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今晚可要突襲?」應厥看了陳峰一眼,問道。
陳峰搖了搖頭,說:「今晚上除派人好好守城之外,其他人等好好休息,三天後與他決一死戰!」然後按護城圖,吩咐好眾將領各自守護重點,分派完畢,自己歎了一口氣,說了了一句,「好睏。」
「三天後敵兵已經休息好了。」應厥急道,想不到陳峰的計策居然如此——唉,早知如此,當初何必把城主符交於他?本以為他有殺吳清柱之勇,自有除李霸天之智,想不到……
陳峰卻不再說話,轉身回房間繼續睡去了。
「老城主,您看這事——」眾人一齊看著老城主,等著他拿主意。
應厥咬了咬牙說:「先等等!」
剛要吩咐眾人走開,忽見一名武士走到應厥旁邊,對應厥說:「老城主,陳城主有令,叫您一人過去一趟,說有什麼事不太明白。」
眾人看了應厥一眼,應厥揮了揮手:「你們先退下!」
眾人聽了,便紛紛退了。
應厥跟著那名武士進了陳峰房間,見屋裡已經擺上酒桌,好酒好菜備齊,陳峰坐在北面,南面放了一張凳子,一雙筷子,一隻酒杯。似乎專在等應厥來了。
「來了。」陳峰見應厥過來,立刻站起來身,「來,我們爺倆個喝一杯!」
陳峰說完,已經端起一杯酒來,一飲而盡。應厥見了,也不再推辭,照樣一飲而盡!
「好,好!」陳峰讚道,「老城主果然爽氣,今天我們爺倆個一飲而盡,可惜老城主年紀已老,小子陳峰年紀尚幼,不然可招一兩美女相伴,豈不是更美?」
應厥暗想,這小子今天特意招我一人在此,恐怕別有想法,此人行事詭異,在眾人面前不能說的話,卻極有膽量去做,譬如去取還魂珠和龍眼的事情,此前並無一人知曉,見陳峰如此,立刻叫來一名武士,低聲耳語一番。那名武士聽了,看了陳峰一眼,立刻跑步出去了。
陳峰三杯酒下肚,早見一女盈盈而來,見到陳峰,微微下拜,舌卷金簾:「婢女曼紅見過陳城主,陳城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陳峰見那女人雖然妖氣,眉目間卻有幾分傲勁,不免多看了幾眼,又瞪了應厥一眼:「老城主可真是為老不尊啊。」
應厥擺了擺手,對陳峰說:「此女落入紅塵,原是無奈,她不是本城中人,是路過此地,當年與一位盲眼父親路過此地,盲眼父親突然病故,曼紅無處投奔,只好暫居此地,雖然在青樓賣藝,但事前已經講明,只賣藝不賣身。我見她可憐,因此跟老鴇打過招呼,不可強逼她,所以雖然身居青樓,仍然一塵不染,但此女琴藝高招,令人如癡如醉,仍有不少達官貴人前去捧場,那吳清柱父子便是例子,但此兩人幾次三番欲要脅迫曼紅從身,並說要包養曼紅,幸而曼紅寧死勿從,幾次以死相逼,才得以脫身。那吳少已經放出話來,本來打算三天內定了曼紅順了他,不然拆了曼紅棲身之所鶯紅樓。」
「陳城主來的那日便是第三天了。那天吳少本來已經帶人前去拆鶯紅樓,路上卻與孟澤發生爭執,想不到遇到陳城主仗義執言,救下孟澤兩兄妹,也意外救下曼紅。」
「曼紅多謝城主!」
陳峰見曼紅兩眼發射出迷人的光芒,腰身如蛇般引人遐想,十指修長,按住琴弦,輕歌一曲,如身在仙境,不覺看得癡了……
「錚!」琴弦忽斷,陳峰大驚,收回元神,看了應厥一眼,臉紅了紅。忽見曼紅起身倒茶,先替應厥倒下,又走到陳峰面前。陳峰頗為尷尬,不敢看她,曼紅卻繞過陳峰面前,逕直坐回自己的位置。
只聽錚的一聲,曼紅臉色一變,琴音驟響,曼紅臉色悲憤,手指如兵戈相交,錚錚有聲,忽而高亢,忽而悲憤,忽而低泣,忽而哭泣——陳峰心念一動,自言自語道:「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振,匣裡金刀血未乾。」
曼紅驚異的看了他一眼,忽聽一聲劇烈的「錚」「吭」,陳峰一看,琴弦應聲而斷。陳峰見了,歎息道:「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隨即擺了擺手,對曼紅說,「曼紅小姐,你且回去吧。」
曼紅似乎知道陳峰已然必得了她的心意,便起身向陳峰一拜:「婢女冒犯城主,願以血相報!」說完,不及陳峰反應過來,已然不知何時拿出匕首來,向自己胸口一刺,立刻有身噴了出來!
