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一宿沒睡的蘇楊便被一個陌生的電話所驚醒了。對方是個男人,似乎用的假音,聲音沙啞,讓人分辨不出來到底是多大年紀跟其他的特徵。
「是蘇先生嗎?」
「你是誰?」蘇楊皺著眉頭問道。
「我是刺客聯盟的人,你可以叫做多尼。」那人聲音低沉的笑著說道,「汪小姐現在在我們的手上,如果蘇先生不想讓她受傷的話,那麼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你想怎麼樣?」蘇楊低聲問道。
「小四哥,快點救我!」
是汪雪,那丫頭真的落到了他們的手裡面?
「中午十二點之前,我還會打電話過來的。」那人最後說了一聲,然後便將電話掛上。
「阿正,阿正!」從內堂走出來,蘇楊大聲叫著,不多時,曹正直接跑了進來,「四哥,您叫我?」
「立刻去查這個號碼,我要知道是誰在背後跟我搞鬼!」蘇楊冷哼一聲說道,「我看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會讓他們付出極其嚴重的代價的。」
號碼是黑市上買來的黑號,根本就沒有登記人的詳細資料。雖說用了衛星定位系統查到了那人打電話的所在,但是當曹正帶人趕去的時候,對方早已經人去樓空。
可以說,他們此行毫無收穫,唯一得到的信息便是從黑市老闆那得到的消息。對方是一個一米六多的矮個子,中等身材,黃皮膚,黑眼睛。左臉的下巴處有一顆痣,顯然,這顆痣成了那人最突出的外貌特徵,天知道,那傢伙是不是經過偽裝打扮了一通?
便是視頻的影響上也沒有留下什麼信息,那人似乎是個老手,只留下背影與下巴,那顆痣的特稱非常清楚。派了一隊人馬在刺客出現的地方繼續停留觀察著,曹正立刻馬不停蹄的前往總舵向蘇楊報告這一切。
望著回來的曹正,蘇楊連忙迎上前去問道:「怎麼樣?」
「此人的左下巴處有著一顆很大的黑痣,除了這條信息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進展。」曹正問道,「四哥,用不用派兄弟全速緝拿此人?我還不信,在咱們的地盤上,一條小小的泥鰍,還能翻了天不成!」
「這你就錯了。阿正,別忘了,老祖宗說過一句話叫做,閻王好打,小鬼難纏啊!」蘇楊一抬手,「走,去情報部門,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此刻,位於總舵東處的情報部門早已經架上了現如今的高科技產品,衛星定位導航系統。那些裝備,看的他小四都有些眼花繚亂的,這些東西都是軍用工廠生產出來的好東西,美國中央情報局的裝備想必也就是這個水準吧。
他小四在等,等著那個神秘男人打來的電話。
或許,對方真的是低估了洪門的實力,在中午十點多鐘的時候,對方再次打來了電話。那是另外一個陌生的號碼,似乎也是另外一個陌生的人。
對方的聲音變得尖細起來,沒有透明自己的身份,只是讓他小四獨自一人前方紐約兩環外的一條大道,讓他在那條街的肯德基門口等待。
被人當成老鼠耍的團團轉的滋味,說句實在的,那感覺真的窩囊。
不過這一次,這哥們的運氣可沒有前者要好。
天知道,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他注定要倒大霉了。
衛星定位系統的顯示屏上早已經鎖定了那人所在的位置,望到這裡,蘇楊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抬手,吩咐下去:「阿正,立刻通知兄弟們行動。」
「是!」曹正哼笑了一聲,「四哥放心,那人就算是插翅也別想飛了。」
「不!」蘇楊晃了晃自己的手指,「老鼠的命並不金貴,就像是路邊看了一眼都讓人心煩的狗屎一樣。讓兄弟緊緊跟住他就行了,我倒要看看,這傢伙到底要去什麼地方!」
「還是四哥這招高明啊!」
「我只是不想汪雪那丫頭受到傷害而已。」長歎一聲,蘇楊坐在沙發上,揉了揉自己的鬢角,眼睛一睜,「對了,馬上給我備車!」
「四哥,這是何為?」朝陽忍不住問了一聲。
卻聽曹正說道:「四哥是想放鬆對方的警惕性。如果四哥要是不親自前往按照那人所說的去做,那麼很有可能會讓他們有所察覺。到時候,汪小姐的處境就不妙了。」
「還是阿正最懂我心啊!」蘇楊笑呵呵的說了一聲。
在這一刻,烏鴉目光一沉,忍不住勸說道:「四哥,這麼做是不是太危險了。我是說,要不然,讓我跟正哥陪你一同前往。」
「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蘇楊信心滿滿的說道,「烏鴉,怎麼你連這麼最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再者說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高科技全球化的年代。」
「做人,不光只靠這個!」蘇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晃了晃手機,「有時候,高科技也是一種殺人於無形之中的武器。要學會與時俱進才行啊,這樣,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更好的生存下去!」
