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妹妹,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如果我把這支錄音筆交給法庭,我想法官會做出一個公正的審判!」
洛菲克西黛笑得相當得意,艾琳娜西黛忍不住一陣脊背發涼。
但是這個時候她不能表現地太過軟弱,如果她軟弱,就正中了洛菲克西黛的下懷,她要堅強,她要用自己的微笑去摧毀洛菲克西黛心中那一點得意的張狂!
「就算你不交,難道審判的結果會改變?」艾琳娜西黛冷笑著看著自己的哥哥,好像能夠看穿他的心腸一般。
洛菲克西黛果然停止了大笑,他抱的什麼想法,竟然完全逃不過自己妹妹的判斷,以前他就嫉妒她聰明,而現在他卻開始害怕她的聰明。
對於一切對他不利的東西,他都要去連根拔起,包括自己的妹妹,等到最高法院的判決一下來,自己可謂是一箭雙鵰,既能除去這個禍患,又能贏得在民眾心中的威望,不過是拿個死人做做文章而已,這一招用的實在太妙了。
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艾琳娜西黛會有任何的方式扭轉乾坤,這一次,他們死定了。
還有那個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的近衛,他不知道為什麼艾琳娜西黛會選擇一個看起來這麼瘦弱的東方人做近衛,他本能覺得可以忽略這個近衛。
既然他願意陪著艾琳娜西黛一起死,那就讓他們一起死好了,無論是哪個男人,都是抵不過艾琳娜西黛的美貌的,有個人願意陪她一起死,這也很正常。
現在在洛菲克西黛的眼中,蘇琪和艾琳娜西黛都已經成了死人。
作為一個國王,他拿出去的證據,最高法院根本就不敢質疑,但是為了場面上好看一點,他們還是決定開庭審理,以便給大家一個口實。
這樣做的唯一壞處就是有拖延了一些時間,這些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是對於蘇琪和艾琳娜西黛來說,卻像是人生最後的一段時光一樣。
他們儘管很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些事情不是他們不願意承認就不存在的,蘇琪現在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前一刻他還是叱吒風雲,掌握有絕對權力的血磬門門主,這一刻他就變成了階下囚,人生的變換就是這麼突然。
轉眼已經到了開庭的日子,赫寺裡是一個小國家,所以這次來的人幾乎囊括了全國所有的媒體和各界人士。他們將實時報道和討論這次的公主刺殺國王事件。
現在最大的一個疑點就是公主為什麼要刺殺國王,顯然,公主是沒有動機的,僅靠王妃的一句話,就斷定公主是弒父的兇手,未免太過草率。
赫寺裡還是有那麼一群真正維護艾琳娜西黛的人的,他們在這場風波興起的時候,就開始製造對艾琳娜西黛有利的輿論,到現在,赫寺裡國的國民們都是抱著觀望的態度,希望這次審判能給出一個確定的結果。
本來很寬敞的法庭裡此刻也坐滿了人,顯得有些擁擠,平時這個法庭是絕對不會熱鬧的,甚至用到法庭的次數都不會很多,因為赫寺裡國基本上沒有出現過什麼大的案子,根本用不到這個最高法庭。
而這個法庭的庭長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在新任國王登基的時候,給他加冕,而有的庭長在位期間並沒活過現任的國王,所以他們這一生中或許只有一次的加冕活動也不用舉行了,但是他們照樣享受著國家的工資和補貼,可以說是很清閒的一個職業。
但是今天不一樣了,他要審理公主刺殺國王的案子,這個案子在國內來說,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百年來的第一等大案子,庭長早早就做了準備,今天也是他上任以來第一次開庭,不免有些緊張。
洛菲克西黛已經和艾琳娜西黛並肩走入了法庭,到了法庭之後,兩人這才一個走到原告席上,一個走到了被告席上。
庭長敲了一下木槌,道:「現在正式開庭,本案系原告赫寺裡國新任國王洛菲克西黛狀告其妹妹赫寺裡國原公主艾琳娜西黛謀殺老國王,現在有請雙方的辯護律師。」
洛菲克西黛冷哼道:「不用請律師了,我們皇家的人自然會為自己辯護。」
庭長頓了頓,雖然略有些不滿,但是還是忍住了,對面可是國王,他得罪不起,今天說破天他也是來趕個場打個醬油,到最後還不是國王說什麼是什麼……
洛菲克西黛冷眼掃視著周圍的人,問道:「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在座眾人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敢站起來質疑洛菲克西黛的話,艾琳娜西黛回道:「既然這樣,那就請新任國王開始發表他的演講吧。」
