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北洪門總部。
蕭信的出現注定讓三哥今夜難眠,想到了煙哥,想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三哥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很痛很痛。
他又能去找誰去訴說心中的苦悶,去哪兒排解心中的憂愁?
外面狂風肆虐,這見鬼的鬼天氣,天知道要做什麼!
又要下雨,還下啊賊老天,難道你就這麼沒完沒了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吱嘎一聲響了起來,不對,是風,風吹動的聲音!
那吱嘎聲好像又是窗戶被推開的聲音!
窗口瞥了一眼,突然之間三哥好像發現了什麼,有人!
不,是老鼠,他們這群人已經稱不上人了!
很快,一股讓人討厭的味道出現,是迷香!
即便在這個年代,這種東西在作戰跟運用之上也屢試不爽,真是老祖宗遺留下來
有道是欲擒故縱方能顯英雄本色,移形換影露男兒情懷!
三哥當時直接憋了口氣,靜靜等待著那該死的老鼠上鉤。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房門被吱嘎一聲推開,進來一個人,三哥沒有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誰,但是隱約能夠感覺到那傢伙身上的殺氣。
嗖……
寒光一閃,雪亮的鋼刀反射的光影在三哥眼前一晃。
誰能想到就在那人即將出手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
咕嚕咕嚕的聲音從那人的口中發出,見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哥一轉頭,軍刺出手,不過在這一刻他停住了,完全愣住了。那老鼠的背後居然還有一個人,是黑豹,只是那傢伙已經死了,黑豹手中的鋼刀準確無誤的插入那人的胸口之中。
「是你?」
「三哥,你沒事吧?」黑豹說道,「我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你房間,就知道沒安好心,沒想到居然……」
「說來真要謝謝你啊!」三哥搖著頭,望了一眼那倒在地下的老鼠,「你不應該殺了他,這樣的人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他們的嘴巴可是很嚴的,只怕很難從嘴裡問出什麼來!」黑豹說道。
就這樣,三哥在那人的身上翻騰了一會,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便是那張被黑布蒙著的臉被拉下黑布之後也不知道是誰!完全陌生的一張臉,陌生的一個人,真是讓人感到不爽!
站起身來,三哥望著黑豹問:「你還沒有休息啊?」
「都什麼時候了,睡不著啊!」
「是啊!」三哥長歎一聲,「這樣,你陪我出去走走!」
說著,三哥邁著步子已經向著外面走去,直接去了他經常去的那片人工湖旁。看不到半個鬼影子,也沒有多少巡邏的隊伍。
其實在今天早上,這裡幾乎已經人去樓空,沒有多少人了,剩下的人都是死忠,大多數人則已經逃跑了。
可憐的北洪門,曾經不可一世的北洪門,堂堂的長江以北的江湖霸主居然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或許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滄海桑田,造化弄人啊!
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以及那輪映照在湖面上的皎月,三哥轉身望著黑豹:「你怎麼不走?」
「去哪啊?」黑豹長歎一聲,苦笑著說道,「對於我們這樣無家可歸的人來說,還能去哪?雖說天涯海角,萬里無限,可是在這偌大的天地之間,真的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嗎?有時候想像一下,人生真的很可悲,很可悲,難道不是嗎?」
「活著,為了什麼?」三哥長歎一聲,他的眼裡露出不解的迷茫,但是很快他似乎就找到了答案,眼睛也變得清亮起來。
恰在這個時候,三哥猛然掏出軍刺,那三稜形閃著寒光的殺人之物就這麼架在黑豹的脖子上。
眼睛睜得大大的黑豹不解的望著三哥,顯然想問什麼,但是卻似乎忘記了,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才好!
卻聽到三哥冷冰冰的問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豹一笑,臉上露出一絲不解,很快便變得從容淡定起來:「三哥,你開什麼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了!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不開玩笑!」三哥冷冰冰的問道,「你胳膊上的楓葉紋身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這一刻,黑豹目光頓時收緊,有意無意的拉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衣袖,好像在刻意隱藏什麼:「三哥,別開玩笑了,什麼楓葉紋身!」
「我也是不小心才看到的。本來以為你不過是當年煙哥打入到坤沙身邊的人,我為你身上的紋身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可惜,事情並不是這樣的。」三哥盯著黑豹說道,「你為什麼要殺毒龍,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三哥,我越來越聽不懂你話裡面的意思了?什麼楓葉紋身,什麼好處?我為什麼要殺毒龍,開什麼玩笑?」
「我說了,我這個人從來不跟別人開玩笑的。」三哥冷哼一聲,顯然非常認真,軍刺就這麼往黑豹的脖頸處劃了一下,直接陷入幾分,皮肉都沁出了血色,「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你要是再敢跟我胡言亂語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擰掉你的腦袋!」
「三哥,別開這種玩笑行了吧?」黑豹顯然意識到三哥並非開玩笑,目光陰寒的盯著三哥,冷哼一聲,「我一直都忍讓你,可是要知道,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所以希望你應該不要拿別人對你的尊重當成一文不值的垃圾。不然的話……」
「你難道還想對我動手不成?你完全可以這麼做試試!」說著,三哥直接做了個抽動軍刺的動作,而此刻,黑豹並沒有怠慢,快速閃身,直接閃的遠遠的。
畢竟三哥可是動了殺氣,並非跟他開玩笑。
「你瘋了不成?」黑豹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頸,眼睛睜得大大的,「看來,我真的不應該……」
砰地一聲……
刺耳的槍聲劃破蒼穹,也打斷了黑豹的話語。
難道是小四他們打過來了嗎?
