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飛赤焰燎原槍一扎一挑,就將毫無防備剛剛和他說了聲「謝謝」的那名邪派玩家秒殺,一點功勳值收入囊中。眾人愣了片響才回過味來——正派派擊殺邪派,戰場不就是這麼玩的嗎?
如今離魏飛最近的邪派玩家,正是那個手持熟銅棍的傢伙。他一揮熟銅棍,記名向旁邊退了兩步,一臉警惕的望著魏飛。
魏飛笑道:「兄弟別緊張,我是來幫你的。喏……那個傢伙交給你,別的歸我。如何?」說著他一擺赤焰燎原槍,指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青城派玩家。
青城派玩家和另外兩個邪派玩家臉色齊刷刷的一變,心底暗叫一聲「不好!」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就魏飛剛才表現的那兩下,就讓在場的幾人都認定這個不速之客不是易於之輩。熟銅棍的主人能在幾人聯手之下苦苦支撐良久,實力也可見一斑。兩人要是聯手的話,雖然是2vs3,但是人數佔優的青城派玩家卻沒有必勝的把握。
熟銅棍的主人腦筋雖然轉得有點慢,可卻不是傻子,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沖魏飛使勁一點頭,斬釘截鐵的說道:「好!很好!」說完便一揮熟銅棍,大步上前,直奔青城派玩家殺去。
魏飛哈哈一笑,赤焰燎原槍一記橫掃,猶如秋風捲落葉一般,將兩個想去施於援手的邪派玩家卷如攻勢之中。
這兩個傢伙,別看先前圍觀熟銅棍主人的時候,打得有聲有色,那都是托了人多勢眾的福。他們的真實實力也就剛剛過四級的檻,達到進入戰場的最低要求而已。這時候,對上了早就到達五級境界的魏飛,頓時被打得手忙腳亂。
遲恐生變,所以魏飛一上來就火力全開,槍宗槍法全力施展開來,火紅的槍頭槍纓漫天飛舞。兩個邪派玩家,眼中儘是槍影,每個人都感覺魏飛在全力攻擊自己,自己在獨立支撐,沒有一點兩人並肩對戰魏飛一人的感覺。
叮啷噹啷……隔壁不遠處,熟銅棍主人和青城派玩家打得激.情四射,劍棍碰撞聲不絕於耳,就好像開了鐵匠鋪一般。而這一邊,一槍兩劍,舞得呼呼作響,殘影漫天,竟然始終沒有兵刃相交一下。
這時的情形就像大海一樣,表面風平浪靜,深處往往暗流湧動。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海嘯席捲而至。
兩個邪派玩家越打越心虛,忽然漫天的槍影一收,雖然兩人眼中紅色的殘影還未散盡,但是那凌厲的勁氣、逼人的氣勢,確實消散一空。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揮舞長劍的手也下意識的一緩。就在這時兩人握劍的手一痛,兩人的手條件放射性的一鬆,兩柄長劍掉落在地。
兩人還沒得及驚呼,魏飛的赤焰燎原槍再次暴起,漫天的搶影席捲而至。嗤嗤嗤嗤……紅色的槍影當中血花飛濺,轉眼間兩道白光沖天而已。
魏飛一擊得手,也不停留,縱身一躍,躍到了正和熟銅棍主人打得難解難分的青城派玩家身後。青城派玩家腹背受敵,而且背後還是一個能輕而易舉幹掉他兩個同伴的高手,他頓時就慌了手腳。
熟銅棍的主人一聲暴喝,高高躍起,熟銅棍掄圓了,以泰山壓頂之勢砸向青城派玩家的腦門。青城派玩家急忙把劍一橫架在了頭上。噹一聲響,勢大力沉的熟銅棍直接把長劍砸斷,然後砸中了某人的腦門。
這個遊戲不是十.八.禁,過於血腥暴力的場面不會出現,所以沒有血肉橫飛、腦漿飛濺,只有一道白光沖天而已。
熟銅棍主人順勢把棍子往地上一杵,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他身上滿是劍傷,鮮血直流,眼中卻儘是興奮之色。他也不止血療傷,而是大大咧咧的嚷道:「格老子的,要不是把那三個混蛋聯手打傷,老子早就一棍砸死這兔崽子了。」
大大地喘了口氣,他沖魏飛豎起拇指說道:「還是你厲害,三下兩下就干翻兩個。看樣子,你至少五級以上吧。」
對此,魏飛不置可否,他瞥了一眼地上的斷劍,說道:「好傢伙,你那棒棒該不會有斷劍屬性吧?」
熟銅棍的主人訝道:「這你也看得出來?!你眼光真不是一般的厲害,佩服,佩服!」
哥會告訴你,哥只是隨口一說的嗎?魏飛把胸一挺,把頭一昂,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搖頭晃腦的說道:「那當然!」
