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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五卷 、山上山下 第6章 一百二十九、書 童 文 / 雨夜傷

    呂季被這突然而來的兩個人挾著雙手,飛奔而去,兩旁事物急速掠過,而呂季本身重傷,用力不均,顯然這兩人的身法是一等一的好,呂季好奇從兩旁看去,但風勢太強,迷住了眼,看不清二人模樣。

    奔了許久,二人估計全明已然追不上,才停了下來,慢慢的將呂季依在樹上。呂季身一動,肋骨齊痛,咬牙閉眼,待坐穩了,才睜開眼向這兩位救命恩人看去,一看之下,卻呆住了,這兩個人呂季再熟悉不過,正是在一起同甘共苦多年了的小圓與小山!

    小圓與小山各自在紫陽觀、清風觀下學藝,鍛煉之下,身高急竄,模樣也變得英偉起來,若不是早間在水鏡山莊見過小山,呂季便認不出來了。呂季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方確定就是小圓與小山,不禁大喜:「小圓!小山!是你們?」

    小山嘿嘿一笑,道:「李大……不,現在應該是呂大哥了,你怎麼也不會想到昔日處處要你與劉大哥保護的我們會救你一命吧?」

    小山本來要叫「李大哥」,但從龐德公處得知李季已改姓「呂」,便立刻改口,稱呼「呂大哥」,而龐德公又是從諸葛亮處得知此事,諸葛亮自然是從陳松的口中知道的。

    正如小山所言,呂季萬萬沒有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會是小圓與小山,歡喜道:「你們兩個怎麼會來這裡?」說著便激動得要站起來,胸口頓感劇痛,只一掙扎,又坐倒在地。小圓扶了呂季一把,道:「你就別動了。」小山道:「我們自然是來救你的。」

    呂季苦笑一聲,道:「唉,我真是不希望讓你們兩個小傢伙看到我這個模樣啊。」頓了一頓,又道:「你們兩個的膽子也太大了點吧?這裡凶險萬分,你們也敢前來?」小圓笑道:「我們自然不是獨自來的。」

    呂季「哦」了一聲,道:「還有高人同來?」剛說完,便聽一陣笑聲傳了過來,從前方拐角處走出了兩個人,一個呂季曾在水鏡山莊見過,乃是龐統的叔父,紫陽觀的掌教龐德公,而另一人,正是小圓的師父,清風觀的掌教崔州平。

    呂季見到龐德公,恭敬道:「晚輩見過二位前輩。」龐德公是自己師父的叔叔,呂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才好,便以一個「前輩」將二人籠統在內。龐德公呵呵一笑,道:「呂季啊,我們有一段時日不見了啊,士元近來可好?」

    呂季點頭道:「師父他隱居在江東,一切都好。」龐德公與崔州平對望一眼,笑道:「我那侄兒隱於江東,卻不出仕,是想靜觀天下之變啊。」崔州平也是一笑,道:「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你那侄兒當真是要將你推到岸上去了。」

    龐德公走到呂季身邊,伸手在呂季胸前驗了一驗,點頭道:「還好,只是斷了肋骨而已,並未傷及肺腑。」說著,看了呂季一眼,責道:「你啊,仗著自己有呂布一身的功力便獨自來挑戰全明,你覺得是自信還是自負呢?」呂季無顏,只乾笑了一聲。龐德公歎了口氣,道:「走吧,先替你將骨接好,其他再說。」給小圓小山打了個眼色,二人會意,扶著呂季走了開去。

    走不多遠,見一草屋,看那模樣,顯然是臨時搭建的。小圓小山將呂季扶進屋內安頓好,龐德公便替呂季接骨,龐德公接骨手法高明,不多時,便將呂季齊斷了的肋骨全數接了起來,敷上藥草,令呂季平躺。

    龐德公與崔州平坐在一旁,龐德公道:「你啊,真是不知好歹,那全明何等厲害?憑你一人之力豈是他的對手?」崔州平也道:「莫說是你,就算我與龐先生合力,也不是全明的對手,你何必為了一女子而冒此大險?」

    呂季一奇,問道:「前輩何以知曉?」龐德公道:「你有一個朋友叫做陳松對吧?他在孔明的面前千乞萬求,希望孔明能設法救出玉妍姑娘,孔明軍務繁忙,便托我們前來相救,不瞞你說,我們已經在這裡守候三個晝夜了。」

    呂季「哦」了一聲,心道:「原來是陳大哥,話說回來,清風觀與紫陽觀都是當今名門,弟子眾多,兩位掌門人竟會親自前來,看來真的是我小瞧了全明。」

    崔州平見呂季不說話,淡淡一笑,道:「呂兄弟,你的確是犯了大險,你就這樣闖進去,難道玉妍姑娘真的在裡面麼?」

    呂季一怔,反問道:「難道玉妍不在裡面?」小圓歎了口氣,道:「今天一早,那五大尊者便將玉妍姐姐帶走了,卻不知帶去了何處。」呂季一聽,心中大急,就要翻身坐起,但龐德公怕呂季亂動,事先點了呂季的穴道,呂季這才沒能坐起來。

