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的成員排山倒海般的向二人湧來,越來越近,但林雅兒卻還是沒有出手。二人就要被人潮所吞沒,劉隨心中一急,「切」了一聲,道:「沒辦法了。」雙掌一錯,就要迎戰。
只聽林雅兒道:「別出手!」劉隨怔了一下,轉頭看向林雅兒,正要問話,卻見林雅兒身形一閃,以目不能視的速度衝向了人群。
林雅兒,雙劍如風,身法如電,腳步如風,只見無數細長的白光成多弧度劃出。這一招好說歹說也出了七、八十劍,但劉隨卻一直沒有看到林雅兒,那速度,那身法,讓劉隨佩服得五體投地。
白色的劍光終於不再出現,林雅兒出現在人潮的另一端,雙臂一振,兩柄長劍向兩旁一甩,一些粘在劍刃上的紅色血跡成珠狀灑落下來,林雅兒回頭看向人群,幾滴汗珠飄灑,兩者交錯,看起來竟然十分美麗。
然後,「釋」的眾多成員竟然不約而同的倒在了地上,劉隨見狀大吃一驚,這才明白為什麼林雅兒不讓自己出手,如果自己出手的話,只怕也會被這一式劍招波及。
劉隨邊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下的人,邊走到林雅兒的身邊,問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林雅兒呼了一口氣,將長劍遞給劉隨,道:「我只是刺了他們的睡穴,讓他們睡一會。」
劉隨聞言,更是訝異,要知道在頃刻之間連出這數十劍擊倒如此多的人已屬不易,更別說準確的刺中每一個人的睡穴了,如此精準巧妙,迅捷如電的劍法劉隨生平從未見過,在劉隨的心中,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除了自己的師父劍鳴以外,就再也沒別人了。
劉隨沉默了一陣,才問道:「雅兒,你究竟是什麼人?」林雅兒出的這一試劍招讓劉隨驚駭欽佩之餘,也讓劉隨對林雅兒的身份感到懷疑。
林雅兒聽劉隨這麼一問,呵呵一笑,道:「我不就是林雅兒麼?」劉隨一怔,沒想到林雅兒竟然會如此輕描淡寫的回答這個問題,卻也不好再問下去了。
劉隨尷尬了一怔,笑道:「沒想到雅兒你竟然懂得如此高明的劍術,我與你相比,那還真是相形見絀啊。」林雅兒聽得劉隨讚美,臉上不禁沒有露出喜悅的表情,反而警戒了起來,道:「閒話留著呆會再說吧。」劉隨愕然,道:「什麼?」
話音剛落,只見前方不遠處的院牆上落下了三個身影,正中一人正是風極;左邊的那一人,穿著妖艷,濃妝艷抹,就算是那件色澤單調的白色水紋長袍也不能掩蓋住這人的艷梅,出乎意料的是,這個人竟然是一個男子;另一人臉色陰沉,身體強壯,光著頭顱,身上除了褲子與那一件水紋長袍外,就沒有其他的衣物,胸膛袒露了出來,頸上掛著一條獠牙制的項鏈,雙目如冰,眼神如刀,似可刺穿對手一般。
這三人出現之後,忽的又是一陣狂風呼嘯而起,隨風而來的是一個巨大身影,「轟」的一聲落在了劉隨與林雅兒的面前,正是身材魁梧的熊百烈。劉隨見到熊百烈,不由得吃了一驚,道:「這……如此高大!」林雅兒向後急退,與熊百烈保持了一段距離。
劉隨隨後也退到了林雅兒的身邊,側目打量了林雅兒一翻,心道:「真是敏銳的意識,在這高大之人出現的那一瞬間便向後退了開來,以防敵人突然出手進攻,而且那步伐十分快速,這位林雅兒必不是尋常村人。」
一陣沉默過後,風極開口道:「好一招『金翅鳥王劍』,雖然火候還不到家,但在你這個年紀能夠施展出來,已是不易了。」劉隨聞言,暗道:「原來雅兒這一招劍法叫做『金翅鳥王劍』。」
林雅兒冷哼了一聲,道:「我還道在這裡收集至陽精血的人是誰呢,原來是慕容伯伯。」風極呵呵一笑,道:「沒想到侄女你還記得我。」林雅兒道:「那是自然,不過我本以為你已經改邪歸正了,沒想到你又做起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劉隨聞言大吃一驚,問道:「等等,等等!你們認識?」林雅兒道:「算是吧。」風極遙遙看了劉隨一眼,笑道:「侄女你還帶了幫手來?你應該知道,就憑你們兩個人,是不可能勝過我的,何況……」
說著又向劉隨看了一眼,道:「這年輕人是我的手下敗將。」劉隨一愕,心想:「這人認得我?」不由得向風極仔細的看了過去,這一看,讓劉隨大吃一驚,不由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你……是你!」
劉隨的的確確與風極見過面,在決定與玉研離開「寒雨閣」遊歷天下時,遇見的那個讓自己毫無招架之力的人便是風極!劉隨心中「咯登」一下,輕聲對林雅兒道:「雅兒,我們還是先走為妙。」林雅兒道:「怎麼?你怕了?」
