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選擇,因為一個人一生中要面臨很多選擇,有時候一個選擇選對了,他後半生的選擇都會因此而發生改變,有時候一個選擇選錯了,他就沒有再一次選擇的機會了。
蘇琪不知道自己這個選擇是對是錯,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這樣選擇,他就一定會後悔,因為這是艾琳娜西黛給他的選擇。
葉曉晨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她的淚水在肆虐,這是每個人都看得到的,諸葛玄雨反而有點欣慰,她能這樣哭出來算是比較好的結果,如果她憋著不說,那他才擔心。
他不怪蘇琪,因為他知道,蘇琪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葉曉晨能夠早點知道結果,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馬君武從窗邊回過頭來,道:「我想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是不是也應該放一放了,前面還有更大的挑戰在等著我們呢。」
諸葛玄雨和蘇琪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道:「不行。」
「為什麼?」馬君武也有些不解了,兩人之間存在的隔閡就是葉曉晨,現在葉曉晨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重歸於好呢?
蘇琪道:「一山不容二虎,我和他始終沒有辦法走在一起,就算現在是朋友,以後可能也會變成敵人,我不想在那個時候心軟,所以我們的友情到此為止。」
諸葛玄雨也附和道:「對,雖然我也很不想有那一天,但是似乎我們都是逃不掉的。」
馬君武皺起了眉頭,他的心思還是太過簡單,他永遠弄不明白諸葛玄雨和蘇琪心裡在想什麼,兩個人明明才經歷過生死患難,現在卻好像又變成了敵人一般。
「你們不會打起來的,你們不能打起來。」葉曉晨停止了哭泣,此刻她冷靜地有點可怕,蘇琪不忍看她,把臉扭到了一邊。
「如果你們打起來,第一個死的,肯定是我。」葉曉晨說的聲音不大,卻如此決絕,諸葛玄雨身體裡的血液都在顫抖,他也不敢再去看葉曉晨。
一個那麼樂觀,那麼開朗的女孩,如今卻被他們逼成了這樣,每個人心裡都充滿著深深的內疚,蘇琪突然間發現,他並不能保護所有的人,就算保護住他們的生命,也保護不了他們的心。
一夜無話,等第二天的時候,諸葛玄雨基本已經能動了,艾琳娜西黛也醒了過來,她隻字不提昨晚的事情,只是看著葉曉晨的時候,她的眼神也不敢正視了。
蘇琪留下葉曉晨,帶著馬君武和艾琳娜西黛回去了,現在他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比如把要結婚的事情告訴高心怡。
雖然這是他單方做出的決定,但是他知道,高心怡一定不會反對,兩個人就像兩塊磁鐵,有時候很排斥,有時候卻又想緊緊相依。
馬君武一路上沒有和蘇琪說一句話,蘇琪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在朋友之間的抉擇很困難,縱使馬君武能夠把功夫練得出神入化,他依舊不能讓自己變得冷血無情。
蘇琪也沒有讓他一下子做出選擇,就算到時候馬君武不幫自己,他也不會怪他。
坐在別墅的客廳裡,蘇琪突然感覺有些緊張,雖然上一次他也和高心怡說過結婚的事,但是那時他根本沒有想過會真結,但是這一次,他必須要認真了。
艾琳娜西黛就坐在旁邊,這次她破天荒和蘇琪坐在了一起,等會她要表現得愉悅一點,要讓高心怡相信,她是真心覺得,她們倆結婚挺好。
高心怡慢慢走了過來,她高挑的身材就像一個t台上的模特一樣,雖然只是洗白的牛仔褲和寬大的t恤,但是絲毫遮掩不住她傲人的身材,她就這樣走著,都給人一種魅惑眾生的感覺,怪不得當年能成為西羅的第一美女。
高心怡看見艾琳娜西黛和蘇琪坐在一起,本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是高傲的她不能表現出自己的好奇,於是她只是隨意地往沙發上一坐,打開電視,自顧自開始看起來。
「親愛的,今天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艾琳娜西黛熱情地說道。
高心怡頭都沒回,問道:「什麼好消息?」
艾琳娜西黛向蘇琪使了個眼色,蘇琪輕咳了一聲,道:「我們結婚吧。」
艾琳娜西黛被唾沫給嗆了一下,連連咳嗽,批評道:「哪有求婚是你這個樣子的,你就不能拿出一點紳士的風度嗎?」
結果令她大跌眼鏡的是,高心怡竟然面無表情,淡淡回應了一句:「哦。」
