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星位,即是每個人的修為根基所在,習武之人將星位視同性命。
每個人都有一顆守護星,體內也有一個星位,位於心口,修為越強,星位所凝聚的功力也就越深厚,守護星的光芒也就越加的旺盛。人在運功之時,便是先催動星位所凝聚的功力,傳遞到四肢百骸,方能爆發出常人沒有的威力。
星位對於習武之人非常重要,若被嚴重損傷輕則武功全失,重則性命不保;但被輕微挫傷的話,只需調養一陣便可痊癒,但在這一段時間內不可再動武力,否則便會加深星位的負擔,導致功力大減。
靜軒雖然失去了三百年的修為,但她在玄奕門呆得久了,高手見過不少,眼光還是好的,現在一眼便看出了徐庶的修為不弱,深為楊溢擔心,道:「楊溢哥哥,不要和這人打,你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楊溢搖了搖頭,道:「不成,我無意害死師伯的母親,無法補償,師伯想與我打一場,我豈能違背?就算我不是敵手,讓師伯在我身上發洩一番也是好的。」靜軒啞然,想要再勸楊溢卻又找不到話說,只得對楊溢道:「那你要小心,這人的修為很高。」
楊溢點了點頭,對徐庶一拱手,道:「師伯,得罪了。」說罷寒冰劍一挺,刺向徐庶。
徐庶見楊溢這一劍寒光透骨,讚了一句:「好!」右手長劍一探,挾著烈陽勁刺出,與楊溢劍尖相對,楊溢只覺火勁兇猛,自己的寒冰勁明明克制烈陽勁,卻沒有壓下徐庶的烈陽勁,更被反撲過來。
楊溢大吃一驚,急忙向後連翻了幾個跟頭,又在地上連退了幾步,才止住退勢,心道:「師伯竟然能錯位施展烈陽冰寒勁!這份修為決計不在師父之下!」
先前已說過,烈陽冰寒勁左手為烈陽勁,右手為寒冰勁,不可錯位施展,否則便會因相性不合而走火入魔。但現在徐庶可以以右手施展烈陽勁而不傷身,已是自修到了可以錯位施展的地步。
徐庶讚道:「年紀輕輕便能有如此修為,不俗,不俗。」楊溢笑了一笑,道:「師伯過獎了。」徐庶道:「你出下一招吧!」楊溢應聲而上,左手運起烈陽勁一掌拍向徐庶的肩膀。徐庶右手的烈陽勁突然消失,轉移到了左手,也是一掌拍出,正位施展,威力更是強勁。
楊溢以寒冰勁對徐庶的錯位烈陽勁尚且不敵,更何況現在面對徐庶的正位烈陽勁?徐庶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徐庶的這一掌卻拍了一個空,不禁一怔,一怔之下,楊溢的寒冰劍已到了眼前。
原來楊溢是有意施展烈陽勁,騙了徐庶一招,左手牽制住徐庶,然後趁機雙勁齊施,右手寒冰劍劈了出去。楊溢的這個戰術本來是極好的,但徐庶的修為非常高深,怎會被楊溢的小小伎倆制服?
左手勁力一股,烈陽勁成倍增長,楊溢支持不住,只得收回左掌,右手的劍已經到了徐庶面龐三尺處。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徐庶右手長劍一揮,一道紅光劃過,將楊溢的寒冰劍擋開。
楊溢只覺這一劍勁力非常大,自己萬萬是不可能接得下的,急忙旋轉身體向後退開,一邊旋轉一邊卸去勁力,連轉了十一、二個圈才將勁力卸完,剛剛落地,徐庶已飛奔到楊溢身前,當頭一劍劈下。
徐庶來得好快,楊溢大失驚色,連忙舉劍格擋,卻覺徐庶的這一劍力道不強,輕而易舉的便被自己壓下,正納悶時,徐庶左手突然刺出一指,攻向自己的胸口。
徐庶的這一指直直指向楊溢的星位,楊溢見狀更是慌張,急忙向後退去,但徐庶的手彷彿可以無限伸長一般,自己無論如何退後,徐庶都能緊緊跟上,那一指就在胸前三尺距離處窮追不捨。
楊溢知道躲不過去,一聲大喝,左手運起烈陽勁,一掌打開了徐庶左手。徐庶一個轉身,右手長劍斬向楊溢,楊溢急以劍招架,徐庶左手又向楊溢星位攻去,楊溢也以左手招架拆招,二人你來我往數十個回合,不見勝負。
楊溢心中暗道:「師伯的攻勢凌厲,我毫無反擊之機,只怕久守必失,如何是好?」徐庶的心中卻是讚道:「好個楊溢,如此年輕便練成了五重烈陽冰寒勁,而且功力源源不斷,若再練上幾年,或許就能超越我等,達到與師父相近的水平。」
徐庶雖然常年活在亂世之中,心中對師門仍然是無比的尊重,見楊溢這等人才,直道玄奕門又得一人才,生出了愛才之心,下手頓時輕了許多。徐庶攻勢減緩,楊溢如獲大釋,急忙將烈陽勁與寒冰勁連連催谷,將徐庶逼了開去。
