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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血流萬里龍得水 第50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煙哥跟梅姐的往事 文 / 北遊

    青州別院,從醫院回來,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房間之中,並且叫來了玫瑰跟唐寅二人。前者是情報堂的堂主,負責洪門大大小小的情況,而玫瑰也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女強人,後者則是尖刀部隊第三大隊的大隊長,跟張何一樣,都是了不起的人。張何去了河南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通過另外的渠道,蘇楊找到了唐寅。

    尖刀是煙哥留給自己的禮物,最後的一份禮物。他小四有一種預感,以後的道路只怕就要真的靠自己去走了。

    很累,真的很累,太多太多的事情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歇歇,真的好想美美的睡上一覺,像以前一樣逍遙自在。只是,人真的能夠回到從前,時光真的能夠倒流嗎?

    人為之奮鬥一生為的是什麼?

    權利,地位,金錢,美女?如果說是,那麼你得到了真的就那麼開心了嗎?在享受結果的同時,你是否想到所付出的努力和所要面對的困難和壓力。

    有時候想想,其實平凡未必不是什麼好事,雖說整天對這個骯髒而現實的社會充滿了各種**,但是至少活的比較灑脫快樂!羨慕是相對來說的,什麼叫做完美?這個世界上未必有什麼完美。

    問了玫瑰一下最近的情況以及曹正的動向,並沒有得到什麼答案。說句實在的,他小四甚至在擔心曹正此行是否會有危險,因為他害怕,害怕在失去一個好兄弟。

    咳嗽著,沉悶的咳嗽著,鮮血吐在了紙團上,捂著胸口,望著緊張的玫瑰跟唐寅,蘇楊趕忙將紙團收起來,笑著說道:「沒事,沒事,可能是感了風寒了,過兩天就好了。對了,唐寅,你去接應一下曹正,我擔心會出事。」

    「四哥!」

    「怎麼了?」望著唐寅吞吞吐吐的樣子,蘇楊笑著問,「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的,或者說為難的事情?」

    「不是,不是這件事情。」唐寅說著望了一眼玫瑰,蘇楊立刻就明白過來,「玫瑰,你先出去吧,我跟唐寅聊聊家常。」

    「是,四哥!」

    等到玫瑰離開之後,唐寅望了一眼四周這才開口小聲說道:「四哥,您要鎮靜啊!我……」

    「到底怎麼了?」蘇楊笑著問,「咱們兄弟雖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同為煙哥門徒,我小四這個人怎麼樣,我也不敢說自己如何好或者壞,但是有一點,別人掏心對我,我以十倍敬之。」

    唐寅此刻心中異常矛盾,思想鬥爭很激烈,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當張何傳來那個消息以後,他也曾派人秘密調查過,的確是事實。只是這個事實未免太……

    沉默了半天,似乎他已經得到了答案,開口輕聲說道:「三哥叛變了!」

    「你說什麼?」蘇楊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他在跟自己開玩笑。只是,這個笑話真的不好笑,三哥就在青州醫院養傷,自己今天剛從那回來,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簡直是無稽之談嘛!

    「四哥,您聽我說。」回答唐寅的只是那聲啪的清純的茶杯的落地聲。

    望著粉碎了的茶杯,唐寅低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站起身來,轉身,望著煙哥留下的那副義薄雲天四個大字,蘇楊雙手恰在腰間,長呼了一口氣:「這種話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我跟三哥是過命之交,情同手足,他怎麼可能負我?如果三哥真的想對我不利的話,早在八年前我就已經是死人了。唐寅,你我兄弟雖說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把你當兄弟看,所以……」

    「四哥,這是真的。」望著蘇楊掏出那明晃晃對著自己的槍口,唐寅嚥了一口吐沫,右手抓住槍身,「即便四哥打死我,我還是要說。不過,打這裡,胸口,我不想下輩子做不了人。」

    做了一個深呼吸,唐寅有些哽咽的說道:「我跟三哥也是出生入死。當年,煙哥把我們交給三哥來打理,我們一直視煙哥為我們的信仰。可是,四哥您想過沒有,人心這種東西它是會變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煙哥的骨灰真的是三哥偷走的。」

    扣動敲錘,蘇楊目光冰冷的盯著他:「你再說一句試試。」

    「四哥,您太不冷靜了。您打死我無所謂,可是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啊。」唐寅有些急了,「煙哥他老人家的死並不是您的錯,但是我有一件事情希望四哥能夠答應我,那就是把煙哥的骨灰找回來。落葉歸根,希望四哥不要辜負了煙哥的一番苦心。」

    緩緩的放下槍,蘇楊真想給自己一槍。手槍滑落掌心,掉在了地上,雙手拄著茶几,望著唐寅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哥殺了我們的一個兄弟,一個與他聯絡的兄弟。在那名兄弟的喉嚨裡我們找到了這個……」望著唐寅遞過來的那枚扳指,那是……蘇楊並不陌生,那是煙哥的最愛,並非是什麼貨真價實的東西,可以說很普通很普通。

