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安全通道,繞進一條無人的胡同裡。似乎這裡的一切早就安排好了,而三哥,對這裡的地形顯然非常熟悉。在那胡同的盡頭是一口窨井蓋。
很普通很普通的鐵蓋子,除了上面焊有一個煙頭的紋路之外,你實在看不到它到底還有什麼地方與眾不同的。
三哥來到窨井蓋的旁邊,打量了一下四周,單手一把抓起窨井蓋邊緣的一個窟窿。一百多斤的鐵傢伙就這麼比他單臂提起,而且看上去特別輕鬆,除了有些粗喘之外,完全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只是,三哥真的老了。也許是內傷太多,體內的元氣洩露的七七八八的緣故,記得以前在部隊的時候,三哥可是號稱單臂過三百斤的牛人。那個時候,三百多斤的石鎖在他眼中就是小玩。
望著調息之後恢復過來的三哥,蘇楊問道:「三哥,你沒事吧?」
三哥搖了搖頭:「沒事,再過兩年就是我的王八年,也許真的是老了吧!走吧。」
望著黑漆漆的窨井,蘇楊遲疑了片刻還是跟著三哥向著下方走去。當他們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三哥順手又將窨井蓋上,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小心。
在蘇楊他們消失不久,玫瑰跟曹正已經跟到了這裡。望著那死胡同,曹正撓了撓頭問道:「玫瑰,你是不是跟丟了,這分明是一個死胡同,人呢?」
「別急。」只見玫瑰搞骨著一個定位儀一般的高科技產品,小步向前走了兩步,然後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也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正宗的英國口香糖,嘗嘗,真的不錯。」
「你別瞎胡鬧了行嗎?」望著遞過來口香糖的曹正,玫瑰搖了搖頭,實在不願意理他。
「我說,咱這麼做是不是有點欠妥當。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是被四哥發現,咱們不好跟他交代不是。更可況,四哥交代……」
玫瑰回頭瞪了他一眼,嚇得曹正趕緊閉上嘴巴,聳了聳肩膀隨口說了一聲:「就當我什麼也沒說。你自己做主好了。」
「如果你能閉上嘴,我就謝天謝地了。別忘了,那個男人的底細咱們可不瞭解。就算四哥責備的話又有什麼關係,這比四哥的安危還要嚴重嗎?」
曹正一聽,頓時跌了眼,連忙搖頭說道:「別這麼說,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玫瑰冷哼一聲,然後來到窨井蓋旁,「信號是從這裡消失的。你過來。」
「叫我啊?」曹正心中沾沾自喜,這可是她第一次喊自己,莫非是想跟自己那個啥不成?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自己要吟持,如果她真的想跟自己那個的話,自己雖說是個大老爺們,但是她應該不是那種放蕩的人吧,或許……怎麼說呢……可能……
曹正已經在心中幻想起來。這不知不覺鼻血已經流了出來。
「你想什麼呢?」玫瑰瞇著眼望著他問。
「我……」曹正立刻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打著馬虎眼笑著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既然沒事就過來把這個窨井蓋打開。」
「幹什麼?」曹正撓了撓頭,一頭霧水的問道,「你該不會懷疑四哥他們……」
「你……」玫瑰冷哼一聲,「看來你忘記剛才我說的話了,我不喜歡自己的話重複第二遍。」
「開個玩笑,玩笑而已,何必認真啊。」望著那冰山一般的玫瑰,曹正在心中暗罵自己一聲,真是犯賤,曹正啊曹正,你說說你,到底喜歡她身上什麼。不對,你怎麼可能喜歡這種女人呢?你可是個大老爺們啊!
……
窨井直通倫敦的地下道,這裡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狹窄,相反很寬敞很寬敞,這麼巨大的工程一直以來也是英國政府的一個驕傲。雖說這種設計合理的地下道能保證紐約在遇到百年一遇的洪災也不會發生什麼水淹城池的事情發生,但是地下道就是地下道,這裡是污水排放系統,你並不能否定它那充斥在整個空間之中難聞的氣味。
那算不上臭,但是卻刺鼻幾乎能讓人窒息的味道真他媽的不爽。
捂著鼻子,蘇楊緊跟在三哥身後就這麼沿著一旁的道路向前方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三哥突然轉過身來。望著神色凝重一臉肅殺的三哥,蘇楊想笑,但是卻笑不出聲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認真,那副殺人的表情還是那般死板。彷彿他把自己的感情全部隱藏在自己內心的黑暗之中。這樣的三哥仍然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三哥。
看來,他還是要對自己下手了?
