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琪回到血磬門總部之後,羅智很明顯地發現門主的臉上竟然多了一絲落寞!這是門主從來不曾有過的表情。
可是羅智又說不上來哪點不對,因為落寞是每個人都會有的表情,除非門主不是人,不然他就算露出了這種表情,又有什麼關係呢?或許是以往門主堅決,殺伐,冷酷的一面展現得太多了吧,以至於自己都形成了一種習慣,羅智不是個多嘴的人,所以他只是做著自己的事情,所以他才能活到了今天。
經營血磬門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自從姚月走後,羅智的工作量增加了幾乎一倍,可是他從無怨言,一直默默堅守陣地,等待著蘇琪的歸來,他也不是沒想過把血磬門佔為己有,只不過他心中一直有個懼怕,這種懼怕讓他不得不小心經營。
蘇琪在舒適的老闆椅上坐了一會,突然開口問道:「姚月還沒回來麼?」
羅智搖了搖頭道:「沒有,自從上次『血災』之後,他就一直留在鳳舞會。」
蘇琪點了點頭,不以為意,道:「不要勉強他,他若是想回來的時候,就一定會回來的。」
羅智自然知道蘇琪的心意,當下也不再多說,只是把血磬門的各種現狀向蘇琪匯報了一遍,然後再一次徵詢蘇琪對於此次賭場被搶事件的看法。
蘇琪擺了擺手,道:「不用去追查了,那個賭場暫時也不要開放了,其他的事情還是按照以前的樣子,不要讓別人看出什麼異樣來。」
羅智抖了抖嘴,還是把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他的心中卻有很多不甘,那可是八千多萬啊,就算仍水裡還能打個水漂,而現在,就這麼算了?
門主的個性也不是那種有仇不報的人啊?難道…羅智在心中略微一分析,就明白了一些個中緣由,雖然對蘇琪的處理態度依舊有些不滿意,可是他還是沒敢多說什麼。
l市最近的風起雲湧並沒有打消一勢力,一些人入駐l市的念頭,相反,越是有爭鬥的地方,越是多人過來湊熱鬧。
安樂邦就是其中之一,這個不知道從哪裡鬧出來的一股小勢力憑藉著四大龍頭在「血災」之中無暇顧身的時刻迅速崛起,一躍成為了l市最大的娛樂中心,而安樂邦的領導人似乎也很精明,等稍微有點名氣了之後就親自登門拜訪了四大龍頭,並且與之建立了一些微小的貿易聯繫,四大龍頭當時都忙於自己的戰後建設,哪裡能夠顧得了這一個小娛樂中心,於是也都應了這個當家人的請求,默許了安樂邦在l市的存在。
根據羅智的資料,蘇琪知道了這家安樂邦的主人姓熊,名叫熊德明,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精明商人,看上去牲畜無害,見誰都是滿臉微笑,本家是g省的一家小賭場,後來賺了點錢,但是賭場被抄了,就只有來到l市發展,從表面看上去,熊德明的背景簡單,履歷清楚,似乎並沒有什麼可疑,可是蘇琪卻還是看出了一點不對的地方。
第一這個熊德明的賭場被抄,但是他本人卻沒有一點事情,這就有點奇怪了,身為賭場的大老闆,本身的罪行已經足夠他判個七八年了。就算他花錢保了自己,怎麼可能連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
第二g省和l市相差何止千八百里,熊德明別的地方不去,卻偏偏來到了這龍爭虎鬥的l市,並且還主動向四大龍頭示弱,好像對這裡的情況極其熟悉,這本就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可是這麼明顯的事情,諸葛玄雨他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蘇琪玩味地看了看羅智,笑道:「這個熊德明到底什麼來歷?」
羅智也是嘿然一笑,道:「門主果然看出了一點端倪,這個熊德明剛來的時候,我就試探性地問過他,可是這老傢伙的口風相當緊,任憑我怎麼敲都敲不開他的嘴,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就沒為難他,然後派人悄悄調查了他的身世,結果竟然還真如他履歷上寫的一樣,g省也的確存在過一家如意賭坊,老闆正是熊德明,他靠賭場撈了一筆,然後就到l市發展來了。」
蘇琪沉聲道:「說些我不知道的。」
羅智即使住了嘴,然後才開始鄭重說道:「在我的調查中,的確發現了一絲不對的地方,熊德明的妻子,現在應該說是前妻,在熊德明的賭場被抄之後就和熊德明鬧起了離婚,雙方很快達成了協議,女兒熊小小由妻子張蘭撫養,熊德明也不再管這對母女的死活,飛快娶了另一個年輕的妻子。」
蘇琪問道:「對於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羅智整理了一下思緒,道:「他的妻子張蘭,我也派人調查過,可是自從兩人離婚之後,張蘭和熊小小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絲毫沒有線索。」
蘇琪看著眼前的資料,微微笑道:「這件事情,你怎麼看?說出你心裡真正的想法。」
