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隨聽南宮獨木提起自己的師父,想起劍鳴從小對自己百般呵護,視同親生,心中也不禁傷感。
楊蘊音看了看眾人,又問道:「你們怎麼會來這裡?」常青「哦」了一聲,道:「我們是奉掌門之命,來此解呂布之患。」南宮獨木聞言大奇,道:「哦?呂布?呂布不是死了麼?」
思索了一陣,又道:「莫非是……」沖靈點點頭,道:「師伯想得不錯。」於是將呂布怨魂作亂,附身楊溢之事對南宮獨木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南宮獨木聽完,大吃一驚,道:「你說什麼?呂布附在了楊溢的身上?哪個楊溢?雄之?」劉隨連連點頭,道:「對!就是雄之!」心中暗道:「南宮前輩果然深不可測,連雄之都認得。」劉隨怎會知道,就是南宮獨木讓楊溢去尋林無悔,問天道的。
南宮獨木確定了被附身之人就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楊溢,眉頭一皺,道:「沒想到雄之竟然會遭此大難!」劉隨對南宮獨木與楊蘊音各行了一禮,道:「二位前輩,時間緊迫,我想早些去救雄之,就先告辭了。」常青等人也是一拱手,轉身離去。
南宮獨木思索片刻,叫道:「等一等!」眾人回轉過頭,常青問道:「師伯還有什麼吩咐?」南宮獨木道:「雄之遭難,我不能坐視不管,我與你們同去。」眾人聞言,喜出望外,齊聲道:「此話當真?」
南宮獨木笑道:「我何時說過謊話?」然後與楊蘊音並肩而行,走在最前,眾人得此強援,無不歡喜,跟在了後面。
行了片刻,楊蘊音輕聲問南宮獨木道:「獨木,區區一個怨魂,以常青與沖靈的功力決無失敗的道理,更何況還有寒軒,你又何須親自動手?」
南宮獨木笑了一笑,道:「蘊音你有所不知,怨魂之力高深與否,與此人生前修為有關。呂布何等人也?在世之時已近天下無敵,何況化為鬼魂?我料常青也未必是呂布的對手,而且……」
楊蘊音見南宮獨木半天不語,追問道:「而且什麼?」南宮獨木呵呵一笑,道:「雄之的配劍非比尋常,呂布若能運用自如,只怕連你我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楊蘊音大奇,心道:「一個怨魂,真的能有如此高的修為麼?」
一行人到得許都城,得知曹操正在議事廳為呂布之事發愁,劉隨也不顧是否與曹操有隙,最先走進了議事廳。眾將一見劉隨,紛紛抄起了兵器戒備,曹操也皺起了眉頭,看著這曾經要殺自己的人。
不過緊跟著走進了幾個道士模樣的人,曹操隨即明白這些人便是司馬懿請來的救援,但有劉隨在,心中還是有幾分不確定,低聲問司馬懿道:「仲達,這些人就是你從玄奕門請來的嗎?」
司馬懿答道:「是,他們正是玄奕門的人,當先一人,是我的師父。」南宮獨木見司馬懿與曹操竊竊私語,笑了一笑,道:「仲達,許久不見,你連基本的禮儀都忘了麼?」司馬懿一怔,隨即笑道:「師父不是一向不拘於禮法麼?」
南宮獨木重重一哼,道:「偏偏是你,我便要拘。」司馬懿也是一笑,道:「既然師父如此說,那弟子也只能從命。」說罷對著南宮獨木深深鞠了一躬,道:「弟子司馬懿,拜見師父。」南宮獨木這才一揮手,道:「好。」
在場之人除了常青、沖靈與徹寒軒以外,無不震驚,沒想到司馬懿竟然是玄奕門的弟子,與司馬懿共事這麼長的一段時間,還不知道司馬懿有此身份;而最為吃驚的就是劉隨,司馬懿是玄奕門弟子倒還罷了,更是傳說人物南宮獨木的徒弟。
劉隨看了看常青等人的臉色,見他們面上都露出對司馬懿的不滿之色,也不知司馬懿是在什麼地方得罪玄奕門了。
曹操見南宮獨木如此,心中不悅,問道:「你是何人?在我面前竟敢如此無禮?」南宮獨木哈哈一笑,道:「山野閒人,不懂禮法,還請丞相恕罪。」
南宮獨木的態度十分輕薄,曹操更是不悅了,正要發作,司馬懿連忙道:「丞相不可動怒,此人在武林中地位之高,可比丞相。」曹操「哼」了一聲,道:「區區綠林,也有資格與我相提並論?」
南宮獨木聞言,笑了一笑,道:「既然我們沒有資格與丞相相提並論,那丞相就另請高明吧!」說罷長袖一拂,對常青等人道:「我們走。」
荀彧急忙叫道:「各位高人請留步!」南宮獨木等人才停住腳步,荀彧對曹操一拱手,道:「丞相,如今呂布作亂,還需各位高人相助。」
曹操道:「昔日呂布在時,擁兵數萬,我尚且不懼,何況現在他只是一個怨魂?」張遼走了上來,道:「丞相,依末將之見,呂布為人可不懼,如今為鬼,卻不可不懼。」
曹操「哦」了一聲,問道:「此話怎講?」
