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芷萱剛離開,陳峰便啞聲道:「各位今天如此盛情宴請蘭某人,可是有話要說?」
在場的眾位聽了,一時不知該如何開頭,便互相看了一下,希望能有人率先打開僵局。但半天沒有反應。華蓋見如此情形,便輕輕的咳了幾聲,十分莊重的看了看陳峰,起了身,恭恭敬敬的說道:「蘭少主,我們沒有別的事,只希望蘭少主可以在歸陽國投資,合夥做筆生意。」
陳峰聽了,冷冷一笑,說道:「這個可就比較難了。」——陳峰心想,幸虧自己以前做過話劇演員,現在拿上場來,竟然一點兒也不感到為難。
華蓋見了,大喜過望,心裡越發佩服陳峰的表演天才,心中甚喜,臉上卻道:「雖然知道這樣很為難大少主,也知道大少主對於所獲得的利潤多少並不計較。但我們歸陽國可以有一個令蘭大少主很開心的事。」
「哦,是嗎?」陳峰微微的扭頭看了一眼華蓋,問,「有什麼可以引起我興趣的呢?」
「剛才那位姑娘不就是蘭大少主的興趣嗎?」華蓋笑道,「那位姑娘,我已經調查過了,正是我們天香省原籍的姑娘。」
「呵呵,」陳峰笑道,「姑娘我並不在乎,像她那樣的姑娘,只要我想要,會多的很。」
華蓋聽了,臉上顯出十分難堪的表情來,但仍然盡量說道:「雖然如此,這位姑娘已經是蘭大少主的人,想必蘭大少主的姑娘光彩些,蘭大少主臉上也有光。」
「這倒是。」陳峰點了點頭,「雖然我不在乎一二姑娘,不過只要是跟過我的姑娘,自然我會讓她風風光光的。」
華蓋聽了,臉上喜色,立刻說道:「既然如此,只要蘭大少主肯點頭——當然也未必要蘭大少主出資金,只要蘭大少主肯做個保人,我們就感恩不盡了,一定會替這位姑娘把家事弄得體體面面,不要蘭大少主操半點心事。」
「我可聽說這位姑娘家人已經被人逼得分散,他的父親已死。」陳峰聽到這裡,臉上立刻顯出莫大的怒氣來,但仍然盡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是,」華蓋道,「不過這位姑娘的家仇已報,我會負責替她把家族中人找攏回來,還她一個完完全全的家。」
「嗯,好吧。」陳峰點點頭說,「跟著我的姑娘,我倒也不希望她整天哭哭啼啼的。」說著,從自己懷中取出令符,放在桌子上,問,「這個要怎麼做保人呢?」說到這裡他笑道,「其實我倒並不擔心錢放在這裡,你們沒有能力還給我,只是我出來遊玩,一般不會帶太多的錢,因為我並不太想投資什麼東西,我的錢足夠我花幾輩子的了,沒有必要再去操這個心。」
「是,是。」其他人聽了,連連點頭。心想,幾時自己也可以這樣輕輕鬆鬆的說話就好了。
華蓋聽陳峰如此說話,忍不住向陳峰多看了兩眼,見他雖然是這樣說的,臉上表現出來的,卻也似乎他就是真正的蘭大少主一般輕鬆自如,好似錢對他真的並不那麼重要。開心才是最重要的。難道我想錯了嗎?華蓋心想,可是,他功力進展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而且年紀輕輕,已經是兩城城主,難道他竟然真的可以視功名如糞土?
「不過。」陳峰轉而說道,「雖然我只是做個保人,你們可也不要果然覺得我錢多,就隨隨便便的去胡亂做事,更不能假借我的名頭,四處借錢,或者招搖生事。要是給我知道了,我絕不會輕饒你們的。」
「是,當然不會,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華蓋恭恭敬敬的說道,小心翼翼地說,「蘭大少主的符牌可以讓我們看得仔細一些嗎?畢竟不是很多人認識蘭大少主。」
眾人聽了,一齊看華蓋,覺得他說的這話很讓人鬱悶,萬一蘭大少主聽了發怒,後果可是甚是嚴重。
想不到蘭大少主聽了,反而詫異的看了華蓋一眼,說道:「嗯,不錯,你倒是像個辦事的,有膽有識,的確值得我信託,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們應該好好談談。如果你們這次做的的確不錯,我倒可以下次自己帶些錢過來試試,給你們個機會。」
聽到這裡,華蓋臉上顯出異常興奮的神色來,激動地說:「好,好,多謝蘭大少主!」
沒多久,歸陽國的錢通票行和明珠帝國的寶月票行支行的大掌櫃已經到了。原來是華蓋派人去請過來的。見兩位大掌櫃的來了,眾人的目光一齊轉向陳峰面前的那塊符牌。