徐庶向後連退了幾步,哈哈笑道:「好!好!好!」楊溢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多謝師伯手下留情。」徐庶道:「難得玄奕門年輕一輩中出了你這樣一個人才,我深感欣慰。」楊溢聞言一怔,問道:「師伯,您不怪我了?」
徐庶「哼」了一聲,道:「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我只是看在尊女的面上不與你計較罷了。」其實徐庶心中雖然惱怒楊溢,但楊溢是無心之失,又見楊溢資質甚好,氣已消了許多,只是酷愛面子,就這樣放過楊溢自己不怎麼好下台。
思索了一陣,道:「楊溢,你使出你最厲害的招數攻我,若能逼得我雙勁齊施,便不與你計較。」楊溢聞言,拱手道:「好,那就請師伯指教。」
楊溢右腳向後跨了一步,左腳筆直,成反弓步站住,左手捏了個劍訣,右手長劍舉過頭頂,只見劍上寒冰勁漸漸從四方凝聚而來,腳下四步之內均被凍結,週身泛起點點寒星。楊溢運勁完畢,腳在地上用力一點,長劍直挺,大喝道:「白鳥星辰!」
看這一招,寒冰勁圍繞著楊溢四周,化作一隻白鳥形象,挾著劍勢展翅飛向徐庶。徐庶面色一變,暗道:「好一招白鳥星辰!」右手聚起烈陽勁,手中長劍突的騰出火焰,將劍鋒煉成了火紅色,奮力一揚,在楊溢劍上擋了一下。
徐庶只覺楊溢這一招威力甚強,自己托大只用兩成功力招架,險些被楊溢傷到,急忙加勁抵禦,但又怕另楊溢受重傷,雖然加勁,卻也只施了四成功力,二人一時難分高下。
正僵持間,楊溢的劍上突然泛起綠光,兩道綠色劍氣分左右兩路刺向徐庶。徐庶一驚,想要格擋,右手卻被楊溢牽制住,只得以左手聚起寒冰勁,將兩道劍氣捏散,然後一指刺中楊溢星位。這一指用上了八成的力道,威力非同小可。
楊溢悶哼一聲,向後遠遠退了開去,倒在了地上,顯然已經敗了,雖然如此,卻也逼得徐庶雙勁齊施。
楊溢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靜軒見狀大驚,奔到楊溢身邊,檢查了一下楊溢的傷勢,眉頭一皺,對徐庶怒目而視,道:「你怎麼出手這麼狠?」原來剛才楊溢那一招本來徐庶可以破解,但那兩道突如其來的劍光讓徐庶大吃一驚,情急之下便施出了八成的功力,擊中楊溢的星位。
徐庶滿臉驚異的看著楊溢,心道:「那兩道劍光是什麼?」又見楊溢重傷,急忙跑過去,在楊溢星位上又是一點,灌入勁力護住楊溢的星位,道:「你既然逼得我雙勁齊施,我便不再追究了,尊女既在你的身邊,你便得好好保護尊女,不得有誤,否則我定取你性命。」
楊溢笑了一笑,道:「弟子知道了,多謝師伯。」徐庶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開去。
其實徐庶只是一時激動才來找楊溢的麻煩,現在氣已消了許多,自己錯手重傷楊溢,心中已是非常愧疚,但礙於面子,才說出這種話來。
楊溢笑了一笑,道:「這下我應該也算補償了師伯吧?」靜軒驚愕道:「補償?你差點就沒命了!」楊溢道:「師伯的母親不是已經被我害死了嗎?」靜軒道:「怎麼會是你害死的?你只不過是算了一卦而已。」
楊溢擺擺手,道:「靜軒,別說了,若不是因為我算的那一卦,師伯豈能中計來到許都?」靜軒啞然,歎了口氣,道:「你就是心腸太好了。」楊溢聞言,淡淡一笑,忽然又是一聲悶哼,胸口劇痛無比,笑道:「師伯果然厲害,看來我不好好調養一陣是不行了。」
靜軒看得心疼,急忙將楊溢扶進屋去。
徐庶離開楊溢住處,邊走邊想,暗道:「剛才那劍上的兩道綠光是什麼?遍觀玄奕門,也沒有見過誰的兵器有這種綠光。」
無論徐庶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忽然腦中閃過一絲線索,徐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喃喃道:「師父曾經對我說過玄奕門有一人,劍上就有這種綠光,莫非……不行,我得去問問師父。」說罷腳下加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