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很在意官府了?」陳峰臉上帶著難以訴說的氣憤,如果不是自己的兩位親兄弟被扣押在這裡,自己何必來到省城呢?
陳峰說著,不理張靈,自己直向省長擂台賽台的方向走了過去。
張靈十分惱火,卻也只好緊緊的跟在他後面。
擂台上,果然正中央坐著華蓋!因為此時已經是國王,因此便身著黃身大袍,上面畫著一隻碩大的猛虎。陳峰見他果然此時的氣勢不同往日,頭微微向上昂著,一副漠視一切的模樣。
阮德側身坐在華蓋的下面,不停的抬起頭來,一臉的媚笑,衝著華蓋,不是的說些什麼,逗得華蓋哈哈大笑。
「省長擂台賽開始!」主持人大叫一聲,接著一陣鑼鼓宣天的氣勢,把整個場面一下子震住了,幾千人的場面,竟然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
主持人接著說:「由於昔日的華省長,現今的歸陽國國王!」說到這裡,主持人加重了語氣,並向華蓋謙卑的看了一眼,才接下去說,「因為華省長已經升任國王,目前暫由代理省長阮省長暫時行使省長之職,現在省長比武大賽之期限已到,因此今日特地舉行省長擂台賽,規矩照舊!現在由我來宣讀省長擂台賽的一些基本規則。」
說著,主持人清了清嗓子,重新向華蓋行了一個禮,然後威嚴的面對全場,聲如洪鐘,朗朗有宣讀起來:「第一條:參加比賽的人年齡必須年過三十歲。」
「第二條,所有參加比賽的人,其身份地位必須在貴族中品及以上。」
「第三條,比賽過程中,因為會出現一些意外,所以上台正式比賽之前,務必要簽立生死文約,本著生命之重,強者永恆的原則,所有死傷,本省一律不負擔任何責任,包括經濟責任——這一條特別說明一下:現在有想上台比賽的,立刻可以到擂台左側的司事部那裡立下文約了,只有拿到文約的人,才可以上台。文約簽訂之前,要提供證明自己身份的證物。」
接著,主持人繼續四五六的說了下去,下面的人早已竊竊私語,這些規則早在比賽前十五天,便已經發佈出去,在城牆上張貼公佈了。現在只是重複一下而已。
陳峰並不太瞭解這些,他到這裡來,只是想見到華蓋,他心裡很清楚單單一個阮德,是不敢對陳韓兩家動手的,雖然蘭家已經失勢,但阮德就算對自己不瞭解,也應該知道,不會對一個勢力遠遠超過自己的人家人下手。此事必然是華蓋的後台。
想到這裡,陳峰抬眼去看華蓋,見他胸有成竹的坐在那裡,目光裡放出傲視群雄的氣概,放眼向極遠處眺望,似乎對眼前的事情毫不在意。
那阮德看起來雖然表面上十分地平靜,骨子裡卻在不停的顫抖,所謂的省長,不過是代理人而已。他能混到省長的位置上,全靠華蓋的巧妙安排,雖然華蓋一再聲明,此次正式比賽,也必然會安排一些得力的方法,讓他坐穩省長的位置,阮德卻隱隱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深怕出現意外。
因此陳峰便見到他不停的四處張望,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陳峰極力側聽,隱隱聽到他在問華蓋:「他真的會來嗎?真的可以打敗他嗎?」
華蓋似乎十分生氣,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竟然不給他任何的回應。阮德便只好訕訕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個端正。雖然只是代理省長,但在正式上台之前,他仍然可以在台上設座的。所以他會出現在台上,然而此時的阮德,倒寧願在台下會覺得更為安心些,現在把自己完全置於眾目睽睽之下,倒彷彿六神無主。
「這樣的草包竟然也能混上省長!」果然有人不服氣,罵道,「不知憑的是什麼手段!明珠帝國的規矩一向是強者自強,縱然是天大的後台,也要憑真功夫的!想不到這才上任不到兩年,竟然就改了規矩!」
「快閉嘴!」一個相好的朋友立刻罵道,「你這是不想活了?竟然說出這等話來?」
「與其這般活得窩窩囊囊的,倒不如爽快快的去死!」那漢子果然是性情中人,竟然提高了聲音!人群中立刻騷動了一會兒,華蓋皺了皺眉頭,似乎十分的不悅。然而騷動很快便停止下來,陳峰再拿眼往那個方向看時,見那漢子已經不知去向,他的朋友也不見了。
