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扭頭,一起看向了蘇琪,蘇琪不慌不忙,轉頭對龍爺說道:「龍爺,請宣讀我的字條。」
龍爺打開蘇琪的字條,高聲宣佈道:「琪少字條上寫的是:高天!」
舉座又是一陣嘩然,他們把誰的可能性都想到了,但是就是沒有想到高天,因為高天曾經親口說過,蘇琪是他的女婿,哪有女婿說自己的老丈人是大毒梟的?
高天也抬起頭看了蘇秦一眼,他身後的達叔默默把手插進了褲兜裡。
「琪少難道不打算先解釋一下萬老闆家這袋毒品的事情嗎?」洪天寶並不慌張,他似乎到現在還是有著十足的把握。
蘇琪笑道:「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這袋子毒品是最常見的可卡因,並不算多麼高級的貨,一個大毒梟自己卻用一些下等貨,這本來就說不過去,而且我還有一個理由相信,萬老闆用這袋貨也完全是逼不得已。」
周圍有些人開始發笑:「吸毒的都是迫不得已的,他們早就染上毒癮了…….」
蘇琪並不理會他們,反而看向萬大路,道:「萬老闆何不把自己的左腿亮出來給大家看一看。」
萬大路冷哼一聲,把鞋脫掉,然後拉起褲管,把左腿亮了出來,那條粗大的腿上有一個碗大的傷疤,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個傷疤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萬老闆當初在金三角販毒的時候留下的,當年並沒有什麼好的醫療設備,所以你的腿一直沒有得到良好的治療,以致於落下了病根,上次我去你家的時候,你推說是風濕病,其實是不想我追問你的歷史而已,每到寒冬季節,你的腿就會無比劇痛,所以你必須要用這些可卡因來幫你止痛,我說的對不對,萬老闆?」
蘇琪的分析有理有據,可是萬大路好像並不高興蘇琪替他辯駁一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我腿上有傷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
蘇琪道:「是萬山祿告訴我的,請您不要責怪他,因為我們是朋友,他覺得他不應該幫您欺騙我,如果你感覺誠實也是一種錯的話,那您大可以拿這個理由來教訓您的孩子。」
萬大路被噎到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洪天寶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較少半分,他問道:「那你又怎麼確定毒梟就是高老闆呢?我記得你好像是他未過門的女婿來著,可沒有女婿拿老丈人開涮的吧?」
眾人皆是一陣大笑,蘇琪待眾人笑定,這才緩緩說道:「在座的各位中,我想有幾個應該是毒品拍賣會的常客,記得我第一次去拍賣會的時候,還見到過幾張熟面孔呢,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有沒有發現,以前在望德隆大酒店三層的拍賣會的時候,現場的佈置是不是有些眼熟呢?我想如果去過高老闆辦公室的人一定會記得,那一張鳳嘯九天的地毯。是不是和拍賣會現場那一張地毯有些相像呢?」
是的,首先讓蘇琪懷疑的就是這張地毯,因為會用這種風格地毯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而但凡見過這種風格地毯的人想必都會被他的佈置所驚艷!
