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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一場遊戲一場夢 第11章 第四百四十六章 人生一夢,一夢百年 文 / 北遊

    七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給你來一場暴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它那拉扯的臉馬上就要轉晴。

    這個老天爺,有時候真的讓人感覺到他就跟個孩子似的,有時候卻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疼!

    在他小四的念頭之中,只有一個字疼,很疼,彷彿全身上下都散了架,被炸爛了一樣。

    死了嗎?

    自己死了嗎?

    他一直在問自己同樣一個問題,可是如果自己真的已經死了,那麼也算是報應。可是如果是死了,為什麼還能感覺到疼痛?

    太痛了,也太累了,他再一次睡著了。

    他夢到了很多,夢到了最初,夢到了自己的一聲。彷彿一切都回歸到最初。

    那個時候,師父在雪地裡教自己練武,一碗白面掛面就是一份奢侈的期盼。師父總是捨不得吃,他告訴自己做人要堂堂正正,要像岳飛岳老將軍一樣做一個忠貞愛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是師父讓自己學一生的道理。

    窮可以,但是不能窮了志氣。

    師父走了,那天下著暴雪,天很冷,凍得手伸出去都能結層冰。他老人家辛苦一輩子,到頭來,連個像樣的棺材自己也沒有給他老人家買上。不孝,真的不孝。記得那是他小四第一次走出村子,外面的花花世界讓他忘記了師父的囑咐,忘記了做人的原則,他在流浪。

    他必須要學會坑蒙拐騙,因為他要活著。

    同樣也有一個孩子,他叫做馬坤,對,記得他叫馬坤,那個傻小子,屁顛屁顛的跟在自己身後四哥四哥的喊著。記得跟馬坤在一起的日子雖然窮苦,但是卻多了份甜蜜。

    再後來啊,就遇到了煙哥,煙哥是個有原則的人。他雖然是江湖上的龍頭大哥,但是卻從來不幹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沒有文化,但是卻懂得很多很多,他就好像是一個父親,一個長輩在教導著自己做人的道理。

    人生難,但是必須要活著,因為人活著不容易。可以做一些違背信奉的事情,因為一個人活著有時候不一定是為了自己一個人。

    活著難,難如登天。

    即便再難,走的路在偏門,但是有一點要記住,那就是無論做什麼事情也千萬不能做傷天害理、欺良霸市。畢竟人活著不容易,都一樣,都為了活著,如果幹了那種事情跟當年的小日本,跟雜種有什麼區別。

    做人可以壞,但是要看對什麼人壞?

    煙哥懂得很多,他就像是一個哲學家一樣,雖說沒上過學,滿嘴粗魯竟是髒話,但是他認真起來真的像是一個學問家。他懂得很多,做人要學會廉恥,要學會節儉,要學會很多很多。

    可是一場變故打亂了一切,自己打死了段天揚的兒子,洪門家大業大,北幫惹不起。自己跑路,也就是那一天誤會了煙哥,想想真的很後悔,很後悔,可惜這個老天爺不給你後悔的機會。

    漂流在外的浪子為了活著可謂勾心鬥角,在人海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在生死邊緣尋找一條出路。在他歸來的那一天,煙哥走了,永遠走了,是因為自己。

    在後來,噩夢開始。

    先是單豹、傑克,後來是馬坤他們。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人生一夢,一夢百年。

    自己的一生好似重新走過一般,他小四在迷茫,在尋求答案,可是卻永遠找不到,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之中漫無目的的漂泊著。

    如果說這一切是報應的話,為什麼該死的老天爺要把這一切痛苦降在他們身上,為什麼不懲罰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小四有感覺疼痛,好像有了知覺,冥冥之中好像聽到有什麼人在自己的耳邊在叫什麼。

    可是這只是一剎那的功夫,他又失去了知覺。

    他小四感覺自己彷彿過了好幾輩子一樣,做了很多夢很多夢。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跟徐可欣還有小小四快樂的生活,相依到老,在那海邊,在柳樹林,細細品味著人生,體驗著人生給他的酸甜苦辣。

    有煙哥,有師父,有馬坤……他們坐在一起聊天,太多太多了。

    彷彿這並不是夢,是現實!

    他很高興,真的,他人生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

    似乎美夢伴隨而來的也有噩夢,他看到了血海,看到了屍山血海,看到了煙哥在自己面前倒下,徐可欣離自己而去……彷彿那又是另一個夢。

    人生一夢,一夢百年。

    有時候想想,人生不就是一場夢,老了便是夢的結束。

    他真的有一種奢侈的願望,希望跟他們就這麼美好的走下去。

    或許這就是白日做夢吧,可是這真的真的讓他感覺到什麼叫做幸福。

    身子骨又痛了起來,已經記不清到底多少次了,每一次都痛的欲死欲活。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死?