「竟然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陳峰瞪著正坐在主席台中央,面帶笑意的華蓋,恨恨地說,「一向認為他雖然為了奪取國王之位,會耍一些手段,但平日裡對自己的時候,竟然會讓人覺得他會是一位好君主!想不到竟然這般陰險小人!」
此時的陳峰,越看華蓋,越覺得他醜陋無比,然而台上卻不等他多想,早已開始比了。先上場的往往是一些綵頭,沒有什麼太大野心想要爭奪省長什麼的人,卻又好表現自己,因此一哄而上,在上面排著隊表演一些算不上高手,卻極具精彩的打鬥。引得人們哈哈大笑,不時得前仰後合。
那敗得也不怕臉面,輸贏已定,便立刻向下欠身示禮,說一句:「對不起叔叔大爺,大媽大嬸!小的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
「快去快去!」台下便有人哄然大笑,「你老婆在家已經等不及了!趕緊滾回去吧!」
那輸得也不介意,哈哈笑著,縱身跳下台去:好賴過了把癮,哪天跟朋友們提起來,也可以吹噓一番:老子也曾是省長候選人來著,只是老子並不稀罕,所以讓了出來之類的話來。
整個上午便是如此行為。這是省長擂台賽的熱身運動,就圖個一樂,因此不到中午,人群便三三兩兩的走回家去,趕著把午飯吃過了,好佔個要緊位置,看下午的正式比賽。
省長擂台賽只有一天而已,畢竟不是誰都有實力去做這個挑戰的。上午的表演賽一過,下午上場的便是正式的比賽了。沒有幾把刷子的,便不敢輕易站在那檯面上了。
陳峰見下午的第一場比賽便打殘了一個人,雖然只是手腳折斷,卻仍然令人側目。被家人抬到半路,還沒退出賽場,那人竟然大吼一聲,咬舌自盡!叫人看了,不由地心驚肉跳:大凡習武之人,丟不起臉面是一,但此後總有機會找回來——就算是找不回來,也會跟別人扔出一句話來:「老子早晚要報此仇。」大家哈哈大笑一番便揭過此事不提了。
但更重要的是一旦成為廢人,這一句話也不能再說的了。不但在別人面前無法再抬頭挺頭說話,甚至不敢走到大街上,怕人指指點點,此時一死,倒還顯得些許英雄氣概,令人同情。因此在這擂台上敗下陣來又成殘廢的人,幾乎沒有人肯苟且偷生,而大多選擇寧願一死,倘若真有人委委屈屈的被家人抬回家的,終不出一年,便會鬱鬱而終——就算家裡的傭人也是看不起殘廢人的。
這便是強者天下的通行證。
不多時,又有一名敗下陣去,此人倒是有些本領,雖然敗下陣去,卻勉強撐得住陣勢,竟然強行穩住自己,向台下的觀眾微微的施了一個禮,這才徐徐的走了下去。
台上那個叫做琉晨的見狀,便得意起來:省長爭霸,一般不會超過五場,正常是三四場便有定論,歷史記錄上最多的有一次是七場,但此後便沒有超過五場的了。自己已勝兩場,眼看勝券在握:比賽之前,他府上早已對天香省做過各種調查:除去世襲貴族後人和一些世外之人,能夠參加省長爭霸賽的在天香省夠條件的也不過就這四五人而已——世襲貴族一般是不稀罕這種比賽的,因為他們的身份地位已經跟省長幾乎在一個層次上,而且比一般的省長要強一些。他們的弟子們一般會勤加苦練,直接參加至少國王爭霸或皇帝爭霸賽事上,不會為了區區一個省長浪費自己的時間。
對於阮德,這位代理省長,琉晨絲毫不放在眼裡!雖然他因為的的擅於拍華蓋的馬屁,被華蓋扶在代理省長的位置上,但此次是正式的比賽,是完全需要實打實的真較量的,只靠拍馬屁的功夫,是完全行不通的。
雖然自己對華蓋的行為並不滿意,琉晨卻仍然聽從了父親琉言的教導,向華蓋的手下進行了疏通,表達了自己會忠於**王的態度。想必華蓋也不會讓一個草包這樣丟人顯眼,因此琉晨便大大咧咧的向阮德看了一眼,似乎在向他發出挑戰。
阮德卻把頭向一旁扭了過去,完全忽視他的挑戰——卻也不敢把目光去看華蓋,此時自己已成焦點,萬一把目光向華蓋看過去,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因此縱然有萬般擔心,卻只有低頭深思,似有要事待辦。
「阮省長——」琉晨見他久無動靜,忍不住想出聲提醒,正在此時,卻聽到一聲大喝,「我來也!」說著,琉晨便見一黑塔般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琉晨吃了一驚,看著那人,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什麼人?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