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之下,新晉槍王解手,手一揮,鐵槍橫在身側。雖然他沒有任何言語示意,但是前一刻還喧鬧無比的獨尊堡演武場片刻之間就靜了下來,靜得落針可聞。
解手充滿磁性的男聲在場中響起:「之所以留你一命,是為了告訴你:你的槍很快,快得連我都看不清……而旦我相信,這個遊戲裡也幾乎沒有人能看得清。」
聽到這話,場外圍觀的玩家全都齊齊一楞,無矛眼中卻恢復了一絲神彩。
「可是,那又怎麼樣……」,解手嘴角微翹露出一抹充滿自信的微笑,片響之後他才傲然說道:」我的眼裡,沒有槍,只有人——用槍的人。」
這一句話,不管懂還是不懂,在場所有玩家都記住了。因為這是一代槍王解手說的,無論是琢磨鑽研,還是裝逼扮酷,都用得著。
鐵無窮在面對魏飛攻過來的漫天槍影的時候,忽然想起解手的這句名言。他當然不是想裝逼,就算他想,魏飛也不給他機會。
解手這句話,是直面槍宗高手時的至理名言。他在一槍擊倒槍宗第一人後說出這句話,顯得特有氣勢,倍有說服力,特麼的深入人心。以至於,鐵無窮一遇到魏飛正宗嫡傳的槍宗槍法,腦子裡就自然而然地蹦出這句話來。
槍宗槍法以神變莫測,連綿不絕著稱。徐非你的武功明顯要比他高出一截,屠他就像屠狗似的。否則的話,你硬要跟著他的節奏走,跟他比誰的變化更快、攻勢更持久,結果會很淒慘。
其實不僅比武決鬥如此,兵乓球、足球、籃球……等等各種對抗性運動都如此,一旦陷入對手擅長的節奏之中,不想法擺脫的話,下場就悲劇了。
與槍宗相比,矛宗就是要快、要狠,看不清對方的槍法就無須去看,直接按照自己的打法一槍扎過去就是了。
當初解手便是如此,他那一槍很直接很簡單,但夠快夠狠,一出手就命中了無矛的咽喉要害。無矛的槍法縱然有千般變化,但駕馭它的人倒了,一切都無從談起。
有些事,知易行難,比武就是如此。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在槍宗鋪天蓋地掩殺過來的槍勢面前,不為所動的。更重要的是,並不是什麼人都有破開對方槍勢,一舉擊倒對手的能力。所以無矛才能縱橫不敗,知道遇到解手為止。
鐵三瘋和魏飛在獨尊堡後山腳下一戰也是如此,鐵三瘋雖然很不願意,卻已經陷入了魏飛的節奏之中,面對到處亂飛的槍頭,招架無能。
事實一再證明,同樣的武功打法,在不同的人手裡施展出來,它的威力絕對是截然不同的。這一次,鐵無窮對上魏飛,結果如何?
在魏飛的虎賁槍如狂風暴雨般席捲而至的那一刻,鐵無窮就下了決斷。只見他眼睛一瞇,無視那亂人耳目的槍花槍影,手中精鐵大槍如電般往魏飛槍勢最盛的地方飆射而去。
嗤!嗤!嗤!
血花飛濺,虎賁槍槍頭亂晃,猶如小雞啄米一般,飛快的連點三槍。魏飛暗叫一聲「可惜!」,同時毫不猶豫的身子扭,然後收槍跨步,疾步而走。
嗤的一下,鐵無窮的精鐵大槍,失之毫釐的從魏飛胸前劃過,堪堪劃破了他的衣裳。
鐵無窮不驚反喜,雖然他連中三槍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賭對了,魏飛縱然內力過人,但依舊改不了槍宗固有的攻擊力不足的缺陷。一氣呵成的三連擊,也沒能夠讓他重傷倒地。
他傷雖不輕但還扛得住,能以此逼退魏飛挽回先手,他覺得值。這就好比圍棋中的棄子爭先,又好比股市裡的割肉解套。痛歸痛,但只要小命還在,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哪裡走!」鐵無窮發一聲喊,趕緊搶先發動攻勢。
魏飛笑了,哥要走你攔得住嗎?他身形一頓,一抖虎賁槍,道道槍影在面前拉出一道扇形。宅在山上的這段時間裡,他的白蠟桿子可沒白抖,攔、拿、扎三式槍法也白練,這隨手拉出來的扇形嚴絲合縫,他自信能水潑不入。
只不過,鐵無窮「潑」過來的不是水,四十多斤重的精鐵大槍,威力非同小可。硬要比做水的話,也是高壓水槍噴射出來的水。別說魏飛你拿個小扇子來擋,就是頂著塊大門板,也有可能被射一臉。
一槍,兩槍……只用兩槍,魏飛虎賁槍造就的扇面就被鐵無窮強行撕開了。
我勒個去,這槍真是越來越不給力了。魏飛暗罵一聲,動作卻毫不停頓,身形連閃,嗖的一下躥到鐵無窮身後。
嗤的一下,魏飛一槍點中鐵無窮的背後。鐵無窮剛一轉身,他已經縱身一躍蹦到了一頭野豬身後。
魏飛一招得手,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現在他發現自己的身法輕功都比鐵無窮要強上那麼幾分。在這山溝溝裡,四處大石加之野豬遍地,他只要採取游鬥的方法,玩死鐵無窮不要太簡單。
武魂這個遊戲直到現在,可都沒有出現能夠直接回血的靈丹妙藥,能夠止血就十分不錯了。只要魏飛再如法炮製給鐵無窮多了下幾槍,縱使攻擊力不高,但是放血也能把鐵無窮放成殘廢。
也正因為如此,魏飛是不會輕易和鐵無窮硬拚的,他傷不起。他只是一個人,萬一受點傷,腿腳不利索了,被鐵無窮的一大群小弟纏住就麻煩了。
鐵無窮的pk經驗也極其豐富,豈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目光四下一掃,冷哼一聲,一個跨步,一個縱身,乾脆利落的蹦到了一塊巨石前面。然後一轉身,變成了背靠巨石。魏飛想繞著他一邊跑圈圈,一般抽冷子扎槍的願望頓時落空。
與此同時,鐵槍會的一眾玩家也終於看清了下面的形勢——老大不僅被菜鳥飛追著打,而且還受傷了。第一次啊!老大的第一次,竟然獻給了菜鳥飛這個混蛋。鐵槍會眾出離憤怒了。
來人啊!給我射……我靠,那幾個手殘的、沒點準頭的,別亂射!
魏飛一個縱身跳出了箭雨籠罩的範圍,看著鐵無窮揮舞著鐵槍格擋亂箭,他笑而不語。兩個人本來就離得不遠,鐵槍會那夥人倉促之下,射向他們老大的箭可一點都不比射向魏飛的少。鐵無窮面色沉得快能擠出水來。
下去,群毆他!鐵槍會眾玩家終於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紛紛縱身而起,下餃子一般往下跳。跳過溝溝他們不行,跳下來卻是難不倒他們的。
魏飛抑鬱了,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擔心那些野豬的——來這麼多搶怪的,這可不好辦啊!被搶怪的人,你們傷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