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蘇楊很高興,也很欣慰,畢竟這種如隔生死再相逢的激動是任何人只怕都難以壓制住自己那騷動的內心的深處的呼喚吧。
喝了很多酒,等到早上九點多鐘,蘇楊這才從睡夢之中醒過來。摸過來手機看了一眼,蘇楊笑了起來,直接給方國慶打過電話。
還沒等蘇楊開口,那邊方國慶已經急不可耐的問道:「老弟,你總算是想到老哥了。對了,那邊到底忙完了沒有?」
蘇楊知道時候差不多了,笑著說道:「你老哥吩咐的事情,老弟我能不盡力去做嗎?放心……」
「哎呀,老弟啊,你讓我怎麼放心的了啊?」
「怎麼?老哥是不相信我小四?」
「老弟啊,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方國慶急聲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上面催的急,這實在是……」
「我現在在青州。」
「什麼?」
蘇楊此話可以說一語驚人,直接驚到了方國慶,後者又驚又喜,連忙笑呵呵客氣的說道:「老弟啊,你怎麼來了也不跟老哥打聲招呼?我現在就動身前往青州。對了,東西怎麼樣了?」
「方兄,這東西沒問題,關鍵是我出了點問題。」蘇楊呵呵笑著說道,「老哥,我還正要求你一件事情呢!」
方國慶早就料到會有這點,雖說心中不太愉快,畢竟被人當刀使,誰樂意?不過,心裡歸心裡,這表面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方國慶剛想推辭,這細細一想,老薑深算的說道:「老弟啊,什麼事?」
蘇楊那聽不出方國慶這話音之中的感情,依舊笑呵呵的說道:「老哥啊,對於你來說,這件事情說難也不難,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我只想向你借一下軍隊使用。」
「什麼?」方國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剛剛蘇楊一番話是驚到了方國慶,那麼現在這句話可是差點沒嚇掉方國慶半條老命。
借用軍隊,說的好聽,也就是倆嘴巴子卡帕一碰這麼簡單,但是事實上,那簡直就是跟古時候殺頭之罪沒有什麼兩樣。一個軍分區的司令都沒有權力隨便調動軍隊,而蘇楊向方國慶提出的要求居然……
即便方國慶心中已經料定這東西沒有那麼好拿回來,勢必要付出一點代價,但是沒想到……
苦著臉的方國慶呆了半天,半響話語苦澀的說道:「老弟,你這是跟老哥開玩笑吧?」
「老哥,你說,我小四是那樣的人嗎?我從來不跟別人開玩笑的。」蘇楊呵呵笑著說道,「其實,這件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是難事,但是對於你老哥來說,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嗎?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咱們中央安全局可是有直接調動軍隊的權力。」
「老弟,你聽誰說的?這軍隊是人民的軍隊哪有那麼容易隨便調動的了的?」方國慶暗暗咬牙,但是表面上依舊客套的說道,「你沒看新聞啊?現在別說咱們安全局,便是國防部要調動軍隊也需要通過主席的簽字才行。你可真是抬舉老哥了,我哪有那麼大本事?對了,你調動軍隊幹什麼?不會……」
「老哥,你可不要想歪了!」蘇楊呵呵笑著說道,「我只能說,對你,對我,對國家,對社會,對人民,都有好處。」
「是嗎?」方國慶苦著臉,半響說道,「這事情真的不好辦啊!」
「哎呀,老哥,你看你說的。」蘇楊擺弄著電腦呵呵笑著說道,「現在,那份資料就擺在我面前,而且吳志軍手中的那份資料也在我手裡。方局長既然不幫忙也就算了,我想,這名單裡的人一定會有人願意幫忙的。畢竟,這也是一次立功的機會不是?聽說甄鳴甄上校一直對於方兄的位置虎視眈眈,如果這資料要是落到他的手裡,想必,他應該會樂意跟蘇某合作的吧。」
威脅,**裸的威脅。
什麼時候,他方國慶受過這種鳥氣,差點沒氣個半死。當官的,本身就心高氣傲,從來只有自己威脅別人的份,什麼時候……
雖說心中怒火燃燒,但是方國慶知道現在可不是跟蘇楊翻臉的時候。剛想說什麼,他那邊卻聽蘇楊接著補了一句:「這本身就是一件大喜事,功勞,小四要了也沒用,這頭功還不是你老兄的。更可況,大家都是自己人,這好處要是給了甄鳴,老弟我心裡也難安啊。老哥,你說呢?」
「好好好,不過你記住你說的話,不能對國家帶來負面影響,不能給上面整天麻煩。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
