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竟然沒有上鎖,陳峰輕而易舉的就走了進去,進去一看,果然到處都是蜘蛛網了。
陳峰懶得理會那些,立刻向二樓走去。樓梯吱吱的響著,陳峰腳下突然踩到一個東西,剛要看,只聽哧溜一聲,那小東西飛速的跑掉,陳峰哈哈一笑,隨手向那小東西揮手一個火旋風,那小東西立刻哧的一聲,化為灰燼。
陳峰上了樓,看到一間門緊緊的閉在那裡,以為已經關了,走到跟前,輕輕的一推,門卻開了。陳峰打開火折一看,暗暗吃驚:雖然樓下十分破舊不堪,但這個房間卻異常的乾淨整潔,而且床上居然有被褥!似是有人一直在此居住!
「倒好,便宜了我了。」陳峰呵呵一笑,覺得真的累極了,竟然倒頭睡了下去。
居然一夜無夢到天亮!
天大亮的時候,陳峰睜眼一看,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看樣子快到午飯的時候了。
「想不到睡到這麼晚。」陳峰一面說著,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起了床,準備下樓。忽然聽到似乎外面傳來腳步聲,陳峰吃了一驚,立刻小心的隱身在牆後,果然看到幾個人走了進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一進門,四下裡掃了一眼,立刻吩咐道,「把這裡好好的收拾一下,越乾淨越好!看看那些破舊的東西,就直接丟了換新的!」
「是,管家!」手下人立刻跟磕頭蟲似的應了一聲。
陳峰潛身看到那管家一會兒吩咐傭人這樣,一會兒又是那樣,十分莊嚴的模樣,似乎也是很有身份的模樣。
陳峰暗想,一會兒說不定會上樓,我還是速度先離開此地為好。正想著,突然有人走了進來,陳峰定睛一看,正是昨晚在省長府中見到那人。
那人一進門,見到總管,竟然十分恭敬,態度謙卑的說:「辛總管勞累了!小的為辛總管準備了一點點心薄酒,請辛總管委屈一下,移尊過去吃一杯。」
陳峰吃了一驚,想不到堂堂一省長竟然對一總管如此恭順!那辛總管卻是微微一哼,不軟不硬的說到:「上面交待的急!我也不敢半點馬虎!只恐也沒有辦法離開此地。」
「小的明白了。」阮省長立刻躬身告退。
正疑惑間,卻見省長府上的傭人很快出現,手腳麻利的抬來幾張桌子,鋪上桌布,立刻便聞到一股清香傳來,陳峰定睛一看,竟然是惠香閣的二廚親到了。
「辛總管,」二廚十分卑微的向辛總管跪了下去,「小的前來伺候總管,大師傅為辛總管弄好飯菜之後會立刻趕過來聆聽總管教誨。」
辛總管聽了,微微一笑,伸手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裡慢慢地嚼了一口,說:「倒是進步不少,比先前的好多了。」
「是,」二廚笑得一臉的花,「辛總管說好便是十分的好。」
辛總管瞄了二廚一眼,說道:「我記得你是叫王順來著吧?」
「是!」王順一聽辛總管竟然還記得自己名字,大喜過望,立刻說道,「辛總管果然後厲害無比!怪不得在府上地位尊崇。」
「你小子一味的拍我馬屁,莫非是想跟我?」
「辛總管明鑒!」王順大喜,搗頭如蒜。
辛總管微微一笑,說:「雖然大師傅的手藝極好,但做人跟你是遠遠不行的,你小子倒是很會拍人馬屁的。」
「不敢當,」王順低眉順眼地說,「還是辛總管自己的本事。」
辛總管哈哈一笑,居然吃得十分開心。
陳峰見狀,立刻從後窗縱身跳了下去,逕去找一家酒樓吃飯,剛才因聽辛總管說話,那酒飯之香早已引得自己肚裡的蛔蟲飢餓不已了。因此立刻吩咐店小二隻管上酒上菜,自己好一肚飽餐。
「聽說國王要回省省親了。」突然一個穿青衣的老者低聲跟同桌說道。
「是嗎?」另一花白鬍子的老頭吃了一驚,看那青衣老者,也同樣用極低的聲音說,「那華蓋是早有身份的人,此時的野心已經暴露出來,只怕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來了。」
「早有這種預感了,只是今天才算見到了。」那青衣老者道,「聽說已經對蘭家動手了。」
「蘭家?」那花白鬍子顯然吃驚不小,筷子不小心戳番了一個盤子,滴溜溜的在桌子上翻了幾下,掉了下來,正好落在陳峰腳下,碎了,濺了陳峰褲角上全是湯菜。
「這位小哥對不住了。」那花白鬍子的老頭一看,急忙向陳峰道歉。
「沒什麼,老伯。」陳峰微微一笑,說道,「只是老伯也太膽小了,那麼小小的一件事,竟也至於此。」