按照那人的指示,蘇楊獨自一個人開著車直接去了二環處的一座二十八層,通體貼著綠色玻璃幕牆宛如六邊形的一處建築腳下。在他的手機裡早已經安裝了定位系統,一旦找到對方的老巢,曹正他們能帶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到那裡。
實際上,曹正他們早已經出發了。
握住手機,蘇楊在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第三個電話。
顯而易見,敵人也是頗有點腦子的,每打一次電話,都會換上一個新的號碼,然後用新的假音來傳遞他們要表達的信息。彷彿,那聲音是事先已經錄製好的一樣。
在被這該死的老鼠耍了一圈又一圈之後,在郊外的一處落山林之中,蘇楊看到了前方聽著的一輛黑色的轎車。轎車上伸出一隻手,示意他小四將車停下,然後兩個黑衣漢子從轎車的後車廂走了進來,一個坐在副駕駛上,另外一個坐在他小四的身後。兩把槍頂在他小四的腦袋上。
「蘇先生,倒是非常遵守約定啊!」坐在副駕駛上的那人冷冰冰的說道,「現在,你可以去見閻王了。」
「等等!」蘇楊叫了一聲,沉聲問道,「汪雪呢?」
「蘇先生對汪小姐可真是一往情深。素問蘇先生陰險狡詐,詭計多端,沒想到最後還是栽到了我們的手裡。」那人冷笑著,說道。
「別的沒什麼好說的。奉勸你們一句話,也是很多年前我說過的同樣的話。我小四的腦袋,不是那麼好拿的,兄弟,發財是誰都想的事情,但是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要量力而行。錢是好東西,但是得有命花才行,別為了那沒有到手的虛無縹緲的東西而白白送掉了自己的小命。」蘇楊用餘光瞥了身後那人一眼,然後又掃了旁邊那人一眼,冷冰冰的說道,「這樣,只會白白浪費了自己的小命而已。」
「政治課,老子早就聽煩了,用不著你在這裡講什麼大道理!」位於蘇楊身後的那人冷哼一聲,「提著你的腦袋,我們就能去換佣金了!」
「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我小四腦袋的人很多,很多年前就是。可惜,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腦袋還安然無恙的呆在脖子上,而他們吃飯的傢伙都掉進了深土堆裡!」蘇楊冷笑一聲,平靜的說道,「不知道二位又有什麼能耐來拿走我小四的腦袋?」
那二人面面相覷的互相望了一眼,左邊那年長的人哈哈大笑著:「蘇先生不愧是蘇先生,佩服,佩服!」
「戲既然演完了,那麼是不是應該收尾了?」蘇楊轉身望著左邊那人問道。
「戲,什麼戲?」
「從我上車的那個時候就看出來了,你們身上根本就沒有殺氣。」蘇楊掏出一根香煙,緩緩點燃,「是不是雪兒那丫頭又在搞什麼名堂?」
從車上下來,呼吸了一下郊外新鮮的空氣,伸展了一下懶腰,只聽蘇楊喃喃自語的叫了一聲:「雪兒,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在位於前方那輛轎車之上,汪雪緩緩走了出來,鼓著小臉,氣呼呼的說道:「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小四哥,這不算,不算!」
轉身,怒氣沖沖的望著汪雪,如果是別人,他小四真的很想給她一巴掌。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只是冷冰冰的盯著汪雪:「走吧!」
「小四哥,愚人節快樂!」
「我一點都不快樂!」
「小四哥,你生氣了?別嘛,雪兒就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真的,我……」望著蘇楊那冰冷的狼一般的目光,汪雪嚇得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嗚嗚哽咽著說,「人家知道錯了,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就是因為你一個惡作劇,你知道洪門上下費了多大的力氣嗎?你知不知道,所有人有多擔心你嗎?」蘇楊深呼了一口氣,長歎一聲,「明天,我就讓阿正送你回去。」
「小四哥,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晃著蘇楊的胳膊,汪雪乞求道,「人家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我的小姑奶奶來,你還想再玩一次?
這一次差點沒折騰掉咱半條老命!
蘇楊苦著臉,大步向著轎車走去,然後掏出電話給曹正他們通了個電話。從驚愕到擔憂,從擔憂到苦澀,這種情感上的落差,一般人真的很難接受得了。
怎麼感覺跟坐了一回過山車一樣?
該死的愚人節,該死的玩笑,到底鬧夠了沒有?
這狗屁節日,怎麼不他媽的去見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