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靈芝走後,冥龍山谷一下子冷清了很多。
只剩下了牛占山和一起從黃金城帶過來的馬車伕,然後就是陳峰了。
那帶來的馬車伕竟然會燒飯,這大大的減輕了牛占山的壓力,而且馬車伕做的飯極合牛占山的品味。因此牛占山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用在陳峰的身上,尤其是寶靈芝走後,牛占山更是無人說話,因此,牛占山從醒過來到睡覺,一直都在給陳峰講解《鬼馬神藥篇》。
突然有一天,牛占山想起韓芷萱來,記得寶靈芝並沒有帶走韓芷萱。這幾天不會已經把她餓死了吧?
牛占山暗暗責怪自己,竟然完全沒有把韓芷萱放在心上,立刻向密室走了過去。
進了密室,發現韓芷萱竟然又昏睡了過去,似乎應該是寶靈芝走之前對她下了極深的**。牛占山伸手摸了一下,竟然有均勻的呼吸。
是誰給他送飯來的呢?牛占山正在奇怪,發現那馬車伕竟然進來了,馬車伕見到牛占山,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先替韓芷萱服下藥,才跟著牛占山出門去了。
「為什麼?」牛占山問,因為寶靈芝的做法的確已經很過分了,非但強迫自己把密室告訴她,並記下了自己密室的開關密碼,現在竟然還告訴一個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
「寶姑娘說,希望我能照顧她韓姑娘,並且——」馬車伕猶豫了一下,看著牛占山說,「並且,希望我能盡量說服您不要讓韓姑娘跟陳公子見面。」
「是阻止我吧?」牛占山直截了當的說,「想不到你是從黃金城裡出來的,竟然也會聽從於她的話。」
馬車伕聽了,搖了搖頭,對牛占山說:「前輩,我並不是聽寶靈芝的話,我實在是覺得很同情寶姑娘而已。」
「那麼你難道不同情韓姑娘嗎?」牛占山冷冷地問。
「也同情。」馬車伕說,「可是韓姑娘雖然不知道陳公子在哪裡,卻仍然知道陳公子會牽掛她,會擔心她,而且一定會找到她。而寶姑娘呢?明明親眼看得到陳公子,卻仍然無法得到陳公子的心,這種傷痛相對於韓姑娘來說,應該更傷更重。」
牛占山聽了,深深的歎了口氣,不再過問這事了,竟然也任由馬車伕照顧她去了。他偶爾也會去檢查一下,看韓姑娘是無恙。其實最初的時候,牛占山還是有些擔心馬車伕的,雖然他與韓姑娘的年紀相差甚大,但究竟也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後來發現韓姑娘一直平安無事,而且每次要幫韓姑娘洗澡的時候,馬車伕便會到最近的村莊去請一位老媽子前來替韓姑娘清洗,並換過衣物。當然,此時馬車伕都會把韓姑娘背上地面,帶回屋子裡,然後再請那位老媽子來,替韓姑娘換洗過了。
有一次,老媽子無意中說了一句:「這位姑娘每次我來,總是在睡覺,而且臉色慘白,好像沒見過光似的,這樣下去,生孩子可就難嘍。」
牛占山和馬車伕聽了,暗暗吃了一驚,這件事,他們倒並沒在意。
等到老媽子走後,牛占山和馬車伕兩個呆呆的坐在那裡半天,互相凝望著,卻沒有說話。過了半天,牛占山突然說:「離此一里遠的地方,還有一處房屋,那是師父在世的時候修建的,原來是存放一些草藥的地方。」
馬車伕竟然不用牛占山講的十分明白,就自己先走了,直到天晚才回來,見到牛占山才說:「已經打掃好了。」
「嗯。」牛占山點點頭,看著馬車伕背著韓芷萱走了。沒過幾天,馬車伕過來找牛占山說,「我已經替韓姑娘請了那位老媽子來專門照顧。」
「哦,這樣。」牛占山急忙去找金幣。馬車伕搖了搖頭,說,「不需要很多,一年才一個金幣而已,我付得起。」
「這樣很不好意思,而且長期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要不然我最近煉一些草藥,你有空去買一下,要不然連我們吃喝也成問題,我的積蓄已經差不多了。」
「嗯,好。」馬車伕想了想,表示同意,便把韓芷萱交給老媽子照顧,馬車伕見牛占山已經提出賣草藥的事,決定給老媽子再漲一枚金幣,但要求是老媽子一定要看好韓姑娘,萬一韓姑娘醒過來,哪裡都可以帶她去,就是一定不能帶到牛占山那邊去。
好在老媽子也不是個多事多嘴的人,聽馬車伕說了,立刻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這樣,馬車伕便去山上採草藥去了。令牛占山想像不到的是,馬車伕竟然是個識貨的人,認識各類草藥,並且懂得區分。
