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陰差陽錯,居然遇到的是陳峰。
幸好陳峰執意不肯,海地公主卻又亂發脾氣,不肯拜堂,所以竟然完璧歸趙,重新得遇明寬。
如此一想,陳峰心頭大開,居然放開胸懷,多喝了幾杯,心裡念道: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惜我的芷萱,卻不知還在何處。」
過了幾天,海地公主果然和明寬在此地成了親。
一切都是現成的,只是海地公主便沒有親人。海地公主便對陳峰說:「陳公子如不嫌棄,便委屈一下,代為哥哥如何?」
陳峰聽了,便看了海地公主一眼,見她臉上佈滿了真誠,似乎很是信任陳峰,又看了看明島主,見明島主點了點頭,便只好說道:「既然公主如此誠意,陳峰不卻而恭。」
這樣一來,雙方便有了家長,陳峰代海地皇帝為主,替海地公主主持完婚。
海地公主和明寬兩人大婚之後第三天,海地公主便派了隊長和霞丫頭回赤曈島去,陳峰見狀,也立刻提出告辭。儘管明島主盛情挽留,陳峰卻是一時三刻也呆不住了:既然已經帶了海地公主的親筆信去,而且也已經註明了,是要把海地公主和駙馬的領域讓出來,海地皇帝未必不會不答應,因此陳峰得趕緊回去,做好一些防護工作。
明島主自然也是深知此事重大,向明寬和海地公主再三的作了一些交待,讓他們在這裡快快樂樂的生活著,不要隨意走動。
海地公主自然無話,自從知道明寬便是她從小所暗想的那名男孩之後,此時竟然可以得遇,自然是心情極好,居然眉開眼笑的,樂不可支,見了陳峰要走,想了一下,從頭上取下一枚金釵來,遞給陳峰。
陳峰見了,立刻拒絕:「既然妹子叫我一聲大哥,做大哥的沒有準備什麼禮物給你,怎麼好意思反而接受你的東西呢?」
「大哥,」海地公主柔聲叫道,「既然是大哥,這個就理應收下,」海地公主看了一眼明寬,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說,「我能遇到自己所想念的人,便是大哥給我帶來的福氣。此時大哥需要我的幫助,我自然應該出手相助,因為此次出來異常,所以身上沒有帶什麼東西,這枚金釵,便是我們皇族之物,倘若一切順利便可,倘若有人阻攔,便可憑此釵先斬後奏!」
說到這裡,海地公主的臉上顯得十分莊重,果然有端莊之祥氣。
陳峰見了,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多謝了!」說著,也不客氣,立刻收了過來。
明島主便安排船隻,帶著陳峰離開了此島。
「這叫什麼島?」陳峰見船已經離開,海地公主和明寬兩人,仍然立在那裡,拚命的招手,問明島主。
「幸福島。」明島主微微笑道。
「果然是幸福島。」陳峰臉上流露出羨慕的神情,不知何時,自己才能也如此幸福逍遙,和芷萱兩人,不問天下事。
船隻取道業峰島。
業峰島果然不虧為海地第三大島,果然面積極大,物產豐富,人口密集。見明島主回來,都熱情相迎。
明島主果然十分受人愛戴,不住的向人群揮手示意。
到了島主府,明島主立刻安排陳峰休息,說道:「你暫休息幾天,我立刻去招集一些得力的水手,跟你同回歸陽國,縱然海地皇帝肯同意放閘,你是陸上人,許多水利事情,你也不懂,我島上雖有高手,但歸陽國此次災情嚴重,水患恐怕極大,我得去請一位高手相助才行。」
陳峰聽了,大喜過望,立刻說道:「那就有勞明島主了!」
「不必客氣,」明島主緩緩的說道,「你此行終於幫助寬兒了了心願,我已是非常感謝,如果此次寬兒終不能和公主成親,只怕他也將久不於人世,所以你有困難,我必定不留半點手段,盡力供你使喚。」
陳峰便在此居留了幾天,順便看了此地的一些風情,果然人人生活安康,幾乎便是一個世外桃源。
不消幾天,明島主終於派人來請陳峰。
陳峰去的時候,便見一人已經等在那裡了,見陳峰過來,居然只是點點頭,並沒招呼。明島主見了,沖陳峰一笑,說道:「我這位長輩,性情便是如此,你不必介懷,但他的手段,卻是一等一的。」
「是,多謝前輩。」陳峰見那人性情高傲,自然知道,其高傲必然有其高傲的道理,居然也不放在心上,立刻向那怪人先行道謝,說道,「此行要辛苦前輩了。」
「哼。」那人卻只是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這位前輩,原是有名字的。」明島主笑道,「但他一生與水為伴,只喜水性,因此便喜人家稱呼一聲水前輩。」