那人舉起熟銅棍,得意洋洋的說道:「這東西可不是普通的棍棒,可是有來頭的。據說是當年魔教……日月神教,唉……算了還是魔教順口還有氣勢。當年魔教十大長老圍觀華山,結果中了華山那幫鳥人的詭計,被困在華山思過崖附近的山洞之中,空有絕頂武功也無可奈何,最後全部隕落。」
「等等!」魏飛伸手作了個『打住』的手勢,「這一段我怎麼聽著耳熟?」
那人笑道:「就是笑傲江湖啊,這遊戲很多武功武器的出處,都喜歡往經典武俠小說上靠。我這熟銅棍據說就是當年被困的十大長老中,外號金猴神魔、白猿神魔的張乘風、張乘雲兩兄弟所用。就連我所學的棍法也傳自他們,名叫猿猴神魔棍法。」
這個……好奇葩的武功名字!魏飛瞥了一眼熟銅棍,滿頭黑線都下來了。
那人繼續說道:「張氏兄弟號稱盡破華山劍法,猿猴神魔棍法不僅有專門克制華山劍法的招式,這根熟銅棍也有折斷對手長劍的特殊屬性加成。」
這就難怪了!先前那四人全是用劍的,雖然不是華山劍法,但劍法總有相通之處,他這路棍法擅長的就是克制劍法,難怪幾人圍攻他都久攻不下。魏飛心念急轉,瞬間就相通了其中關鍵。
即便如此,這傢伙在三個四級高手圍觀下,還能抓住機會拖一個做墊背的,武功絕對是十分了得的。而且他估到魏飛是五級高手,也沒有顯得驚訝。如果魏飛沒有猜錯的話,這傢伙絕對是四級巔峰的高手,真動起手來,有三招降龍十八掌傍身的笑面閻羅就算巔峰狀態下,兩人也是難分高下。
既然如此,那就趁他傷,要他命吧!魏飛冷笑一聲,赤焰燎原槍一指熟銅棍主人,喝道:「動手吧,看在咱倆聊得不錯的份上,我讓你個先手。」事實是——反正你傷得不輕,哥就不偷襲你了。
那人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然後輪到魏飛發愣了。只見那人收起熟銅棍,伸手往胸口一指,「兄弟看準點,乾脆點。千萬別搞得不死不活的,那樣很痛的。」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你不是要殺我換功勳嗎?趕緊吧!」
「你有毛病吧?」魏飛瞇著眼仔細觀察那人的眼神,似乎想找出其中隱藏的陰謀。
那人牛眼一瞪,「你這是懷疑我的人品嗎?我這人最講義氣了。戰場嘛,正邪互砍才合規矩,那幾個兔崽子正邪勾結起來坑我,壞了規矩。我最討厭這種不守規矩的人了,我很生氣。本來我拼著多掉四點功勳值也要殺一個夠本。沒想到你及時出現,把他們全掛了,真是解氣啊!」
那人哈哈大笑三聲,然後繼續說道:「現在你要殺我,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剛幫了我個大忙,我要是和你動手就太不地道,太沒義氣了。更何況,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不如來個痛快的。」
切!什麼叫「現在這個樣子」,小樣的就是滿血滿藍也不是哥的對手。魏飛一舉赤焰燎原槍,驀地刺向那人的胸口。
那人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急忙叫道:「等等!」
魏飛的槍法早就收發由心,心念一動便止住了長槍去勢,銳利的槍尖若即若離的抵在那人胸口處。「你又怎麼拉?該不會是想拖時間等救兵吧?」
那人搖了搖頭,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十幾個小時的基礎時間,外加兩點功勳值,一共三十多個小時的戰場時間。要是就這麼掛掉就全玩完了,太tmd浪費了。」
魏飛目光變冷,淡淡的說道:「那是你的事。」
那人苦笑道:「這個當然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你打個商量。你剛殺了三個敵對,三八二十四,加上基礎時間,三十個小時的剩餘時間你總有吧?」
魏飛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有!」
那人說道:「我是這樣想的,你等三十個小時後再殺我。這樣你得到功勳值,我也沒浪費什麼時間,兩全其美,我真是太有才了。」
魏飛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這位新晉的「天才」老半天,他才回過神來繼續說道:「放心吧,我以我的人格保證,呃……」
