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廣的道路,一道潔白身影閃電般飛馳,一路所過揚起陣陣塵煙。
龍婷只是知道木風還活著的消息,就離家出走,一路南下到達瀏陽城,最後還弄出一個花蝴蝶來引起木風注意,可惜最後還是陰差陽錯,近在眼前,不適君!
張盈盈得到父親的警告,魂飛體外,食之無味,修煉者的身體,卻被病魔纏身,那是心病,需要心藥來醫。
直到瀏陽城傳出龍斌的宣言,張盈盈終於等不住,心急如焚。雖然相交時間不長她很清楚,木風看似冷酷,只要不觸碰他底線,一切都好說,可木風的傲氣來自骨子裡,龍斌的約戰他一定會去,除非沒有聽到傳言。
木風到底有多強,說實話張盈盈不清楚,可她清楚龍斌有多麼可怕,即使自己的哥哥也不敢說能夠打敗他,更何況龍傲將軍,誓要木風人頭,此去凶多吉少。
「小白再快點,風大哥你絕對不能有事。」
胯下的馬兒彷彿聽懂主人的心聲,低聲嘶鳴,猛然速度暴增。
刷!
一道血色的身影突兀出現,彷彿他一直就在此地,可張盈盈很清楚,她剛才並沒有看到地上有任何東西。
心急如焚,即使這人看起來離死不遠,即使張盈盈心地善良,可她不會停下來,她每耽擱一秒鐘,思念就強烈一份,擔憂就增加一份,恐懼就會加強一份,那是對木風死亡的恐懼。
刷刷!
白影閃過,紅色的衣服,被大量的鮮血染色,顯得有幾分妖異,身體一動不動,大概已經死了。
「不對!等等!紅色的衣服,風?」
猛的張盈盈臉色煞白,這個世界上喜歡穿紅色衣服的人不多,尤其是男人穿紅色衣服的,那更是稀有物種。
短暫的震顫,張盈盈立刻掉頭,不等馬兒停下,慌張跳下,來到血色身影旁,顫抖的雙手緩緩將之反過來。
「不!風大哥……!咋麼會這樣?你不要嚇我,醒醒啊,我是盈盈。」
心如刀割,失去愛人的滋味她早已嘗過,再次品嚐,依舊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這就是愛!可以讓人瘋,可以讓人死,更可以讓人生不如死。
「呼吸!還有呼吸,沒有死,風大哥還沒有死,對!療傷,療傷,丹藥!」
張盈盈已經被木風可怕的傷勢驚嚇,感覺到絕望,使勁搖晃,完全失去了分寸,還好不經意感覺到木風有微弱的呼吸,否則木風可能會成為世界第一個,被搖晃而死亡的人。
慌張的將身上所帶的丹藥全部塞進木風嘴裡,可惜木風早已昏迷,根本就吞不下那些丹藥。一咬牙深吸口氣,兩片殷虹的雙唇覆蓋,丹藥全部被強制吹入木風腹中。
「這就是接吻的感覺嗎?慌張、安心、喜悅、滿足。」
奇妙的感覺,這一刻張盈盈臉色微紅,辛虧他還知道木風重傷垂危,僅僅是一瞬間,臉色再次變得擔憂,害怕。
這裡是大路,張盈盈不知道木風為何受傷,也許是龍斌,也許不是,可她清楚絕對是和別人大戰所至,不管如何,這裡都不能久留,否則一旦被追上,自己絕無能力阻擋。
「我們走!風大哥,我帶你去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療傷,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木風昏迷,根本就不知道他遇上了張盈盈,要不是剛才的救命丹藥,即使他回復堪稱恐怖,恐怕也絕無活命的機會。
九重天太恐怖了,血盾之術開啟都能被短暫追上,這還是木風見機不對流得快,否則就不是被掃到身體邊緣,而是直接被一拳轟死。
抱著木風的張盈盈渾身冷汗狂冒,不僅僅是擔憂、害怕,更有木風體內傳來的嗡嗡聲,一股可怕的凶氣四周瀰漫,衝擊心神,讓人靈魂搖搖欲墜。
白雲駒!馬中極品,行如電,奔如雷,日行三千里,只有各大家族才有。如今張盈盈為了盡快到達她認為的安全地方,不得不抱著木風一起乘坐。
可看著木風奄奄一息的臉龐,雙眼模糊,等待多時的淚珠終於滾落,最後滴在木風額頭,迅速消融,融進木風體內。
兩個時辰後!
