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來呆一下好了。」陳峰恨恨的說到,「既然這麼好的地方,實在應該讓優先讓你們島主來呆一下才好!」
「我們的島主一向很忙碌,尤其是公子——」說到這裡,老周突然住了口,警惕地看了一眼陳峰。
陳峰有些窩火:這個老傢伙,總是很精明,每次到了緊要的時候,都會及時的發現自己的意圖,立刻住了口。
「你不這樣會死嗎?」陳峰沒好氣的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下來,實在是除了這張床,再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呆了,這間小房子,只有兩張床而已。
陳峰躺在那裡,倒覺得床居然是溫暖的,他再次伸手去摸那牆壁,那牆壁竟然還極冰的!
「喂!」陳峰叫了一聲,說,「為什麼牆是冷的,床是暖的?」
「哈哈,」老周說道,「小子,你這次很沒禮貌!雖然我是下人,也該叫我一聲老周吧?」
「真是的。」陳峰無可奈何地說,「讓我呆在這種鬼地方,真的沒辦法跟你講禮貌。」
「你已經不錯了,如果不是我家主子動手快的話,只怕你——」老周說到這裡,又頓住了,對陳峰說,「總之,你會明白的。」
「你家主子真是用心良苦。」老周雖然住了嘴,但陳峰的腦際卻突的一閃,立刻明白了老周的主子是誰:顯然老周並不是自己的敵人——嚴格意義上的敵人,只是出於某種特別的目的而已。而有一位真正的敵人,也正在打算對自己下手,自己初來海地帝國時間不長,根本沒有時間結下敵人,只有令幻才會把自己當作敵人,因為他本來是最有希望奪取這次比賽勝利的人,所以說——
老周顯然是明島主的人,所以才會一直對自己很溫和,沒有亂發脾氣。他剛才的說裡,分明就是:如果不是明島主下手快的話,令幻那邊已經去他下毒手了!
「真是悶!」陳峰心想,原來把我鎖在這間小屋裡,也真是為了我好!雖然如此,陳峰還是有些奇怪:明島主就算真的為自己好,也不該採用這個措施來對自己,他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的,絕不會去當什麼海地駙馬的,如果他正正經經的跟自己商量一下,自己或許也會同意他這樣的做法。
那麼,他為什麼會把自己迷暈後,再送自己進了這個地方呢?
陳峰有些想不通。
這樣過了兩年,陳峰終於覺得鬱悶了:「老周,我想出去透透氣。」
「我也想。」老周居然這樣說道,「不過沒法子,我們還是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裡吧。」
「我想洗澡。」陳峰突然說,「渾身不舒服。」
「那不可能。」老周果斷地說,「這間屋子外面是玄冰鐵所造,床是溫玉所磨,就算你在這裡呆一年,也不可能有那種感覺。」
「玄冰鐵?」陳峰愣了一下,看著老周,老周似乎有些悔意,本來不想跟陳峰說的,居然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但既然已經說了,老周便閉了嘴,再也不肯說一句話了,免得話多有失。
陳峰看他的神態,自然知道他的態度,也懶得再問了,這兩天,他已經聽明白了他們的暗號,雖然陳峰的學習不太好,但這種密碼式的記憶,他還是超級擅長的,在學校的時候,老師曾經罵他不務正業,說他該去當臥底,當超級特工。那時候,陳峰倒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義父卻堅決不肯,自己提出這件事的那天,竟然第一次被義父打得遍體鱗傷,死去活來的。
這在陳峰的記憶中,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雖然每次練功的時候,義父總是會打自己,卻只是象徵性的而已,打過了之後,便就算了,不再提了,但那次,義父竟然一連幾天,喝了酒,就不問青紅皂白的拖過去暴打一頓,非要見血不能停止下來。
那時候,陳峰只管咬著牙,由著他打,既不哭也不叫。越是這樣,義父越是來氣,一面打,一面還不停的罵:「你狠!你牛!你了不得!你是超級特工的材料!」
一面罵,居然還流下眼淚來,這也很出乎陳峰的意料之外,從他看到義父的第一天開始,從來就沒有看到義父流過眼淚。然而,一天晚上,陳峰突然喝水多了,半夜裡爬了起來,想去小便,居然看到義父的房間裡亮著燈,悄悄的走了過去,看到義父的房間裡,竟然擺滿了屍體!個個慘不忍睹!
