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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 第七卷 、五靈使者" 第7章 一百七十六、花 落 文 / 雨夜傷

    卻見幽羅煉的手掌上不斷的冒出鬼氣,射在結界之上,看來是在修復因先前全明重擊而有些崩壞的結界。

    聽見花徹的問話,幽羅煉歎了口氣:「鬼獄是我心腹大將,我豈會不救?只是現在大敵當前,我奉驚鴻神將之命在此守衛,只有加強結界,不讓外敵入侵,雖有心救鬼獄,卻分不開身去。」

    說著,回頭看了看花徹,卻見花徹胸口上偌大的一個傷口,眉頭皺了一皺:「你受傷不輕,需得好好休息,否則魂飛魄散,百年不得見天日。」花徹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卻面有所思。

    結界之外,五大尊者各運起五靈神力,一起轟了出去。只見五色氣勁分五路齊出,震天價的一聲巨響,那結界扭曲了一下,結界內的幽羅煉的身子也晃了一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結界這一扭曲,全明便看得真切,除了本有的結界以外,還有另一個結界重疊在內,全明便知結界內另有他人。五大尊者合力轟擊,也無法打破結界,足以證明這結界堅不可摧。

    全明心想:「有高人在內布下另一個結界支撐住本來的結界,若如此,強攻必不能進,得另想法子。」眉頭一皺,又想道:「這世間能夠布下如此厲害結界的人物,除了林無悔,便只有鬼族之王幽羅煉了。」

    全明突然靈機一動,高聲道:「結界內的高人可是鬼王幽羅煉?」幽羅煉應答:「正是在下。」全明哈哈一笑:「果然不錯,聽聞鬼王雖非人類,卻有情有義,今日見部下命在旦夕,卻不出來相救,這是何故?」

    幽羅煉沒有說話,全明又道:「今請鬼王放我們進去,如此我便不害鬼獄的性命,如若不然,我必讓鬼獄永遠消失。」

    幽羅煉眉頭一皺,心中想道:「全明並非虛言,他的手下便能夠將鬼獄擊敗,自身的功力更是高強,倘若他親自出手,鬼獄哪還有復生的希望?」心中如此想,口中卻道:「如今情勢所逼,我能做的只有不放你們進來,鬼獄識得大義,就算戰死,也沒有怨言!」

    花徹聽了幽羅煉的這番話,心中更是焦慮。

    全明冷冷的道:「想不到你堂堂鬼王,卻如此怕事,見部下戰敗,卻無動於衷,豈不讓天下人恥笑?」幽羅煉笑了一笑:「全明你休用激將法,我不吃你那一套。」全明一聽,頓時大怒:「幽羅煉!我辛辛苦苦收集至陽之人精血,尋找百草珠化身,為的就是今日!豈能因你的鳥結界便入不得內去?我只數三聲,若你再不放我進去,我便先結果了鬼獄,再闖進來結果了你!」

    說完,全明便聲若洪鐘的喝一聲:「一!」幽羅煉聽了,心中著急:「雖然驚鴻神將有命,要讓全明入內佈陣,以便鎮封嗔吾,但驚鴻神將不在,有誰人能鎮封得了嗔吾?莫說嗔吾,有誰能夠阻止得了全明?」

    卻又聽全明大喝了一聲:「二!」花徹看著幽羅煉,焦急的道:「大王!若全明出手,必能衝破結界而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現在出去將鬼獄救回!」幽羅煉聽了花徹的話,覺得頗有道理,卻猶豫不決。

    正猶豫間,全明數了最後的一聲:「三!」這個「三」字剛剛出口,幽羅煉與花徹的身子都是一震。卻聽全明高聲道:「好!既然你不肯出來,那我便先結果了鬼獄!」花徹一聽,急忙站起身來,也不顧自己的傷勢,便衝了出去。幽羅煉大驚:「花徹!不要出去!」但花徹哪裡聽得進去?

    全明怎麼可能等得下去?也不顧自己是否要保留十分之九的功力,高舉一右手,聚起天崩地裂的勁力,猛然一拳打向鬼獄,就這一拳,便要讓鬼獄永遠不得復生!這一擊全明是使出了全力,花徹若被水極打得魂飛魄散,百年無法重聚身軀,但鬼獄若是被全明打得魂飛魄散,在巨大的力量衝擊下,鬼獄哪裡還能復生?

