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中了李季如此厲害的一招,看起來竟然毫髮無損!李季心中大驚,自己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真元,雖然還能夠以奇佔得優勢,但想要使出像剛才那樣強力的招數是不可能的了。又見呂布發笑,李季心中一奇,問道:「你笑什麼?」呂布沒有回答,仍舊他的大笑。
笑了許久,許久,呂布才漸漸的停了下來,身形突然一閃,閃到了李季的身後。這一下太過突然,太快,李季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後頸被呂布一手抓住,全身便動彈不得。
李季大吃一驚,想要掙脫,卻聽呂布道了句:「別動!」呂布這麼一說,李季竟然真的沒有反抗了,因為他在一剎那間,感覺到與自己說話的這個人不是世人所說的那個不堪的呂布,而是自己慈愛的父親。
劉隨見李季受制,大吃一驚,站起身來,就要衝出去相助李季。幽羅煉知道劉隨如果使出真龍之息來,那這個空間是根本困不住他的,右手一伸,攔住了劉隨,道:「別過去!」
劉隨大喝一聲:「讓開!」想要運起真龍之息,但這真龍之息彷彿是在與劉隨作對一般,無論劉隨怎麼催谷,也運不出來,而現在劉隨重傷在身,自身的功力也只能使出十之一二,劉隨怎麼可能是幽羅煉的對手?
但劉隨與李季的感情深厚,也不管實力的差距,右手一掌直接打向了幽羅煉。
現在劉隨的攻擊在幽羅煉的面前只不過如過橋流水一般,毫無衝擊力,幽羅煉輕輕鬆鬆便捉住了劉隨的手腕,搖了搖頭,道:「奉先是不會傷害李季的。」劉隨怎會相信幽羅煉的話?呂布明明就將李季身後的要害給扼制住,若不相救,只怕李季的小命就會丟了!
下一刻,劉隨一怔,將手掌收了回來,奇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僅是劉隨,其他人也面帶奇怪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呂布,慢慢的收回了手掌,身子一歪,坐倒在地,呵呵一笑,道:「我的心願完成了,這一天總算來了。」
李季怔怔的瞪大了雙眼,彷彿是看到了什麼讓人震驚的事情,呂布這句話一說出口,李季才回過神來,轉頭一看,見呂布坐倒在地,李季大吃一驚,忙扶住呂布,叫道:「爹!爹!」
呂布微微一笑,笑容是那麼的滿足,道:「兒子,今日聽你叫我這幾聲爹,我便不枉回來人世間走這麼一遭了。」李季突然大叫道:「呂布!你不能這樣!你從小就丟下了我,現在好不容易相見,你為什麼又要離去?我不准!我不准!」
呂布哈哈一笑,笑得那樣的勉強:「向來只有父親不准兒子,哪有兒子不准父親的?」李季的眼淚奪眶而出,彷彿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正所謂知子莫如父,呂布自然是知道李季心中所想的,又是一笑,道:「好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你我父子一場,有今生,沒來世;當然如果有來世的話,我必不會再丟下你。」然後,呂布的身子漸漸的消散,慢慢的消失在了李季的面前。
李季心中大悲,哭喊了出來:「爹!爹啊!」還有一句話,呂布沒有說出來,但李季卻聽得真真切切:「兒子,能再見你一面,真好。」這便是呂布留在人間最後的話語,呂布,一世梟雄,一生英雄,最後魂魄終於萬劫不復,再也不存在,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人間。
一個物體從空中落下,越來越近,眾人也看清了那個物體的面貌,不禁齊聲叫了出來:「方天畫戟?」原來從半空落下來的這個物體,正是呂布的配兵,讓無數人膽寒的方天畫戟。方天畫戟插在了李季的身前,那樣的挺拔,從戟上便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是何等的英雄。
李季的眼淚,決堤了。
楊蘊音見狀大奇,不知道呂布究竟做了什麼。幽羅煉深深的,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這便是骨肉親情,骨肉親情啊!」然後右手一揚,將空間解除了。
眾人沒了束縛,全數圍到了那個英雄,呂布的兒子身邊,其中以劉隨最為迫切,拉著李季的手問道:「兄弟!你沒事吧?」李季滿面淚痕的點了點頭。劉隨心中一寬,又問道:「剛才呂布對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他會……」
劉隨一說到此處,李季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覆蓋了剛才的淚痕。
