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分舵舵主?」洪雲有些震驚,這裡是l市,t市的舵主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為首大漢抽出腰間的純銀令牌,放在洪雲面前讓他看了個仔細,然後輕蔑地笑道:「看清楚了,洪門的身份牌總不會認錯吧?」
旁邊的洪木小聲在洪雲耳邊說了幾句,洪雲眼神閃爍了幾下,就讓開了一條道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梁舵主裡面請,我們堂主已經知道你來了,特地在內堂擺了茶水為你接風洗塵。」
梁漢哈哈大笑了一聲,帶著兩個手下在洪雲洪木的陪同下,一起朝內堂走去,蘇琪用這麼客氣的方法接待自己,倒是讓他也有點出乎意料。
「不會有什麼陰謀吧?」梁漢的手下小聲提醒他,畢竟在情報中,蘇琪可是個陰狠的傢伙,對付曹東昇的時候,他就是耍的計謀。
梁漢心中雖然心中毛毛的,但已經來了,難道還要有所退縮嗎?他堂堂一個t市的舵主,就算再不濟,也不是蘇琪這個新上任的堂主說殺就殺的吧?
隨著洪雲繞過一片花園,梁漢三人被帶到了一處陰涼的木屋內,木屋中的擺設異常簡單,一張桌子,幾把椅子而已,桌子上還放著幾杯清茶。
「梁舵主遠道而來,快坐下來喝兩杯清茶解解渴。」蘇琪熱情地從門外走了進來,梁漢乍看到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走來,還以為是蘇琪派來的小廝,卻看見洪雲洪木一副恭敬的模樣,低頭叫道:「堂主!」
「你就是蘇琪?」梁漢略微有些驚訝,他知道新上任的堂主是個年輕人,但卻沒想到如此年輕。洪門內的考核制度一般都很嚴格,每升一級也需要很大的功勳,比如洪雲和洪木,雖然身為洪家的人,但是兩人一輩子也沒為洪家做過什麼大事,所以就只能停留在隊長的職位,梁漢可是單人匹馬在一次血戰中救出了一位堂主,這才破格升為舵主的。
看到蘇琪如此謙卑,梁漢只道是他靠這些阿諛奉承的本事討好了洪少爺,洪少爺一時高興才賞了他一個堂主,是以心中更加看不起蘇琪。
「不知梁舵主遠道而來,所謂何事?」蘇琪不急不緩,開口問道。
梁漢抿了一口涼茶,開口說道:「我在l市有位好友,本來我們每年都約定要見一面的,可是今年他卻失約了,所以我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我剛到l市,就聽說他暴斃的消息,所以心中十分悲痛。」
蘇琪故意裝傻,問道:「不知道梁舵主所說的好朋友是誰,可否在下也是認得?」
梁漢冷哼道:「他名叫曹東昇,曾經是這裡分舵的舵主,不知道蘇堂主可否記得?」
蘇琪呵呵笑道:「原來是曹舵主啊,我想起來了,他死的的確是很慘啊,聽說被人砍斷了四肢,扔在深山中喂狼了。」
梁漢逼近蘇琪,問道:「蘇堂主可知道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
蘇琪直視著梁漢的眼睛,毫不退縮,說道:「不知道梁舵主若知道了是誰做的,打算怎麼處置那個兇手呢?」
梁漢冷笑道:「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嘗嘗被砍斷四肢,扔進深山喂狼的感覺。」
蘇琪突然連連搖頭歎氣,梁漢不明所以,問道:「蘇堂主因何如此?」
蘇琪歎了一口氣,道:「因為那個殘忍殺害曹舵主的人就是我,聽到有人想把我砍斷四肢,扔深山裡喂狼,我能不搖頭歎氣麼?」
梁漢臉上的神經都快抽搐起來了,他萬沒有想到蘇琪竟然就這麼直接地承認了,本來準備的一些證詞現在全然派不上用場,而看蘇琪的模樣,似乎也是有恃無恐,難道他當真仗著洪少爺的庇佑如此囂張?
「蘇堂主,就算你是堂主,隨意殺害一名舵主也是不應該的,洪門內最忌手足相殘,難道你不知道嗎?」梁漢想動手,但是還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蘇琪道:「曹東昇佔人良田,私設賭場,縱容其弟淫人妻女,非法斂財,難道還不該殺麼?說起手足相殘,貌似h省的萬明權和z省的李東來已經互鬥了幾十年吧,梁舵主如果有心,可以去勸勸他們啊。」
梁漢沒想到蘇琪如此伶牙俐齒,幾句話把他反駁得啞口無言,不過今天他們來可不是聽蘇琪數落的!