    全明多年的辛苦,為的就是今日,召喚嗔吾,吸取嗔吾的魔力,成為三界最強,橫掃天下,坐上帝王之位,豈還能等得下去?重重的一拳便直照著鬼獄打了下去。全明此刻只想做皇帝,卻不知道人的**永無止境,就算今日全明做成了皇帝,明日卻可能又想做玉皇大帝了。

    忽的一個人影閃到了全明的眼中,擋在了鬼獄的身前,全明哪裡管來者是誰?一拳打在來者身上,拳力甚大,直將那人貫體而過,還是打在了鬼獄的身上,但拳勁卻被擋了九成九,只是在鬼獄的身上碰上了一碰,這一碰,卻把暈過去的鬼獄碰醒了過來。

    鬼獄不明所以,只見全明的直拳打來,有個人擋在自己的身前,再一看,擋在自己身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花徹!

    花徹的血從傷口中不斷的流了出來,卻上不去腦中,沒有從口中流出,鬼獄見此情景,心中湧出一股悲傷,右手猛的一拳向全明打了過去,全明抽身後退,拳頭也從花徹的體內抽了回來,這一抽,花徹的身子又抽了一下,血如泉湧。

    花徹身子歪歪斜斜,便要倒下去,鬼獄一把將花徹抱住,叫道:「花徹!花徹!你……你怎樣?」花徹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聲音斷斷續續:「還……還能……怎樣……」鬼獄扶穩了花徹,不敢不用力,怕花徹倒了,又不敢太用力,怕花徹疼,雖然花徹已經無法感受到外來的疼痛。

    花徹目光如水,看著鬼獄:「我這次……可是活不成了……鬼獄你……可有話與我說?」鬼獄不善言辭,心中有千言萬語,口中卻說不出一句,心中強忍著的悲痛卻露在了臉上,緊咬著嘴唇,將嘴唇都咬破了。

    花徹見狀,蒼白的面上又露出了一個笑容,便如多了朵花兒:「你……你還是這樣……有話……說不出口……呵呵,若不這樣……便……便不是鬼獄了。」悲痛,在鬼獄的全身蔓延,從來沒有過的痛楚,在鬼獄心中出現,這便是心痛。

    花徹的呼吸開始急促,掙著一口氣,要將心中的話說完,因為花徹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伸手往鬼獄的面上撫去:「鬼獄……鬼獄……我對你是……真的……喜歡……」還未說完話,手也還未觸到鬼獄的面龐,便滑落了下去,身體化作絲絲黑氣,消散。

    鬼獄見狀,急忙伸手抓去,想要抓住花徹:「花徹!花徹!你別走!我有話說!」已經去了的人,鬼獄又怎能抓得住?鬼獄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傷痛,哭喊出來,雙手亂抓,就要將化作黑氣的花徹留下來。

    但到最後,鬼獄都沒能將一絲留下來,鬼獄跪倒在地,抽泣著,然後哈哈大笑,笑聲中又有哭聲,笑與哭的混合,是那樣的悲傷。

    「鬼獄,鬼獄,我對你是真的喜歡,你平日雖然冷漠,但心中有的卻是熱誠;你為人穩重,卻不木訥;你功力高強,卻不欺人。不知何時開始,我便喜歡上了你,時時看著你的背影,便不自覺的想成郎君外出,而我,便倚門盼郎歸。鬼獄,鬼獄,若能與你結為夫妻,便是鬼也幸福。」

    「花徹,花徹,我對你是真的喜歡,你平日雖然妖嬈,但內裡卻是真性情;你看似水性,卻非楊花;你功力不是很高,卻能以弱制強。不知何時開始,我便喜歡上了你,時時看著你的背影,便不自覺的想追上去,將你擁入懷中,永不相負。花徹,花徹,若能與你結為夫妻,便是鬼也幸福。」

    可惜,花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化成黑氣,消散風中;可惜,鬼獄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花徹便再也聽不到了;可惜,互相喜歡的兩人,最終卻永世隔絕。鬼獄啊,你為何將話悶在心中,卻不說出來?你知道花徹等你這番話,有多少年了麼?

    「啊!」忍不住悲傷的鬼獄,大叫了出來,兩行清淚,流在了冷漠的面龐上。龐德公等人見此情景,心中悵然:「沒想到鬼也如此深情。」不禁是龐崔,就連全明也為鬼獄的真情所感,但花徹是自己親手殺死的,而且永遠無法重聚身軀,全明又豈會露出同情的表情?

    見此情形,水極冷冷的道:「哼!虛情假意。」鬼獄聽得真切,猛的看向水極,怒吼:「你說什麼?」水極的話語依舊冰冷:「這世間的情感本就沒有真的,不是你利用我,便是我利用你,何來什麼真情?你作此態,只不過是將這份虛偽昇華到了更高的境界罷了。」

    鬼獄顫抖著身軀,指著水極:「你說我對花徹是虛情假意?那你又懂得什麼叫做真情麼?」聲音極為巨大,水極也大喝起來:「我不知何謂真情,只知付出真情後的淒慘下場!」鬼獄飛身而起,便是一拳打向水極:「那我便打你這不知真情為何物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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