這是一條河流,白色身影順著河流而上,似乎要尋找河流的起源。
龐大的山脈,一眼望不到頭,小河流就是從這山脈中流淌而出。來到此地張盈盈臉上終於出現了一點喜意,沒有任何猶豫,跟隨河水進入山脈中。
轟隆隆!
萬馬奔騰,飛流直下,三千尺,波瀾壯觀,鳥語花香,幽雅茅屋,人間仙境。
白雲駒撒歡飛奔,沒有塵土,只有道道銀色光芒,劃出道道弧線,最後消失在當空。
景色雖美,可惜人無心情。木風不說始終昏迷,張盈盈心急如焚,自從第一滴淚珠掉下,就沒有停止過,傷心欲絕,柔弱無骨的身體搖搖欲墜。
木風整個人身體顫抖,悶聲痛哼,臉龐開始慢慢呈現扭曲之色,周圍凶氣狂暴不安,彷彿要掙脫枷鎖,徹底顯露人間。
張盈盈低聲哭泣,身體癱軟地上。木風痛不欲生,臉龐扭曲,悶哼連連,可她卻沒有絲毫辦法,自己的靈力根本就渡不進去,只能無助的等待,等待絕望的到來。
天下可怕之事多不勝數,如今張盈盈就碰到了她一生最為害怕的事件,害怕木風離去,永遠消失在人世間,而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看著他所遭受的一切。
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死亡,而無能為力,痛徹心扉摸過如此,靈魂折磨,不外乎此時此刻,生不如死,就是最好的顯兆。
血盾之術!以自殘方式來換回瞬移般的速度,其實不然,這僅僅是流傳的修煉者口中。真正的血盾,需要的是血液,也就是說需要血液中的能量來催動。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只有自殘,才能瞬間獲得大量的鮮血,才能使催動血盾的能量足夠,可對於木風來說,他修煉的一半能量都融入血液,他的血就是天下最好的丹藥,根本就不需要自殘,只要噴出一口鮮血足以。
正因為如此,當初在淮陽第一次見到那個使用血盾逃離的五重天,木風就開始惦記,最後那個傻子居然主動送上門,自是歡喜收下。
這次約戰龍斌,木風早就想過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和龍斌交戰,龍家之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然而他更沒想到的是,龍斌會將他們戰鬥之事公佈。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木風絕不可能退縮,他的的自信也正是來自血盾,他相信只要血盾之術發動,無人能夠阻攔。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九重天強者太過恐怖,在木風開啟血盾的剎那時間,王強一拳轟來,讓他重傷的身體加劇,更是完全陷入昏迷,意志處於最低谷。
壓在心底的凶氣,木風早就有所擔憂,雖然不知道,有一天不能壓制會出現什麼狀況,可有一點他清楚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此次重傷昏迷,意志低下,很難壓制心底滔天凶氣,只有本能的不想它出來,可惜他如同張盈盈一樣,無能為力,凶氣早已蓄勢多時,剛好借助此時脫離枷鎖。
凶氣翻滾,狂暴不安,彷彿一隻遠古凶獸要破體而出,意志本能還在做最後壓制,可惜力不從心,凶氣遲早會掙脫,顯現人間。
身體顫抖更加厲害,臉龐完全扭曲,此時的木風樣子大變,如果不是張盈盈親自將他帶到這裡,也許根本就不會認出來。
「風大哥!你咋麼了?不要嚇我,嗚嗚,你不能死!」
撕裂的喊叫,無助的哭泣,一切都是那麼悲涼、感人,這裡是二人世界,也許不久的將來會是他們兩人的墓地。
木風聽不到,看不到,他只是感覺自己被無盡的黑暗籠罩,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只想永遠沉淪,不去理會人間憂愁,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