見眾人沉默,蘇琪又說道:「我曾經聽高天的女兒高心怡說過。高天是一個熱衷於冒險的人,他的辦公室裡也養著好多種熱帶的植物和動物,而且大多數還是帶攻擊性的,這樣一個熱愛冒險的人如果一直這麼隱忍,我倒覺得有些奇怪了,不知道你們奇怪不奇怪。」
「但是僅憑這些你就斷定我是幕後的大毒梟,未免也太兒戲了吧?」高天冷笑,他依舊很淡定的樣子。
蘇琪笑道:「高老闆不要急,我只是說一些鋪墊而已,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面,呃……從哪裡說起好呢,就從這個蘇三強開始說起吧,畢竟我是通過他才開始接觸毒品拍賣會的,記得當初我第一次進入野狗巷的時候,還沒有人認得我,但是在那裡卻已經佈置好了一窩殺手,只等蘇三強下令,然後就來圍殺我,這是不是太巧了呢?就算蘇三強認得我,但是當時我們之間的恩怨只不過是在ktv裡鬧了一個彆扭而已,就憑這些就要殺我,我實在有點想不通,所以我在參加完拍賣會以後就去調查了蘇家,結果發現蘇良坤由於經營不善破產了,他在破產後卻意外得到了一筆資金,然後就莫名其妙地移民了,從此國內就再也沒見過蘇良坤這個人,我想這也許就是蘇三強留下來替別人打工的原因。當時我把這件事情說給諸葛玄雨,蘇麟和萬山祿聽,但是他們均表示,自己沒有與這個蘇家有過任何的接觸,這樣一來,目標所指就只有一個人,在l市裡,敢這麼做的也只有一個人!」
高天冷笑:「那怎麼沒可能是外省外市的人做的呢?要知道,我們幾個雖然在l市稱王稱霸,但是在外面,卻是連只螞蟻都不如!」
蘇琪道:「是,你說的很對,就像在洪家面前,我們根本連一隻螞蟻都不如,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要壯大自己吧,收買蘇三強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你當時並沒有告訴蘇良坤,你給他的移民錢其實就是蘇三強的賣命錢吧?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讓蘇三強活著,但是你沒想到,那次的圍殺失敗後,我並沒有殺死這個人,所以你又廢物利用,讓他組織起一個偽血磬門來噁心我,只是非常抱歉,一個因緣巧合的機會,我又破壞了你的計劃。在我連續破獲了兩起拍賣會之後,洪少爺終於插手了,所以你的不收斂起來,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你,做事乾淨利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高天問道:「既然沒有蛛絲馬跡,你又怎麼查到是我的,從一開始,你就都是推測而已,一點真憑實據都沒有,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你麼?」
蘇琪笑道:「不要著急,證據會有的,不過在這之前,我總得把你的面具完全拆下來再說。接下來就要從萬家的管家開始說起了,這個趙管家不得不說是一個人才,他被你派到萬家做臥底做了十幾年,一直兢兢業業,忠心耿耿,真不知道你以前對他有什麼大恩大德,讓他這麼為你盡忠盡職。蘇三強逃到萬家之後,的確是趙管家把他藏了起來,洪少爺說的不錯,他也的確是把蘇三強藏進了酒窖,但是酒窖的鑰匙卻不是只有一把!萬老闆可能不相信,但是這件事情卻是真的,萬老闆還記得自己把鑰匙交給趙管家讓他去地窖取酒嗎?冬天的時候你的腿腳不方便,大多時候要酒都是趙管家去取的吧?」
萬大路皺眉道:「可是這麼短的時間,他根本不可能再去配一把鑰匙!」
蘇琪笑著搖了搖頭,道:「從時間上來說,是不行,從酒窖到客廳,就算滿打滿算他也來不及去配鑰匙而不被你發現,但是這個趙管家聰明就聰明在他用取酒的時間去配鑰匙,而是利用空閒的時間去配。」
萬大路更不解了:「鑰匙等他取完酒就交給我了,他沒有胚胎,怎麼去配?」
蘇琪道:「萬老闆玩過泥巴吧?如果把鑰匙按在鬆軟的橡皮泥上,是會出現一個凹槽的,利用凹槽去配鑰匙這一點你恐怕也沒想到吧?說實話,要不是我經常陪著家裡幾個女人看電視,我也不會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妙招。」
龍爺在一邊發言:「這個理論可以成立,以前有犯人這麼幹過。」
萬大路終於不再說話,蘇琪繼續說道:「趙總管養了蘇三強幾天,弄出他隱藏在萬家的假象,然後又把他放了出來,為了怕他洩密,最終還是在半路上把他殺了,那個狙擊手雖然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是誰,但是我知道,他的槍法很準,而且用的是後挫力極強的狙擊槍,因為子彈打碎了蘇三強的頭蓋骨。這個狙擊手後來還差點殺了諸葛玄雨,在這裡我想要對他說一句話,動我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傷害我的朋友,不然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把你找出來碎屍萬段!」
高天身後的達叔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穩了下來。
蘇琪掃視眾人,道:「可能我說到這裡你們還不相信,當時我去萬家的時候,覺得這個總管有些怪異,但是我並沒有去深究,因為我知道,幕後的真兇一定不是萬大路!」
洪天寶突然發言道:「所以你就誘導我去查這個管家?那天晚上我攔住你,你表面裝作很著急,但是其實你早就知道我要去抓這個管家!」