「你是醫師?」牛占山問。
「嗯。」馬車伕點了點頭,「也說不上不是醫師,只是多少懂點兒。」
「嗯,這樣就已經很好了。」牛占山說,「這樣倒省了我不少力氣。」說著,牛占山便把煉藥的一些最基本的事情講解給他,讓他幫忙把哪一種藥草曬乾到什麼程度,哪一種藥草要碾成粉末,哪一種藥草卻只要根部,一一講給他聽,讓他好好準備。講解這些的時候,牛占山把陳峰也搬了出來,幸許是因為聽了那老媽子的話,認為陳峰也應該多曬曬太陽才好,因此便把陳峰也搬出來,拿著草藥,一面曬,一面講給陳峰聽,並不時的把曬到一定程度的藥草拿在陳峰手裡,說,「你試試,千葉紅要曬到這個程度才剛剛好,三角梅卻不行,一定要曬到特別干的程度,能曬到一吹就化的程度最好,因此應該在夏天曬才有最大的效果,但現在是秋天了,所以效果不是很明顯。」
「他能聽見嗎?」有一次馬車伕這樣問牛占山。
牛占山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他還活著呢。」
馬車伕聽了,也沒再說話,自顧自的幹活去了。
「你還要弄兩個小徒弟幫忙才行。」牛占山說,「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馬車伕聽了,便點了點頭,下山去請了兩個小徒弟來幫忙。
曬好了,分類好了之後,牛占山便進了密室,自己煉藥去了。這是煉藥門的規矩,除非是師父親自教導,才允許有人在煉藥師的旁邊。就像以前,毒老邪經常讓牛占山在自己旁邊一樣。
第一天的時候,牛占山是一個人煉的,煉的時候,牛占山突然覺得很冷清,又因為經常跟陳峰面前自言自語慣了,竟然有些不適應,因此決定第二天開始帶陳峰過來陪他一起。
就這樣,陳峰每天會被牛占山背著下到密室去,陪著牛占山一起煉草藥。
每個煉製過程中,牛占山都會一面煉,一面講解給陳峰聽。
這樣大概過了三年吧,牛占山的草藥賣的奇好,生意十分興隆,弄得馬車伕直說要開個店面才行。但因為只有藥師才可以開店面,那是為了治病救人的,而煉藥師並沒有直接開店面,只能像江湖郎中一般。所以這事也只是說說而已。
雖然這樣,牛占山因為貨真價實,也受到了山下的武士們的吹捧,因此馬車伕往往每次下車,車子還沒打開,就會被團團圍了起來,跟搶似的。
山上的武士們都說吃了牛占山的草藥,便跟吃了神丹一般,可以大大的增加自己的體力和內息。
這話傳到牛占山耳朵裡,牛占山突然覺得應該拿陳峰做個實驗。
於是昏迷中的陳峰開始被牛占山灌制了各種各樣的雜草吞了下去。
「有用嗎?」馬車伕問。
「有用沒用反正死不了人。」牛占山盯著陳峰說。
那邊韓芷萱卻早已經醒了過來。寶靈芝走了大概半年之後,藥效就過去了,後來馬車伕和牛占山決定不再給韓芷萱吃**了,只是另外請了兩個年紀稍長些的丫頭,吩咐她們要時時的跟在韓姑娘的身邊,叫她不要亂跑。
這個囑咐似乎是多餘的了。韓芷萱醒了之後,見到馬車伕,問了一聲:「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馬車伕回了一聲,說:「寶姑娘已經走了,因此留你在這裡。」
韓芷萱聽了,但明白了馬車伕的意思,因此竟然既沒追問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也沒有追問寶姑娘是誰,更沒問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只是安安靜靜的一個人燒飯洗衣服,偶爾和老媽子丫頭聊聊天,有時候,也會去一些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看看風景。
「讓她下山走動一下吧。」老媽子說,「這樣對一個姑娘來說,真的很令她難過了。」
馬車伕請示了一下牛占山,牛占山跟他交流了一下目光,決定同意老媽子的意見。因為寶靈芝已經走了很久沒有回來了,她對陳峰的態度,是否還像從前一樣,沒有人知道,總不能因為這樣,把一個好好的姑娘活活的給悶死在這冥龍山谷裡。
誰想韓姑娘卻十分悶得住,她沒事的時候,倒是安靜的看看一些閒書,大都是老媽子從山下帶回來的,偶爾跟著老媽子下山一趟,也沒見她跟人有多親熱,倒顯得十分慌張的樣子,似乎不想呆的太久。
馬車伕見韓姑娘如此,便心中一動,突然給韓姑娘拿出一些帶圖的小人書來,問韓姑娘:「你看嗎?」
韓姑娘見那小人圖上的人繪得栩栩如生,十分逼真,而且都是些女人,便欣然收下,沒事便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