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根本沒把那幾個人放在眼裡,向那男人走去。
「謝謝。」男人感激不盡,向陳峰道謝,又有些難過的說,「我要趕緊把妹夫的屍體帶回家,我擔心妹夫的妹妹。」
「好,我們一起去!」陳峰已經聽牛占山說了此地的古怪,因此想要阻止這場可怕的事情。
牛占山見了,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少管閒事!」
陳峰全然不聽,跟著那男人後面走去。
牛占山見了,只好一路跟著,心裡犯嘀咕:我這叫收的什麼徒弟?活了這麼大年紀才收到這一個,竟然要事事聽他的!
那男人用跑的速度,但他只是個平民而已,除了一把子力氣,並無別的能耐。因此他抱著個屍體跑起來十分吃力。但他為了救下另一條命,仍然盡全力跑去!
陳峰見了,直接抱了過來!
男人先是一驚,見陳峰雖然抱著屍體,仍然腳下快步如雲,羨慕不已。
男人急速跑著,盡全力向妹夫家裡衝去!
「救命啊!」還沒跑到家,就聽到老遠傳來一聲慘叫!男人心裡一下子涼了!放慢了腳步。陳峰看了他一眼,知道牛占山說的事情又變成的事實。
男人推門進去,看到地上躺著一具屍體,血正沽沽的流著,自己的妹妹嚇得呆在那裡不敢動彈,半天忽然啊的一聲,又吐又洩,然後大叫肚子疼!在地上滾了起來!
「要生孩子了!」男人叫了一聲,四處張望了一下,趕緊去燒開水。
「啊——」女人滿臉是汗,在地上滾來滾去。陳峰把自己手上的屍體放下,看了看牛占山。
「看我幹嘛?」牛占山沒好氣的說。
「你不是煉藥師嗎?」陳峰白了他一眼,「不幫人家一把?」
「我是煉藥師,不是接生婆!」牛占山十分惱怒。
「是我師父不?」
「不要威脅我!」
「師父!」
「不!」
「好,我自己幹,回頭孩子死了,就是你殺的。」陳峰說完,挽起袖口來就把那女人抱到床上去,瞪著那女人看了半天,不知道哪兒下手。
男人燒好了水,過來了,看到這情景,張著手,自己這當哥的也不好意思去脫妹妹褲子。拿眼看陳峰,才十六七的男孩子,更不好意思開口。
「你們都出去吧。」牛占山見此情景,冷著臉說道。
陳峰見了,拉著那男人出去了,順手把門關上。
「他,他行吧?」男人有些緊張。
「行,」陳峰白了他一眼,「你看不起他?你瞧瞧這裡,好遠不見戶人家,等你找到人回來,你妹子和孩子都死了!哦,不,當然你也得一起死!」
男人聽了,便悶不吱聲的蹲下來。
女人拚命的叫喚著,跟殺豬似的。男人不時的站起來又蹲下,站起來又蹲下,真是度日如年。
「哇——」突然一聲啼哭,接著聽到哇哇的叫喚聲,男人這才摸了摸頭上滾下來的汗水,對陳峰說,「生了。」
男人去換了一些熱水,推門進去,陳峰也跟著進去了。
果然是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陳峰看了一眼牛占山,牛占山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男人此時也跟了出來,對陳峰牛占山說:「很感謝兩位的救命之恩,不過我眼下沒有辦法了,要趕緊帶著妹妹和兩個孩子回我家,接了老婆孩子逃命。」
「為什麼?」陳峰問。
「當然是那惡少家裡會帶人來問罪了!」牛占山白了他一眼。
「這吳少雖然只是靈士二級,他父親卻是靈士十級上品。」男人道,「而且家裡武士眾多,雖然不是城主,但也是皇親國戚。是歸陽國燕子妃親弟弟的女人的表弟。」
「原來如此,怪不得如此囂張。」牛占山點了點頭。
「囂張又能怎麼樣?家有家規,國有國法,當街如此行兇,也該伏法!」陳峰怒氣沖沖的說。
牛占山聽了,哼了一聲,表示對陳峰的說法很不屑!
「有家規國法,同樣都是命,為何貴族可以隨意殺死平民?而平民卻不敢動貴族一條狗?」那男人也支持牛占山的意見,「前年我們這裡有個人不小心壓死了一個貴族少主的狗,後來就用自己兩兄妹的命賠上了,可憐是一個全家死光光!」
「媽的!」聽到這裡,陳峰想起自己被孫寒曹祥暴打的經歷,暴怒道,「老子要還江山一個公正!」
牛占山看到陳峰眼神裡流露出一股常人不同的光芒,心中一陣:這小子難道終究要成事?