羅智瞄了一眼蘇琪的臉色,這才小心翼翼地回道:「熊德明這個人肯定有問題,他背後一定有一股強大的勢力足以支持他在l市立足,我主觀臆斷,他背後的人或許我們並不陌生,不然不會隱藏得那麼深。」
蘇琪問道:「那你覺得會是誰呢?現在的l市正處於休養生息的階段,誰會在這個時候再掀起風浪呢?」
羅智分析道:「在這個時候安插安樂邦這樣的組織,無疑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外面的勢力想要趁機入駐l市,第二就是l市中的某人想要趁這個機會擴大勢力。」
蘇琪點頭道:「現在看來,第二種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為既然諸葛玄雨他們都默認了這個組織的存在,那就證明他們已經察覺了這個安樂邦應該不是外省勢力,正在慢慢下鉤,引幕後的那個人出來,而如果是市內的人,那麼也只有她才會如此心急了。」
羅智默然不語,看來是同意了蘇琪的想法,蘇琪蹙眉長歎:「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得這麼急呢…難道,我們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麼?」
兩人正在思考間,一個血磬門弟子匆匆忙忙地闖了進來,羅智大喝一聲:「規矩都忘了嗎!沒看見門主也在這裡!」
那名血磬門弟子大口喘著氣,身子一軟就趴在了地上,蘇琪看他神情著急,倒也沒有為難他,只是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慌張?」
那名弟子指著門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有……有人打進來了!」
羅智眉頭一皺,厲喝道:「誰這麼大膽,連血磬門都敢闖,看來真的是不要命了!」
蘇琪也是臉色一凝,二話不說就向門外走去,他剛被那些煩心的問題弄得心煩意亂,現在竟然還有人打到了他的地頭上,如何能讓他嚥得下這口氣?
羅智也知道蘇琪需要發洩,是以暗中佩戴了武器,跟隨者蘇琪走了出去,以備不時之需,剛走出門外,兩人就看到了一個不過弱冠之年的學生正與幾十個血磬門弟子對峙,那個學生雖然有些弱不禁風,但是他的腳邊已經倒下了好幾名壯漢,其他的弟子看到他一個人就如此勇猛,都有些怵怕,是以都不敢上前。
「我再說一次,我是來找血磬門門主的,你們都給我讓開!」那名學生環視四周,眼中凌厲如同飛劍橫空,對圍著他的幾十號人視若無睹。
「找死也不看看地方!真以為我們不敢動你?」羅智冷哼一聲,手中一抖,槍眼便對準了那名學生,看他樣子,只等蘇琪發話,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射擊。
那名學生卻並不看向羅智,他依舊冷笑,雙眼直盯盯看著蘇琪,嗤笑道:「打不過就玩槍嗎?血磬門的傳說原來都是假的!你不是很能打麼?來跟我打一場!」
蘇琪皺著眉頭,良久才蹦出一句:「是你?」
那名學生傲然道:「是我!怎麼,不認識了?我今天來就是報上一次的仇的!」
蘇琪不解問道:「你為什麼變得這麼囂張跋扈,這個樣子不像我第一次見到的你。」
那名學生眼中劃過一絲黯然,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道:「上次我敗在你手上之後,師傅說,不是因為我學藝不精,而是因為我身上沒有你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所以這一次,我帶著同樣的氣勢而來,一定要打敗你!」
這個學生正是那天在樹林中敗於蘇琪之手的風羽明!
蘇琪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模仿我就能打敗我?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風羽明不知為何,身體微顫,他強行壓制住系心頭的不安,冷冷道:「那也要試過才知道!」
蘇琪卻向後退了一步,避而不戰,羅智即使得拿著槍擋在了蘇琪的面前。
風羽明不解,問道:「難道堂堂血磬門門主也會害怕了麼?」
蘇琪笑道:「你要戰便戰,我卻為何要與你戰?那豈不是太丟了我血磬門門主的面子?」
風羽明束手而立,道:「有什麼條件只管提,只要讓我與你一戰。」
蘇琪終於嘿嘿笑道:「古人云,良禽擇木而棲,今天我就與你打個賭,如果我敗了,這血磬門門主的位置就拱手讓與你,如果你敗了,就委屈你這隻鳳凰暫時棲息在我血磬門這顆梧桐樹上!」
羅智聞言大驚,想要勸阻蘇琪,卻被蘇琪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風羽明也是哈哈笑道:「這個生意我是穩賺不賠!若我敗了,我自會為你血磬門效力,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我隨時可以挑戰你!」
蘇琪嘴角向上一彎,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