花白鬍子聽陳峰說出話來如此輕鬆容易,張口結舌,瞪在那裡。
青衣老者也忍不住去看陳峰,說道:「老弟不嫌,過來一起吃一杯?」
「老伯既然邀請,不妨就一起吃一杯,小子無財,就獻幾杯薄酒吃吃。」陳峰說著,立刻吩咐小二把自己桌上的酒菜一起搬到那張桌子上,又吩咐小二再多來幾道時令小菜,來一罈好酒。
店小二見狀,立刻說道:「小店有幾百年的老陳酒紅葉美,價錢貴了些,不知這位公子——」
「只管上來!」陳峰眉頭不眨的說道,「既然和兩位老伯有緣,自當痛飲幾杯!錢乃身外之物,何必計較?」
店小二一聽,大喜,立刻叫喚一聲:「頂好的紅葉美一壇!」
青衣老伯見陳峰如此大方,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說道:「小兄弟,那紅葉美一壇可要兩千金幣呢,平日裡他們只取一小瓶,然後零散的賣給客人。」
陳峰聽了,哈哈大笑:「既然這樣,我們今天且痛飲幾杯!剩下的,兩位老伯便搬回家去好好享受一番。」
「多謝小兄弟!」那花白鬍子老頭一聽,早已樂不開支,說道,「山翁,今日出門望見喜鵲,果然就遇到貴人了。」
那被稱為山翁的青衣老伯聽了,皺了皺眉頭,對陳峰說:「既然如此,何妨把酒菜送到我家,大家一醉方休,不是更好?」
「如果甚好。」山翁的話正投陳峰心懷,此時人多亂雜,說話不很方便,有個僻靜之處,倒正好說話。
山翁便立刻吩咐店小二把一應酒菜送到自己家裡去,自己起身便走。
那花白鬍子老頭也立刻跟著。
陳峰向店小二丟下一張銀票,也自行離去。
三人出了店門,走了好遠,仍不見山翁停下來,陳峰心有疑問,看了那山翁一眼,只見他青眉白胡,眼色端正,終於沒問,一徑跟了下去。
眼看著出了城裡,到了郊外,那山翁仍然沒有停下來,陳峰心中倒是有十分的疑惑了,那花白鬍子卻歡喜瘸躍,對山翁說:「山翁,你今日竟然如此大方!我幾次要去你那裡吃酒,竟也捨不得!今日倒對這小子分外鍾情了!」
「破蓑翁,你休要提這事,上次打你去過一次,喝了幾天幾夜,老婆子早有成見了!」山翁說道,「每次你總是這樣!老婆子那裡已經很難交待了!」
「嘿嘿,嘿嘿,」破蓑翁說道,「不是家裡的母老虎管的厲害,怎麼敢去叨擾嫂夫人呢?」臉上竟是沒有一絲悔意,可見與山翁的交情非淺了。
兩個說話之間,已經入了一座山林。陳峰見此處山林與別處不同,此處山林樹木幾乎一般高矮胖瘦,兩株之間前後左右一般距離,看上去分外別緻。
再往裡走,更有一片清幽勝景,花香清郁而不濃,草木錯落有致而無雜亂,竟是一處別具一格的世外桃源。
陳峰見了,心情大好,忍不住對山翁說:「山翁座落於此,一生胸懷寬闊舒適啊。」
「哈哈哈,」山翁聽了,忍不住大笑起來,向破蓑翁看了一眼,說,「世間快活人各不同,各有各的活法,你如此年輕,這種生活,恐怕與你無益。」
「我倒是十分渴望如此生活。」陳峰眼睛裡流露出十分的真誠來,山翁見了,心中一動,忍不住微微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只怕如今世上大事將至,我這一片土地,也不得安生啊。」
「山翁說的如何消極」破蓑翁大笑起來,「外面山河如何,又管你山翁何事,只消我破蓑翁無家可歸,免不了要一場浩鬥,你山翁只管啟用滿沖鏡體,整個山林蓋起來,何怕外面山搖地震的?」
「說的輕巧!」山翁皺眉著,「難道不記得八百年前那番戰事了?」
破蓑翁聽了,臉色頓變,半天沒再吱聲。
山翁也沒再說話,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一面走,一面大喊:「老婆子,有貴客造訪!」
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竟然如絲如縷,卻清脆於耳。
陳峰心中一動!此內息之高,遠非自己所能體會到的!
「你又帶人回來!」突地陳峰耳鼓一陣,聽到一個女聲暴怒道,「還不趕緊滾遠點兒!別來煩我!」
「老婆子!」山翁立刻提氣說道,「帶回來一名帥哥給你玩啊!」
「又在騙我!」老婆子的聲音分明好多了,「就知道見天帶那糟老頭來給我玩!我已經玩的膩了!」
陳峰見破蓑翁聽到這話,臉上一紅,立刻明白了那老婆子所說的糟老頭子分明就是他了,不免心中一樂,心想:這婆娘說話倒真是逗!難道這老頭兒是帶我回來供她消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