三哥往槍響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是卻沒有任何發現,等到他回頭的時候有些愣住了。
黑豹,剛剛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此刻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見鬼!
什麼時候動的手?
這槍傷,剛剛雖然有人開槍,但是絕對沒有打中黑豹。分明只有一聲槍響,那他頭上的槍口到底是哪來的?
這也太離奇了吧?
那腦袋,都西瓜爛了,只怕爹媽也忍不住來他的模樣。好傢伙,一咕嚕,不管是白的,還是紅的全流了出來,成了正兒八經的豆腐腦了!
見鬼!
三哥拳頭不由得握得緊緊的,唯一的線索到了這裡又斷了。真是見鬼的事情,那感覺真的讓人有些不爽!
在黑豹身上查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消息,唯一的信息是一把形狀奇怪的鑰匙!
這是……
……
位於天津郊外,北洪門正東方三里處有一個古老的溝渠,人們在上面建起了一方水壩,盛夏來臨的時候,這裡的雨水能夠達到三十米深,有人甚至做了計算,如果這方大壩要是全部打開的話,水流量將會達到每秒四百七十二立方,都趕得上黃河之水。
一旦大壩缺口,那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雖說政府部門也每年進行整修,但是總是差強人意。
在得到李杜送來的消息之後,王寶親自前往這方溝渠查看,由於天津這段時間降雨量異常豐富,造成大壩每天都要洩洪。而位於大壩下方偏東北角正是北洪門的總舵,一旦大壩洩洪,那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北洪門用來維護安全的護城河將會完全癱瘓,甚至會上演一場水漫金山的場景。
又下雨了,該死的老天爺,總是哭個不停!
那張讓人煩心的老臉已經掛了很多天了!
打著黑色的雨傘,站在堤壩之上,觀望著怒吼的湖水,王寶臉上露出一種說不上來詭異的笑容。
「李杜,你說,如果這湖水要是全部流進,會是什麼樣的場景?」王寶問。
「滔滔不絕,一瀉千里,大江東去,萬里長江!那是一幅空前盛世,也是勝利帶來美妙的畫卷。」李杜呵呵笑著說道。
「說的沒錯。」王寶冷笑一聲,「那怎麼樣才能讓它開閘洩洪呢?」
「很簡單,直接炸掉一了百了!」
「笨蛋!」王寶盯著李杜說道,「那樣也會傷及到咱們的,得不划算。更可況,那動靜未免會引起不必要的風波,其實很簡單,在這個世界上,有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
「可是寶哥,他們要是不收錢呢?」李杜問。
「告訴你多少遍了,多動動腦子!」王寶盯著他,冷笑一聲,「那就更簡單了,別忘了,咱們是做什麼的!」
被這麼一點撥,李杜似乎明白過來什麼,大笑著:「寶哥英明!」
「還不去辦?」
「是!」
……
洪水卷天地之氣勢,吞萬里乾坤。
洶湧的河水當真是一瀉千里,大有與蒼穹爭鋒之氣韻。
那種雄渾,那種氣吞山河之場景,既讓人感到恐怖,又讓人有著一種另類的享受,沒錯,是瘋子才有的享受。幾個人都環保不過來的大樹頃刻之間便被拔根而起,隨波逐流。
渾濁的河水滔滔不絕,真是有著鬼神難擋之氣勢,那種瘋狂,那種享受,不是一般人能夠明白的!
王寶用手遮住自己的眉目,眺望著遠方的河水,嘴角掛有一絲冷笑,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傳來腳步聲。
那人是那偉,正是那偉!
那偉來到王寶身邊二話不說,直接給了他臉上一拳,大罵一聲:「混蛋!」
「偉哥?」王寶吐了一口嘴角的鮮血,望著他,「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問我,你還有臉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偉指著前方滔滔河水問道。
「好事啊!」
「放屁,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那偉說,「這堤壩一毀,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你清楚嗎?到目前為止,已經有三個村莊受害,如果要是再讓它這麼繼續下去,誰能夠替你收場!」
「可是咱們不費一兵一卒就幹掉了北洪門!」
「笨蛋,那是早晚的事情。北洪門如今是甕中之鱉,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何必把事情攪得這麼大?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四哥都會受到牽連的。更可況,北洪門的人早就跑了,那裡,他們的總舵如今已經是一個空城,根本就沒有人。你啊你……」那偉冷哼一聲,用手指著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你自己去跟四哥解釋去吧,我不管了!」
望著那偉離開的背影,王寶的臉上露出陰翳,吐了口染血的吐沫,冷哼一聲:「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