    這一天,正值秋風洋溢,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房間之中,一片洋洋生機之情。

    好似一切都已經隨風而去了。

    病床上,他小四艱難的睜開眼睛,陽光雖說柔和,對於他來說卻異常刺眼,天是白的,地是白的,一切都是白的。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天堂嗎?

    不對,像自己這種十惡不赦的罪人怎麼可能上得了天堂呢?不打入十八層地獄,那就是老天爺不長眼!

    可是,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眼睛漸漸接受陽光帶來的衝擊感,終於,他看清了四周的場景。

    這是一個房間,很白,牆壁刷的很白,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房間很奢華。剛剛的白或許是眼睛沒有適應帶來的一種盲感。

    這房間有點兒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這到底是哪?

    突然之間,他小四感覺自己的腦袋很痛很痛,好像要炸開了一樣,這讓他不得不停止思考。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伴隨著吱嘎一聲,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是汪雪。

    那丫頭……

    難道說自己還沒有死嗎?

    沒有死後重生的驚喜,相反心中好像失去什麼一樣,有點兒空牢牢的。就好像是魂被人給帶走了,是誰帶走的呢?

    他想不起來了。

    突然光噹一聲……

    一把尖刀掉在地上,當時他跟汪雪全都愣在了那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終還是汪雪那丫頭撿起尖刀,不知道為什麼,小臉兒有點蒼白,慌不擇路的來到蘇楊的身邊:「那個,小四哥你醒了,我真的擔心死了?你知道嗎?我真的害怕自己會失去你,真的?」

    「傻丫頭,我這不是沒事嗎?」蘇楊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卻見得這丫頭摸起一個蘋果:「那個,我給你削蘋果,我給你削蘋果!」

    「我不想吃!」

    「沒事,沒事的!」說著,汪雪拿起蘋果就削皮,可是平日她哪幹過這個,當時就削到了小手,那血當時就流了出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來,我給你看看!」說著,蘇楊拿起一張紙巾,然後給這丫頭擦著血,然後叫人。

    這不,曹正那傻小子已經跑了進來,望到這一幕,他徹底愣住了。

    是喜悅,這小兔崽子笑的跟花兒開了一樣,傻呵呵的:「四哥,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你去給我找點紅汞,雪兒這丫頭不小心割破了手,快點!」

    聽到蘇楊如此說,曹正哪還怠慢,應了一聲趕忙跑出去。就是他這一出差點沒鬧出笑話來,好小子,都不知道門在哪了,沒一頭撞在牆上真是他的造化。

    不多時一瓶紅汞被他帶了進來,這不,替汪雪包紮完之後,蘇楊問道:「怎麼,雪兒,現在好多了嗎?」

    汪雪點了點頭,低著頭,有些羞愧的說道:「對不起小四哥,我真是沒用,連削個蘋果都削不好!」

    「這並不是你的錯,沒事!」蘇楊安慰了她幾句,最後說道,「那個,我還有點事情想跟阿正談談,你看!」

    「我明白,你們說。」汪雪這丫頭好像想到了什麼,這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又來老一套,「小四哥,你餓了嗎?我給你煲湯,我的手藝又進步了?」

    聽到這裡,蘇楊嘴角的肌肉忍不住抽動起來,有點哭笑不得的盯著這位姑奶奶,半響吐出兩個字:「是嗎?」

    「我知道,你一定餓了,我這就去給你煲湯,你等我!」

    望著離開的汪雪,他小四真的很難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噩夢,那絕對是一場噩夢。

    人生一夢,一夢百年,這人一輩子不就是一個又一個夢編製起來的嗎?

    有苦有甜,有酸有辣,百味無窮,細細回味,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感覺,這就是人生。

    等到汪雪離開不久,蘇楊衝著曹正招了招手,然後問道:「家裡都還好嗎?」

    「四哥放心,一切安好!」曹正說道。

    「那咱們在迪拜發生的事情……」

    「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蕭信沒死,他成了罪魁禍首,也成了代罪羔羊,已經被世界警察逮捕了。好像聽說今天便能夠引渡到美國。天知道這其中的貓膩。」曹正說道,「您知道嗎?您已經昏睡了足足三個多月可把兄弟們嚇壞了,如果您要是再醒不來,可就……」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蘇楊望著曹正問,「阿正,你我兄弟有什麼都可以明說,我不希望我的兄弟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就是,就是……」曹正一咬牙,「前段時間飛鷹堂曹堂主在日本不幸遇害!」

    「他跑哪幹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楊問。

    「就是,就是寶哥查出來日本那邊有點問題,讓曹堂主過去查看一下,誰能夠想到……」

    「是山口組的人幹的?」

    「不……聽說好像是坤沙!」曹正說道,「沒事,您就安心養傷吧,這段時間家裡有孫堂主跟白堂主以及寶哥他們照應著,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不,你騙我,你在騙我!」蘇楊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卻見曹正這傻小子苦笑著說:「這怎麼可能呢,我就算騙誰,也不敢騙你呢!我這就把您醒來的消息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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