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北說完,群雄又議論紛紛起來,「意化神動」這套邪功雖然說在江湖上已經出現有一段時日了,但要真的說出是誰人施展,卻是誰也不知道。
光北見眾人竊竊私語,知道眾人也是沒有頭緒的了,歎了口氣,輕聲對呼覺道:「大師伯,你看如何?」呼覺站起身來,正要說話,卻聽一個聲音從天外傳來:「你們不用再猜了,想知道『意化神動』是誰人施展麼?我們便現身給你們看!」
眾人聽這聲音,彷彿是從千里之外傳來,但卻又聲聲在耳,如同說話之人就在耳邊,完全不能從聲音中聽出說話之人究竟與群雄的距離有多遠,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想必說話之人身懷的功力也絕非等閒。
群雄四下張望,想看看這說話之人究竟在什麼地方,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也看不見人影,最終,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懷疑彼此有嫌疑。
只聽有人喝道:「你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懂得那種邪功?」又有人高聲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平時我就看你鬼鬼祟祟的了!」群雄不見說話之人的影子,便互相猜忌起來,甚至有的人竟然大打出手,場面一片混亂。
呼覺見了這個情形,高聲道:「住手!」呼覺內力精深,一聲大喝,震得眾人全身顫抖,本來氣焰洶洶的要動手的人頓時便痿了下來,紛紛看向呼覺。
只見呼覺閉目凝神,在感知說話之人的位置。似先前那一聲,不動用深厚的內功是不可能做到的,單反動用了內功,便會在空氣中遺留下一些肉眼不可見的痕跡,若非呼覺這等功力精深之人,是不可能感覺得到的。
呼覺也是一聲大喝,讓眾人停止爭鬥,眾人只覺呼覺功力精深,卻不知道呼覺已經在那一喝中,加上了深厚的內勁,以自己的內勁探查說話之人的所在。
眾人直盯盯的看著呼覺,只見呼覺閉著雙眼,右手微微顫抖,均不知道呼覺是在搞什麼名堂。忽然!呼覺右手一摔,一道赤紅色的純陽劍氣飛一般的向東南方天空射了出去。呼覺以指代劍,已讓在場的人十分驚訝,那劍氣速度之快,更讓所有的人為之欽佩。
只見劍氣從空中掠過,卻有八個身影四散開來,八人各佔一個位置,將眾人圍在了正中。突如其來的八個人讓眾人把戒心提了起來,兵器紛紛出鞘,何請也不例外。
這八個人的衣著均與閻羅星相似,衣料嚴嚴實實的將身體包在其中,不似中原人的衣裳那樣飄逸瀟灑,少了幾分秀氣,多了幾分凝重,眾人一看便知道是外族人。
呼覺見了這八個人,「哦」了一聲:「原來是南蠻人士。」其中一老者走了出來,看這老者,臉上佈滿了皺紋,身子孱弱,看起來一陣風就要將其吹倒了似的,但這老者的眼光之銳利,便如一把尖刀,要刺穿人的心,寒光凜冽。
這老者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哼哼,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門派的宗師,果然了得,竟然能夠看破我們的隱身之法!」呼覺呵呵一笑:「爾等彫蟲小技,豈能瞞得過我的眼睛?速速道來,你們施展那『意化神動』之邪功,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老者嘿嘿一笑:「說又怎樣?不說又怎樣?」哀西喝道:「好狂妄的老頭!我勸你還是從實招來!以免受皮肉之苦!」這老者瞪了哀西一眼:「哼!你是哪根蔥?我天命星絕不受人要挾!」哀西勃然大怒,在哀西的心中,區區的一個蠻族竟然也有這麼大的口氣,當真氣人,長劍一挺,就要飛身而出,與天命星交戰。
呼覺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哀西不要衝動,哀西知道呼覺的意思,豈敢違背?只得強壓心頭怒火。呼覺道:「天命星,你自以為天命所歸麼?」天命星道:「廢話少說,今日你將天下修煉玄學的人都聚集在此處,正好幫了我們一把!」
呼覺道:「此話何意?」天命星笑道:「何意?呆會你就知道了!」說完,天命星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天命星在念什麼咒語。
忽然,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只聽「嗖嗖」兩聲,兩枚暗器往天命星的身上打了過去。這兩枚暗器來得突然,天命星一驚,急忙向左閃了開去,暗器「啪啪」兩聲,打入地面,再看這暗器,竟然是兩根人參!