「曼紅小姐!」陳峰大驚失色,撲了過來,掏出牛占山給自己留下的藥丹,欲往曼紅嘴裡塞去,曼紅卻淒然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遞在陳峰手裡。
「這是什麼?」陳峰訝然問道。
「但願陳城主能為曼紅報了深仇大恨,曼紅下世做牛做馬來報道陳城主。」說完,竟然頭一歪,死在陳峰懷裡!
應厥命人來把曼紅的屍體抬了出去,叫人好好安葬,然後打開曼紅留下來的東西慢慢打開,和陳峰兩人一齊往那裡面看過,只見一張被血染過的紙已經髒的不成樣子,陳峰打開來,看到竟然是一張賣身契!
陳峰仔細一看,只見上面寫著:
茲有濰陽城石枚憫現因欠濰陽城城主李霸天金幣一萬枚,因本身無力償還,願以其親女石曼紅抵債。
立據人:石枚憫
上面還有一枚手印,似乎應是石枚憫的手印。
「原來如此!」應厥看完之後,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兩人剛來時如逃荒一般,渾身血跡,衣服零亂,後來跟人解釋,說是遇到強盜。原來是被李霸天派人追殺。」
說完看了陳峰一眼:「這妮子是想以死來求陳城主為她父親報仇。她父親到此地不久之後,就重病而死。後來被安排在鶯紅樓之後,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想要求得她一夜風流,甚至下過重注,然而這妮子堅決不肯,寧死不從。原來只是為了想尋人為她父親報仇!」
陳峰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漆黑,已是深夜。
「應前輩。」陳峰指了指外面,「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今天晚上正好月黑風高,前輩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應厥聽了,沉吟半晌:「你有這個把握?」
「如果有,怎麼會請應前輩一起呢?」陳峰哈哈大笑,「自是因為沒有這個把握,這才想請應前輩前來助陣。」
「難道只有你我二人?」應厥再次看了陳峰一眼。
陳峰這才嚴肅地說:「高手相交,我們帶的人越多,死的人越多,對方既是十二級靈士上品,如果單打獨鬥,我自是不怕,但對方人手眾多,我們要速戰速決,務必在驚動別人之前,動了手!」
應厥看到陳峰目露凶光,邪惡無比,流露出絕殺的神情,似乎白日裡曼紅的死給了他太大的刺激。
「好,既然如此,老朽就陪你走一趟!」應厥當即說道,「是生是死,且安天命。」
「哼,」陳峰道,「成者王侯敗者寇!」陳峰昂然道。
應厥聽了,臉上暴出一片青光:「好,陳城主如此年輕尚且有此擔負,我已近百歲的人了,還有何懼?」說著,一老一少,趁著月光,直撲史大狩營地而去!兩者內息高超,平常武士自然不易察覺,陳峰早有萬豹的消息,知道史大狩居住在當中最高的帳篷裡。因為此人平日裡十分傲慢,出身世代上品貴族,看不起平常的武士,所以居住的帳篷自然也經高人一等。如此一來,陳峰和應厥很容易就尋到了史大狩的帳篷。
臨近帳篷,陳峰令應厥稍後,應厥不知何故,忽見西南方向火起,很快火光照亮整片大地,如同白晝。
應厥暗自叫苦,如此一來,必然被敵人發現自己影蹤。然而看陳峰,臉色並不懼怕,只是盯著那帳篷方向,唯恐有人跑出來。
接著忽然有人大叫:「糧倉失火了,糧倉失火了!」
史大狩手下眾武士聽聞糧倉失火,大驚失色,立刻趕去救火。有一名武士向史大狩營中跑去,一面跑一面大叫:「史將軍,糧倉失火了!」
然而那武士剛跑進去不久,就被狠狠的丟了出來!正好丟在陳峰腳下,陳峰張眼去看時,已然氣絕當場!想必是史大狩被他騷擾好夢,怒極而重下殺手。
陳峰看著那具屍體,靈機一動,拖在自己旁邊,不一會兒,果然見史大狩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往起火出看去。陳峰見了,向應厥使了一上眼色,大叫一聲:「小心!」忽的一下把剛才那具屍體丟向史大狩!史大狩大驚,以為敵人來襲,立刻一招劈天雷向那屍體打去!
可憐那屍體遭到如此重擊,竟然立刻四分五裂!
「出手!」陳峰大叫一聲,和應厥分左右向史大狩出擊!
「冰火靈技之火旋風!」陳峰出手即是重殺,六角芒陣齊出!史大狩大驚,向右橫躍,想要逃避,右邊早有應厥等著,一招「掃雷腿」向史大狩左腿橫掃過去!
「啊——」史大狩猝然間果然不及防範,竟然被應厥擊中!左腿微屈,似有受了傷。但見靈陣一角中黃色漸強漸弱,似乎是氣息不穩。
「好!」陳峰見應厥得手,大喜過望,立刻再出重殺!眼見的史大狩就要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