華蓋命人先行取了,給錢通票行的大掌櫃的看。錢通票行的大掌櫃看的十分仔細,不但正看反看三次,甚至還側看了一下,敲了一下聲音,用手指輕輕的拂了一下,又掂了一掂,臉上顯出喜色來,但因為寶月票行分支行的大掌櫃也在此,因此雖然臉顯喜色,但仍然十分規矩的把符牌遞給寶月票行的大掌櫃的。
寶月票行大掌櫃也是如此,看得十分仔細,甚至還帶了放大鏡過來,細細的看了個夠,大家的心都懸在那裡,只等大掌櫃的一句話——陳峰和華蓋的心也同樣懸在那裡,因為兩人並不能確認這塊符牌果然就是蘭大少主的符牌。
寶月票行大掌櫃的看了半天,好像又在回想。並不是所有人都見過蘭大少主的符牌的,但像這麼貴重的東西,寶月票行的大掌櫃,在明珠帝國寶月票行總行是已經進行過嚴格的培訓的。因此他仔細回憶著全部細節,才轉身向陳峰說:「蘭大少主,雖然我認為這符牌應該沒有問題,但畢竟小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蘭大少主符牌,所以還需請同行幫忙確認一下,如果蘭大少主不怕麻煩的話,就請稍等幾天,可否?」
陳峰聽了,臉顯慍怒,華蓋見狀,立刻說道:「蘭大少主一向沒有在歸陽國遊玩,明日華蓋親自陪蘭大少主在歸陽國玩耍幾天,可好?」
陳峰聽了,這才轉怒為喜:「也好,可惜耽誤了我的行程。」說到這裡,突然又哈哈大笑,把眾人嚇了一跳,紛紛抬頭望他,只聽陳峰說道,「我的行程一向也是遊山玩水,只是跟一個朋友約好了,下個月在歌速山見面,如此以來,只怕那位朋友要多等我幾天,又要怪我不守約定了。所以你們要盡快些。不可超過一個月。」
「不會的。」寶月票行的大掌櫃立刻說,「這裡離明珠帝國總票行極遠,就算一個月也走趕不及,剛巧總行有一位掌櫃的,正在東民國有差事要辦,所以即刻派人請他過來看看就好。」
「哦,」陳峰聽了,點了點頭,對華蓋說,「這個令符就暫時放你這裡保管一下,我和萱兒過幾天出門玩耍,倘若那位掌櫃的來了,就勞駕你給他看一下。」
「這個,這個。」華蓋一副受驚若寵的樣子,忐忑不安的接過來,對陳峰說,「蘭大少主可是放心小的?」
「哈哈,」陳峰笑道,「你看這位掌櫃的如此行事小心,就算你拿去,對你也是未必有用的東西。」
那掌櫃的聽了,臉上一紅,對陳峰說:「是,小的不的不小心行事。」
「很好。」陳峰道,「這樣很好,不然的話,誰都弄個本大少主的信符四處招搖撞騙,本大少主雖然錢多,也不必花在那些噁心的騙子身上,是不?」
「是,是。」掌櫃的謙恭的回道,然後向陳峰告辭離去。
眾人見狀,也紛紛告辭。
等到他們都撤走了,陳峰才鬆了一口氣,對華蓋說:「還行吧?」
華蓋揮手叫手下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當一個人,才以陳峰道:「相當專業。」
「嗯,專業就好。」陳峰說道,「明珠帝國的票行大掌櫃要到,我可真的要帶芷萱出去玩幾天了。」
華蓋想了想,點了點頭,說:「既然這樣,你就帶芷萱出去吧,我派一隊人馬跟在你身邊,」他看了一眼當,對陳峰說,「我捨不得當隨了你去,不過,你既然亮出蘭大少主的符牌來,只怕不讓當跟著也不行了。」
陳峰聽了,看了華蓋一眼,點了點頭,說:「好,既然這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陳峰第三天就收拾東西,帶著韓芷萱上了華蓋派來的馬車,由當帶隊,四下裡遊玩去了。一路之上,當可真是小心翼翼,不敢稍有懈怠。
陳峰和韓芷萱可正是年少貪玩,又是兩年沒見,玩得不亦樂乎,既然有當萬事操心,更是輕鬆的不行,曉談日月,晚說風情。
「峰哥哥,要是一輩子就這樣無憂無慮的就好了。」韓芷萱道。
某天,當送給韓芷萱一封加急密信,韓芷萱吃了一驚,接過當遞過來的信,認出那上面的筆跡,正是自己的二叔親筆信!
韓芷萱見了,當時就流下淚來,默默的轉身回屋,陳峰一聲不吭的跟了進去。韓芷萱似乎沒有打開信的勇氣,看了一眼陳峰,陳峰的目光裡充滿了鼓勵,韓芷萱這才慢慢的撕開信封,裡面飄出一頁信來。
「侄女萱兒:自大哥去世之後,二叔率人四處逃亡,忽有歸陽國侍衛出據信函,率我等族人重回壺關城,並派人前來重建家園。亦有陳城主父親兄弟傾力幫助,除大哥不幸亡故之外,一切韓氏產業業已歸還。聽聞皆為萱兒之功,二叔不勝惶恐,不知發生何事,只率上下重振韓家門風,以慰大哥在天之靈。
另:當日之孫寒曹祥等人皆亡,聞知是陳峰為汝報仇之功。
二叔陳二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