群雄見這奇怪的暗器,心中都十分好奇,究竟是誰竟然以人參做暗器的?情不自禁,都向來者看去。
這人鬚髮皆白,身穿粗布麻衣,肩上挎了一個包袱,從包袱的縫隙中可以看到一些藥物,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華佗!天下間以人參作為暗器的人,也只有當世之神醫華佗了。
呼覺見了華佗,臉上露出笑容:「原來是華佗先生。「此言一出,眾人才知道這個老人就是華佗,若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願意相信,一個懸壺濟世的醫者竟然身懷驚人武藝。
華佗高聲道:「呼覺真人,千萬不能讓他們念完咒語!否則在場中人,不知是誰就要被其操控了!」眾人聽了大吃一驚,沒想到天命星竟然明目張膽的要施展「意化神動」,所有的人都未曾提防,若不是華佗及時來到,不知道有誰就要被佔據身體了。
呼覺聽了華佗的話,給四周的玄奕門人打了個眼色,只見八個身影忽然飛出,分別站在八人身後,將八個來意不明的人的後背制住。呼覺、光北親自出手,玄奕門的長老朱松、若然、玄虛,加上與光北同輩的哀西、還有常青與沖靈。
天命星嘿嘿一笑:「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夠阻止我們了麼?」呼覺左手燃起一團火焰:「你以為我們玄奕門真的無法制服你們麼?」頓了一頓:「快說!你們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用邪功害人?」
天命星笑道:「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呼覺手指在天命星的後腦一點,火焰突的在天命星的後腦燃燒了起來。天命星被燒得「哇哇」大叫,痛苦不堪,呼覺手指一捏,火焰熄滅:「快說,否則我要你比剛才痛苦十倍!」
天命星冷冷的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的王者,竟然也會使出這等毒辣的手段!」呼覺冷笑道:「那要看是對付什麼人,對你們這種禍害無辜的人,用這種手段也算輕了。」頓了一頓,又問:「你說不說?」言語間,手上又燃氣了一團火焰。
天命星忙道:「說說說!你快將你那天殺的火焰收起來!」呼覺一聲冷笑,收了火焰:「說吧,你們不好好的呆在南蠻,為什麼要跑到我們中原來?來便來了,為什麼還要以邪功害人?」
天命星正要說話,卻又有兩個人步履如飛,踏牆飛簷而來,眾人大吃一驚,心中均想:「莫非還有敵人?」再看來人,一個是花甲老人,一個正值壯年,卻是個獨臂人。來者不是其他,正是楚歌懷與嚴克松!
二人輕功奇佳,腳在牆上一踏,便越上了半空,在半空中又是一騰,直衝天際,再一個轉身,急墜而下,便如雄鷹飛燕,在同一時間,雙雙落在了玄奕門大堂的房頂上。
楚歌懷哈哈大笑道:「嚴堂主果然不減當年啊!」嚴克松也笑了起來:「想當年你我比試輕功,有哪一次你能勝過我的?今日卻能與我同時到達,你才是進步神速啊!」說完,兩個人又齊聲大笑了起來。
楚歌懷環視場中一周,見了呼覺,便覺得自己站在玄奕門大堂屋頂上有些失禮,急忙從屋頂上飛身而下,對呼覺拱手道:「呼覺老前輩,實在對不住,我興奮過頭了。」嚴克松也一個閃身,到了呼覺的身邊,哈哈笑道:「老道,我與楚老弟多年不見,比試一下輕功,上了你家房頂,你不會怪罪吧?」
呼覺見是嚴克松,大笑了出來:「哪裡哪裡?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倒是嚴兄,這些年來不見人影,今日卻又出江湖,再次相見,呼覺十分歡喜啊。」嚴克松「誒」了一聲,左右看去,奇道:「咦?你那徒兒林無悔,到哪裡去了?怎麼沒有看見他啊?」
呼覺道:「哦,無悔早已不問江湖中事,與他的嬌妻隱居去了。」嚴克松聽了,「嘖嘖」道:「這小子,自從當年幻清道一戰,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今日來這裡,本想一見,他卻跑去隱居了!」
呼覺笑道:「改日定讓無悔當面向嚴兄賠罪,現在另有要事……」不待呼覺說完,嚴克松便接口道:「對對對!我們突然出現,打斷了你們,不好意思,你們繼續。」說完,與楚歌懷在場中找了位置坐下。
嚴克松多年來不在江湖露面,世人早已將這號人物忘卻在腦後,記住嚴克松的人只有當年參與幻清道一戰的人,呼覺便是其中之一。眾人見呼覺對嚴克松的態度大好,心中都有些疑惑,不知道嚴克松是什麼來歷。
呼覺以左手將天命星的左手手腕反扼在後背,右手祭起一團火焰,才對天命星道:「好,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