「蘇琪!就算曹舵主做的不對,你殺他之前也要上報一下總部,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在濫用私刑!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那就休怪我以下犯上了!」
梁漢猛然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他身後的兩人立刻擺出了戰鬥的姿態,洪雲洪木兩人也變得緊張起來,唯有蘇琪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問道:「你想要什麼說法?」
梁漢陰笑道:「公開承認自己錯殺了曹舵主,然後為曹舵主立碑道歉,並且為他守孝三年,曹舵主一生無後,你今後就改姓曹姓,為曹家延續一脈香火。」
蘇琪不怒反笑道:「梁舵主真是有心啊,你怎麼自己不去當那老東西的兒子?」
一言不合,梁漢已然動手,在他心中,蘇琪油嘴滑舌,一定不會什麼武功,但是當他真正動起手來的時候才發現,蘇琪的反應一點也不比他慢。
梁漢的兩名手下看見舵主竟然有不敵的跡象,紛紛想要上前幫忙,可是洪雲洪木畢竟也做了一輩子的拳師,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迅速上前擋住了梁漢的兩名手下。
梁漢則是越打越心驚,他自己本來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了,可是蘇琪竟然比他還不要命!而且出招毫無軌跡可循,幾招下來,梁漢就知道,如果自己還不能制住蘇琪的話,他就一定會要了自己的命!
這不是什麼推論,而是一種強烈的直覺,和蘇琪過招的人都會有這樣一個奇怪的直覺,這個人或許招數很爛,或許毫無章法,但是卻是招招致命!他從沒敵人留過餘地,也從未給自己留過餘地!
梁漢有種想要逃走的**,想當年他在血戰中拚殺的時候,都沒有想過退縮,但是今天只是和一個年輕人過招,竟然讓他起了逃走的**!這本就是一種恥辱,梁漢暫時壓抑住心中的驚懼,小心應付著蘇琪。
六人正在混戰間,誰都沒發現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當他看到蘇琪正和別人打架的時候,忍不住驚叫了一聲,蘇琪分神向這邊看了一眼,是塞琳。
梁漢趁著這個機會終於脫離了戰鬥,他知道再留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是以決定果斷退走,從長計議,但是看到門口的女孩子的時候,他又意識到這個女孩或許對蘇琪很重要,於是伸手抓向了女孩的肩膀。
蘇琪幾乎是毫不猶豫,飛速躍了過來,梁漢冷笑一聲,趁此機會反攻蘇琪下盤,蘇琪救塞琳心切,哪會在意梁漢的這一偷襲,頓時只聽見「卡嚓」一聲,蘇琪的小腿骨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但是蘇琪已然到了塞琳的身邊。
「我們走!」梁漢當機立斷,和自己的兩名手下果斷退走,雖然蘇琪受傷,但是他們想要再佔點便宜也是不可能的了,再說梁漢這次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一舉格殺蘇琪,他還要把這裡的消息傳給萬明權。
三人互成犄角,進退有序,洪雲洪木擔心蘇琪的傷勢,也沒有多追,塞琳更是一副犯錯的表情,擔憂地看著蘇琪,蘇琪一隻手按著左腿,跌跌撞撞坐到了椅子上。
退到練武場的梁漢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門外的幾百名弟子都是沒見過大世面的雛,看到三人如此彪悍,根本就沒有動手的**。
可是梁漢還是突然間感受到了一股威壓,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在俯瞰他一樣,那種感覺很不好,讓他心裡極其難受。
轉過身,梁漢看到了一個男子,站在空蕩蕩的練武場中央,背負雙手,丰神俊逸,面無表情,只是那樣隨便地站著,就散發出了一種王者的威壓。
「洪……洪少爺!」梁漢自然是認得洪天寶的,但是他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傳說中的洪少爺。
「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千里迢迢從t市來到l市向一個堂主問罪?」洪天寶不怒自威,一句話說出,就讓梁漢有些雙腿發軟。
「洪少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梁漢似乎想要為自己辯解,但是他話到嘴邊,卻沒了勇氣說出來,因為在洪少爺面前撒謊,那就是對洪門的褻瀆。
「你的兩個手下留下,你滾回去對萬明權那個老傢伙說清楚,蘇琪是我的人,如果他想動,就先來動動我試試!」洪天寶雙目如炬,看的梁漢一陣心驚。
「是……是,洪少爺的話,我一定帶到……」梁漢再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刻,剛才遇見個打架不要命的已經夠讓他後怕了,現在又看見個絕對不能惹的主,他真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舵主……不能丟下我們……」梁漢已經聽不見他手下的呼喊,就算他聽見也無能為力,洪天寶這樣做的意思很明顯,那表示他真的生氣了。
洪少爺生氣,本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