望到這一幕,蘇楊已經不想多說什麼,就這麼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我這條命是三哥給的,現在三哥收回去,小四也無話可說。」
嗖的一下,銀針擦著蘇楊的臉頰向著後方飛了出去。伴隨著一聲低喝,在蘇楊後方的拐角處一個黑影應聲倒下。
「快跑。」
「什麼?」蘇楊徹底驚呆了,轉頭望向身後,緊跟在三哥身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一方居然被跟蹤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到底是誰動的手腳?
太多太多的疑問在蘇楊的腦海之中冒了出來,莫非剛才那個時候自己誤會三哥了?難道他從一開始就發覺到……
想到這裡,蘇楊內心又羞又愧,看來自己還真是沒有長大,不對,應該說沒有成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居然會懷疑三哥。現在想想這個真是又可氣又可笑。
「那些是什麼人?」蘇楊望到陣陣火星,該死,那是子彈打到下水道壁碰觸的火花,那群人居然還帶著武器。見鬼,他們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此刻哪是說話的功夫,後方的追兵顯然並不在少數。
就在這一刻,一個黑影從前方竄了出來。那漆黑的黑星剛亮出來立刻被三哥一掌擊中鬢角打飛了出去。三哥的力道,蘇楊在清楚不過了,雖說掌法沒有邢強鐵砂掌的威力,但是也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即便這一下子要不了那兔崽子的小命,但是只怕也能要掉他半條小命。
「這邊!」
三哥對於這地下的環境似乎瞭如指掌,瞬間向著左邊拐去。黑漆漆的地下道也不知道通往何處,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蜘蛛網,密佈在整個紐約的地下。
在人們還處於忙碌的消遣之中殊不知在他們的腳下已經展開了一場生死逃亡的大追殺。
「見鬼。」在滅掉另外一個敵人的時候,蘇楊直接撿起了他的手槍,毫不猶豫的對準後面那追來的蒙面人扣動扳機。
說實在的,他的運氣真的不佳。不知道這是不是跟風水有關,或者是被這骯髒的地下道的瘴氣壞了氣運。
第一槍,啞火,第二槍,沒彈。用句話說叫做操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是不是真的甩開了那幫人,聽後前後都沒有動靜的時候,三哥這才鬆了口氣,就這麼立在原地,平靜的說了一聲:「咱們現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那群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四,對不起。」
望著神色黯淡的三哥,蘇楊心中那略微一絲懷疑不爭氣的竄入後腦之中。莫非,這件事情真的跟三哥有關?
「或許三哥真的錯了。從現在起,三哥不會再錯了。小四,你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三哥拍了拍蘇楊的肩膀,「既然錯是三哥犯得,那麼就讓我來填補這個錯誤。你從這裡一直向前走,遇到禁止吸煙的標誌的時候左拐能夠看到一個窨井蓋。從那裡上去你就安全了。」
只見三哥從衣兜中掏出一把鑰匙:「這是倫敦銀行的鑰匙,煙哥留給你的東西在裡面。」
「不,我們是兄弟,不能讓你一個人……」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三哥的話,那麼就聽我的。」說著,三哥笑了,「別忘了,三比四大。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一群鼠輩奈何不了我。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真的要改變自己了。雖說我不知道背後到底是誰在耍把戲,但是我查到有一筆錢是從你們洪門的賬戶中轉出去的,而且買家就是孫濤!」
「孫濤?」
「一個傭兵組織的頭領而已。看來他們對你的行動路線很清楚,不然也不會這樣。本來這筆活是我們接下來的,只是兄弟們都已經不在了,他們不相信我的實力,所以才找上了孫濤。我想,以你的勢力和能力應該能夠查明這一點吧。」
望著三哥逐漸離去的身影,蘇楊大聲問:「三哥,那我怎麼找到你?」
「別忘了我外號叫什麼了,我是幽靈,我無處不在。如果我能夠活著回去的話,會找你的。」
三哥的身影徹底消失了,和以前的情形一樣。在那個時候,大隊受到軍部的調遣特意前往雲南抓捕一批國際知名的販毒分子。也是這種情況危急的時候,三哥挺身而出,那個笑容,讓蘇楊再熟悉不過了。
「見鬼!」蘇楊握緊鑰匙,咬著牙,淚水不爭氣的滴落下來,「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男人,也是人,是有感情,有血有肉的,不是一台機器。淚水不是懦弱的象徵,而是感情,情到深處的抒發而已。
男兒淚,中華情。生生世世輪迴不變的中華魂。一個屬於中華民族骨子裡透漏著一種獨有的本質。那就是刀山火海般的情義。