似乎也感覺到這年頭人格、人品之類的保證和浮雲一樣沒有意義,那人尷尬的笑了笑。沉吟了半響,他掏出了那根熟銅棍,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把它塞到魏飛手裡,說道:「我用這個做抵押。」
「猿猴神魔棍,擅克劍類武器,配合猿猴神魔棍法使用,增加20%的幾率破損對手劍類武器……」飛快的瀏覽了一遍武器介紹,魏飛知道這傢伙所言不虛,這武器和他的武功是配套的,對他很重要。換做是魏飛,寧願被掛一次,也不願失去這趁手的武器。
直到這時候,魏飛才確信這傢伙不是鬧著玩的,而是有誠意的。
看到魏飛一聲不響的把熟銅棍收進包包裡,那人急忙說道:「大哥,這可不是給你的,只是抵押而已。三十個小時之後,你掛我之前,一定要把它還給我。會面地點嘛……就這好了。」
「這裡?」魏飛愣了愣,這時候他才想到一個問題,他只要在森林裡轉上一圈就會迷失方向,根本就找不回這裡。他很奇怪,眼前這傢伙是如何定位的。
「地圖啊?大哥,你不用地圖的嗎?」
「地圖?哪有買?」這麼關鍵的東西,魏飛也不裝了,直接發揚不恥下問的風格。
「這個沒有賣,要靠自己畫。」那人飛快的掏出一張羊皮紙,上面畫滿了大小不一的圓圈和彎彎曲曲的線條。他指著羊皮紙,興致勃勃的給魏飛解說起來。
這戰場沒有地圖,走到那畫到那,圓圈代表一個區域,線條代表自己走過的路線,走的地方多了就成了一張地圖。地標嘛……自己找個看起來特別點的東西湊合著用。
「一般以自己第一次進戰場的地方為原點,也就是地圖的中心、起點。比如這……」那人指了指羊皮紙中心的一個大圓圈,「這就是我第一次進入戰場的地方。我進來以後一直向東走……走到這,掛了一個敵對,這附近有棵歪脖子樹,我把它標作a區。」
雖然這張所謂的地圖畫得亂七八糟的,但是魏飛還是大致看明白了。這樣把自己走過的地方畫影圖形記錄下來,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雖然實在過於籠統,但好歹有個大致方向,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讓魏飛奇怪的是,眼前這個腦子轉彎不是很快的傢伙,怎麼就想到這麼複雜的法子呢?
結果那人很得意的告訴魏飛,這是魔教一個高手教給他的,這可是個真正的高手,是他見過的最厲害的高手。
看到那人眼中露出敬佩無比的眼神,魏飛有些抑鬱,很顯然在他眼中魏飛的武功雖然高過他,卻是無法和他口中的高手比肩的。
那人繼續說道:「那位高人教給我這個方法的時候還特意交代了,可以把這個方法教給值得信任的朋友。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圖。到時候,大家把各自的圖合在一起,互通有無,再統一一下標識和地名。或許一份真正的戰場地圖就這樣誕生了。」
「妙啊!」魏飛也忍不住拍手叫好,那傢伙實在太有才了,被稱為「高人」也不為過。
野外作戰怕的是什麼?怕的就是不熟悉地形,找不著北,要是迷路就是死路一條。地圖這東西平時看起來很普通,實際作用卻非常的大。軍用級別的地圖,往往都是機密。這地圖的製作方法,加上那根熟銅棍,換一命,魏飛絕對自己賺大了。
那人看到魏飛認可了這一方案,頓時眉開眼笑,搞得好像他就是那位提出這個方案的高人似的。
唰唰!那人掏出一桿毛筆,在羊皮紙上畫了個圈,寫了兩字「赴死」。他把羊皮紙塞魏飛手裡,然後說道:「這就是我們現在的地方,三十個小時後,不見不散。」
「赴死?」魏飛挑了挑眉,「真是好名字。」
那人哈哈一笑道:「放心,死的是我拉!對了,我叫一棍打破頭,你叫什麼名字?大家加個好友,在這裡可以用飛鴿傳書的。」
魏飛微微一笑,「我叫阿飛!」
「阿飛……」一棍打破頭笑容逐漸收斂,最後驚叫一聲,「菜鳥飛!」
魏飛點點頭,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沒錯,是我!」
「天啊!」一棍打破頭極其誇張的叫道,「你一劍殺了我吧!我知道錯了,這交易我不幹了。你現在就把熟銅棍還我,然後殺了我吧!」
魏飛訝道:「怎麼啦?」
一棍打破頭鬼哭狼嚎似的聲音在森林裡迴盪,「他們說你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