男人已經把兩個孩子捆綁好了,一個交給妹妹,一個自己抱著,向牛占山陳峰千恩萬謝:「我們要逃命去了!」
陳峰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忽然問:「真的死掉一個,另外一個必須死嗎?」
男人點了點頭。
「那個吳少家中也有妹妹?」陳峰又問。
「有,只怕此時已經死了,吳家已經得到了消息了。」男人有些焦慮,一心想跑,陳峰卻追問不放。
「那他老子的妹妹在哪兒?」
「啊?」牛占山和男人一齊望著陳峰,半天明白過陳峰的意思來,男人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山說,「吳家主雖然功法高強,他妹妹卻是個吃素的,因此一個人在山上帶髮修行。」
「你帶路!」陳峰看了牛占山一眼,指著母子三人說,「這三條命交給你了,師父!」說完,也不管牛占山在後面氣得不行,拉著那男人跑了。
「小的叫孟澤。」孟澤一面跑一面跟陳峰解釋。
「嗯,你妹妹叫孟芳?」陳峰隨口說道。
「啊?」孟澤大驚,看著陳峰,陳峰笑而不語,忽然長嘶一句,「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
「小兄弟你這是念的什麼啊?」孟澤迷茫的問。
「沒什麼,我們抓緊時間吧。」陳峰已經看到半山腰裡,有一間房子,還挺乾淨的。
「那就是吳家主的妹妹了!」孟澤說,「不過,因為龍鳳村的古怪習慣,因此姓吳的也不敢大意,派了許多武士在這裡。」
「已經看到了,」陳峰看到果然人影綽綽,指著一處僻靜的地方說,「你躲在這裡,千萬不要出來。」
說完,自己立刻使出輕水流步靈技,向上飛奔而去。
「什麼人?」見有人上來,一名武士立刻大叫,引得其他武士都向這邊張望。
「你大爺!」陳峰說完,一掌把那武士擊斃。
眾武士見這位爺上來就玩命,不敢怠慢,紛紛出手。
好一個陳峰,手下無情,只聽一陣慘叫,一眾武士立刻倒在地上,剩下幾個見來的這位爺竟然如此強勢,拔腳想逃,陳峰哪裡容他逃跑?伸手折到樹枝,向不同的方向飛去!幾聲慘叫過後,山上恢復了平靜。
那女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見最後一個人已然死了,便淡淡地說:「這位小兄弟,我們走吧。」
陳峰聽了,愕然的看著她。
那女人卻不再說話。慢慢地向冊下走去。
陳峰招手讓孟澤出來,因為女人走得極慢,兩個人只好在後面慢慢地走著。
「喂,」陳峰低聲對孟澤說,「這位大嬸很奇怪哦。」
孟澤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吳家妹子心腸極好,但他哥哥卻是窮凶極惡之徒。據說吳家妹子為了避免自己嫁人後,連累別人,所以一個人搬到這半山來住。有吳家的傭人說,吳家妹子常常勸說吳清柱不要作孽太多。但吳清柱根本不聽她的。要不是因為本城這個風俗,吳清柱都不想管她,只怕她死了,自己也會死,這才派了人看護她。」
吳清雲剛進門,就聽到哥哥吳清柱咆哮道:「還我兒子命來!」
陳峰衝了進去,見吳清柱已經帶了人,圍住了牛占山等人。兩個孩子被吵醒了,看到這麼多人持刀弄劍的,嚇得哇哇直哭,牛占山抱了一個男孩,拍了拍他,說:「乖,不哭,不哭,爺爺給你買糖吃。」
孩子哪裡聽得懂這個?只管哭個沒完沒了。
牛占山有些惱怒,瞪著吳清柱說:「你給我滾遠點兒!把孩子嚇壞了,我一刀一刀切了你!」
吳清柱見牛占山一身平民打扮,衣服極其普通,而且也看不出什麼功力來,因此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冷冷地說:「老頭兒,我看你不像本地人,沒事的話趕緊滾開!」
「你——」牛占山聽到吳清柱竟然叫他「滾開」,怒極反笑,說道,「我本來跟這家人沒有任何關係,但這孩子——我看著喜歡,我想當他爺爺,所以我孫子的事,我得管。」
陳峰聽了大喜,立刻踢了孟澤一腳,暗使眼色,「快叫父親!」
「父親!」孟澤頓悟,立刻向前一步,跪在地上,叩頭大叫,「父親在上,請受兒子三拜!」
牛占山瞪了陳峰一眼,哈哈大笑:「媽的,老子活了一百五十多歲了,竟然有兒子有孫子了!」說完,厲聲叫道,「乖兒子,閃開!看你老子怎麼收拾這幫東西!」
說著,眼睛裡露出凶狠的目光。孟澤看了一顫,心驚地看了陳峰一眼,陳峰示意他把孩子抱過來,孟澤剛要去抱,牛占山瞪了他一眼:「怕人家傷了你兒子嗎?」
「不是,不是。」孟澤趕緊說。陳峰搖了搖頭。
「哼,就憑這幾個畜生,還不至於要老子大費周章,今天倒要叫我孫子看看,爺爺我是怎麼耍猴的!」說著,牛占山突地向前一躍,憑空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