    煙哥是一個舊傳統的男人,思想很保守,喜歡古玩玉器,因為他就是一個名符其實的老古董。那枚扳指雖說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但是也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東西。煙哥喜歡山茶花,因為那代表著人生,山茶嗎,苦盡甘來。

    那枚扳指是當年梅姐從地攤上花了一塊五毛錢買的偽劣產品,普通,普通的不能太普通了,很像是真的,其實連玉石的也不是,說是塑料的吧,其中似乎又添加了某種石質成分。誰知道那是什麼做的,那些年,煙哥還沒有混出什麼成就,可以說,梅姐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她善良,淳樸,小家碧玉,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在煙哥生日那年,梅姐在這扳指上親手刻上了他們兩個人的名字。煙哥以前也輕狂,也熱血,可是自從梅姐進入到他的世界之中,煙哥才真正的改變了,他懂得什麼叫做男人。

    男人就應該敢作敢當,能承擔得起一切,是家的頂樑柱。

    男人嘛,誰都有七情六慾,煙哥以前是一個非常放蕩的人,年少輕狂,又事業有成,在青州創下了一片家業。可以說是當年青州威震黑白兩道的大人物,江湖,總是血雨腥風的,煙哥自然也免不了沾上黃賭毒,對於煙哥自我放縱,梅姐只是用著她自己的辦法來引導煙哥。

    梅姐是一個非常賢惠的女人,也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她沒有怪罪煙哥,不吵也不鬧,平靜,一如既往的賢惠,而她所能做的只是在黑暗之中默默的哭泣,把傷痛都咽到自己的肚子裡,在煙哥累得時候給他捶捶背,在煙哥渴的時候給他端杯茶,在煙哥最無助的時候,給他做最堅強的後盾。

    人心都是肉長的,久而久之煙哥自然也能體會到梅姐的內心。其實,真正改變煙哥的是那件事情,二十多年前的一次意外,煙哥差點永遠醒不來了。

    那時候煙哥的女人很多,都是為了他的錢,他的勢。在煙哥失去所有的時候,守護在煙哥身邊的是梅姐,仍然是那個慈祥而美麗的梅姐。或許是心裡的包袱太多,梅姐老的很快,年紀三十眼角便已經佈滿了魚尾紋。她的美麗早已經不復存在,在這個**的年代之中,只怕沒有人喜歡這個又老又醜的女人。可是,她在煙哥心中一直是最美麗的。

    煙哥後來東山再起,改掉了以往的毛病。梅姐跟煙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妻。

    煙哥是個傳統的男人,古語有言,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煙哥一直來都想要一個兒子,可是不知道是做的錯事太多,他只有三個女兒。後來,梅姐因為車禍失去了生育能力,而這也成了煙哥的一塊心病。

    他常常抱怨自己壞事做得太多,這是老天爺給他的報應。無後,沒錯,無後對於煙哥來說是天大的事情,是一個心結。為了煙哥,梅姐給煙哥介紹了很多年輕貌美的女孩,為的只是給煙哥家留個後。只是都被煙哥拒絕了,說來,梅姐有件事情做的很糊塗,但是很驚人也很大度。她好幾次給煙哥下了安眠藥,偷偷的給他被窩裡送女人,為的還是一個後。煙哥為此事跟梅姐大吵大鬧了好幾次。

    梅姐默默的付出,煙哥都看在眼中。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煙哥知道自己對不起她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而一直以來,梅姐送給他的禮物也成了他的貼身之物。後來聽說丟失了,其實他小四明白,那是煙哥給了三哥。

    煙哥把自己最愛的東西送給三哥,足以看得出對三哥的重視。本來,他小四認為那枚扳指應該是他的,因為他才是煙哥真正的嫡系。

    煙哥曾經說過,他就像是自己的兒子,的確,他也是這麼對待自己的。煙哥教會了自己很多很多,即便他走了,他仍然活著。

    而這枚扳指。

    蘇楊緊緊的握在手中,半天說不出話來:「這件事情能夠確定嗎?」

    「沒錯,我們安插在坤沙身邊的人送回來的消息說。三哥要用煙哥的骨灰換取坤沙的信任,希望能夠求的富貴榮華的待遇。」唐寅說道。

    聽到這裡,他小四笑了起來:「這種事情,你相信嗎?」

    「我不知道。」唐寅低著頭。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蘇楊問,「不把這件事情搞清楚,我寢食難安。」

    「好像明天他就要跟坤沙接觸,地點就定在南京修羅門一個秘密據點之中。」

    「立刻通知下去,今晚趕到南京。」蘇楊吩咐了一聲,當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默默地望著義薄雲天四個大字,他在笑,笑的有些無助,「三哥,您真的是那樣的人嗎?不對,如果您想要飛黃騰達,我願意退出一切,您是不是想要做什麼?三哥,您告訴我啊?難道您又要一個人去面對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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