「是,原來是水前輩,小子無禮了。」陳峰立刻順勢而下,向水前輩道歉。
那水前輩聽了,臉上這才露出一點笑容來,沖陳峰點了點頭。
「你要在此多玩幾天,還是立刻出發?」明島主道,「船隻人員已經準備停妥,隨行的水員也已經在船上了。」
「既然這樣,」陳峰說道,「那便就立刻出發吧。」說到這裡,突然想到水前輩,立刻恭恭敬敬的向水前輩躬身問道,「水前輩,您認為呢?」
水前輩聽了,愣了一下,看了看陳峰,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自己,因此立刻說道:「哼,那就出發唄。」
陳峰見他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來,知道自己剛才的一問,已經讓他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們立刻上了船。
上船之後,陳峰便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的看著海面。
「陳峰,你這樣無聲無息,悄然的走了,難道心中,竟然連一點不捨也沒有嗎?」陳峰靜靜的望著海面,想起海地公主前後的變化,按捺住心中的困惑,捫心自問。
「以前父親常對我說過,人生便猶如這海上浮萍一樣,無根無葉,飄浮不定。聚聚散散之中,皆無定理,該聚當聚,應散就散,原本不應因為聚散無常的人生,而擾亂了自己的心神,擾了安定的生活。」想起父親的話來,陳峰心中原本縱有一萬個不捨一千個不願,可是心中卻異常堅定起來,表情平靜的看著波瀾不驚的海面。
看到陳峰小小年紀,便如此寧靜,似乎深知人生有如此心態,水前輩心中暗暗讚許起來,臉上理流露出一許欣賞的神色來:「陳公子年紀輕輕,也有此造化啊。」
陳峰聽了,微微一笑,說道:「可能是天可憐見吧,峰小子無德無才,只不過是幸運而已。」
「哼哼,」水前輩聽到他如此謙虛,心中甚是歡喜,然而,卻把話鋒一轉,說道,「既然如此,何必趁此機會,看一下你的水性如何?」
「這個怪人,」陳峰偷瞄了水前輩一眼,心想:他必定是閒著無事,想找點麻煩來幹幹了!難道讓我在海水裡泡著,一直游過去?如果是這樣,我何必要等到現在才走呢?這位老前輩,可真能出怪點子折磨人呢,想到這裡,陳峰微微一笑,對水前輩說道,「我的水性,自然不及水前輩了,如何敢在水前輩面前搬門弄斧呢?」
「哈哈哈——」水前輩聽了,放聲狂笑起來,「你難道想跟我在水中一試高低嗎?你可知道,我曾經在水底下,居住了七天七夜,沒有上來換一口氣!」
陳峰聽了,便有些不相信,撇了撇嘴,斜睨水前輩一眼,心想:這人牛皮吹大了,只怕再吹就要爆了。
哪想水前輩見陳峰如此態度,似乎十分輕蔑自己,臉色立刻頓變,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一同下水如何?」
「不敢。」陳峰立刻說道——就算他不能在水下七天七夜,只怕比自己時間長是真的,因此便道,「水前輩定要比試,我便認輸如何?」
「哼哼,」水前輩聽到陳峰如何說話,心中明白,他這是在譏諷自己本是水上高手,卻偏要跟陸地上來的年輕人比試,顯然是取笑自己倚長欺強,便冷笑道,「小子!你乳臭未乾,膽子卻是不小!竟敢如此嘲笑於我?你可知道?我這一番苦功,是如何百般辛苦,方才練成的?哪及你們年紀輕輕,除了談情說愛,如何會知道什麼叫做艱苦之事,倘若你也在我那般年紀,下過如何苦功,只怕你在那時,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
「我也並非輕浮公子,」陳峰正色道,「我的祖上,原是下品貴族,我從小到大,也是受了不少的苦的。」
「廢話不必再說,」水前輩道,「今天我就帶著你,到海底之下,逛上一逛,感受一下真正的海底世界,領悟一下,那驚濤駭浪的感覺,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大海。」水前輩說完這番話,不由分說,獨自向前走了幾步,也不再去瞧陳峰,竟然飄然向海面落了下去。
此時的海面,便如一面鏡子一般,太陽照落下來,點點碎光,不停的閃爍著,海鳥低低的飛過,鳴叫著,從高空直衝下來,如蜻蜓點水一般,掠過海面,又向著遙遠的天空飛去,轉眼之間,便只是一點黑影,很快,那黑影也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