蘇琪笑道:「洪少爺其實還是很聰明的,只不過求勝心切而已,如果你肯耐心下來想想,就會發現那個管家跟你說的話裡,有許多的破綻。」
洪天寶冷笑道:「那這麼說來,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跟蹤你?但是你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琪少真是好淡定,好會演戲!」
蘇琪道:「沒辦法,洪少爺的盛名在外,我要是不小心一些,恐怕現在輸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洪天寶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那麼讓我也來猜猜,你留在d省監視我的人是誰呢?那個白白淨淨的王奎恩?想來應該是他了,長得樣子挺老實,但壞主意可不比你少。」
蘇琪笑了笑沒有否認,到現在為止洪天寶仍能這麼淡然以對,讓他心裡也略微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今天既然說出來了,他就要說下去。
「隨著我的調查越來越深入,高老闆也開始著急了,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得找個機會偷偷把我幹掉,這樣一來才能一了百了,所以我注定是做不成他的女婿的。實不相瞞,前幾天的時候,我曾經帶著高心怡去向高老闆提親,但是在家宴上,他們父女吵了起來,高老闆甚至不惜以自殺來求得女兒的原諒,他感化了他的女兒,但是他的女兒若是知道其實高老闆是想用自殺來暫時阻止我們結婚的話,不知道會怎麼想。」
蘇琪的聲音越說越冷:「當時匕首刺入了高老闆左邊胸膛三寸有餘,若是一般人肯定活不下來了,但是高老闆不同,因為他的心臟是長在右邊的,這一點除了高老闆自己,恐怕就只有他死去的妻子知道了,而高心怡由於常年不在家,也不和父親親密接觸,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這一點。當高老闆自殺以後,我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送他到醫院,當時距離他家最近的醫院就是高老闆自己開的,而我們到的時候,有幾個醫生正站在門口,好像專門來迎接的一樣,難道這又是一個巧合嗎?我想從高老闆設計把提親的地點改到高心怡母親經常祈禱的那個教堂開始,就已經算準了高心怡會想起往事,然後和你吵起來,你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自殺以表心志,為了您的女兒不嫁給我,你這一場苦肉戲可做的夠足啊!」
高天輕咳了兩聲,依舊冷笑道:「你說的這些還都只是猜測而已,沒有人證物證就想把一切都賴在我的身上,你是想等我被法辦以後再取的我女兒的芳心,繼而掌管鳳舞會吧?」
高天說的這些話也合情合理,人群中有不少表示支持的。蘇琪冷笑兩聲,諸葛玄雨輕拍了一下手掌,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她是今夜諸葛玄雨帶的保鏢,所以有資格進入這個會場,但是看到這個人時,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在他們面前的不就是高天的女兒高心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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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琪看到大家的反應顯得很滿意,他招了招手,「高心怡」就向他慢慢走了過來,蘇琪讓她面對大家,高聲說道:「大家再仔細看看,她雖然和高心怡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她卻並不是真正的高心怡,而是高心怡的影子——依依。」
眾人嘩然,就連馬君武也是愣了一下,喃喃問道:「原來剛從d省回來的那天晚上,我看見的並不是高心怡,而是她!」
蘇琪笑道:「對,你那天夜裡看見的女孩其實就是依依,我之所以喬裝打扮住在簡陋的旅社裡,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我回l市之前還和其他人見過面。依依是高心怡的影子,同時她也是高天的心腹,從懷疑高天開始,我就一直在分化他和依依的關係。」
高天終於有些怒容,他盯著依依,幾乎是低吼道:「你為什麼要背叛我?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
蘇琪按住依依的肩膀,替她解釋道:「你錯了,你以為對她好就可以讓她一輩子對你死心塌地嗎?你問過她她真正想要的嗎?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躲在另一個人身後,隨時替她去死,依依雖然從小接受你的訓練,但是請你記住,她也是一個正常人,有血有肉會思考的正常人,她需要的有時候不僅是物質上的東西。」
高天慘笑:「看來我還是漏算了一樣人性,還不如養一條狗來得踏實!」
蘇琪又從懷裡拿出一份文件,扔到了高天的面前,道:「南市碼頭,第七號,第十八號,第二十九號倉庫,都是你囤積的貨物,自從洪少爺插手這件事後,你從金三角進的貨就沒有動封過,可惜你實在應該直接把它們銷毀的,但是你卻捨不得,現在留下來只能當做罪證!」
