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回國,趕回青州,三哥似乎找到了什麼眉目。
這裡是煙哥曾經的大本營,是他們記憶所在的地方,是給他們留下快樂與悲傷之地,難忘的故土,那個讓他們充滿愛恨糾結的地方。
整個青州別院如今已經讓蘇楊派人駐守著,想要溜進去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但是對於三哥來說卻比較容易。
畢竟這裡的一草一木對於他來說都太熟悉不過了,就算是蒙著眼也能嗅出來這裡每一寸的味道。
摸著黑夜,在那堪稱嚴密的巡邏之下,三哥直接回到那最老的別墅之中,這裡有煙哥的記憶,有煙哥的影子,有煙哥生前用過的一切。
太多太多的回憶在腦海之中剎那浮現,隱約之中甚至會可以看到煙哥那滄桑的身影,似乎一切僅僅是昨天的事情。
是那般清晰,那般讓人無法割捨!
在房間之中轉了一會,坐在那張古樸的沙發上稍作休息,三哥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雙手輕輕的撫摸著沙發的扶手跟它的每一寸。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很舒服,很溫馨,就好像一個漂流在外的浪子找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煙哥,你到底想說什麼?」淚水從三哥眼角流下。
他是一個堅強的男人,一個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感到憂傷。
這把沙發據說是當年上海大亨杜月笙用過的,煙哥是一個敬重先輩的男人,當年可是花費重金才買到這把沙發的,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心愛之物。
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三哥直接來到那台老舊的唱片機前,想聽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制止了他的動作。
離開這裡,找尋著曾經熟悉的記憶向著煙哥以前所在的住處而去。
那裡是煙哥的住所,被打掃的很乾淨,顯然經常有人收拾,不過煙哥生前用品都被蒙上了一層遮灰布,顯然是有心人所為。一切都沒有變,還是老樣子,沒有動過,只可惜已經是人去樓空。
曾經的一切都還在,但是人卻……這或許就是古人所為的那種情感,有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真的讓人剪不斷,理還亂。不知道是真實,還是夢幻,彷彿僅僅是那過眼煙雲。
就在這個時候,三哥被房間之中一所古樸的檯燈所吸引,是放在床頭櫃前的檯燈,西式造型。
對於一個鍾愛中國古典文化的男人來說,家裡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東西呢?
可是看樣子,又不像是刻意為之。
記憶之中沒有這盞檯燈才對,不,可能當時被自己忽略了才對!
這其中……
三哥沒有怠慢,直接將那檯燈拿了起來,可惜,那僅僅只是一盞普通的檯燈罷了,普通的不能太普通了。如果說它的特別之處,那就是年歲有點兒老,可以算是個古董。
莫不是自己太過小心了,是自己想錯了?
三哥眉頭緊鎖著,剛要將檯燈放回原處,一個不小心直接將檯燈給打開了。
這怎麼會……
到底是怎麼碰到的開關,開關在哪?
糟了,這樣會引人注意的!
三哥豈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好不容易找到電源,剛要拔掉,突然之間注意到什麼。
不,見鬼,這燈光……
怎麼回事?
三哥眉頭緊鎖著,望了望檯燈,然後看了看那對面一副明人之畫,是迎風翠竹,很蒼勁,畢竟是古人之手,有點兒門道。可是這翠竹之中怎麼突然多了一塊石頭?
這不符合常理,關上燈,那石頭圖案消失了。
將檯燈打開,往旁邊的位置挪了挪,讓它回到最初的地方,這下子終於發現了眉端。
那不是石頭,好像是夾層,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難道說……
三哥沒有怠慢,直接向著那副明人翠竹走去,將畫框摘了下來,在其中摸索著什麼,突然之間他的眼鏡睜得大大的。
真的有東西!
沒有怠慢,三哥快速掏了出來,那是一封書信。
將書信打開,上面寫著一行毛筆小字,是煙哥的筆跡,沒錯,絕對是煙哥的筆跡。
不過書信上的內容倒是讓三哥大吃一驚,而且上面說了一個非常隱秘的秘密。看完之後,三哥目光緊鎖著,當場就把書信燒的乾乾淨淨,趁著還沒有注意到這裡,趕緊關上燈,快速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青州別院。
一路上,三哥是心事重重,不斷在想著同樣一個問題。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說……煙哥還沒死?
三哥的腦海之中閃過一個非常可怕的念頭,眼睛猛然睜大,不過很快便將這個念頭給壓制下去,不,不對,不應該會這樣!
鑰匙上面的山字,難道指的是什麼山不成?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讓自己上哪去尋找那該死的高山去?
不對,不對,肯定是想錯了,關鍵點到底在哪裡呢?