這句話無疑充滿了諷刺了意味,在這裡估計也就艾琳娜西黛一個人敢這麼跟新任國王說話,不過新任國王好像並沒有生氣,他冷笑一聲,開始說道:「首先,我十分痛心,我的親生妹妹,我父王的親生女兒,她會在他垂死的時候謀殺了他!這是多麼讓人心痛的一件事啊,若不是當時還有個目擊人的話,我甚至都要以為父王是自然死亡了!」
艾琳娜西黛皺眉道:「你如果想要的話,幾十個目擊證人都是有的。」
庭長重新敲了一個木槌,道:「安靜,聽原告把話說完。」
洛菲克西黛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本來我也不能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她在與她好姐妹的論述中,卻無意透露了是自己謀殺了父親,這件事情讓我深受打擊,我最親愛的妹妹啊,你為什麼要犯下這樣愚蠢的錯誤呢?」
艾琳娜西黛只管冷笑不語,洛菲克西黛的戲反正是要做足的,無謂的反抗還不如省點口舌,可憐在一邊同樣作為被告的蘇琪,他一句也聽不懂洛菲克西黛在說什麼,不然他或許還能找出一兩個疑點來反駁。
「國王陛下,您說自己的妹妹在與自己好姐妹的交談中,無意洩露了她謀殺老國王的事情,這件事情可有證據?」
庭長自認為找到了其中一個疑點,開始洋洋得意。
洛菲克西黛高聲道:「那是當然,我有錄音筆和她的好姐妹仙蒂?馬卡迪爾的口供,這些都是我將要提交公堂的證據,也好給大家看個明白,我並沒有冤枉自己的妹妹!」
警務員顫抖著從洛菲克西黛手中接過錄音筆,然後遞交到庭長大人的面前,庭長按住播放器,錄音筆上傳來清晰中帶著嘶啞聲的聲音:「或許死去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人…是我殺的。」
「天哪,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她竟然親口承認了!」一些人開始驚呼,可是一些更有頭腦的人則提問道:「錄音中只提及了他,但是那個『他』是誰,我們又怎麼確定?」
很快,這個說法就佔據了主流,洛菲克西黛冷哼一聲,道:「庭長大人,我請求傳呼證人仙蒂?馬卡迪爾,她可以證明,昨天跟公主聊天的時候,公主說的那個他到底是誰!」
本來今天仙蒂是不準備出庭的,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想退縮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今天公主不能夠被處以死刑的話,恐怕明天死的那個就是她了。
她對於洛菲克西黛是恐懼的,因為他掌握了整個赫寺裡國的軍隊,而她的丈夫,卡菲爾,不過是軍隊裡一個小小的少尉而已,雖然也是一個貴族,但是他的身份注定讓他這個貴族的頭銜不是那麼穩固,而她自己又是一個極其愛面子,愛花錢的女人,所以她只有向洛菲克西黛靠攏,才能得到她最想得到的東西。
她與艾琳娜西黛之間確實存在過一段很深的姐妹友誼,但是這一切在利益和誘惑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仙蒂走在法庭中間的窄路上,她不敢抬頭,因為她怕一抬頭就看見艾琳娜西黛的目光,那也是她所不能面對的。
「堂下可是仙蒂?馬卡迪爾?」庭長威嚴地問道。
「是,我能證明,昨天我和艾琳娜西黛聊天的時候,.她嘴裡的那個他就是指老國王,當時我們在討論老國王英年早逝的問題呢…….」
她剛說完,堂下就一陣大笑,因為她的語言描述實在太差勁了,老國王今年都已經七十歲了,她卻還用英年早逝……
不過她的言論還是被庭長採納了,因為馬卡迪爾家族也是本國的一個貴族,他們家族素來沒有精神病史,而仙蒂?馬卡迪爾也是上流社會交際圈裡的一個名媛,庭長其實和她也有過一段露水情緣,只是這是在法庭上,他不想表現出什麼讓洛菲克西黛不高興的情緒。
「那麼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了,我想也是大家很關心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公主為什麼要刺殺老王國,眾所周知,公主周遊列國,前幾天剛回赫寺裡,為什麼她一回來就要刺殺老國王呢,請問原告方,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這個問題是輿論的壓力,庭長不能不提的。
「是怨恨!艾琳娜西黛怨恨父王沒有直接把王位傳給她!所以她痛下毒手,想讓父王覺得後悔!」
聽完洛菲克西黛的敘述,艾琳娜西黛這次徹底笑了起來,蘇琪雖然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但是從她的笑中,卻可以看出一絲譏諷,一絲嘲弄,還有,一絲淒涼。
「陪我赴死,你願意麼?」艾琳娜西黛不再理會洛菲克西黛,而是一臉認真的表情,看著蘇琪。
「我願意。」這不僅僅是一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