    呂季急道:「那你們為何還在這裡?玉妍有危險啊!」龐德公道:「我們正打算回去,你就來了。」呂季一驚:「回去?為何要回去?玉妍還沒有救出來,你們……」

    小山搶過話頭,道:「呂大哥,你就不能聽我師父把話說完?」呂季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低聲說了句:「失禮。」

    龐德公搖頭道:「無妨,七情六慾人皆有之,我瞭解你的心情,不過玉妍姑娘確實不會有危險,不但不會有危險,反而會活得十分自在。」

    呂季一愕:「怎講?」龐德公道:「全明要玉妍的目的便是布下『靈血鎮魔陣』,作為陣法中心的玉妍姑娘,在佈陣之時必須保持十分充沛的體力,以維持陣法,所以在佈陣之前,她不會有任何危險,非但如此,全明還得好飯好菜的供著她。」

    其實呂季的心中是清楚這些事情的,但玉妍落在敵人的手裡,自己再怎麼也覺得不是滋味,所以才會單槍匹馬的來此,有些話,從劉隨口中說出不如從龐德公口中說出來得可信,明明是差不多意思的話,劉隨說呂季不怎麼信,但龐德公一說,呂季立時就信了,默默的點了點頭。

    龐德公笑道:「這便好,你以後不要再冒這險了。」呂季道:「我知道了,但不知何時才能救出玉妍。」龐德公道:「你從江東到這裡來,為的是什麼?」

    不待呂季回答,龐德公便高聲道:「是除掉嗜獄!現在當務之急,是將嗜獄除掉,其他的在這時候再說。」呂季點點頭,道:「嗯,我知道。」龐德公歎了口氣,道:「知道就好。」呂季也是一聲歎息,道:「唉,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生活就變了呢?」

    想當初,自己雖然是個不怎麼懂武藝、有時還偷點東西的小賊,與劉隨、玉妍、小圓、小山在一起的日子雖然苦,但卻十分快活;而現在,自己得了一身的功力,又在孫權帳下謀事,生活是不愁了,卻不如過去愜意了。

    沉默了一陣,龐德公道:「你是不是用『方天戟法』與全明對陣的?」呂季點頭道:「嗯。」龐德公又問:「烈陽冰寒勁呢?」呂季一怔,支吾道:「額……我……沒用。」龐德公又是一聲歎息,道:「果然啊。」呂季問道:「前輩此話何意?」

    龐德公道:「你有了呂布的一身功力,便忘了玄門正宗『烈陽冰寒勁』,如果你將這兩門絕學融合起來,縱然不敵全明,卻也不至於如此慘敗。」呂季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如果我將『烈陽冰寒勁』融合在『方天戟法』內,那威力定然倍增,或許就能勝過全明瞭!」崔舟平呵呵一笑,道:「非也,非也,全明之所以叫做全明,是因為他精通水、火、土、風、雷五靈之術,『烈陽冰寒勁』只不過是五之其二而已,怎奈何得到全明?只不過是說你不會敗得如此淒慘罷了。」

    呂季聞言大驚,萬萬沒有想到全明竟然會厲害到這個地步,細細一想,覺得不對,問道:「前輩,你們好像對全明十分瞭解啊?」

    龐、崔二人一怔,像是被呂季一言點中了心事一般,呂季見狀,知道二人清楚全明的底細,於是追問道:「二位前輩,可否將全明的事情告知於我?」小山也道:「是啊師父,擄走玉妍姐姐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對我們說說。」

    小圓雖然沒有說話,但可以從眼神中看出,他也十分想知道全明的事情。

    龐德公苦笑一聲,道:「全明本名叫做張潺,是孔明的書僮。」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大驚,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厲害的人物竟然會是諸葛亮的書僮!呂季像是聽到了世上最不可信的話一般,道:「不可能,怎麼可能?諸葛先生怎麼會有這麼一個書僮?」

    崔州平歎了口氣,道:「孔明也是人,縱然他自己博古通今,當世之奇才,也不能要自己的書僮一定是好人。」呂季細細一想:「難怪全明什麼都知道,原來是諸葛先生的書僮!」又問道:「那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的全明?」

    龐德公道:「人皆有私慾,你獨自一人前來救玉妍,也是你自己的私慾,只不過全明的**大了一些而已。」崔州平出了一會神,道:「孔明與我、龐先生、徐元直為密友,時常在一起討論天下大勢,孔明有兩個書僮,其中張潺最是聰明,深得我們喜愛,我們也教了張潺一些玄術……」

    崔州平尚未說完,龐德公又道:「誰知張潺悟性奇佳,我們僅教了一點皮毛,他便能以此為基礎,自發研習,進步飛快,孔明的『烈陽冰寒勁』,崔先生的『天罡巽風訣』以及我的『地煞飛巖訣』,他都能藉著一點皮毛,無師自通,更自行領悟了雷靈之法,將五靈合為一體,這等奇才,百年難得一見,到現在,他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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