三哥的大腦飛快運轉著,他好像把一切都給把握住了,但是偏偏那種感覺非常奇妙,好像馬上就要抓住什麼關鍵點,但是卻無法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非常鬼的感覺,好像那是一層窗戶紙,只要一點,就能破了。
可是偏偏,那東西說來似乎離自己很近,很近,近的,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把握住它,但是似乎又好像很遠。
有點兒亂,但是卻顯得非常清晰。
他此刻大腦必須要時刻保持清晰,肯定是傳達了什麼,那封書信,那把奇妙的鑰匙,到底在傳達什麼訊息?
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當年煙哥跟坤達有著不為人知的合作,這個合作到底是什麼?
書信很隱蔽,可是煙哥為什麼把它留了下來,按理說,這種東西應該直接燒掉才對!
陰謀,這肯定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到底是誰在背後策劃的一切,似乎很快就要浮出水面,偏偏……
難道還有什麼自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不成?
想到這裡,三哥為了確定一件事情,直接調轉車頭,快速向著青州別院而去。
將車停好,剛進院子的時候,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有鬼?
他到底是什麼人?
三哥快速的跟上那黑衣男子,那傢伙似乎對這裡非常熟悉一般,怎麼會這樣?
要不是事先做過調查,要麼就是以前……
不,即便事先做過情報上面的調查,也不過是能夠分辨出這裡巡邏人手的佈置等方面的信息,不可能細到連煙哥房間花盆裡有東西都知道。
除非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煙哥以前曾經告訴他!
到底是什麼人?
小四嗎?
三哥心中暗想,不過很快便被他拋開了這個念頭。
不可能是小四,要是他的話,不會這麼偷偷摸摸的,更可況,他現在還在天津。不是他會是什麼人?蕭信嗎?
很快,三哥便鎖定了那個目標,暫時將此人定義為蕭信。
那傢伙在煙哥床頭櫃的花盆裡找到了一枚戒指,見鬼,難道是小偷?
很普通的戒指而已,不對,如果是普通的戒指,煙哥為什麼把它給藏起來,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
這太詭異了!
這個男人太神秘,也太詭異了,不像是普通的老鼠!
而且他居然知道那副翠竹裡的秘密,可惜,裡面的東西已經被自己給取出來了。
「奇怪,怎麼會這樣呢?」卻聽到那人輕咦了一聲,找了半天,結果只能收穫失望。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了另外一個連三哥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在煙哥的床頭下面居然有密道!
怎麼會這樣?
三哥眉頭緊鎖著,眼見得那人消失在暗道之中,猶豫了一下,直接跟了上去。
密道裡很灰暗,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三哥不得不小心仔細,軍刺緊緊握在手中,靠著感覺判斷那人所在的位置以及四周傳來的訊息。
在這個時候,前面漸漸光亮起來,是一盞老式檯燈。
這……
裡面居然還有別人?
三哥加快了腳步,不過依舊如風一般輕盈。
迅速的躲在一個角落,前方是一個單獨的房間,燈光就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靠在門安旁,三哥探著腦袋望著裡面的場景,當時就愣住了!
怎麼回事?
那綁在椅子上的女孩……熙熙?
難道說,她被藏在這裡,那麼說,那個男人……蕭信,肯定是他?
這其實也對,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己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信息給忽略了?
其一,這裡是什麼地方,煙哥曾經的房間,不可能有人,也沒有人有那個膽量敢在這裡動土,以小四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這麼做的。其二,這裡守衛森嚴,又是北幫跟洪門的雙重總舵,外面防禦重重,一般人也不可能進來。
人藏在這種地方真是太安全不過了!
好一個蕭信,倒是小瞧你了!
此刻熙熙一臉驚恐的望著那個蒙面黑衣漢子,那傢伙……那傢伙手裡拿著的是殺人匕首!
見鬼,他是要對熙熙下死手?
本來還想在繼續躲藏起來打探些別的事情,畢竟把他抓起來不如在一旁聽他說的東西更真實。可是眼下,情況不容樂觀,已經不允許三哥這麼做了。
沒有任何猶豫,如同出鞘的劍一般,寒光四射,三哥整個人化作一頭野狼直接竄到那人的身後,軍刺就這麼頂在那人後頸上,冷冰冰的說了一聲:「別動!」
熙熙眼睛睜得大大的,想叫,但是卻叫不出聲來,拚命掙扎著。
而那人顯然有些意外,微微往後瞥了一眼,有些老態的問道:「你是誰?」
不對,他不是蕭信!
怎麼會這樣?
「慢慢的轉過來,不然,我會毫不猶豫的刺穿你的脖子!」三哥命令道。
等到那人轉過身來之後,三哥冷冰定的直接將那人臉上的面罩給摘了下來,那張蒼老的面孔,那張飽受歲月的面孔!
是……
怎麼會……
果然不是蕭信,可是他……
「花爺?」頗為吃驚的三哥最終吐說兩個字,顯然這是他怎麼也想像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