其實劉隨並不是怕,只是對手太過強大,劉隨自認不能接下風極三招,當然是先走為妙。但林雅兒這麼一說,反而將劉隨的自尊激了出來,劉隨一挺胸,道:「哼!誰怕了?」
風極見狀,笑了一笑,道:「侄女,我覺得他的提議不錯,念在我與你父親交情深厚,如果你們現在要走,我便不攔著。」那冷面光頭一聽,側頭對風極道:「尊者不可,此女正是此地的至陽之人。」
風極笑著臉看了冷面光頭一眼,道:「原來是她啊?不過她是我的侄女,我不願意取她的精血,你有意見麼?」風極雖然是笑著說的這一句話,但其中所蘊含的不僅僅是那不可抗拒的威嚴,更有一絲殺意,冷面光頭渾身一個激靈,轉過頭,道:「刀破不敢。」
劉隨見狀一驚,心道:「這叫刀破的功力看來也與關羽、張飛二位將軍不相上下,但這風極一句話,便讓刀破不敢違抗,風極的功力究竟是到了什麼地步?」那妖艷男子「哎呀」一聲,道:「尊者什麼都好,就是太過仁慈,就算是自己的侄女,該出手時便該出手,為何又講什麼情面?」
風極依舊笑臉,道:「舞皇,你完全可以不講情面,不過你若是傷了我侄女一根汗毛,就算我不找你麻煩,她父親來了,只怕你連半招也接不住。」這舞皇嬉皮笑臉的道:「幹嘛說得如此可怕?就算是尊者,我也自信能夠接下三十招呢。」
風極轉頭看向舞皇,道:「哦?要不要試一試?」舞皇一怔,忙搖手道:「哎呀!我怎麼敢?」
風極又對林雅兒道:「侄女,你還是先走吧,我沒有親手參與尋人之事,所以並不知道至陽之人就是你,現在既然知道了,那我就此離開。」林雅兒「哼」了一聲,道:「難道我會讓你去尋其他的至陽之人麼?」
風極道:「你又何必與我為敵?」林雅兒道:「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去害他人性命的。」
風極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道:「唉,這樣吧,你若能讓我落到地上,我便退出『釋』,不再尋找至陽之人。」林雅兒一笑,道:「這可是慕容伯伯自己說的!」風極笑道:「我有說話不算話的時候麼?」
林雅兒眼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道:「好!」左手一抄,將剛剛還給劉隨的長劍奪在了手中,飛身一躍,身子向右微微側起,在到了風極身前五尺之處,雙劍突然斬出。
風極右手由內而外畫了一個圈,一道氣勁如牆般擋在了風極的身前,「噹」的一聲,林雅兒雙劍斬在氣牆之上,只感力道回擊自身,急忙一個翻身,向後退了開去,落回了劉隨的身邊。
劉隨深知風極的厲害,關心的問道:「雅兒,你沒事吧?」林雅兒點了點頭,劉隨舒了一口氣,又道:「你要小心。」林雅兒道:「我理會得。」說罷又飛身向風極攻了過去。
其實劉隨清楚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憑劉隨的武藝,要從他的手中直接將兵器抄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劉隨並沒有對林雅兒防範,但林雅兒也如此輕易的抄了去,足以證明林雅兒比劉隨強;而且林雅兒的那一試劍招是劉隨從未見過的招數,如此凌厲的劍招,能夠做到的人,在劉隨的印象中能夠做到的除了師父劍鳴,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搞不好林雅兒的功力已經與劍鳴旗鼓相當了。
林雅兒嬌叱一聲,右手一劍向風極的面門刺了過去,風極左手兩指在林雅兒的劍刃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便攔住了林雅兒的攻勢。林雅兒左手又是一劍刺了過去,風極右手依然是兩指,截下了林雅兒的劍招。
林雅兒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雙手手腕一翻,兩柄長劍竟然變得如鞭子一般柔軟,彎曲著向風極手指內壁突入,劍尖直指風極,風極的防守完全沒有湊效。
林雅兒手上運勁一挺,劍鋒向風極的面門急速刺了過去。風極左腳向後退了一步,將頭一仰,避過了林雅兒的劍招。
院牆上並不寬闊,只有一個腳掌的寬度,風極這一退,左腳便落到了牆外,但風極的身形極為穩固,僅憑一隻右腳,便能讓整個身子穩穩的立在牆頭之上,更能閃躲林雅兒的劍招,那輕功的造詣已是到了凡人難及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