張遼道:「我等為將,武藝僅憑一個無雙功,昔日呂布無敵,只因無雙功練到了比他人要高的境界,但論排兵佈陣,卻遠遠不及,刀可入體,槍可奪命,故而可設計擒殺;但如今,呂布有神鬼之力相助,若憑軍隊,只怕不能與之為敵。」
曹操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拱手道:「我先前出言不遜,還請高士慢行。」
南宮獨木笑了一笑,回轉過頭,道:「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曹操,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此言一出,包括曹操自己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怔,曹操問道:「高士與我乃是故人?」南宮獨木又是一笑,道:「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你與袁紹一同去劫人家新娘子,卻險些喪命……」
南宮獨木話還沒有說完,曹操便恍然大悟,擊掌叫道:「原來是前輩!」急忙從位置上迎了下來,拉著南宮獨木的手,歡喜笑道:「多年來我遍尋前輩,欲報當年前輩的救命之恩,卻悄然無果,誰知今日恩人就在眼前啊!慚愧,慚愧!」
說罷便要跪下給南宮獨木磕頭,南宮獨木一拂袖,道:「誒,你現在貴為丞相,我怎敢受此大禮?」南宮獨木這麼一拂,曹操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當年曹操與袁紹年少輕狂,跑去劫持新娘子,誰料差點喪命在滅天教副教主黃元宗的手下,若不是南宮獨木與林無悔出手相助,曹操哪裡還有命在?
曹操得遇恩人,喜出望外,拉著南宮獨木的手,對眾將官道:「各位,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若當年沒有此人相救,我不死也殘,怎能在此與諸位共襄大舉?」眾將官見曹操對南宮獨木如此禮重,肅然起敬,頓時對南宮獨木的不滿情緒煙消雲散,紛紛行禮。
曹操左右各看了一眼,問道:「前輩,另一位前輩怎沒前來?」曹操指的自然是林無悔,南宮獨木道:「無悔已隱於塵世,不再現身。」
曹操「哦」了一聲,面露失望之色,連忙招呼眾人坐下,可是座位不夠,還差兩張,曹操也不讓人再設座位,將曹仁與曹洪從座位上拉了起來,道:「子孝子廉,你們還不快起來給各位高士讓座?」曹仁與曹洪被曹操這麼一拉,身不由己的站了起來,劉隨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去。
南宮獨木笑了一笑,道:「曹操,你果然了得啊,行刺董卓,撲滅袁紹,同是霸星,你卻遠遠勝過其他霸星,證明我當年沒有看錯。」曹操一怔,問道:「前輩此話何意?」南宮獨木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不提也罷。」
曹操哪裡知道這些天機?見南宮獨木不願多說,也不多問,頓了一頓,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前輩既然知道是我,為何剛才還……」曹操本來想說「為何剛才還如此無禮」,但又覺此言不妥,所以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南宮獨木知道曹操的意思,道:「方纔是我以偏概全。」然後對曹操招了招手,曹操一怔,隨即會意,走到南宮獨木的身邊,南宮獨木湊到曹操的耳邊,輕聲道:「你需得提防司馬懿。」曹操聞言又是一怔,正要發問,卻見南宮獨木擺擺手,曹操滿肚狐疑的回到了座位上。
眾將官目瞪口呆,自跟隨曹操以來,何曾見過曹操對人這等尊敬?不難看出,曹操是打從心底尊敬南宮獨木。
曹操心道:「司馬懿?他能有什麼作為?」雖然疑惑,但當務之急是消滅呂布,於是問道:「前輩,呂布之事該如何處置?」南宮獨木道:「還能如何處置?打啊。」許褚見曹操對南宮獨木無比恭敬,更口稱前輩,心中不服,冷哼了一聲,道:「說得輕巧,你怎知呂布的可怕?」
劉隨也是一哼,道:「你又怎知南宮前輩的可怕?」許褚拍案而起,道:「你這個刺客還有什麼臉面在此說話?」曹操眉頭一皺,怒道:「仲康!你且下去。」許褚一怔,滿心不服的瞪了劉隨一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