幽羅煉歎了口氣,道:「我來說吧。」以李季現在的精神狀況,的確是不能說出事情的原委來,幽羅煉既然願說,那是最好了。只聽幽羅煉道:「奉先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兒子李季。」
呂布死後,貂蟬一個人四處漂泊,到了荊州地界,遇到了鳳雛龐統。龐統性情雖然有些怪異,卻並非惡類,相反心地是十分善良的,見貂蟬一個人孤苦無依,便收留了貂蟬。某一日貂蟬要前去白門樓祭奠呂布,龐統也一同前行。
由於呂布的名聲不好,所以貂蟬不敢在白天祭奠呂布,而是放在了深夜。
二更十分,呂布的怨魂突然出現!龐統一驚,抽出長劍,準備迎敵,因為呂布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不祥的氣息實在是太強了。呂布看了看二人,竟然半跪在龐統的面前,道:「多謝先生願意收留貂蟬。」
龐統一怔,但既然呂布並無惡意,龐統也將長劍收了起來,扶起呂布道:「溫侯禮重了。」
呂布為什麼會知道是龐統收留了貂蟬?那是幽羅煉告訴他的。呂布感激的道:「貂蟬由於受到我的名聲影響,天下無人願留,若不是先生,也不知貂蟬現在會是怎生一個模樣。」龐統笑了一笑,意思是讓呂布不要在意。
許久沒有來到人間了,沒想到剛一來,便撞見了自己一生的最愛,呂布如何不喜?拉著貂蟬的手問東問西,貂蟬見到呂布,不管呂布現在是人是鬼,那都是自己的丈夫,自然也是十分歡喜的,連連應答。
可能是因為死了的緣故,呂布的性情變了許多,不似過去那般暴躁,也不似過去那般魯莽。
呂布與貂蟬說了許久的話,龐統也不願妨礙二人敘舊,早早的走到了一邊,突然聽呂布叫道:「先生,我有一事相托。」龐統見二人敘舊已畢,又走了回來,問道:「溫侯有何事?」
呂布笑了一笑,道:「現在貂蟬有先生照顧,我自然是放心得緊,但我的孩兒卻無人照料,我希望……」龐統一聽,立即會意,也不待呂布說完,便道:「這個簡單,不知令郎姓甚名誰?」呂布聞言一怔,說不出話來。
原來李季出生後,呂布深怕李季跟著自己會有生命危險,還來不及給李季取名字,便將李季送給了他人。龐統現在這麼一問,呂布這個做爹的竟然是答不上來。龐統見呂布半天沒有說話,疑惑道:「溫侯?」
貂蟬歎了口氣,對龐統道:「我們的孩兒姓李名季,現在不知道在何處,日後有緣,還請龐先生多多照料。」龐統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龐統也不問為什麼李季不姓呂而姓李,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時代,這些事情太正常不過了。
後來,呂布又請幽羅煉探查李季的行蹤,知道了李季的下落,便又找了龐統,定下了這樣一個計劃:「先生,我還有一事相托,請先生萬萬不要推辭。」龐統笑道:「溫侯有命,在下不敢不從。」
呂布笑了一笑,道:「那就好。」頓了一頓,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的孩兒自從出生以來,我就從來沒有照顧過他,作為一個父親,我是失敗透頂了。所以,我希望能夠做一些事情來彌補他。」
龐統問道:「不知溫侯準備如何彌補?」呂布道:「我想將我的一身功力傳給他。」龐統笑道:「如此甚好!溫侯武藝獨步天下,能得溫侯的功力,那真是他天大的福分。」
呂布歎了口氣,又道:「可是,我這孩兒卻將我視為天下最無信義之人,打從心底討厭我,如果我直接對他說要將功力傳授給他,只怕他不願意接受;而且我那孩兒的武藝低微,如果我硬將一身的修為傳給他,他也承受不起。」龐統一怔,道:「那又當如何是好?」呂布笑了一笑,道:「鬼王告訴我,他現在正四處尋師訪友,往襄陽方向來了。」
龐統「哦」了一聲,道:「那我得去會會這位公子。」呂布道:「我希望先生能夠收他為徒!」呂布突然提出了這個要求,一生閒散慣了的龐統不禁一怔,但還是點點頭,道:「好,既然是溫侯所托,那我便收他為徒吧。」
呂布一拱手道:「多謝先生。」停了一停,又道:「先生收他為徒後,可謊稱考驗他,讓他到白門樓,我以功力打通他的筋骨,讓他學起先生的玄功得心應手。」龐統一愕,忙道:「萬萬不可!雖然你們是血親,但人的筋骨不可強制打通,否則必會筋脈盡碎而亡。」
呂布笑道:「除非此人一身全是仙骨或魔骨,再加上血親關係,此法方能行得通。」龐統道:「不錯,但一身僅是一種骨的人千百年來,只出現過寥寥數人……」說到此處,龐統突然大悟,道:「莫非……」
呂布知道龐統已經猜中了,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的孩兒在出生之時,我給他摸過骨,天緣巧合,我的孩兒全身儘是仙骨!」龐統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呂布又道:「這幾日我就天天在白門樓鬧,引來修仙之人除我,我暫時奪取他的身子,然後去尋曹操。」龐統一怔,問道:「溫侯莫非是要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