「那我就恭候老哥的好消息了。」蘇楊呵呵笑著說道,「對了,我可能要離開青州一下,你可以去天津等我。」
「你跑那幹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說著,蘇楊將電話掛上,冷笑一聲,輕輕的拍了拍面前的電腦,笑著說道,「你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便在這個時候,蘇楊叫了一聲,門口的兩名兄弟直接走了進來:「四哥!」
「你們去叫一下邢大哥,就說我有要事商量。」蘇楊隨口說了一聲,中食二指輕輕的敲打著辦公桌。隨著那婉轉高亢的曲子跟著哼起了《東方紅》的小調。
這首歌是他小四最喜歡的一首經典老歌,百聽不厭,尤其是那最初的大合唱,聲音高亢洪亮,唱出了他們內心的心聲。似乎這便是一首寫進人內心的歌曲,能夠與人內心的感情相呼應。
有道是,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竟折腰。
在這個時候,邢強從外面走了進來:「四哥,你找我。」
「邢大哥,坐!」蘇楊一抬手,說道。
「四哥,什麼事?」邢強問道。
「關於北洪門的事情。」
「您不說,我還正想跟你說呢。北洪門現在的動作很快,馬上就要打到山北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居然查清了咱們的底細。」
蘇楊呵呵笑著說道:「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們要找死,我也沒有辦法。正好,他們不來也就罷了,我還正想去找他們呢!」
說著,蘇楊話鋒一轉,交代道:「對了,邢大哥,關於北洪門的勢力具體資料有沒有?給我備份一件,我自由大用。」
「四哥要這個做什麼?」邢強問了一聲,但是仍然爽快的說道,「我馬上命人將原件拿來。」
蘇楊點了點頭,拍了拍電腦,笑著說道:「我要用這個玩意釣到他坤沙那隻大魚。」
這話聽得邢強是一頭霧水,這東西怎麼能釣人呢?當時釣魚?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邢強也沒有多問。
原本的老鼠,現在都了不得了,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成龍了。坤沙仍然沒有消息,不過他的得力干將毒龍卻是經常出現在陽光之下,似乎這些人認為以現在的底牌已經不用顧忌什麼了?
對於下面的命令,蘇楊就一個字,忍。
敵強我弱,洪門剛剛發展成形,就像是那襁褓之中的嬰兒,怎麼可能打得過一個成年的壯漢呢?**說過,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這年代,裝漢子可以,但是也要學會動腦子。
以卵擊石,是莽夫的行為,自己有事不要緊,連累了這麼多兄弟那就不好了!要分清時事,要看清敵我之態勢,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當年老蔣為什麼提出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其擔憂是有道理的。現在歌頌抗日英雄,當年打鬼子百分之九十的力都是國民黨出的。這外有老虎,家有惡狼從中搗亂。
一個字,難。
一條好策略,但是卻被一群豬施行了。哪個成大事者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可惜,老蔣還是棋差一招。
北洪門的勢頭很瘋狂,好像要一舉吞滅了邢強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業。為了防止士氣低落,蘇楊在忍的策略上又加上一條,可以打,但是必須要佯攻,打幾下,然後跑回老家就行了。
有人,才有天下。
這樣一來,既可以保存洪門現有的力量,又可以稍微緩解士氣上的低迷。
不過,這不過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策略。他小四在等,等方國慶的電話,現在一切賭注都壓在方國慶的身上。他小四也不敢確定,那老東西會不會幫自己。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人從生下來就開始賭,傻子賭錢,瘋子賭命。有時候,真的要必須要賭一把,這叫做置於死地而後生。
現在,蘇楊甚至考慮,是不是從什麼地方在弄兩張王牌。
望著面前的電腦,蘇楊揉了揉鬢角,有些憂慮的自語一聲:「你老兄,不知道夠不夠那個份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