉,怒道,「想憑借寶物,便要我放過你嗎?來來來,我們且到無人處較量較量!」說罷,起身便走。
「陳國王!」有人擔心陳峰,立刻叫了起來。
陳峰回手向他們示意,表示自己絕無事情,便隨著寶靈芝,向前面走去。
「我走了。」那人離開人群之後,黑袍之下,突然有人說了一聲,便見一道細小的影子,立刻閃了出去,立刻不見了。黑袍之下,一道清瘦的身影,便顯了出來。
「多謝你。」陳峰見那身影,果然便如寶靈芝一般,十分感謝,更不知那離去的,是什麼人,因此恭恭敬敬的向寶靈芝道謝,「今日誠非寶姑娘,陳峰便此時已經身死了。」
「你死與不死,與我何干?」那身影卻並不回頭,冷冷地說道,「我只是去尋牛師父,沒有見到,聞知他來到此地,便來找他而已。碰巧遇到此事——並不因為你是陳峰,只不過看在牛師父的臉上,牛師父一生一世,並無一個親人,便止你一個親人,倘若你死了,他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縱然如此,」陳峰內心輕歎一句,知道她仍然不肯原諒自己,仍然誠懇地說道,「陳峰仍然十分感謝寶姑娘的救命之恩。」
「哼,寶姑娘長寶姑娘短的,不過是救命之恩。韓——」說到這裡,突然住了聲,向天一招,一隻靈鳥便落了下來,陳峰見那靈鳥,似是一隻錦雞,五彩斑瀾,落在那背影面前,輕輕的彎了下來。
那背影竟然也不回頭,輕輕一躍,坐了上去,拍了拍那錦雞的脖頸,說道:「我們便走吧。」
「寶姑娘——」陳峰見她始終不肯回頭,急忙叫了一聲,那背影顫了一顫,歎了口氣,拍了拍那只錦雞,說道,「走吧!」
那錦雞猶豫了一下,似乎明白自己主人的想法,然而,終上展開翅膀,向天而去,只見雙翅齊開,十分優美。
「唉——」陳峰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望著天上,情不自禁的說道,「寶姑娘,何必如此呢?我們至少可以成為朋友。」
陳峰自顧自的歎氣,卻不防備,旁邊居然有人向這裡走了過來。
「看,是他!」突然有人輕輕的叫了起來。「快去報告,就說陳峰在這裡!」
「果真是陳峰?」另一人說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當然是陳峰!」那人輕聲催促道,「趕緊去報告老大,我在這裡看著,回頭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找不到了!我早先在省府裡便認識他,怎麼會看錯?」
那人聽了,便急急的跑了,另外幾個人便留了下來,望著陳峰,不知他在一個人發什麼呆。
陳峰望著天際,已經離去,沒留下一片雲彩,便輕歎一聲:「人生無常。」折過身去,打算回去。
「陳省長別來無恙。」突然,面前出現幾個人,向陳峰打起招呼來。
陳峰吃了一驚,見此人似乎面熟,卻又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便問道:「我可曾認識你?」
那人見陳峰已經不記得自己,心頭竊喜:剛才十分擔心,他會認出自己來,見陳峰居然已經忘記自己,心中大喜,立刻和顏悅色,向陳峰道:「小的原是陳省長的同鄉,先前見到過陳省長,所以記在心上。今日跟幾位朋友偶爾遇到,所以跟朋友們海吹,說陳省長是小的朋友,小的朋友不信,便要和跟陳省長打個招呼,見陳省長是否還記得小的?」
陳峰聽了,見此人說話腔調,倒便是天香閣人士,然而細細望過去,也是不十分記得了,卻見他十分渴望的神情,便假裝說道:「似乎便是哪裡見過的。只是有些不記得高姓大名了。」
「只如此小的便感恩萬般了。」那人見陳峰果然好哄,立刻說道,「小的便姓高名全,便是壺關城裡納巷子裡的一名鞋匠,不知陳省長還記得不?」
陳峰細想,壺關城裡,裡納巷子裡,的確曾有一名鞋匠,便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大叔!」
那人見陳峰居然認同了自己,大喜過望,興高采烈的向旁邊幾位說道:「怎麼樣?我便說,陳省長固然位高權重,也是不會輕易忘記鄉里鄉親的!他果然便認得我!」
那幾位聽了,臉上便顯出羨慕的神情來,向那人說道:「佩服佩服!」
於此拉拉扯扯的,竟然說了一些家長裡短的話,一時竟見日落正西,似要黑了下來。
「大叔,」陳峰見天色已晚,便向那人告道,「小的還有些微小事,不能陪大叔聊天了,改天有空,請大叔到省長府一坐,便是父親似乎也該識得大叔,便可陪父親一同聊幾句。」
「那可真不是敢當!」那人說道,「陳家主在壺關城裡,雖然是貴族身份,卻對我們這些平常百姓,十分掛念的緊,倘若不是他,我高全哪會便有今日?」
「大叔今日跟我父親有什麼關係?」陳峰吃了一驚,問道。
「嘿嘿嘿,」那人遠遠的望見,離此不遠處,已經有大隊人馬向這裡趕了過來,臉上不禁嘿嘿幾聲,笑了起來,說道,「倘若不是陳家主生下你如此人物來,我如何能夠陞官發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