「哦?親愛的,你就這麼草率地答應了嗎?這是求婚,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難道不應該隆重一點嗎?」
艾琳娜西黛算是被他們給打敗了,她第一次見到以這樣的方式求婚,還求成功了的。
高心怡道:「結婚而已,我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早來晚來都一樣,他既然說了,我為什麼不答應?」
她雖然是對著艾琳娜西黛說的,眼神卻一直望著蘇琪,那麼熾熱的眼神說明她並不是不在意,她只是假裝不在意而已。
蘇琪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來面對這麼熾熱的眼神,就算是面對一個人拿著槍指著他,他都不曾膽怯過,但是在高心怡的眼神下,他低下了頭,在他想來,最後跟他結婚的一定會是高心怡,不可能是葉曉晨,也不可能是林青青,更不能……
現在只不過把那個時間提前了,對於蘇琪來說,他唯一覺得沒有虧欠的就是高心怡,雖然他用了一些手段得到了高心怡的心,但是他也幫高心怡做了很多她以前不能做到的事情。兩個人看似利用的關係,實際早已離不開對方。
窗外已是初冬,蕭肅的樹木被風吹得吱呀直響,街上的行人也裹緊了衣服,在這樣的季節裡,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是沒有人願意出門的。
但是現在大街上就有一瘦一胖兩個人蹲著,他們看著也不像要飯的,但是他們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自己卻一步也不挪動,像在等什麼人一樣。
街上的人來了又去,去了又來,他們等的人始終沒有出現,但是他們卻絲毫沒有著急,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冬天的天上是沒有星星的,兩個人看了看手錶,繼續一動不動站在大街上,好像兩尊石像一樣。
「該死的,這兩個人不會在耍我們吧?」遠方的屋頂上,同樣有幾個人捲縮在寒風中,眼睛片刻不離一瘦一胖這兩人。
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天一夜了,卻是毫無所獲,現在已經有人不耐煩了。
領頭的一個平頭的男子訓斥道:「才這麼點時間就忍不住了?看你那耐性!以後還怎麼在血磬門混下去,都給我老實點,別讓人看不起!」
不錯,這些人正是蘇琪派出去跟蹤竹竿和矮冬瓜的人,他們已經跟著這兩人走了三天,終於在一天前,這兩人在這座小鎮上停了下來。
停下來以後,他們先是大吃了一頓,然後就跟塊木頭似的,站在大街上開始裝雕像,風吹的緊了,他們就裹裹衣服,但是彼此並不說話,也不動彈,甚至不吃飯不喝水,不上廁所,好像是受刑來了一樣。
終於就在剛才的手下發完牢騷後不久,一個人從黑漆漆的胡同裡鑽了出來,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頭戴一頂黑色氈帽,渾身裹得嚴嚴實實,就露出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
「注意,注意,目標出現,通知門主!」平頭的男子發下命令,然後一個手下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平頭的男子劈頭就把手機奪了過來,扣掉電池。
這個手下挺憋屈的,但是敢怒不敢言,平頭男子小聲呵斥道:「你丫的不會把按鍵調成靜音?一破山寨機按鍵音這麼大,你是怕不夠吸引人注意還是怎麼!」
眾人起初一頭霧水,聽平頭男子這麼一分析,紛紛覺得有理,被奪了手機的手下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了。
蘇琪這邊卻好像已經忘記了地下賞金榜的事情,他現在要準備一下,正式去向高天提親,雖然高心怡說不用了,但是高天畢竟是她爸爸,蘇琪知道,高心怡恨他,因為在意,所以恨他。
默默收拾著明天要用到的東西,蘇琪看著房間裡的三個女人,突然發現好像少了什麼一樣,沒有林青青的玩鬧時的樣子,沒有葉曉晨的安靜時的身影,這個房子好像一下子空了許多一樣。
曾幾何時,他也習慣了和五個女孩在一起的日子,只是好景畢竟不能長久,他每往前走一步,都要付出極重的代價。
這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因為這一切本就不應該是屬於他的,他的心早已經被銳化,變成了一把冷冰冰的刀,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保持著那一股冷銳。
物是昨日,人已今非。這是所有人都逃不掉的命運,縱使能把青春留住,你依舊留不住那似水般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