「啊——」陳峰叫了起來,想要逃開,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人?」義父大喝一聲,衝了出來,看到是陳峰,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拎住他的衣領,把他拖了進來,丟在那堆屍體面前,罵道,「想當特工嗎?好啊,好好的看清楚這些人!看看他們是怎麼死的!」
陳峰早已不敢去看了,卻被義父拖了過去,死命的拖著他,從一具屍體看到另一具屍體——義父摁著他的頭,把他摁在每一具屍體面前,讓他看個明白——一面惡狠狠的說:「好好看清楚!這就是特工的下場!」
自那之後,陳峰再也不敢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特長了。
雖然這樣,居然有一次,在陳峰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居然有人走到他面前,低沉的說了一聲:「請你喝茶。」
然後,不由得陳峰不答應,立刻被左右夾住,生硬的拖到一個房間裡去。那也是一間跟這個差不多的房間裡,那些人把陳峰拖進房間之後,便立刻退了出來,隨後就把門關上了。
陳峰愣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睛向四周掃了一眼,果然發現一個發光點。他沒敢吱聲,知道外面肯定有人在看自己,便故意表現出很是害怕的樣子來,本來想要表現出特別害怕的樣子來,心想:這些人未必對自己一無所知,所以只好表現出一副有點害怕,卻很強撐的模樣,一會兒害怕,一會兒強行對自己安慰一般的不停的喃喃自語著。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門終於開了,那些人竟然看也沒看他一眼,塞給他一點錢,說道:「行了,你可以回家了。」
那天晚上,陳峰剛回家的時候,義父又喝醉了,不同的時,他剛開始的時候,似乎很興奮,不是一般的興奮,特亢奮的模樣,一面喝酒,一面罵陳峰:「媽的,老子總算沒白養你!總算可以為我養老送終!來,這了這個,我們爺倆個好好幹一杯!」
那天晚上,陳峰破天荒的被義父拖著,喝到半夜。剛到下半夜,義父突然眼睛發亮,惡狠狠的望著他,似乎想吞了他一般的,竟然一把抓起一根擀面杖來,兜頭向陳峰頭上狠狠的打了過去!陳峰一個措手不及,被他打個正著,立刻額頭上就嘩嘩的流下血來。
陳峰吃了一驚,見義父似乎也吃了一驚,以為他要住手了,哪想到他竟然發了瘋似的向自己死命的打了過來,陳峰嚇了一跳,趕緊逃出門去,翻牆逃了出去。
第二天當他賓館睡到十點的時候,才醒了過來。他想應該回去看看義父了,昨天他肯定是喝多了,所以才會那樣,他對自己有養育之恩,而且也從來沒有下過這樣的毒手。
當他走到離家門還有五百米的時候,被鄰居們看到了,都吃驚地說:「陳峰,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看到他頭上的傷痕,似乎明白了什麼。
陳峰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發現自己家門口居然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
奇怪的是,本來已經擠不進人去的樣子,見到陳峰來了,居然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讓陳峰走了進去。
陳峰疑惑的向裡走進去,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義父肯定出事了!
當他看到一些穿軍裝的人和一些穿制服的人站在那裡的時候,他更加吃驚:為什麼部隊上的人也會來呢?
看到陳峰回來,那些穿制服的警察立刻上前一步,嚴厲地問道:「你就是陳峰?」
「五叔,我是陳峰啊。」陳看了看那穿制服的人,那是義父本家的一位五兄弟,陳峰往日見了,總叫他五叔。
然而,那位五叔此時卻十分嚴厲,瞪著陳峰,說:「我現在在辦公事,你要認真回答!」
「是!」陳峰立刻端正起態度來,正正經經地說,「我是!」
「你要認真回答這些首長們的話!」五叔嚴厲的說了一聲,眼神裡卻流露出一絲擔憂來:顯然,他仍然是為陳峰擔心的。
那天,那些軍官問了陳峰很多話,但陳峰卻什麼也回答不了,因為義父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任何事情。但陳峰卻從那些軍官的問話來,總結出一個鮮明的故事來:那就是,義父在收留自己之前,竟然是一名特工,然而,後來卻發生了一場意外,跟他同去的幾名特工都去世了,令人吃驚的是,那些特工們的屍體卻不翼而飛。只有義父一人活了下去,他失去的,只是生育能力而已。所以義父便沒有娶妻,而是收留了自己。
那些屍體,後來一直沒有找到。
現在,他們正想知道這些屍體的下落。
陳峰分明看到過那些屍體,卻搖了搖頭,拒絕承認。
後來,那些軍官們終於失去了耐性,他們也確認,這個小子一無所知,因為他表現的,完全就是個一無所知的模樣。
所以軍官們不得不撤離了。
後來,當五叔他們表示要替陳峰安葬義父的時候,陳峰卻拒絕了,他跟五叔他們說:他要送義父到另一個地方去。
別人不知道陳峰要送他去哪裡,只是第二天,人們便不見了陳峰和他義父的屍體。
陳峰把義父的屍體,跟那些已死的人葬在一起,然後便一個人獨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