高天看著眼前的文件,冷笑:「真不愧是蘇琪,這點都讓你查到了,看來當初我還是低估你了,在你未崛起之前,我就該提前抹殺了你!」
他身後的達叔突然大喝一句:「現在殺了他也不晚!」
說時遲那時快,達叔從褲兜裡掏出槍到射擊,全程只不過用了零點幾秒的時間,這個時間蘇琪想躲都來不及,達叔的槍法很快,很準。
子彈毫無偏漏射進了蘇琪的胸膛,達叔想開第二槍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了,洪天寶和馬君武同時出手,一個奪了他手裡的槍,一個把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
洪天寶擦了擦手上的血,歎道:「遊戲還沒有玩完,你怎麼就能死了呢…….」
他剛說完,蘇琪卻又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胸口並沒有流出一滴血,眾人正在驚訝,就見蘇琪緩緩撩起外套,一件防彈衣露出出來:「早知道你是個用槍的高手,你沒往我頭上射,不然這次真慘了。」
洪天寶也有些驚訝,他拍了拍手,笑道:「琪少果然設想周到,但是大毒梟已經被你找了出來,你準備怎麼處置呢?」
高天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麼好辯駁的了,事實擺在眼前,他想狡辯也沒用了。
蘇琪看了看高天,沒有說話,洪天寶掏出一把槍,從桌子這邊推到了桌子那邊,正停在蘇琪的面前。
「殺了他,或者錯過一趟航班。」洪天寶揚了揚手裡的機票,沒有人知道這是飛往哪裡的機票,但是蘇琪知道,是赫寺裡國。
洪天寶得意地笑道:「順便再告訴你一個小道消息,你知道為什麼那些保護艾琳娜公主的殺手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嗎?因為有個人出錢讓他們全部都接了任務!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因為我又不需要和艾琳娜公主爭奪什麼王位,現在的赫寺裡國恐怕已經改了國號了吧,聽說公主這次也是被遣送回去的哦,而且身邊只准帶一個近衛,可想而知,公主回去後會是什麼下場…….琪少既然能查出大毒梟是誰,那麼肯定也已經知道了這些消息吧?算我多嘴…….」
蘇琪一把抓起了手槍,但是他的手卻有些顫抖。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殺死高天,他是不能走出這扇門的,但是如果殺死高天,高心怡會原諒他麼?
之所以這麼久都不揭穿高天,他就是要顧慮高心怡的感受,但是今天…….必須要做一個選擇嗎?真到了非選擇不可的時候嗎?
「你們真以為有把槍就能殺了我?」高天相對而言卻顯得有些輕鬆,他也拍了兩下手掌,黑暗中突然冒出了很多黑色的人影。
洪天寶面色有些不善,他冷哼一聲,大佬中有十幾個肥頭大耳的傢伙站了起來。
高天怒目看著蘇琪,狀若瘋狂,低吼道:「我這輩子後悔的事情只有兩個,第一個就是讓我妻子為我送命,第二個就是把你這個白眼狼給送到了今天這個地位!」
他也是說動手就動手,舉槍對準了蘇琪的額頭,誰都沒有想到高天竟然也藏著一把槍。
「砰」一聲槍聲響起,蘇琪並沒有倒下,因為他手裡也有槍,而且他的身手要比高天快很多。在面對生命威脅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開槍了。
一個人影從背後跌跌撞撞走了進來,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著蘇琪和高天兩人,突然開始慘笑起來。
「好戲終於還是上演了。」洪天寶看著面色蒼白的高心怡,由衷地笑了起來。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輸,這是洪家人自己給自己定的規則。
「心怡……」蘇琪癱坐在椅子上,海洋之心從口袋裡調出來,一直滾到了高心怡的腳下。
洪天寶把機票遞給蘇琪,笑道:「剩下的事情,就由你自己來決定吧,恭喜你,你這次勝利了,風雲會的幫主之位也會是你的,但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看著你凳上幫主之位了。」
那些黑衣人看到海洋之心後突然都像是見到了神靈一樣,紛紛站在了蘇琪的一側,洪天寶雖然略微有些驚異,但他並不懼怕,他手裡還有很多資本,就算這些黑衣人全上,他照樣能夠全身而退。
黑衣人動作一致,一起低頭輕喚道:「主人!」
洪天寶放下心來,他拍拍蘇琪的肩膀,笑道:「看來你做的遠比我想像的要多,高天的手下都被你收買了,你還能再給我一些驚喜嗎?」
高心怡拿起地上的海洋之心,慘笑道:「看來我的確不適合…….」
蘇琪動情道:「如果它只屬於一個人,那這個人就是你。」
高心怡清淚長流,道:「那你願意留下來麼?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也許這個男人早就應該死了,他只不過是死的不是時候而已……」
蘇琪篡緊手裡的機票,渾身都在顫抖,他的心彷彿被撕成了兩半一樣,她不知道要何去何從,如果就此拋下這一切走掉,高心怡無疑會恨他恨得要死,自己好不容易把她對自己的恨轉化成了愛,現在難道又要她一瞬間轉化回去嗎?而風雲會,血磬門,藍雨,斯文敗類六人組,諸葛玄雨,蘇麟,馬君武…….這一切的一切他都要放棄,而這一切都是他那麼不容易才掙來的,真的要捨棄嗎?真的要捨棄嗎…….
如果不走呢?不走的話他會擁有一切,高心怡的愛,風雲會的幫主之位,甚至地下交易所的代表!那可是能夠與洪家抗衡的組織!這些誘惑沒有人拒絕得了,而現在這一切都擺在他的面前!
另一面是陪一個被削多了地位的公主回到一個隨時可能會被處死的國家,這樣的選擇題實在是太簡單了,但是蘇琪不能…….他不能放棄她,在他心裡,她就是那個可以讓他不惜一切,奮不顧身的女人,為了她,他願意再死一次!
是的,他願意再死一次!蘇琪在這一刻完全控制不住內心的衝動,他任由它們放肆地佔據身體,他不想後悔,不願意放棄!這個世界就算都遺棄了她,但是他不能,因為他還愛著她!蘇琪終於確定,他是愛著艾琳娜西黛的,不是過去的陰影,也不是因為她和李湄影的聲音想像,他就是那樣毫無理由地愛著她,甚至為了她,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
蘇琪瘋狂了,他的指甲嵌進肉裡,艱難地吐出一句:「對不起。」高心怡剎那間面如死灰,馬君武他們甚至還沒說上一句話,蘇琪就飛一般奔出了房門,他要去陪著她,即使去死,也要陪著她!
艾琳娜,等我…….蘇琪把油門加到了最大,距離飛機起飛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現在真想插上翅膀,馬上飛到艾琳娜西黛的身邊。
l市機場,一位前來遣送公主的人員再次問道:「敬愛地公主殿下,您的近衛還沒有到嗎?飛機就要起飛了,如果他還沒有來的話,我們不會為了一個近衛而耽誤飛機起飛的時間的。」
艾琳娜西黛輕輕笑了笑,她現在心裡談不上是失落還是寬慰,她只是在等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而且她不希望他來。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吧,艾琳娜西黛心裡想,把一切都留在這裡吧,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自己的人生到這裡,或許就該結束了,她不後悔,最起碼在這個地方,她的人生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她找到了一個她愛的人,也找到了一個真正愛她的人,還有什麼比這更完美的人生嗎?
遣送的官員又在催促:「公主殿下,我們真的不能再等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艾琳娜西黛回過頭,笑道:「不用等了,我們走吧。」
「你難道就想這樣呢拋下我獨自離去嗎!我不同意!」蘇琪的聲音隔著老遠傳來,艾琳娜西黛先是一陣欣喜,接著心裡就好像壓上了千斤巨石一樣沉重。
「你為什麼要來!你不應該來的。」艾琳娜西黛快步走向機艙,這次反而換她催促道:「告訴機長,起飛,馬上,立刻!」
遣送的官員為難道:「公主殿下,這是他們國的飛機,現在還差一點點時間才能起飛……」
在這一點點的時間裡,蘇琪已經奔到了飛機上面,他抓住艾琳娜西黛的肩膀,使勁把她扳到自己的正面,然後定定看著她的眼睛,大叫道:「我愛你,我愛你!我現在可以十分確定了,我愛你!就算是死,這次就讓我陪著你一塊去死!」
艾琳娜西黛一瞬間淚中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